第5章 章
第 5 章
韓真是真的很生氣地去咬楊彪,但楊彪卻被韓真這麽一咬,咬出來點別樣的心思,于是撕咬變成厮磨,楊彪壓着韓真很是溫存了半天,解了他連日來的相思之苦。
楊彪對韓真說他可想他了,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嚣着想他想他想他,沒有韓真在身邊的夜晚也格外漫長,特別沒勁兒,他都睡不好覺。
韓真冷哼,“在我回來之前你可是已經搬出去住了挺長時間了,那時候也沒聽你說過你睡不好啊,一次都沒有。”
“那…那不是為了氣你嘛,故意表現出來的我很好,其實我一點都不好,白天心煩,晚上失眠……還是抱着你睡得香。”楊彪說着又牽起韓真的手,湊到嘴邊親了一口,感覺不太過瘾,又把韓真的拇指上上下下吮吸了一遍。
韓真掃了一眼楊彪,沒說話。
又搞了半天,楊彪終于緩過勁兒,就開始嫌棄起韓真家的居住環境,最後鬧着讓韓真立馬跟他回去,就算不回京城,也要就近先找間像樣的賓館住下來,“這裏的條件實在是太差了,跟剛挖開的古墓有一拼,你的腿還沒好利索,咱別在這裏耗着了,換個地兒住呗,要真是為了氣我落下病來,搞個風濕骨痛什麽的,後悔死你,心疼死我。”
韓真環視了一眼他所在的西屋,輕聲對楊彪說,“我打小就在這裏住,習慣了,你要是不習慣就先走吧,我要再住幾天,順便想點事情。”
楊彪哼唧了一句“什麽天大的事情非得窩在這兒想”便不再催着韓真離開,他願意留在這裏散心就留在這裏好了,他楊彪也不是那種養尊處優雞蛋裏挑骨頭的人,最開始跑工地的時候,哪種髒亂差的環境沒睡過,韓真這裏,除了陰冷一些,其他就還好,至少幹淨,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礙眼的東西。
楊彪摸着下巴坐在韓真正躺着的光板床邊緣,皺着眉問韓真,“你丫屬狗的啊,下這麽重的口,下巴快給老子咬穿了。”
“我屬什麽的你不知道嗎?”韓真丢給楊彪一個白眼,“現在才嫌咬的重,剛才幹嘛去了,不是挺享受的。”
“行了行了,說不過你,這下總該解氣了吧,這一圈的牙印,沒個十天半個月的壓根就下不去。”楊彪嘶一聲,又罵了一句操,“下次你記得換個地方咬,咬在這裏讓我怎麽見人。”
“你想見誰?”韓真斜睨楊彪一眼,問他。
楊彪聳起上嘴唇嘟嘴,随後放下,跳過這個話題問韓真,“你那裏有沒有創可貼,給我一貼使使?”
韓真負氣轉身,背對楊彪,發誓再理他自己就是豬。
楊彪被晾在一邊也不惱,轉而拿出手機開始處理工作,他本身的嗓音就不小,再加上有故意讓韓真聽到的意思,于是在和別人說話的時候中氣就給的特別足,別說韓真了,估計老韓家院牆外躲着聽牆角的鄉親們都能聽得到,“哎,對,找到了你嫂子了”,“找到了,丫躲回老家了,你嫂子家環境不錯,我陪他在這裏住兩天”,“行行行,知道了,我一準兒把話給你嫂子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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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真就在楊彪這一句句“你嫂子”中又睡了過去。
他已經好幾天沒睡過這麽踏實的覺,耳邊有人聲嗡嗡,窗外有蟲鳴陣陣,那種感覺,仿佛瞬間把他帶回到了他媽媽還在時的小時候,溫暖,祥和,柔潤,是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感覺。
這一覺睡得既沉又長,韓真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睛的時候屋裏的光線都暗了,并且他還不是自然睡醒的,而是被屋外的打鬧聲吵醒的。
如果不被吵醒的話,他應該可以睡到第二天早上。
醒來後有點發懵,韓真睜着眼睛躺在床上穩了一會兒,豎着耳朵聽了一會兒屋外的動靜,終于确定是張旺陽和楊彪又打在一起了。
這倆人,好似天生的八字不合,韓真想,要是真的不合,或者永遠不合就更好了……
不過聽着屋外的戰況,拳拳到肉,虎虎生風,間或夾雜幾句國罵,也是熟悉的味道,韓真忍不住就想笑出聲:他是禍水嗎?總勾得那倆人為他扭打在一起,真是搞笑他姥姥給搞笑開門,搞笑到家了。
韓真又無奈地苦笑一聲,之後擡起雙手搓了搓臉,好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些,然後才跳下床,住着拐杖向門口走去。
其實不用看,他也能想象到外邊是什麽景況,但是,他總忍不住不看,可能也是太無聊吧。
倚着門框看張旺陽和楊彪像摔跤選手似的摔來摔去的,看了半天,韓真越看越覺得沒意思,忍不住就出聲提醒張旺陽,“陽陽,你打他的臉,他最愛惜他那張臉,你錘他一拳,他就啞火了。”
聽到韓真的聲音,張旺陽一腳把楊彪踹出去後最先打出休戰的手勢。
楊彪樂見其成。
他早就不想打了,打架多沒意思,真不如親親熱熱地坐着說會話兒,但張旺陽一見到他就像吃了槍藥似的,壓根停不下來掄起的拳頭,他也只能應戰,不然真怕被張旺陽打成篩子。
這會兒看到張旺陽終于說不打了,楊彪高興地提着褲子就走向張旺陽,想給他一個久違的抱抱,被張旺陽嫌棄地躲了過去。
張旺陽很想罵楊彪“丫的動手動腳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好”,但是當着韓真的面兒,他只能暫時當啞巴。
抱不成張旺陽,楊彪遺憾,不開心,便改為伸手拍張旺陽的肩膀,總想碰一碰他才舒服些。
張旺陽瞪了楊彪一眼,避他如避瘟神,嫌棄到不行,壓根不搭理楊彪的茬,轉身就往韓真那邊走,邊走邊問韓真,“什麽時候醒的?餓了嗎?想吃點啥?葷的還是素的?我去給你做。”
韓真掃了楊彪一眼,不緊不慢地回答張旺陽,“剛醒還不餓,沒什麽想吃的,你回去吧,我有手有腳的,你不用每天都來看我。”
張旺陽接着說,“我那裏什麽菜都有,都是我自己種的,綠色無公害,他們大城市裏的人都愛吃,你想吃啥跟我說就行,順手的事兒,不用客氣。”
韓真剛想開口繼續拒絕,楊彪卻已經一個箭步竄到他跟前了,拉住他的一只手左右搖晃了兩下,笑着勸說,“聽說張旺陽種地都種成大老板了,咱們宰他一頓大的,綠色無公害又不花錢,不吃白不吃啊。”
韓真再次看向張旺陽,張旺陽略拘謹地點頭,“這兩年是包了不少地種植蔬菜,也賣了點錢,但大老板什麽的真的談不上,都是鄉親們瞎叫的。”
楊彪卻笑着看向張旺陽,露着他那一口大白牙,“你就是謙虛,我當年就覺得你有大能耐,準能做成大事兒,你看,被我說中了吧。”
張旺陽皺着眉看了楊彪一眼,覺得他越來越缺心眼,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在場三個人,有幾個想提到那時候的事兒。
果然,韓真下一秒就把他自己的手從楊彪手裏抽了回去,嗤笑着看楊彪,“你知道的倒是清楚。”
楊彪這丫的好賴話不分,聽韓真那麽說,他還挺得意,還沖韓真笑,“你睡着那會兒我都已經在你們村裏溜達兩圈了,一提張旺陽的名字,沒有不誇他的,丫還捐款給你們村打了好幾眼機井,這覺悟,牛!”
韓真的眼睛向下彎成月牙,也笑出聲,一臉認真的問楊彪,“那提我的名字呢,他們都怎麽說?”
楊彪一時無話了,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視線游離,不怎麽敢看韓真。
在村子裏閑逛的時候他壓根就沒向村民們提過韓真的名字,不是沒想到,是覺得沒打聽的必要。
這幾年韓真一直和他在一起,他倆整日裏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就算偶爾吵一架分個居,也不會持續多長時間,誰還不知道誰啊,他甚至連韓真的屁股縫裏有幾個褶子都一清二楚,根本沒有再向別人打聽的必要,倒是張旺陽,幾年不見,當然要好好打聽一下。
想聽聽看他到底混成什麽樣了。
想知道沒他在的這幾年,他過得好不好。
還想打聽一下他有沒有娶媳婦生孩子啊……
等等等等,他想知道的有好多。
但,這話,楊彪不知道咋跟韓真說嘛。
冷場,空氣中都是尴尬的味道,就連張旺陽都快呆不住了,想尿遁。
但韓真卻點了點頭,主動打破了這份尴尬,他先對楊彪說,“既然你想嘗嘗張老板家綠色無公害的蔬菜,那就嘗嘗吧,正好我也餓了,”說到這裏,他又看向張旺陽,問他,“去你家吃成嗎?你也看到了,我這裏根本沒辦法生火做飯。”
張旺陽嘴角緊跟着綻開一個特別大的笑來,咧着嘴對韓真說,“行,必須行。”
他那三間通體明亮的大瓦房,終于可以蓬荜生輝一次了!這是他做夢都想夢到的內容。
一頓飯,三個人,至少有兩個人是真心地在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