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日之呼吸的所有招式都已經完成，說明源鈴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但最主要的任務，将日之呼吸傳承下去反而成為了最困難事情。

因為源鈴發現無論是煉獄炎壽郎還是繼國岩勝都無法使用日之呼吸。

根據煉獄炎壽郎所言，一旦開始嘗試使用日之呼吸，肺部就會充滿灼燒感，熾熱的溫度似乎連血液都灼燒地沸騰起來。

而岩勝本人雖然沒有表達出來，但輕輕蹙起的眉頭則是告訴衆人他遇到了相同的情況。

也就是說，只有緣一和源鈴可以正常使用日之呼吸。

看着因為無法學習呼吸發的衆人，源鈴忽然感覺當頭一棒，有什麽長久被忽視的事情重重敲打在她的腦袋上，将她一下子拉入了空茫裏。

不對，為什麽日之呼吸一定要傳承下去

如果是為了殺死鬼舞辻無慘，那麽她為什麽不可以

無法改變歷史的話，只要回到大正時期不就可以了嗎以她現在的衆樂等級，完全是可以殺死鬼舞辻無慘的，并且也不是改變歷史啊。

就算是沒有前來戰國時期，她僅僅是将衆樂等級提升到最高，也能夠殺死鬼舞辻無慘，又何必多此一舉前來戰國時期呢

為什麽哪怕知道這是命運使然，是早已經注定的。但命運又為什麽在這種地方切斷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呢

還是說……她在大正時期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她殺死鬼舞辻無慘呢

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源鈴詢問了運算程序。

“運算程序，我在大正時期的身體，是無法打出衆樂·炎陽式的，對嗎”

【是的，鈴小姐。】

“為什麽明明之前可以，為什麽忽然就無法打出來呢”源鈴焦急詢問。

運算程序的聲音平穩冷淡，夾雜的機械聲音無端令人生寒。

【因為您的靈魂。】

靈魂，又是靈魂。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源鈴已經聽到了不止一次關于靈魂的議題。

從【地獄樂】和【桃源鄉】開始，後來是【心】，在之後她被時空重壓碾碎，差點靈魂就會被拉入空虛的世界中。

而現在，依舊是因為靈魂。

心髒在瘋狂跳動，指尖也跟着顫抖起來，某個想法出現在源鈴的腦海中，正在瘋狂湧現。

源鈴繼續問: “大正時期，我的身體無法承受我的靈魂，對嗎”

【是的。如果你的靈魂擁有[心]的保護，那麽就不會承受時空重壓。沒有承受時空重壓的你，靈魂并不會提升到如今這樣的強度。而沒有那樣強的靈魂，身體就可以完全容納。】

“如果身體完全容納，那麽我在使用衆樂将鬼舞辻無慘殺死後，身體就會破碎，神明會來帶走我的靈魂。而【心】依舊會保護我的靈魂。”源鈴替運算程序将後面的話補充完畢了。

“但是偏偏，我的靈魂沒有【心】的保護，所以在大正時期你會發布前往戰國時期的任務。”

果然啊，一切都是注定的。

她無法在戰國時期殺死鬼舞辻無慘，也無法在平安時期殺死鬼舞辻無慘。

她只能夠等待下去，等待到大正時期那個“過去的源鈴”前往“此時的源鈴”的未來。

所以，日之呼吸必須傳承下去。大正時期的源鈴是無法使用衆樂殺死鬼舞辻無慘的，所以只能依靠日之呼吸殺死他。哪怕是将他拖延至黎明也好，都是必須要做的!

源鈴攤開掌心，看着自己的手。

既然已然注定，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命運中所确定的位置上，那麽她就更加不能停下來。

戰國時期無法殺死鬼舞辻無慘，平安時期無法殺死鬼舞辻無慘，那就在大正時期殺死他!

在這時間與空間不斷叫得的閉合環中，她必須成為那一顆連接兩端的紐扣，然後，緊緊扣住!

“鈴”

少年突然将源鈴從自己的世界中拽回來。

源鈴驚覺，才發現自己陷入發呆的狀态很久了。

迎着緣一與岩勝的目光，她笑了笑，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啦。”

現在外面天色已然昏暗，源鈴看了一下，說: “我正好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她指的是回朱乃的房間。

說完，源鈴分別揉了一下緣一還有岩勝的腦袋，就離開了。

雙生子少年注視源鈴離開的方向，直到那道紅白色的身影徹底消失，兩人才收回視線。

“兄長大人”緣一歪着腦袋不明所以望着繼國岩勝。

繼國岩勝沒有回應緣一。

實際上，他與緣一單獨相處的機會并不多，很多時候都是有巫女在身邊。然而哪怕是巫女在身邊，他們也不怎麽聊天。

巫女是性格活潑的人，也是一個好動的人。三人的相處時間裏，大多都是她在說話，分享着日常中的小事情，還有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

真是奇怪啊，這樣不老不死的巫女，竟然對周圍的所有事物都抱有濃烈的好奇與想法。

繼國岩勝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只對緣一說了句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唯有緣一留在房間裏，根本不明白為什麽兄長任何話也不說就突然離開了。

另一邊，回到了房間的源鈴将被褥鋪好，鑽進被窩裏面。

大腦中的思緒繁亂，源鈴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就當做是安慰自己的腦袋，讓它不要多想了。

但這樣的安慰沒有任何作用，思緒還在繼續，甚至有了更加滲入蔓延的趨勢。

源鈴不受控制地思索，該如何将日之呼吸傳承下去呢

日之呼吸的招式每一個人都可以學會，但呼吸法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使用的。

就算是煉獄炎壽郎都無法承受那劇烈的灼燒感，何況是其他的劍士

但總有辦法的，不是嗎既然特殊任務發布了，那就說明一定完成了。

帶着這樣沉重的心情，源鈴沉沉睡去。

意識開始變輕變換，身體墜入黑暗，周圍也都變得安靜異常。

“叮鈴鈴!”

好熟悉的聲音，由遠到近，逐漸向源鈴的身邊靠近。

“叮鈴鈴!”

是神樂鈴，但為什麽會出現在夢境裏

“鈴!”

“鈴!你在嗎”

“鈴!你一定會回來的，對吧”

是誰呢是誰在喊她的名字

喧嘩的嬉鬧聲圍繞在周圍，呼喚着她的名字。可是源鈴無法睜開眼睛，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任由自己從高處墜落，一點點墜向黑暗中。

她似乎感覺到，有誰正在嘗試觸碰她，又因為她的不斷下墜而焦灼萬分。

那看不見的手觸碰她的面頰，她的手臂，最後是她的衣袖，最後什麽都無法觸碰。

“鈴!你會回來的，對吧!”

原來是朋友們啊……

會的，鈴一定會回來的。這是鈴的承諾，是從一開始的承諾。

“嘭!”

她停止了下墜，落在某一處地方。

源鈴終于能夠睜開眼睛，也重新掌控了身體。

她坐起來，看向了四周。

是漆黑的夜晚，天空中高高挂起的月亮是這樣慘淡。沒有一顆星星，只有那掀起來的微風正在吹拂。

有人站在她的身後，源鈴回頭望去。

不，不是人，而是靈魂。

是各式各樣的靈魂，是死于人世間所有苦難的靈魂們，正彙聚在此看着她。

有哀傷的，憤怒的，嫉妒的，痛苦的……

這些靈魂伸出手，卻無法觸碰源鈴。

他們張開了嘴，可說不出任何話語。

他們還想要向前邁進，又被無形的屏障抵擋在外。

源鈴這才發現，原來這些靈魂是平安時期的靈魂。

隔着時空的屏障，靈魂與她只能遙遙相望，除此之外毫無辦法。

“鈴!”

終于，有誰能夠突破屏障來到她的身邊。

那個人的身形浮現，越來越清晰。

那是……鬼舞辻無慘!

源鈴猛然睜開雙眼，那清晨的陽光撒入眼睛裏，又将她給摁回了被窩中。

在暖呼呼的被窩裏掙紮了良久，源鈴才探出了一個腦袋。

然後就看見瞪大眼睛望着她的緣一。

少年趴在她的身邊，歪着腦袋看她。太陽花劄也因為他的動作垂落在地，和地面發出的磕碰聲小而清脆。

“鈴，睡了好久。”緣一說道。

源鈴縮在被窩裏，只覺得雙手雙腳都冰涼冰涼的，腦袋又暈乎乎的。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源鈴問。

緣一想了想，回答: “現在是午飯的時候了。”

午飯的時候，就是說明中午了。平時她的生物鐘都是在太陽升起的時候，今天竟然睡到了中午。

莫名其妙的，源鈴感受到久違的只有生病時才會有的難受。

戳了戳系統，詢問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是因為小鈴你的靈魂又增漲了一大截，身體突然之間無法适應，所以才會發生排異反應的。不過不用擔心，很快就好的，大概就這一天的時間!】

系統的聲音一如既往活潑，但不知道為什麽，源鈴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而緣一還在旁邊盯着她目不轉睛地看，似乎是要看出一朵花來。

源鈴從被窩裏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緣一的腦袋， “今天有點犯懶了，不想起床。”

與從前不同的溫度引起了緣一的注意。

他握住了源鈴的手放在面頰上，确定不再和從前那樣溫暖後，眼眸出現了迷茫的情緒。

他就這樣握着源鈴的手，過了好幾秒，他才問: “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嗎”

“唔，也算是吧。不過一天之內肯定是能好的。”源鈴安慰說道。

身體不舒服，對于緣一來說是個陌生的詞組。

他的體質特殊，源鈴也說過除了嬰幼兒時期，他幾乎沒有生病過。而珠世是鬼，就更不會生病了。

源鈴的體質最是特殊，不老不死，就算是身體裏的內髒全部破碎肋骨斷裂，也能夠很快複原。

因此， “生病”以及衍生類詞語對緣一來說，都陌生無比。

握着源鈴手好一會，緣一将她的手塞回被窩裏， “我去找兄長大人。”

源鈴的額頭開始冒汗，還來不及勸阻，少年就腳步匆匆尋找兄長去了。

沒過一會，就有女房進來，為源鈴泡下熱茶。

在戰國時期，生病是一件很麻煩且痛苦的事情。

就算是武士大家，面對生病也如臨大敵。

沒一會，岩勝就被緣一拽着跑進來房間。

岩勝的表情很複雜，一種“我知道你很着急并且我也很着急但能不能冷靜一點”的表情。

難以想象，這樣複雜的表情竟然只是調動了一下眉毛周圍的肌肉而已。

果然啊，眼睛和眉毛才是傳遞情緒的最主要表現部位對吧

源鈴不着邊際天馬行空想着，就發現緣一已經坐回了她的身邊。

他真的很手足無措，在這方面知識匮乏的他只能等待繼國岩勝的幫忙。

繼國岩勝從緣一這邊收到消息時還覺得不可思議。可是來到房間後，發現縮在被窩裏面色泛紅的巫女時，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他望着源鈴，囑咐女房好好照顧源鈴，并且去請府上的醫師過來為源鈴診治。

“不用啦，這是因為靈力爆棚，所以身體受不了而已。”源鈴趕忙阻止了岩勝， “一天的時間就會好了，不需要這麽麻煩的!”

岩勝半信半疑。

源鈴爬出被窩将他往這裏拽，總算是将他拽到了身邊。

“完全不用擔心!這是正常反應，是實力上升時不得不付出的小小代價而已，很快就好的!”源鈴說着拍了拍他的腦袋， “畢竟我可是不老不死的巫女啊，怎麽會有小病小痛難倒我呢”

有了源鈴的再三保證，岩勝總算是放棄了尋找醫師的想法。

而煉獄炎壽郎也聽到了消息，沒過多久就來到房間內，手中還拿着好幾個熱騰騰的烤紅薯。

“唔嗯!聽說鈴大人你生病了，所以請多吃一點紅薯!這個對身體很有益處!”他将熱騰騰的紅薯塞進源鈴的懷中。

源鈴只好接住了， “謝謝!”

知道這是靈力暴漲帶來的副作用後，煉獄炎壽郎開始思考，是否自己只要生病，提前支付了代價，就可以學會日之呼吸了。

源鈴将一個烤紅薯分成兩半，一半給緣一，另一半給岩勝。自己又拿出來一個小口小口開始吃。

聽完煉獄炎壽郎的願望後，源鈴思索片刻，說: “如果日之呼吸無法學習，那或許可以嘗試開拓其他的呼吸法呢”

“日之呼吸主要是依靠呼吸法運行的，因為吸收了太陽的溫度，所以很熾熱。那換一個思路，太陽的溫度太高無法吸收，那就吸收其他的溫度。”源鈴說道。

炎之呼吸，就是日之呼吸的衍生呼吸法。

源鈴猜想，後續那些炎之呼吸，水之呼吸之類的衆多呼吸法，正是由于劍士們無法學習日之呼吸所以自主創作學習的。

那是否可以說明，哪怕日之呼吸沒有傳承下去，其衍生呼吸法能夠傳承下去，也算完成任務呢

【是的，鈴小姐。】運算程序再一次突然出現在腦海裏。

源鈴啃了一半的紅薯給硬生生停下了。

她抓着紅薯，望着上面的牙印。

這樣啊……那就說明，她又該走了。

而現實是不會給她獨自反應機會的。

煉獄炎壽郎像是發現了什麽超級大紅薯一樣，情緒立刻高昂起來，雙手拍打在源鈴的肩膀上，聲調是前所未有的高昂。

“哈哈哈哈!不愧是鈴大人!輕松就能想到解決的辦法!唔嗯!我會去嘗試的，如果我成功了，也會将這個好消息分享給鬼殺隊的大家!”

他笑哈哈站起來，又對源鈴說了句保重身體，就腳步匆忙拿着日輪刀跑去用實踐驗證真理了。

源鈴的肩膀火辣辣疼，在緩和一陣後，繼續啃自己的紅薯。

吃完了紅薯，源鈴請女房先回去休息，這邊不需要照顧。

女房離開之前面色有些猶豫，之後放下了一個禦守， “這是香子夫人拜托我給您的，希望您的身體健康。”

源鈴帶着驚喜收下了禦守，對着女房笑容燦爛， “十分感謝!”

女房面色泛紅， “不，不用感謝的。您這幾日也替我們解決了很多問題。”

源鈴的祈福不僅僅可以帶來風雨調和，也能夠治愈人們身體的各處頑疾。因此女房們都很感激源鈴。

與女房揮手道別，源鈴将禦守珍惜地收入了系統包裹裏。

發現緣一和岩勝都在望着她，源鈴眨巴眼睛， “怎麽了”

緣一搖搖頭沒有說話，岩勝同樣不說話。

到最後，源鈴還是被摁進了被窩裏面好好休息。

源鈴沒辦法，只能在雙生子的共同監督家乖乖睡覺休息。

夜晚，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源鈴覺得身體已經好很多了。

她轉動腦袋，發現身邊正是緣一。

十七歲的少年看起來好像身形又挺拔一些。他沒有紮頭發，因此長而蓬松的頭發就這樣披散下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毛茸茸的，像是被一大團棉球包裹住了。

他昏昏欲睡，腦袋小雞啄米地點來點去，好不容易陷入淺眠，又會被太陽花紮打在面頰上， “噼啪”的一聲又給驚醒。

在驚醒之後，緣一下意識想要查看巫女的情況，就和被窩裏探出來的眼睛對上了。

源鈴揚起笑容， “晚上好啊，緣一!”

緣一的大腦開始加載，足足三秒後才從那恍惚中醒神。

伸出手，将掌心放在源鈴的額頭，确認沒有了那燙人的溫度後，緣一周圍的氣息肉眼可見松懈下來。

“緣一從白天守到了現在嗎”源鈴問。

少年點頭， “因為很擔心。”

源鈴輕笑，确認自己的身體沒問題後，讓出來一個位置，掀開被子拍了拍， “那就一起睡吧。緣一看起來很累了。”

和在外行走時一樣，他們靠在了一起互相取暖。

在小小的被褥中，兩個暖呼呼的人擠在一起，就會讓被窩變成暖呼呼的火爐，好像把外面所有的風雪都給隔絕了。

兩人的手相握在一起，傳遞彼此的溫度。

而源鈴也哼起了熟悉的搖籃曲。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緣一接下來歌謠。

“月，月，月夜，大家出來啦”

只有兩三句歌詞，翻來覆去地歌唱，但每一次的語調都不一樣。

困意席卷而上，緣一開始昏昏欲睡。

舒适的被窩以及溫暖的溫度與搖籃曲一起，将他的意識一點點拖入夢鄉。

只是在還未入睡前，緣一又一次驚醒。

在一片黑夜中，他凝望源鈴， “鈴，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源鈴輕愣， “诶”

不愧是緣一啊，盡管對很多事情都缺乏反應，但直覺異常敏銳，想要藏起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

面對少年，源鈴沉默半晌後，笑容清淺， “緣一，你想要将日之呼吸傳承下去嗎”

這個表達不怎麽恰當，源鈴組織片刻的語言後，再一次問: “或者說，比如日之呼吸，你更想要傳承的是什麽”

兩人相握的手收緊，少年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窮其道者，歸處亦同。[1]”他說道。

對于追求其道義的人來說，盡管行走不相同的道路，但歸處是相同的。

所謂傳承日之呼吸，并非僅僅指日之呼吸這個呼吸法，而是關于日之呼吸的意志。

無論是什麽呼吸法。炎之呼吸也好，水之呼吸也好，或者其他更多更多的分支。其最重要的從來都不是那華麗絢爛的劍技與招式，而是代代相傳，哪怕相隔時間與空間，也惺惺相惜的，屬于人類的意志。

這是緣一所想與追求，是哪怕理想是普通人，也毫不動搖的決心與意志。

“……已經足夠了呢。”源鈴笑道。

這個答案，對于源鈴來說已經足夠了。

意志，難道不是從始至終她所貫徹的嗎

無論是任何事物，穿越時空與間隙的，永遠都是人類的自我意志。

從平安時期的火焰，沿着時空與命運的隧道不斷蔓延到達戰國時期，而後是大正時期。

最後會形成洶湧的，宛如太陽般的滔天火海，将那千年的惡鬼斬殺于黎明。

“緣一，我恐怕要離開了。”源鈴突然說道。

她将這個事情告訴他，不帶任何的猶豫與躊躇。

“要離開這裏嗎”緣一尚未明白源鈴的道別是什麽意思。

源鈴握緊他的手，感受掌心傳遞而來的溫熱的觸感。

他們靠得很近，這樣的距離足夠兩人将彼此的眼眸收入眼底。

“不是這裏。”源鈴繼續說， “是要去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少年本能地說出那個詞語， “是高天原嗎”

“不，是更加遙遠，遙遠到高天原裏的神明都無法到達的地方。”

熟悉的回答，跨越了十年的時間，再一次落入緣一的心髒。

“緣一，答應我，将日之呼吸的意志傳承下去，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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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時期快要結束了大概也就一兩章

平安時期進度會快一點，然後回大正就可以殺鬼舞辻無慘了

這個世界主要是描寫了源鈴的成長，所以有點長哈

下一個咒回世界，所有成神的條件就會湊齊，到時候就會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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