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名字15
名字15
少女明眸皓齒，一張俏臉笑意盈盈：“真是感人的一幕，可惜，這東西不能給你們。”
“顧姣姣。”
吳票捂嘴，驚訝地瞪着少女：“你……你沒事？”
“嗯，托你們的福，我好得好。”
顧姣姣一邊說話，一邊将三塊石頭放在了一起，三塊石頭霎時間融合在一起，随後化作一個幽藍的光團，被她吸入了體內。
“我的天！”
吳票目瞪口呆：“你，你也是怪物？”
“原來如此。”
柳梵真沉吟片刻後，語氣沉沉：“我一直很好奇，這個陣法到底是誰的手筆，原來是你。”
郁小白的目光轉向顧姣姣：“是你？”
不得不說，這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曾經他們認定的受害者，竟然是這整個關系網中掌握全局的幕後黑手。
“你是怎麽做到的？”郁小白稍加猜測：“難道梅姑真的是有本領的人，你的陣法，是跟她學的？”
“沒錯。”
顧姣姣微笑：“梅姑是鬼女瓶的傳人，她精通各種陣法和詭術，可惜我只學會這一招，還學得不太精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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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是夠用了。”
張揚染着血的臉頰一抽，目光避開地上張柏的屍體：“你把我們都弄進來，是為了給顧依依報仇嗎？”
“你早就知道兇手是我哥……是張柏？”
顧姣姣聞言一挑眉：“如果我知道，就不必這樣大費周章地把你和你哥哥弄進來。”
“當年姐姐突然自殺，我得到的線索寥寥無幾。我輾轉打聽了好久，才知道她死前去過你家做家教。”
她說着，用憎惡的目光凝視着張揚：“你應該不記得了，我試圖向你表白過，本想借着這理由接近你，調查當初我姐姐被侵犯的真相，可惜，你竟然對女人毫無興趣。”
“後來，我偷偷潛伏在你身邊，搜查着關于你的一切信息。”
說着，她一聲冷嘲：“我發現，你在看心理醫生。”
“我可是花了不少錢才套出你的治療項目，把過于痛苦的記憶封存……哈，我竭盡全力想知道的東西，在你那裏不過是急需丢棄的垃圾？”
她蹲下身子，和張揚平視：“你憑什麽敢忘！你有什麽資格忘？”
“……”
張揚低下頭，避開了她的凝視。
是啊，他怎麽敢忘的呢？如果當初反抗的話，如果當初，他再勇敢一點……
他低聲道：“當時選擇了沉默的我，也是幫兇。”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顧姣姣拍了拍手：“可惜我沒存到足夠的錢，不然只要買通你的心理醫生，讓他們在你做治療的時候偷偷給你做記憶複蘇，你就能想起一切。”
“沒辦法，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讓你自己想起來！”
聽到這裏，柳梵真嘆了一口氣。
他盯着顧姣姣：“你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值得嗎？”
“什麽代價？”張揚一驚。
“這個陣法啓動，需要靈力、妖力、或者鬼氣的支撐，但她是個人，她什麽都沒有。”
柳梵真沉聲道：“她唯一有的，只有她自己。”
“她通過一些手段，将自己的靈魂一分為五，兩份游離在陣法中監視你，三份化為壓陣石散落在陣法中，為整個陣法提供能量。”
“而她啓動陣法的代價，是獻祭自己的靈魂。”
說着，藍鵲一張嘴，吐出從瓶中美人那兒收取的顧姣姣靈魂。
“你的一魂一魄，還給你。”
那靈魂殘片自動向顧姣姣飛去，如水滴入海，瞬間消失不見。
靈魂重新變得完整的顧姣姣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是從未有過的放松：“還是完整的比較舒服，四分五裂實在是太痛了。”
柳梵真語氣頗有些可惜：“消耗了那麽多靈魂之力，你的魂體已經岌岌可危，只要回到現世，只怕馬上就會魂飛魄散。”
“怎麽會這樣！”
張揚猛地握緊拳頭：“就沒有什麽辦法救她嗎？她不該死，該死的是我！”
“少假惺惺了！”
顧姣姣翻了個白眼：“現在真相大白，張柏的兩魂六魄已散，陣法解除之後，他在現實生活中也會變成個癡呆傻子，我姐姐的大仇已報！”
說着，她原地坐下，身上忽然騰起一陣陣白煙，淡藍色的火焰在她的皮膚表面燃起。
“我現在就放你們回去。”
“不，不可以！”
張揚一躍而起，他猛地一把抱住顧姣姣，一邊試圖熄滅她身上的火焰，一邊急切地看向藍鵲：“求求你，想辦法救救她！你要什麽都可以，殺了我也行！”
“你幹什麽，放開我！”
顧姣姣皺眉，猛地掙紮，可張揚打死也不松手。
她渾身的火焰将張揚籠罩了進去，竟然開始灼燒起他的身體，他的皮膚變得焦黑，頭發也漸漸冒出了黑煙。
“啊——”張揚痛苦地嘶吼。
“這是最後一次獻祭。”
柳梵真語氣輕飄飄的：“如果只獻祭顧姣姣一個人的靈魂，她整個人都會燒盡，但如果兩個人分攤……大概能得到兩個活着的傻子。”
“燒我，燒我！”
張揚聞言咽下了痛嚎，抱着顧姣姣的手又緊了幾分：“多燒我一點，不要燒她！”
“你……給我放手！”顧姣姣又拽又踢，卻分毫掙脫不了一點。
看着這兩人都要燒成一團了，郁小白戳了戳藍鵲的頭毛：“你不是大鬼嗎，分點鬼氣給這個陣法用不就行了？”
藍鵲頭毛一下塌了下去，語氣軟軟：“可我舍不得。”
“……”郁小白沉默了片刻，豎起一根手指：“給我的雇傭費，可以少一成，我說過，我幫你做事，收費很貴的。”
“哦，還有，委托你進來的女鬼，肯定也給了你好處吧。”
“你不會吃虧的。”
聞言，藍鵲渾身的羽毛都靜止了。
片刻後，他嘆了口氣，用喙小心拔下了一根尾羽，丢向正在燃燒着的兩人。
幽藍的尾羽遇火就燃，白色火焰沖天而起，瞬間映亮了整片天空。
張揚渾身一松，感覺身上的灼痛感消失無蹤，顧姣姣也目瞪口呆地看向藍鵲，渾身顫抖。
而此時，陣法所需的能量已經徹底足夠。
一顆猩紅的眼睛在虛空中浮現，正是這陣法的陣眼所化。
那眼珠盯着幾人，發出低沉的聲音：“說出你的名字。”
藍鵲心疼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解釋道：“這個陣法是有主的，顧姣姣不過是從主人那裏借用，要歸還的話，需要說出抵押在主人那裏的名字，才能解除陣法。”
顧姣姣一愣，半天後才猶猶豫豫地回答：“顧，顧姣姣……”
誰知，她話音一落，猩紅眼睛卻猛地閉上：“錯！”
“你還有一次機會，說出你的真名！”
衆人面面相觑，顧姣姣不叫顧姣姣？那她的真名是什麽！
“我，我不知道……”
顧姣姣本人也一臉蒼白：“我只記得我叫顧姣姣，我哪裏還有其他名字！？”
“壞了！”
柳梵真語氣一變：“如果無法拿回她的名字，不僅陣法不能順利解除，她的靈魂還會被這個提供這個陣法的幕後人收取，以後她将世世代代成為那人的鬼奴！”
“而進入陣法中的生魂，則會永遠被困，無法逃脫。”
說着，他一個停頓：“當然，我不會被困，我還是能出去的。”
他又啄了啄郁小白：“我也不會把你丢在這裏。”
“怎麽辦？”
只有吳票吓得大哭：“你快想啊，你到底叫什麽，我是無辜的，我不想死在這裏啊！？”
“我不知道！”顧姣姣絞盡腦汁，腦子裏卻一片空白。
而這時，張揚忽然想起自己在遭遇車禍，被拉進陣法之中前，曾聽到一個溫柔又冷酷的女聲在他的耳邊說話。
她說：“別忘記我的名字……”
“我叫……”
迷霧一般的記憶漸變清晰，張揚沉默了片刻後，看向顧姣姣：“我也許知道你的名字。”
他看着臉色蒼白的顧姣姣：“你叫……顧招娣。”
聽到這個名字，顧姣姣渾身一僵，許多被她刻意忘記的東西又回到了腦海，鮮明，又屈辱。
她緊緊咬牙，雙手緊握成拳：“對，生下我的女人，是給我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面向着猩紅之眼，她眼角滑落一滴滾燙的眼淚。
“我的名字，是顧招娣。”
轟——
陣眼睜開，流出猩紅的血淚，那淚水滴落在地上，将世界灼出一個漆黑的缺口。
“從那裏出去，就能回到現實。”
柳梵真指引着衆人：“快。”
衆人奔向那個缺口，然後在踏入那缺口之後，全部化為光點，消失不見。
郁小白一腳踏出，整個人天旋地轉。
她睜開眼睛，感覺到身下的青草柔軟而厚實，頭頂月光穿過柳梵真腰下翻滾的黑霧，如輕紗般覆在她的臉上。
這是柳山，她的菜地。
她一轉頭，果然看到了倒在一邊渾身是血，但呼吸已經變得平穩了的張揚。
擡腕一看，距離入陣再脫離，才過去不到兩個小時。
此時是早上六點整，天邊正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正要開始。
“他和他朋友的靈魂都歸位了。”
柳梵真适時開口：“不過他們□□的狀況不是太好，大部分都傷得不輕。”
郁小白點頭，她揉了揉自己摔痛的屁股，拿起手機，撥打了120和110，還有交通事故報警電話122。
她冷靜地開口：“警察叔叔，這裏有一群飙車黨，他們壓壞了我的菜地，還出了車禍，現在很危險。”
“我需要幫助。”
說着，她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有個朋友說今晚要自殺，我很擔心她，能不能請你們去看一看？”
“她的名字？”
郁小白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回答道：“她過去叫顧招娣，但是這個名字太難聽，已經改掉了。”
“她姓顧，名姣姣，寓意貌美如花、婀娜多姿，人品高潔，心地善良的那個姣字。”
“顧姣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