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對不起，我沒能救下她。”源鈴說道。

少女面色依舊蒼白，卻揚起了笑容， “不，請不要道歉。如果不是您，或許我也會死在怪物的口中。”

她看着比源鈴還要小五六歲，不過十四歲的年紀，長相很是柔弱美麗，尤其是那雙眼睛，溫柔幹淨的顏色就好像湛藍的天空。

少女名為小泉朱乃，之所以會遇見惡鬼，是因為想要跟着姐姐一起前往姐夫家玩耍幾日。沒想到就在前往姐夫的家中，她們遇到了出來覓食的惡鬼。

跟随的仆從們頂着小轎來到神社的鳥居下，很快就四處竄逃。而姐姐則是帶着朱乃一起逃進了神社，企圖尋求神明的庇護。

但很顯然，神明沒有眷顧她們。

倉皇失措間，姐姐将朱乃藏入了神社的房間內，在外獨自面對惡鬼。

如果不是源鈴到來的，惡鬼在殺死了姐姐後，就會闖入房間将朱乃也殺死。

“我可以叫你鈴嗎”

源鈴輕愣，點頭， “嗯。”

這個比她還要小的少女洋溢起溫柔的笑容，用自己的袖子将源鈴面頰上，指尖，還有其他肌膚上的血漬擦拭幹淨。

她的動作很溫柔，哪怕知道源鈴的所有傷口都已經愈合，但依舊小心翼翼，替她擦拭的力度輕柔得仿佛是一片小小的羽毛掃過肌膚。

源鈴感到恍惚，在那一瞬間她差點将眼前的朱乃看成了信子。

但朱乃不是信子。

信子她看不見了，面容上布滿了經歷長久歲月後沉澱的智慧。

而朱乃她的眼眸是清澈的，是經歷過苦難之後卻任然堅韌的純質。

她們很相似，卻不是同一個人。

“神龛裏的東西，對鈴來說很重要嗎”朱乃問道。

源鈴點頭，笑容有些牽強， “嗯。但是，我打不開。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朱乃聽言，思索片刻後，說: “鈴要跟我一起回去嗎野外很危險，雖然鈴擁有自我痊愈的能力，但果然沒有辦法放心将你一個人丢在這裏。”

明明剛才遇到危險的是她，如今竟然開始先擔心起了源鈴。

源鈴望着眼前的少女，忽然覺得不能再沉浸在自責與悲傷裏了。

朱乃明明才是最應該傷心的人，現在卻還要安慰她。

這可不是一個巫女該做的事情。

雙手握拳，源鈴讓自己打起精神。

整理了一下思緒，源鈴确認現在要做的就是陪同朱乃一起回家，防止又一次遇到了惡鬼。

然後再回來想想辦法，看看為什麽神樂鈴會被鎖在神龛內，又要怎麽拿出來。

神社內空蕩蕩的，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這裏居住了，到處都是灰塵。

源鈴在房間內找到了一些幹草與柴火，以及打火石，就升起了一個小火堆。

還有朱乃的姐姐，源鈴從系統商城裏買了一些這個時代存在的布匹然後為她裹上。然後就是一些驅蟲的藥水，也灑在了上面。

這個季節天氣有些炎熱，如果不好好保管，很可能第二天就會招來蚊蟲。

夜晚的氣溫就開始下降了，尤其是在森林裏，陰冷的濕氣會沾染穿在外面的衣服，貼着肌膚的感覺相當陰冷。

朱乃和源鈴靠在一起，感受到了巫女身上熱乎乎的溫度。

“鈴來自哪裏”朱乃不由得問道。

源鈴思考了一下，只能說: “我來自很遠的地方。”

“是琉球國嗎”

“比琉球國還遙遠。”

朱乃察覺到了什麽，不再詢問了。

随着夜色漸濃，朱乃扛不住疲憊，靠着她的肩膀睡過去。

源鈴則是用小毯子将朱乃包裹起來。

做好這些後，源鈴的目光看向了前方。

在搖曳的火光中，源鈴似乎看見了一道纖細的人影。

人影越走越近，終于來到了火光之內。

那是一個身形過分纖細，以至于讓人以為一陣微風就能夠吹走的女人。她面容清秀，烏發披肩。在橘紅色的火光中，她身穿紅白色的巫女服一動不動注視着源鈴。

源鈴的眼眸不受控制瞪大。

那不是人類，而是靈魂!

她是誰是這個神社曾經的巫女嗎

“你……”源鈴張開口，想要詢問什麽，卻見巫女的靈魂擡手做出了安靜的手勢。

源鈴立刻安靜下來，同樣目不轉睛看着靈魂。

巫女的靈魂在火光下靜靜地站立了一會，而後轉了個方向，走向了神龛。

在源鈴的注視下，她停在了神龛的位置，而後指尖輕點神龛上的鎖。

做完這些後，巫女的靈魂便消失不見了。

源鈴的呼吸有些急促，卻很快讓自己平靜下來。

靈魂的意思很明顯，正是想要告訴她神龛的解鎖辦法。

源鈴甚至有一種猜測，神龛正是被靈魂上鎖的。

将朱乃的小毯子檢查一下沒有漏風後，源鈴下定決定，将朱乃送回家後要第一時間回到神社。

翌日清晨，源鈴将鳥居下的小轎子拆掉，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托板，這樣就可以将朱乃的姐姐安置上去。

詢問朱乃是否記得回家的路，朱乃顯然有些茫然。

畢竟是閨閣中的少女，在如今這個戰亂時期，出門都是少有。好在朱乃的記性很不錯，清楚記得小泉府邸門口的一些獨特建築。

源鈴和向動物們大致形容了一下，花費了一個上午時間總算是找到了回去的道路。

有些遙遠，以朱乃柔弱的身體來說，需要花費的時間。

不過朱乃的性格很堅韌，盡管雙腳已經磨破了皮，也沒有留下一滴的眼淚，反而是很努力地看護姐姐的軀體。在休息的時候更是努力學習着分辨藥草以及果子，很快就能夠幫上源鈴的忙。

趕路并非一帆風順，在森林的期間，只要光線昏暗就會極大概率刷新出惡鬼。

沒有呼吸法的戰國時期，惡鬼簡直出乎意料得猖獗。

經過了四天時間的趕路，終于到了小泉府邸。

狼狽的朱乃與源鈴很快就引起了府邸內仆人的注意，在一陣兵荒馬亂之後總算是将朱乃安頓好。

朱乃的母親抱着朱乃嗚咽啜泣，而父親卻沒有表現出多麽悲傷的表情，只是望着朱乃姐姐冰涼的軀體。

在短暫的沉默後，他說: “朱乃也快點準備你的婚事吧。”

源鈴作為客人不好插嘴，只能看着朱乃眼眸內的光芒消散。

就算是大正時期，十一二歲就許配他人的都很多，何況是在戰國時期。朱乃十四五歲的年紀不過是剛剛好而已。

在父親以及母親離去後，源鈴靠近了朱乃。

“要跟我走嗎”源鈴問。

朱乃有些怔愣，沒有反應過來源鈴的詢問是什麽意思。

“要跟我走嗎離開這裏，然後我照顧你。接下來的人生，不用擔心被許配一個不認識的人，然後每日困在後院裏。”源鈴字句清晰地對朱乃說道。

朱乃聽清之後，眉眼柔和， “不用了。我知道這是早就已經注定的了，何況我還有父親與母親。”

源鈴有些失望，不過很快讓自己恢複好精神。

她拍了拍朱乃的手背，向她承諾， “你等我!我要去神社将神樂鈴取會來!回來之後，我一定竭盡全力替你争取!”

“如果你無法決定你的丈夫是如何的人，那我就替你好好看看這個丈夫到底是什麽人!如果他欺負你，我就替你将他趕出去!”

朱乃被嚴肅認真的源鈴逗笑了， “嗯!我等着鈴回來!”

承諾已經定下，源鈴立刻出發。

從小泉府邸回往神社，源鈴不敢有片刻的松懈，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也多虧了這樣的趕路，原本四天的時間被源鈴壓縮成了兩日。

來到鳥居下，源鈴再一次看見了那個靈魂。

這一次她說話了。

“我等你很久了，鈴。”

源鈴微微喘氣，長時間的趕路讓她身體很疲憊，但精神無比飽滿。

“你認識我”

靈魂揚起一抹笑容， “不是我認識你，而是我們。”

靈魂的笑容很輕，說不清楚是喜悅還是嘲諷，又似乎只是單純地做出這個表情而已。

“跟我來吧。”她說着，就朝着神社內走去。

源鈴連忙跟上，與靈魂一起來到了神龛面前。

神龛上海殘留着幾日前源鈴的血漬，不過已經幹涸了，看上去韓暗紅色一片，與神聖的神龛對比起來很是髒污。

靈魂指着神龛， “你想要裏面的神樂鈴，對吧”

“是!請允許我取走神樂鈴!”源鈴請求說道。

靈魂沒有看源鈴，目光依舊緊盯神龛。

“我的名字，是多葉，大概在一百年前，我的靈魂就徘徊在這裏，等待你的到來了。”多葉說道。

多葉的目光悠遠，望向神龛的眼神帶着些許懷念， “那個時候，神社裏的巫女正是我。我從老巫女的手中接過神樂鈴，她告訴我，我們的一生都要等待一個叫做‘鈴’的巫女。”

“但是呢，我不甘心。”多葉突然轉向了源鈴，笑容裏終于待上了刻薄的嘲諷。

“如果說我的一生是為了等待其他的巫女，那我這位巫女的存在又是為了什麽呢鈴是平安時期殺滅惡鬼的大巫女，那我又是誰”

“不過是大巫女的暫時性替代品嗎”

面對多葉的嘲諷，源鈴無法言語。

是的，如果巫女們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等待大巫女鈴，那麽她們又是誰呢難道只是一個暫時性的替代品嗎這樣的話，太過不公平了。

多葉看出了源鈴幾乎寫在臉上的表情。

她忽然露出一個略顯得意的表情。這樣的表情竟然讓她一下子鮮活起來，尤其是上挑的眉毛，像是兩片抵禦寒風的葉子，如此生機勃勃。

“哈!你果然開始同情我了，對吧我告訴你，我才不需要。因為我自己就能夠做得更好!”

“因為神龛上的封印陣法，正是我設下的!”

說起這個封印，多葉的表情更是自得。

“巫女鈴不知道，她離開之後，鬼舞辻無慘一直在尋找神樂鈴的蹤跡，為的就是徹底銷毀它，之後就不必要再擔心會有人殺死他。就算巫女鈴再一次出現，也會因為沒有神樂鈴而殺死他。”

“百年前，鬼舞辻無慘終于找到了這裏。他想殺了我，取走神樂鈴。”

提及鬼舞辻無慘，多葉的眼眸內并沒有被鬼舞辻無慘殺死的仇恨，反而是一種嘲諷。

她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明豔動人的笑容宛如樹林間穿過樹葉的縷縷陽光， “他殺了我，所以我用我的血以及我的靈魂将神龛封印。哈哈哈哈!足足一百年的時間，他每每三個月就會過來一次!”

“他想用自己的血解開封印，但是沒有用。因為封印還需要你的血以及你的靈力，再加上我的同意，才能破解。”

多葉已經笑夠了，平緩下了情緒的她，眉眼依舊帶着笑意。

她得意洋洋望着源鈴， “你看，我不是什麽為了等待鈴才出現的巫女。我就是多葉，僅僅憑借我自己，我也可以困住鬼舞辻無慘足足一百年的時間。”

多葉等待着眼前少女的感慨，也等待着她其餘的情緒。

或許她不是想等待什麽，她不過是想要證明自己而已。

至于鈴還是什麽其他的巫女，多葉根本就不在乎。

眼前的少女在聽完了她所有的話後，短暫的沉默幾秒，而後雙眼發亮。

“很厲害!”她說。

直白又真摯的目光，還有那燦爛宛如朝霞的笑容。

“多葉很厲害!特別特別厲害，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巫女!我一定要好好向多葉學習!”

多葉哽住，吶吶望着眼前的少女，發現自己明明已經是靈魂狀态了，面部竟然開始發燙。

“是，是，當然了!”她不知怎麽的開始結結巴巴起來， “那是當然!我可是很厲害的!”

少女的眼眸就這樣望着她，金紅色的異色眼眸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光暈，照得多葉頭暈目眩又暖呼呼的，奇怪極了。

多葉往後退一步， “知道了!虧你還是鈴，竟然就這點出息，我真是看錯你了!”

“嗯!就算是鈴，也需要和多葉好好學習!”源鈴笑道。

多葉: “……”

短暫的沉默後，多葉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再和剛才一樣趾高氣揚地說一大堆自己的功績了。

她敢肯定，無論她說什麽，眼前這個笨蛋少女肯定會一股腦地誇贊。如果只是簡單的吹捧就罷了，偏偏這個笨蛋少女是真心的。

這個笨蛋，完全沒有任何傳說中大巫女該有的驕傲!

但是……

将心中所有的事情隐藏起來，多葉輕哼一聲，看了一下現在的天色，終于将今天的重要任務說出來。

“今天又到了三個月的時間，鬼舞辻無慘會又一次到來。也就是說，你可以在今天将神樂鈴取出來。”

“鈴，你該完成你的使命，就是殺了鬼舞辻無慘，知道嗎”

源鈴狠狠點頭， “是!我從沒有忘記過!”

多葉滿意點頭，指着神龛說: “你的血已經在上面了，今晚鬼舞辻無慘在上面會滴下他的血液。”

“他發現封印無法解除就會離去，你需要做的就是在他離開神社之前，快速用自己的靈力以及我的靈魂解開封印，拿出神樂鈴，然後殺死他!”

源鈴然， “我知道了!”

不過她抓住了多葉話語中的重點， “但你是用靈魂封印神龛的吧。一旦封印解除，你的靈魂……”

“這種事情無所謂!”多葉打斷了源鈴的話， “只要能夠殺了鬼舞辻無慘，其他都無所謂!而且，那個女人，不正是因為我的封印才死掉的嗎因為我的緣故，她才會死去，所以也算是我的贖罪吧。”

源鈴:……

多葉知道，也始終知道。她在神社內徘徊了足足一百年，困在這裏一百年。而現在，封印需要破解，她的靈魂也會消散。

短暫的沉默之後，源鈴重新揚起笑容， “嗯!我知道了!”

解除封印已經決定好了，源鈴将神龛上的血漬擦幹淨，正是為了不讓鬼舞辻無慘發現端倪。

随着夜色接近，源鈴藏在了一個隐蔽的角落裏，手中的金紅色繩結也準備就緒。

時間越來越近，接近了深夜，源鈴才看見一個出現在神龛面前的身影。

是戰國時期的鬼舞辻無慘。

他的膚色依舊蒼白沒有血色，長發卷曲披在身後，身穿着戰國時期貴族的服飾，表情看起來有些平淡。

随着他的擡手，指尖滴落下鮮紅的血珠，濺落在神龛上。

神龛的鎖動了動，之後不再有任何反應。

他蹙起眉頭，在原地等待了一會，确定神龛不再有任何反應後，遷怒般地怒罵了一聲。

“那個該死的巫女!”

他應該是在怒罵多葉，畢竟多葉死前就說過神龛的封印需要他的血，但也只說了血，沒有說其他破解封印的條件。

也難怪鬼舞辻無慘一百年的時間堅持不斷來到這裏放血了。

他轉身離開，毫不留戀。

而源鈴早已經準備好沾染了自己鮮血金紅色繩結，讓小紙人帶着繩結飛到了神龛上。

多葉已經準備就緒， “就是現在!”

“嘭!!!!”

耀眼奪目的光輝從神龛迸發而出，瞬間撕開了黑色的幕布，将所有的事物統統照亮!

鬼舞辻無慘察覺到異樣，猛然回頭看過去。

而源鈴已經來到了神龛面前，打開封印，取出了裏面的神樂鈴!

“炎陽式·破!”

金紅色的箭矢帶着洶湧的氣勢直沖惡鬼，灼熱的溫度眨眼的時間攀升至太陽的溫度!

鬼舞什無慘驚懼無比，慌忙躲避開那帶着太陽光芒的箭矢，卻還是被擦過了手臂!

灼燒的疼痛感立刻蔓延至一整條手臂，留下的燒傷無論如何也無法修複!

“鈴!!!”他捂住了手上的手臂痛呼，眼眸緊盯源鈴，翻騰的情緒宛如沼澤企圖将她淹沒。

源鈴目不斜視，再一次做出了炎陽式的手勢。

鬼舞辻無慘往後倒退一步，最後看了一眼源鈴，轉身跑入黑夜之中。

而源鈴擡腿正要追上，忽然停下轉身看向多葉。

多葉在神龛的旁邊，對于源鈴的停留恨鐵不成鋼， “你在幹什麽!還不快點追上去!難道就這樣放任他逃跑嘛!”

源鈴微微一笑， “多葉，再見!還有，替我向佳奈問好!”

小泉佳奈，正是朱乃姐姐的名字。

多葉微愣， “什麽我怎麽可能……”

不等她問出來，源鈴就已經鑽入黑暗中了。

“……笨蛋!想想就知道我是不可能和佳奈問好的啊!”她氣憤說道。

将怒氣宣洩完後，多葉就在原地，等待自己靈魂的消散了。

只是她等了又等，發現自己竟然還是沒有消失。

“怎，怎麽搞的，為什麽……”

“為什麽沒有消失對嗎”女人的聲音出現在身邊。

多葉被驚吓了，連忙扭頭看去，發現竟然是佳奈的靈魂。

她雙手叉腰看着多葉， “我說，你是不是應該和我道歉”

面對這個因為她而失去性命的靈魂，多葉再也沒有了面對源鈴那樣盛氣淩人的氣勢，反而吶吶不敢言語， “這是，是啦，但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所以你才需要給我好好道歉不是嗎”佳奈說。

“……嗯。對不起。”

佳奈展顏一笑， “那我原諒你了。”

她伸出手，和多葉相握， “走吧，我們還要去天國呢。”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不可是的!”佳奈強勢地拽住多葉， “你的靈魂完好無損呢!現在跟我走!一百年的時間，這個地方你難道還沒有待夠嗎”

“……唔!”多葉捂住臉不再反抗了。

真是奇怪啊，為什麽她的靈魂完好無損呢

【鈴小姐，你應該知道， [心]是很重要的道具。沒有了它，你的靈魂在穿越時空時受到影響的概率會更大。并且在你離開世界時，也沒有了庇護，極大可能被這個世界的神明帶走靈魂。】

“我知道。”源鈴說道， “但是，一切都值得!”

【但這無論如何計算，都是得不償失的。】

“不!應該說是，物超所值!”源鈴這一次是笑着說的。

沒有什麽，比這更加值得的事情了!

多葉如果要贖罪的話，就親自和受害人道歉吧!

她穿行在被夜色籠罩的森林之中，不斷搜尋鬼舞辻無慘的蹤跡。

小紙人飛上了天空，與她一起尋找。

剛才那一擊附上了她的靈力，并且命中了鬼舞辻無慘的肩膀。也就是說，她可以根據靈力的蹤跡尋找到鬼舞辻無慘!

但這些靈力很少，所以要趁着能夠追蹤到的時間找到他!

“咳咳咳!!!”

溫熱的血又一次湧上喉間，源鈴來不及擦拭嘴角的血漬，匆忙趕上靈力的蹤跡。

現在的衆樂只有LV3，僅僅是一次炎陽式的攻擊就已經開始讓身體承受不了了。

需要加把勁，将熟練度再往上唰。

靈力留下來的痕跡越來越少，源鈴緊緊跟随。

可惡鬼的速度太快，她作為人類的速度遠遠跟不上。

直到太陽逐漸升起，靈力消散，源鈴依舊沒能找到鬼舞辻無慘。

源鈴不由得有些洩氣， “沒有找到……”

在短暫的休息後，源鈴便打算先回小泉府邸。

已經和朱乃約定好的事情，不能食言了。

巧此這裏距離小泉府邸很近，源鈴花了一個白天時間的趕路，終于在傍晚時分回到了這裏。

朱乃對源鈴能夠那麽快回到自己身邊很高興，拉着她的手詢問了很多事情。

源鈴就将多葉和佳奈的事情告訴了她。

“太好了，姐姐大人和多葉巫女都去天國了。”朱乃很是喜悅，面頰也不自覺泛起了紅暈。

源鈴敏銳發現有些不對勁， “朱乃，我不在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麽嗎”

朱乃一開始不願意說，在猶豫了些許時間後，才說: “昨天晚上，我聽見仆從說，外面有一個遭遇了惡鬼的青年。他向父親求助，希望父親能夠收留他。”

“我不小心看見了他的臉，是一位很俊美的青年。”

少女時期總是容易對異性充滿幻想，朱乃又不怎麽離開閨閣，因此遇見難得美貌的青年，心生好感也是正常的。

且戰國時期雖然不如平安時期開放，但因為人口銳減的緣故，對男女之事沒有那麽阻隔。家中女兒隔着屏風或者簾子面見外人也是被允許的。

源鈴思索了一會，問: “朱乃喜歡他嗎”

朱乃面頰泛紅， “不，喜歡什麽的，并沒有那個程度。”

她的神色黯淡下來， “而且，我已有婚配，再如何心生好感，都是不能有的。”

源鈴的心情也跟着朱乃沉重起來。

不過她又抓起了朱乃的手， “那我替你去偷偷看一看這位青年。雖然你已經有婚配，但還沒有出嫁。且只是解一下他而已，只要我和你都不說出來，就沒人發現。”

“在出嫁之前，盡情地解一下心生好感的人，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朱乃被源鈴抓着手，眉毛擰在一起很是糾結的樣子。

“那，就，就拜托鈴了!”她說。

“嗯!我去去就回來!”鈴笑道。

說到做到，源鈴向小動物們打聽了一下昨天晚上它們聽見的動靜。

昨晚确實有一位青年來到府邸，身穿暗紅色的衣服，留着直直的長發。

打聽好位置，源鈴就以為小泉府邸祈福，設下陣法的理由在整個府邸內行走。

不過部下陣法是肯定的，每一處都被源鈴用金紅色繩結保護。

最後到了那位青年留宿的地方沒有設下繩結。

來到房間的門外，源鈴拿着繩結正想要敲門，門扉就被人從裏面拉開了。

黑發紅眸的青年立刻與源鈴四目相對。

源鈴:……

鬼舞辻無慘:……

“炎陽式·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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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源鈴開始了追殺鬼舞辻無慘的道路

大正時期的鬼舞辻無慘:絕對不能讓鈴知道戰國時期自己被打成什麽狼狽樣子!

源鈴:我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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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喜歡寫各種性格的女性啊，寫到這些就停不下來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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