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七天（1）

第二十七天（1）

8月12日

邱醫生他，很有錢。

Somehow他有青陽的很多股份，他是東門驿站的老板，他是東門寵物醫院的老板，他還是一些我沒己住的什麽生意的老板。

驿站吳阿姨是他兒時的保姆，我沒見過的驿站大哥是吳阿姨的兒子，有自閉症，最近受傷住院，所以他在驿站代班。

他人蠻好的。

可是我精神男友的人設在現實世界崩了，對我的精神生活有很大影響。我腦補的故事都得重來……

工作量還蠻大的。

算了算了，回頭再說。明天要走，今天還有一堆事要辦呢。

老媽估計還在生我的氣，雖然沒再趕我走，但早出晚歸，我都見不到她。

在X信上瘋狂道歉，她也不回我。

老媽是鐵了心不跟我去A國了，她才五十五，嘴上不說，心裏其實還想再當幾年律師，一直還在找工作機會。

她身體還可以，過去的四年也自己過下來了。以後總有一天，她必須要有人在身邊照看，這個人可能最好是我。

但不是現在，不是馬上。

我們都還有好幾年，或許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自由日子可以享受。

我們都不想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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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我跑遍小區裏的家政服務公司，拿了一堆服務項目表和聯系方式，過了中午又去東門外面收集信息。

離開之前，要為老媽做好Plan B。

* * * * *

今天是個工作日，河邊只有三三兩兩的老人在散步。

有個老奶奶指着河中間喊： “有小孩掉河裏啦！”

離河岸二、三十米的地方，一個籃球在水中沉沉浮浮。

“啥小孩，”一個大叔說， “就一個破球。”

水流緩慢，破籃球卻晃得厲害，裏面有個小東西掙紮着往外爬。

它終于爬到頂端，還沒等我鑒定出到底是什麽物種，皮球突然翻轉，小東西一下子被甩到水裏。

正好盯着看，要不就錯過了。

我“噗通”跳進河裏，在阿公阿嬷們驚呼中向它游去。

這麽點兒距離，沒劃幾下就到了。小東西還在水面掙紮，我把它撈起來。

好小好小，加上尾巴才跟我手掌一樣長……

老鼠？？？

要在衆人注視下舉着一只老鼠游回去？

改簽機票，今晚就走。

腦袋是圓的，小奶貓。

幸好幸好……

游回岸邊，遇到個問題。

水面與河岸有落差，正好是大家都覺得能拉我上去，但就差那麽一點兒的程度。

小區保安拿來撈垃圾的長柄小網兜，把小貓接了上去，

再來接我，小網兜被我擰斷了。

還好河面風平浪靜，除了被薰得雙目流淚，倒也沒有生命危險。

有人跑去找繩子，有人覺得自己手長，排着隊嘗試和我握手，更多的人七嘴八舌出主意。

“小姑娘你跳一跳嘛，水沒多深，能夠着地。”

我試了試，一下子滑倒，嗆了一口水。

“小姑娘，你踩着水，往上蹿一蹿，”又有人指導， “就那個腳啊，像游蛙泳一樣，但不是平着蹬，是垂直了蹬。”

如果我能遇見二十年前的自己，我會對自己說什麽？

有蠻多的，現在又加了一條：學點花樣游泳。

岸上的人群裏出現一張熟悉的臉，下一秒鐘，邱醫生也跳了下來。

他把我托起來，上面的人七手八腳，先把我拉上去，接着把他也拉到了岸上。

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居然能解決這麽多問題。

小奶貓被某個好心人裹上小毛巾，像頒獎一樣交到我手中。

邱醫生接過去看看： “還沒斷奶呢，照顧起來很麻煩的，先留在醫院吧。”

他詢問地看着我。

白大褂，牛仔褲，和我一樣的城市生活污水味。

我點點頭。

鴨屎香精神情敵從人群裏擠出來，接過小奶貓。她吸吸鼻子： “這味兒真大，得趕緊沖沖。”

貓你可以沖，男人不行。

“呃，我家就在小區裏，要不要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邱醫生欣然同意，誰願意用沖洗貓狗的設備洗澡呢？

* * * * *

老媽還沒回家。

我家沒有男人衣服——（邏輯不夠嚴密，重新說。）老爸的衣服如果還留着，那也是在主卧裏面，我不敢進去。

那就現洗現烘幹吧。

我抱着自己的髒衣服，把邱醫生脫下來的也撿起來： “邱醫生，衣服可以一起洗嗎？”

聽水聲其實他已經開始淋浴，吼一聲“yes” or “no”的事情，他還特意“嗒嗒嗒”走到浴室門口，猛地把門拉開一條縫，不可思議地盯着我。

“啊，那就分開洗呗。”反應這麽強烈，潔癖吧， “诶，你流鼻血啦，快擦擦。”

老媽的行李箱占掉大半個沙發，我們兩人擠着坐剩下的一小半。

邱醫生圍着浴巾，穿着我平時當睡衣穿的阿美咔叽男友風暗夜黑重磅純棉大T恤。

“你不用這麽客氣叫我邱醫生，”他說， “我叫邱商節，叫我商節、Shawn都可以。”

诶？诶？

他不是名字叫“qiu1 yi1 sheng1” ，他是真的——

醫生。

Holly shit……

我聽到自己腦子轉起來的聲音。

潛意識裏一直有段程序在卡bug，它卡在了最白癡、最無語的一個typo上。

如此的不明顯，以至于我現在才意識到。

錯誤被修正，程序跑起來了，輸出的結果是——

“拖布……”

邱商節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