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哐啷!”
日輪刀又一次被折斷了。
“說過了哦,連握刀姿勢都不正确的小鈴,呼吸法都不會使用的小鈴,是沒辦法殺死我的。”
刀刃就這樣斷裂了,而源鈴只能眼睜睜看着童磨将日輪刀拔出來。
随着他的動作,大片的鮮紅色血液灼燒他的肌膚,将他的上半身灼燒得血肉模糊。
兩人此時的距離無比接近,肌膚觸碰所帶來的後果,那便是源鈴的血可以很大程度上沾染童磨。
可很奇怪的是童磨并沒有拉開兩人的距離,反而張開雙臂,将源鈴抱在了懷中。
這無疑是讓他沾染上了更多炎陽之血。
然而沒有了日輪刀,無論是童磨還是源鈴,身上的傷口都開始了愈合。哪怕再如何靠近,都無法流出血液了。
源鈴掙紮着,還想要拿出日輪刀将這個惡鬼的腦袋斬斷。
可是她再也沒有力氣了。
四肢像是被沉重的鉛灌滿動彈不得,大腦意識也開始了混沌,眼前更是染上了漆黑的斑駁。
好累,好疲憊,沒有力氣了,連簡單的思考都做不到了。
耳邊傳來了喧嘩聲。
信徒們趕過來,看着這一片狼藉紛紛目瞪口呆。
“教祖大人!”
“教祖大人!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您還好嗎教祖大人!”
“天啊,好多血!您受傷了嗎”
信徒們包圍過來,将周圍堵得水洩不通。他們每一個人都面帶擔憂地看向教祖,對剛才産生的巨大響動表達了擔憂與驚懼。
他們無比驚恐如果教祖發生了意外,他們這些信徒又該成為怎樣的葉片在人世間湍急的河流中自救。
将無法動彈的源鈴攔在懷中,童磨對着信徒們揚起了燦爛而親和的笑容, “不是什麽大事情哦,只是發生了點小小的意外。剛剛有一位神明迷路了,所以才會造成這樣大動靜的。”
明明聽起來是這樣荒謬的事情,可是信徒們卻相信了。
因為他們的教祖便是神子,是百年來容顏不老,且擁有代表着神明的美麗眼眸。
這樣的教祖大人,能夠與神明交談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教祖大人,這位……”有人指着他懷中的源鈴問道。
“你是說小鈴這是也是目睹了神明的人哦,因為實在是太驚訝了,所以就有些站不穩了呢。”童磨說着,還摸了摸源鈴的頭發。
源鈴的頭發早已經亂成一團了,沾滿了灰塵以及木屑,還有一些冰晶融化之後的水漬。
在發尾處,還因為過多的血液而凝固成一團,看着相當髒污狼狽。
在信徒中,有一位發髻淩亂的信徒站了出來。
她極力掩飾慌張與恐懼的情緒,揚起一抹勉強算得上是慈悲相的笑容, “教祖大人,現在快要天亮了,不如您快去休息吧。”
“至于小鈴,我和她的關系很不錯,而且她的奶奶信子似乎已經前往了極樂世界。所以,所以能不能将小鈴交給我”
源鈴已經沒有力氣支撐起自己的眼皮了,只能閉上雙眼等待自己昏迷過去。
但她依舊能夠聽出來說話的信徒是誰。
是連鶴。但她不是帶着伊之助和琴葉離開了嗎為什麽還會回來
童磨當然也認出了連鶴。
實際上今天晚上他準備送去“極樂世界”的信徒正是連鶴。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換成了琴葉,不過童磨不是很在乎。
事後想一想,或許最開始知道的就是連鶴。
得找個機會将她殺掉。
他将源鈴交給了連鶴,笑容燦爛, “小鈴的話,就拜托連鶴啦。”
“她需要好好休息才行呢,今晚已經很累了。”
太陽升起的時間逐漸靠近,隐約的光芒從地平線浮現,雲層緩慢染上金色的光芒。
童磨最後拍了拍源鈴的腦袋,然後進入了建築內。
作為食人鬼的他,是無法接觸太陽的。
之前的房間肯定是不能使用了,不過萬世極樂教空置的房間很多,不擔心沒有休息的地方。
何況這是教祖需要的,因此信徒們很快就收拾出了一個房間來供給童磨休息。
躺在柔軟的墊子上,從這個角度望向房間外。
信徒們正在往房間內搬運屏風,一盞又一盞屏風遮擋住了外面緩慢升起的金色太陽。
原本有了些許溫度的血液也随着光芒的消失而一點點冷卻,回歸了鬼該有的冰冷。
說起來,好像有點困倦呢。
原本現在是進食的時間,卻不是那麽饑餓。
童磨撐着下巴,望着已經離去的信徒們, “唔,完全失去了進食的欲望,真是奇怪呢。”
外面的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了,但房間內沒有任何的光亮。
因為教祖需要休息,因此信徒們并沒有點亮蠟燭,而是點上了淡雅的蓮香。
沒過多久,一位信徒捧着蓮花進來,将蓮花放入了水盆中。做完這些,信徒就恭敬地離開了房間。
童磨忽然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因為剛剛結束和小鈴的打鬥,所以小鈴這個時候是昏迷狀态,根本沒辦法給他送蓮花。
“哎呀,小鈴要是不那麽執着殺我就好了。”童磨苦惱說道。
話音落下,童磨就發現自己眼前的場景變換了。
“童磨,你在做什麽”腦袋又一次被鬼舞辻無慘拿在了手中。
童磨眨巴眼睛, “诶大人是在說什麽嗎我聽不懂哦。”
鬼舞辻無慘厭惡地皺起眉頭, “我說過,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
“允許你繼續經營萬世極樂教,不過是因為你的信徒們可以尋找青色彼岸花。要是引起了鬼殺隊的注意,你是想死嗎”
童磨的腦袋和身體分離了,但完全不影響他誇張耍寶。
“因為正在和信徒小姐玩耍啊!”
鬼舞辻無慘的厭煩之情更加旺盛。
在一衆上弦月中,他最厭煩的就是童磨。
這個壓根就沒有情緒的家夥,對他根本就沒有恐懼之情。雖說當年是自願變成鬼的,對吃人這方面也沒有多抵觸。但這自我為中心的性格,令同樣唯我獨尊的鬼舞辻無慘極其反感。
捏爆了他的腦袋,鬼舞辻無慘冷聲質問童磨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童磨,你們的性命與血液受我控制。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我這邊會感受到疼痛。”
“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就給我乖乖說出來!”
對于似乎已經有點被觸怒的鬼舞辻無慘,童磨忽然覺得有哪裏不對。
他仔細思索了一下,覺得這似乎沒有必要詢問他。
畢竟鬼舞辻無慘可以随時查看手下鬼的記憶,甚至進行遠距離操控殺死他們都是可以的。
如果真的想要了解的話,直接翻看記憶就可以了,并不需要這樣麻煩地将他召喚來無限城。
這些思維在腦海中轉了一個圈,童磨笑眯眯說: “和一位可愛的信徒小姐打起來,差點死掉了呢。她還是一位虔誠的巫女哦,無論我怎麽說明神明是不存在的,她都不相信,還一定要殺了我呢。”
“真是令人苦惱啊,明明是一個特別特別特別可愛的孩子,我可是很喜愛她的。”
童磨開始絮絮叨叨起來,一張嘴裏蹦出來不知道多少毫無意義的誇贊,聽得鬼舞辻無慘額頭青筋爆出。
“噗嗤!”
又是一巴掌,童磨的腦袋第二次被捏爆了。
鬼舞辻無慘蹙眉,陰冷而嫌惡盯着童磨失去腦袋的身體, “閉嘴,話太多了。”
達成物理意義上閉嘴的童磨這一次恢複腦袋的速度慢了一點點。
他擡手在嘴巴前做出了開合的手勢, “好啦我知道啦。”
鬼舞辻無慘終于滿意了。
對于這個下屬,他是能不見就不見。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從童磨那裏傳來熟悉的被太陽灼燒的疼痛,他根本不會多理會這個讨人嫌的鬼一眼。
“把你知道的關于那個女信徒的信息,全部說出來。”他對童磨下達命令說道。
童磨眨巴眼睛,稍微有一點不情願的意思,不過礙于鬼舞辻無慘的威嚴,他還是将源鈴的事情說出來。
“是一位很可愛的巫女小姐呢。長相可愛得好像是水蜜桃,聲音也清脆響亮像是樹林間的飛鳥。笑起來的樣子也很可愛哦,像是一個小太陽。”
“每天早上送上來的蓮花也很美麗,感覺我自己也照射到了太陽一樣。”
“說起來,她是帶着村莊的村民過來投奔的。莊稼被燒毀了,親人死去了,連房屋都被大火侵蝕。真是可憐,明明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竟然帶領着村莊的所有人長途跋涉跑到這裏來尋求庇護。”
童磨再一次開始了唠叨,對于源鈴他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然而在鬼舞什無慘聽來,這個人就是在無意識炫耀着什麽。像是一只蠢笨的狗,正在将他找到的好看玩具擺在面前搖尾巴呢。
笑得真惡心。鬼舞辻無慘想道。
“我問的是你和她打起來的事情,再說那麽多廢話就殺了你。”他最後一次下達警告的命令。
童磨終于勉強停下了對巫女的誇贊,轉而說起了和她打起來的事情。
“是因為暴露了吃人的事情,巫女小姐的朋友……啊,名字是琴葉。也是一個很可愛的丫頭哦。”
“巫女為了救她,所以和我打起來了。明明日輪刀都不怎麽會使用,呼吸法也不會使用,竟然可以兩次差一點殺死我。”
童磨說到了巫女最重要的信息之一, “最神奇的,是巫女小姐的治愈能力哦。”
上首的男人面色微變, “治愈能力”
童磨拍打着自己的折扇, “是哦,巫女小姐的治愈能力很強。明明不是鬼,氣味聞着也是人類,但無論受到多重的傷都可以自我治愈。還有她的鈴铛也很厲害,只要輕輕晃動一下,我對她的所有血鬼術都被破除了。”
“也正是因為她的鈴铛,我差一點就被太陽光芒照射然後死掉了。”
“至于第二次,則是她的血。真奇怪呢,她的血只要沾染上一點點,就會有被太陽灼燒的疼痛感,為此我也不能将小鈴吃……”
話語未說完,童磨發現自己的腦袋飛上了半空,身體也變成了一灘模糊不清的血肉。
男人的聲音傳來,帶着強烈的嫌惡與憤怒, “你哪裏來的資格,說要吃掉她”
童磨發出真心的疑惑, “哦呀”
他不明白自己剛才又是哪裏觸怒了這個男人,竟然讓他發了那麽大一通的火氣。
“不過是差一點被她殺掉而已,那是你廢物的證明。”鬼舞辻無慘捏住童磨的頭發,将他的腦袋提到自己的面前。
猩紅色的眼眸內,盛滿了對他的剛才話語的不屑與憤怒。
他一字一句對童磨說: “讓你的性命留下來,不過是因為她沒有真的把你殺了。但如果你再敢動那些惡心的心思,那就給我去死。”
“只要鈴願意,就算把你丢到太陽底下暴曬,你也必須給我感恩戴德。”
“能夠因為她而死,那是你活着的所有意義,明白了嗎”
童磨面帶微笑,相當愉快地接受了自己鬼生的新意義, “嗚哇好厲害的樣子!原來小鈴就是大人您挂念的人物嗎”
“我知道啦,我會和小鈴好好說起您的事情哦!争取讓小鈴記起您的!”
鬼舞辻無慘的面色總算是緩和了。
把童磨的腦袋随便丢在地上, “青色彼岸花必須給我加快進度尋找。”
“好的哦”
鬼舞辻無慘昂首,示意鳴女離開了。
童磨則是待在無限城等待自己的身體恢複完全後才離開。
“啊呀好無聊啊”他從坐墊滾下來,撐着下巴百無聊賴。
一片黑暗的環境中,也只有水盆裏的白色蓮花擁有不一樣的顏色。
“小鈴什麽時候醒來呢醒來之後又會是什麽表情呢真是好奇呢”
【滋啦——】
【鈴小姐,您好,我是運算程序。】
【請問您感覺如何】
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很确定自己已經昏迷過去了,但為什麽運算程序還能夠與她對話呢
【不用感到驚訝,鈴小姐。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想要詢問您,有哪裏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
【那真是太好了。我想您應該有許多疑問,您可以提出來。而我将根據實際情況回答您。】
源鈴再一次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種奇怪的感覺大概從上個世界開始就存在了,而直到現在才被她注意。
“你們……似乎一直在有意地引導。你們想要做什麽嗎”
最開始是【書之通識】,因為只是碎片的緣故,因此源鈴沒有放在心上。
而後抽取到了【心】這種能夠與神明交易的物品,源鈴終于發現了。
每一次的抽獎,尤其是抽取到高等級的物品,似乎都關系到了世界。
冥冥之中,好似被刻意牽引了。
【關于這個,我們确實存在一定程度地刻意引導行為,但我向您保證,鈴小姐。一切都是您的自主選擇,如果沒有您的允許,我們是沒有權利對您的生活進行幹涉的。】
“所以,你們的目的是什麽”
【很抱歉,請允許我暫時對您隐瞞。不過請您放心地信任我們,我們的一切目的都是為了未來的你。】
“……”源鈴不再說話。
她的意識又一次回歸混沌之中。
隐隐約約間,她聽見有人呼喊她的名字。
是她的朋友們。
“鈴,一定要回來哦。”
會的,我一定會回去的,決不食言。
這一次的源鈴再也無法回話了。
等她從昏睡中醒過來,看到的第一眼是庭院外的太陽。
金色的太陽照亮了庭院內的花朵,微風徐徐拂過樹葉。房檐墜下的鈴铛随着微風搖曳,發出了清脆悅耳的響聲。
女人端着飯團走進了房間內,發現源鈴清醒之後第一時間跑過來, “小鈴!”
是連鶴啊。
源鈴的腦子漿糊成一團,足足思考了好幾秒鐘,才想起來連鶴昨天晚上就應該走了。
“你沒有和琴葉離開嗎琴葉和伊之助呢”
連鶴愣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她隐去笑容,眼眸裏複雜的情緒在反複掙紮。
“我……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我覺得,我就是應該留下來。”她說道。
但很快她又揚起笑容, “不過不用擔心,琴葉還有伊之助很安全,她們都已經逃走了。現在是白日,童磨不會離開萬世極樂教。白日的時間足夠琴葉和伊之助逃跑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源鈴望着連鶴的眼睛,說: “可是,你呢”
連鶴的面色在源鈴的詢問下有些蒼白, “贖罪的話,我,我想要留在這裏,我會好好贖……”
源鈴擡手,輕輕拍打女人的手背,輕聲打斷了她的話, “我的意思,是你呢”
“童磨知道你發現了他的秘密,你留在這裏很危險。他會殺了你的。”
連鶴的所有表情都在此刻凝固住了。
她無措而驚慌地看着源鈴,雙手在發抖。
盡管她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但源鈴情緒感受到女人的身體在顫抖。
“現在是白日,還有時間,連鶴趕快走吧。”源鈴說道。
女人低下頭。
她的手正在被少女握着,傳遞而來的溫暖仿佛是被太陽的光芒包裹了,從指尖一直蔓延到了心髒,似乎将她的驚懼也驅散了。
“……不,我會留在這裏的。我很怕死,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該将琴葉推出去的,我也不該讓你去的。”
“你能夠活下來就已經很好了,就算死掉……就算死掉……”
“對不起,對不起,請不要生氣。我知道這樣的行為很過分,将你丢下來……”
源鈴又一次出聲打斷了連鶴。
“不需要感到抱歉,起碼對我來說,不需要道歉。”
連鶴身體一僵,沉默了。
源鈴從被褥裏坐起來, “琴葉原諒你嗎”
連鶴抿唇,在短暫沉默之後,回答說: “是……在回來之前,琴葉說她原諒我了。”
源鈴聞言,展顏笑起來, “那就很好啊,琴葉已經原諒你了,這就足夠了!”
“但是,但是你……”
“我的話,并沒有生氣。”源鈴說。
她靠近了連鶴一下,說: “是連鶴将我從童磨的手中帶回來的,不是嗎雖然那個時候很疲憊,但我還是能夠認出連鶴聲音的。”
“我以為已經離去的連鶴,實際上并沒有離開,反而冒着風險将我帶回來。”
“我要好好感謝連鶴才行啊!”
少女的笑容燦爛而明媚,金紅色的眼眸閃爍的光芒好似高天的太陽。盡管面色還有些蒼白,但那過分耀眼的笑容卻令她看起來這樣美麗。
連鶴控制不住地顫抖,眼眶中逐漸湧上溫熱。
“但是,我,我将你留下來了。你還差一點就,就死去……”
“沒關系。”源鈴說道。
她将連鶴抱在懷中,輕輕拍打連鶴的背部,好似安撫一個做了噩夢的孩子。
“沒關系,連鶴。如果有下一次的話,就把我推出去吧。”
連鶴驚愣,瞪大雙眸不敢置信仰望源鈴,似乎在确認她有沒有在開玩笑。
然而源鈴是認真的。
她面帶笑容安撫連鶴, “感到害怕是正常的,想要活下去也是理所當然的。沒有誰會責怪想要活下去的人,尤其是已經感到悔過,且做出了彌補的人。”
“琴葉原諒了連鶴,我也不會責怪連鶴。所以啊,連鶴不用再背負着愧疚小心翼翼地與我說話。”
“下次如果遇到類似的事情,就盡管将我推出去,然後好好逃跑活下去吧。”
少女的黑發垂落在連鶴的面頰上,那一瞬間所觸碰的溫柔似乎神只垂落的眼淚,将她的靈魂托起,然後送往天國。
連鶴的眼淚終于不受控制落下來,打濕了底下的被褥。
“那,你呢……就和昨天晚上一樣……”
源鈴用袖子擦拭着連鶴不斷滴落的淚水,聲音輕緩而溫柔, “不用擔心的,連鶴。”
“我啊,來到這裏正是為了大家。”
“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好了。”她說, “我的身體是不會死亡的,我的靈魂是受到庇護的。”
“所以啊,不用因為将我推出去而自責。”
巫女的手是如此溫暖,說出的話語又是如此令人感到哀傷。
“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決定站在大家的身前,為你們抵擋死亡的陰霾了。”
連鶴張開口,想要大聲質問。
那您呢難道不會感到疼痛嗎難道不會感到難過嗎盡管不用擔憂死亡,難道不會感到懼怕嗎
如果遭到了人類的背叛該怎麽辦人類不僅僅是善良的,也是自私的。
這一次将她推出去,下一次将她推出去,那第三次呢人類還會心存感激嗎
這些難道她都沒有思考過嗎
但這一切的質問在觸及巫女那溫柔的眼眸時,都堵在喉嚨裏戛然而止。
這些質問是沒有意義的。因為當她做下這個決定的那一刻,所有的外在因素都被抛棄了,只有那堅定不移宛如太陽般的意志在支撐她前進。
驅動她行動的從來都不是人類,而是來自于她自身的信念。
可正是如此,才會讓連鶴感到哀傷。
因為連鶴知道了,她是如論如何都無法阻止巫女的。
憑借自我意志而前進的人,就算是死亡也不會令她改變。
巫女還在替她擦拭眼淚,而連鶴只能徒勞地抓住她的衣袖。
緊緊攥緊,仿佛拽住了來自高天原的蛛絲,抓住了她的信仰。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淚流滿面,痛恨無比,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連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道歉,瘋狂地道歉。
或許是在為自己道歉,也或許是在為此之後被巫女保護的人類道歉。
而巫女,也不過是靜靜地擁抱她,包容而溫柔地将替她擦去眼淚罷了。
————————
我攤牌了,小鈴是要成神的(豎大拇指)
——
鬼舞辻無慘,源鈴的究極扭曲廚
不負責任小劇場
鬼a:巫女要殺鬼啦!!!
無慘:不能引起鈴的憐憫,死了正好
鬼b:巫女今天不打算殺鬼
無慘:說明鈴心中有我
鬼c:鈴說要殺了大人您!
無慘: (清理下屬)你也配說她的名字給我去死。
鬼d:巫女說要保護所有人類
無慘:那還不是因為你們這群廢物不能讓鈴心生憐惜都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