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因為那個“牙印吻”,藍禾心神不寧好幾天,反觀傅韞到是一如既往的像沒事發生,該吃吃該喝喝,氣的她好幾次在家看見他時,都想一腳踹死他。
他就沒點想問的,想說的?搞得藍禾都開始懷疑,徐明哥說傅韞喜歡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要是真喜歡?她都主動湊上前了,他還跟個死人一樣?一點反應都不給?
難道是火力不夠猛?
藍禾有時候會想,要不直接跟傅韞說好了,說喜歡他想跟他結婚。但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萬一全說開了,他不能接受,兩個人又該怎麽相處?
可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一點不喜歡她?對她沒感覺啊?藍禾想不通,傅韞到底在顧忌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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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過後,很快就到了一年的末尾。
空出一天周末,藍禾睡到自然醒,拉着林清竹去商場逛了一天,給傅韞,爸爸和李修然,還有公司關系比較好的一些同事,買新年禮物。
華燈初上,倆姑娘逛累了,在商場裏找了一家環境不錯的西餐廳,打算吃點東西。
進了餐廳,服務員熱情的過來接待,領着她們往落地窗的位置走,說是透過玻璃可以看見渝市夜晚的江景,璀璨奪目,美不勝收。是他們餐廳的一大特色,很多客人都是為這個來的。
結果還沒走幾步,林清竹突然停下腳步不動了,藍禾疑惑地看向她,發現她睜着大眼睛,眼神呆滞的看着不遠處用餐的兩人,跟失了魂似的。
定睛一看,藍禾才發現是公司的大老板梁成舟,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側對着她們,低頭擺弄盤裏的吃食,對面還坐了個很漂亮的年輕姑娘,一直在跟他說話,看樣子,兩人不是相親就是約會。
隐約能猜到點什麽,藍禾忐忑的看一眼林清竹,發現她臉色慘白的,正想說要不我們換家地方?
不料下一秒,跟梁成舟一起的那姑娘已經發現了她們。
她好像認識林清竹,看見的一瞬間,驚喜地從座位上走過來,非常熱情跟林清竹打招呼:“清竹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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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一直埋頭吃東西的梁成舟聽見動靜,眼皮一跳,放下手裏的刀叉,跟着走過來,視線落在林清竹臉上,依舊冷着一張臉,沒什麽表情,眸色微沉。
看着走過來的兩人,林清竹覺得挺刺眼,像是大冬天被人澆了盆冷水,勉強撐起笑臉,扯了扯嘴角:“蘇蘇,成舟哥。”
梁成舟聽見林清竹的那句“成舟哥”,眉心微皺,眼神直白的看着她,可惜對方吝啬的眼神都沒給他一個,而是一直看着他旁邊兒的向蘇。
向蘇往前一步,親昵地拉着林清竹的手晃了晃:“清竹姐,你怎麽在這兒?什麽時候回國的?”
“跟朋友過來吃飯。”林清竹指了指旁邊的藍禾:“我朋友,藍禾。”
穩了穩心神,林清竹朝向蘇璀璨一笑:“我都回來好幾個月了,就是沒機會碰到你。”說着不經意地問:“你們也來這兒吃飯嗎?”
向蘇咬了咬嘴唇,小臉突然紅了,羞澀地看了一眼梁成舟,湊到林清竹耳邊很小聲的說:“我跟成舟哥相親呢!”
向蘇看了看大家,眼睛裏閃着細碎的光芒,熱情的邀請她們:“網上說這家店的夜景很漂亮,既然大家都認識,那就一起吧!”
不知道那姑娘跟林清竹說了什麽,藍禾明顯感覺到林清竹身形一頓,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林清竹沒說話,藍禾輕輕拽了一下她的手,然後尴尬地看向梁成舟,猶豫着打了聲招呼:“大老板。”說完又跟他旁邊的向蘇點了點頭。
林清竹還是沒反應。
靈機一動,藍禾抱歉的看着梁成舟和向蘇:“不好意思,我們還約了別的朋友,而且好像走錯了,我朋友剛給我發消息,說她是在樓下那家餐廳等我們。你們這正吃着呢!我們也不好打擾。”說着用力捏了捏清竹的手,給她使眼色:“清竹,我們快下去吧!她都等好久了。”
林清竹很快回過神,掩藏起眼底的失落,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那我們先走,不打擾你們了。”自始自終林清竹都沒看梁成舟一眼,連餘光都不曾往他那瞟。
向蘇遺憾的看着林清竹,意猶未盡道:“那好吧!清竹姐,我們下次再約,我有空去找你玩。”
林清竹點頭:“好。”
出了餐廳,林清竹失魂落魄的徑直往前走,都沒看路,差點撞到人,吓得藍禾一把将她拉過來,擔憂地看着她:“清竹,我送你回家吧!”
“嗯。”林清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藍禾時不時看一眼副駕駛的人,林清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不說話也沒有哭,看着窗外發呆。
早就猜出林清竹和梁成舟之間關系不一般,只是林清竹不想說,藍禾也就當不知道。
在英國時,藍禾聽林清竹提過一次,她很喜歡一個男生,但那個男生不喜歡她,只把她當妹妹看,還覺得她總跟着他有點兒煩。林清竹出國除了真心喜歡設計,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那個男生做了什麽讓她很傷心的事情,讓她決定放棄。
到了林清竹公寓門口,藍禾一眼就看見梁成舟站在馬路邊,倚着車門在抽煙,眼睛一直盯着公寓大門。
藍禾猜測他應該是飙車過來的,居然比她們先到,他那車挺酷的,很适合飙車,不過想到大老板平時一副冷靜沉穩的霸總形象,她還真不太敢相信他會做這種事。
推了推發呆的林清竹,藍禾手指指了指對面的梁成舟:“清竹,要見嗎?”
林清竹看了兩眼,沒有任何猶豫,搖搖頭:“送我去地下停車場吧!”
到了停車場,藍禾不放心林清竹一個人,解開安全帶想跟她一塊上去,被林清竹按了回去:“禾禾,我沒事,你別擔心。”說着停頓了一下,晦澀地舔了舔嘴皮:“其實我出國前就想明白了,也不再奢求什麽,但畢竟是喜歡過很多年的人,所以聽見他相親的事,難免會有些難過。”
“你放心,我不會傻到為難自己。”林清竹扯了安全帶下車,站在電梯門口跟藍禾揮了揮手,讓她快回家去:“你快回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藍禾心疼地看着林清竹進了電梯,才把車子開走。特意繞去公寓大門那看了眼,大老板還在那吞雲吐霧,壓根兒沒有要跟他打招呼的想法,猛踩一腳油門走了。
到了家樓下,藍禾看着後備箱的東西犯難,太多了她拿不了,只能搖電話把傅韞叫下來幫忙。
最近心裏憋着一口氣吐不出來,藍禾跟他說話也老是陰陽怪氣,冷嘲熱諷,就沒有好好說話的時候。
電話一接通,傅韞溫潤磁性的嗓音響起:“怎麽了?”
“下來幫我拿東西,地下停車場。”藍禾說完直接挂了電話,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跟他說。
剛挂了電話,又有電話打進來,是個渝市本地的陌生來電,藍禾猶豫片刻還是接了:“你好?”
“清竹跟你在一起?”是大老板梁成舟,他應該還在清竹的公寓門口,聽筒裏有車輛的喇叭聲和風聲,說話聲調很冷,像嘴裏含着冰塊在命令人。
心想你這是求人的态度嗎?這會兒又不是上班時間,跟誰擺領導架子呢?藍禾不高興地撇了撇嘴,語氣也不太好:“沒有,她在家。”
電話那邊停頓兩秒,似乎是沒想到:“我沒看見她回來?”
“我送到地下停車場,看着她進的電梯。”藍禾把後備箱裏的東西一件一件拎出來,放地上,不慌不忙地說道:“沒走正門。”
或許是沒耐心再跟藍禾廢話,梁成舟居然不要臉地索要地址:“你把清竹門牌號發過來,我找她有事。”
“不好意思,大老板。”藍禾想都沒想,直接拒絕:“那是清竹的私人信息,我不能給你。”
對方沒再說話,接着就是很長一聲:“嘟……”
梁成舟直接挂了電話,氣的藍禾忍不住翻白眼,看着黑屏的手機在心裏罵他:這人也太沒有禮貌了,難怪清竹會失望死心,不想再搭理他,他不配,清竹這麽好的姑娘他都不懂得珍惜,就應該單身一輩子,現在知道上趕着去追人?早幹嘛去了?
傅韞從電梯出來就見到藍禾一副氣鼓鼓的摸樣,好像生了很大的氣,上前詢問:“怎麽不高興了?”
“沒怎麽。”藍禾心口積着一股怨氣沒地發洩,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莫名其妙被嗆了一下,傅韞也沒生氣,寵溺地摸了摸藍禾的頭:“晚飯吃的什麽?”
不想讓他碰自己,藍禾板着一張臉,躲開傅韞的手,涼嗖嗖地回了一句:“空氣。”
看她不高興,傅韞沒再說什麽,好脾氣地把地上的東西全拿在手裏,任勞任怨的按好電梯叫藍禾先進去。
進了電梯藍禾才發現傅韞臉色不太好,蒼白無力,黑眼圈很深很重,眼睛也有點紅,靠在牆壁一副疲倦不堪的樣子。
攥緊手機,藍禾面露擔憂:“你怎麽了?”
傅韞輕嘆口氣,閉着眼睛笑了笑,簡單解釋:“有點累,今天做了三臺手術。”怕她擔心,又搖了搖頭:“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別擔心……”
他話還沒說完,藍禾怕他再累着了,伸手要去搶他手裏的袋子,被他拒絕:“不致于,這也不重。”
“給我吧!”藍禾還是搶了一部分過來。
“你吃飯了嗎?”進了家門,藍禾把車鑰匙和包丢門口的櫃子上,扭頭問傅韞。
傅韞把手裏的東西放在茶幾,坐沙發上揉了揉眉心,輕輕地“嗯”了一聲:“跟爸一起吃了點。”
“爸爸又來了?”藍禾瞬間皺眉,有些不高心:“又來叫你去相親?”
對方沒說話,過了很久才“嗯”了一聲。
自從元旦那天藍禾去看傅光明,他知道她住這兒後,隔三差五就提着大包小包,吃的喝的來看她,說是想閨女了,來看看她過的怎麽樣。
一開始傅光明來,藍禾還是挺高興的,那晚跟傅韞哭了鬧了,冷靜下來之後,仔細想想,爸爸年紀大了,身邊有個伴兒陪着也行。
就是為媽媽感到不值,想到媽媽時總會難過。
即使如此,傅光明每次來,藍禾還是會親昵熱情的跟他說話聊天。
可傅光明每次說着說着,都會把話題轉移到傅韞身上,要給傅韞介紹漂亮姑娘,說傅韞年紀到了,應該多認識些女孩兒,早點結婚生孩子,他就可以早點兒抱孫子了。
還說什麽藍禾年紀小,可以慢慢來不用慌,他認識很多名門子弟,哪哪都好的,到時候讓藍禾随便挑。
話裏話外都是他們兄妹長大了,單獨住一起不合适,問藍禾喜歡什麽樣的房子,小洋房還是獨棟別墅,要送她一套當禮物。
藍禾總是冷臉拒絕,她猜測爸爸應該是看出了點什麽,只是不想明着說出來,傷了父子和父女之間感情。
那些話藍禾聽了心裏不舒服,反觀傅韞一個反駁的字也不說,弄的她心裏又是難過又是失望,漸漸的也不想看見傅光明出現在家裏,能躲就躲,沒事總往外邊跑,不然她感覺自己會喘不過氣。
在家看見傅韞時也沒什麽好臉色對他,藍禾快要怄死了。
“是不是還沒吃飯?”藍禾久不說話,傅韞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滿臉憂郁地坐在那走神,聲線低低地問:“想吃什麽?我去弄。”
“不用,不是身體不舒服?你回房歇着吧!我自己弄。”藍禾回過神,冷着臉拒絕,站起身往廚房走。
傅韞見狀立馬跟在她身後,見藍禾拿了鍋要燒水,急忙阻止她:“我來吧!你去坐會兒。”
“我自己來。”藍禾拿着鍋的手柄不放,很執拗。
傅韞也堅持:“都做習慣了,我來弄。”
氣急了,藍禾用力把鍋往洗水池裏一摔,有水花濺在兩人身上,她也不管,眉間聚攏一股厭惡,看着傅韞很不耐煩:“你煩不煩?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都說了我自己弄。”
傅韞愣了愣,很快恢複過來,好像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好脾氣地把開着的水籠頭關掉,又重新燒了一鍋水,轉頭溫柔的看着她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但我想給你弄,去那邊坐着,很快就好。”
“誰稀罕。”這些天積攢的怨氣一瞬間就爆發了,藍禾使勁推了傅韞一下,咬緊牙關,生氣大喊:“你能弄一輩子嗎?不能就別管我。”
藍禾又說:“反正我搬出去也要自己來,你總不致于□□?”
傅韞身形一頓,悠悠的看着藍禾,眼底情緒很黑很濃,兩人無聲對峙着,他還是什麽也沒說。過了一陣,轉頭不再看她,等水開了低頭煮面。
藍禾覺得沒意思透了,失望的盯着傅韞側臉看了會兒,轉身走了。
走到客廳的一處角落,把鋼琴蓋打開,坐下彈鋼琴。
餘光見藍禾走了,傅韞拿筷子的手一滞,手腕用力捏的緊緊的,下颌也崩的很緊,好像極力在隐忍什麽。
因為是開放式廚房,傅韞能看見藍禾背對着他在彈琴。除了正常的學琴時間,她小時候每次不高興了,就會彈鋼琴發洩自己的情緒,她說她彈琴的時候就像是在跟自己的靈魂對話,每一個音符都是她想表達的情感。
彈的時間越久,說明她越不開心,只有情緒穩定緩和下來,她才會停止。
傅韞突然回憶起以前,有一次她跟媽吵架,好像是藍禾初中的時候,為了不吃胡蘿蔔,媽硬逼着她吃,結果她吃完就去廁所吐了,出來後坐在鋼琴那彈了快一個半小時才停下。
那天恰好是周末,傅韞回家拿東西,進門撞見的就是藍禾悶頭坐在凳子上彈琴發洩情緒,看見他回來了,眼含淚水地看他一眼,轉過頭繼續彈琴。
媽坐在沙發那捂着胸口,生氣地看着她,見傅韞回來了,正好有人說話,媽拉着他從頭到尾數落了一通,說藍禾挑食,說她不聽話,說她成天在家氣父母,讓他幫着好好說說她。
好不容易等媽出門了,藍禾淚眼汪汪的出現在書房門口,委屈巴巴地撲進傅韞懷裏,跟他哭訴說她再也不要吃胡蘿蔔了,太惡心了,媽媽每次都逼着她吃不愛吃的東西。
那時傅韞還能抱抱她,安慰她說以後再也不吃胡蘿蔔了,媽如果再讓她吃,他就偷偷幫她吃掉,不讓媽發現。
所幸媽後來沒再逼她吃胡蘿蔔。
最近經常能在家裏聽到藍禾彈琴,一彈就是半小時以上,幾乎每次都是爸來過之後。悶悶不樂的坐在那,彈完了也不跟人說話,轉頭就回房間睡覺。
這次藍禾只彈了一首就沒再繼續,很短的一首,《夢中的婚禮》,傅韞聽她彈過很多次。
二十分分鐘後,傅韞端着一盤意面出來,看藍禾抱膝坐在地毯上發呆,走過去把面條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沒說話,轉身就要走。
“對不起。”藍禾不想讓傅韞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過會兒又去拉他的手,帶着哭腔:“我不該那麽說,剛剛沒控制好情緒,你別生氣。”
傅韞背對着她,聽見她的話,停下腳步,僵硬的站在那,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會兒把手從藍禾手裏抽出來,徑直回了房間。
走之前,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說了句:“我沒生氣。”
那盤面藍禾是哭着吃完的,吃到最後幾乎是淚流滿面,嘴裏全是鹹味,她都懷疑傅韞煮面時是不是把鹽打翻了,怎麽能這麽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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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部完成了年終大案,領導安排了部門聚餐,藍禾喝醉了,跑廁所狂吐,李修然不放心,在衛生間門口等她。
等人出來,李修然看藍禾走路東倒西歪,站都站不穩,趕緊上前扶着她:“不讓你喝你非喝,現在好了,路都走不了,怎麽辦吧!”
藍禾意識不清醒,也不說話,只一個勁的傻笑。
李修然無奈嘆氣:“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知道。”藍禾笑着搖頭:“我沒家。”
李修然愣了一瞬,下意識看向她,心中雖有疑惑,但也沒說什麽。将藍禾扶到椅子上坐好,把她包裏的手機翻出來,遞到她面前,問:“手機秘密多少?”
藍禾耷拉着腦袋,小聲報了一串數字。
點進她手機通訊錄,李修然嗓音很輕:“你平時跟誰一起住?”
看她平時聯系的人裏沒有爸爸媽媽,不再往下翻,李修然不确定地問:“一個人住?”
“不是。”藍禾眯着眼睛,想了好一陣,才搖頭說:“跟我哥。”
松了口氣,李修人看藍禾手機的通話記錄裏,确實有備注“哥”的聯系人,嘗試着打過去,那邊很快接通,響起溫潤好聽的男聲:“怎麽了?”
李修然說話很有禮貌:“你好,請問你是藍禾的哥哥嗎?我是她同事,叫李修然。今天公司聚餐,她喝醉了,我想送她回家,但不知道她家在哪?她說她跟你住,你能把地址告訴我嗎?我把她送回去。”
“喝醉了?”傅韞好像很冷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你們在哪?我過去接她。”
李修然說了餐廳名字。
傅韞拿上車鑰匙出門,邊走邊說:“我半小時後到,請先幫我看着她,謝謝。”
“沒事。”李修然挂了電話,扭頭見藍禾趴在桌子睡着了。
二十分鐘後,傅韞的車出現在餐廳門口,李修然正好扶着藍禾出來,傅韞一眼就看見了靠在一個年輕男人身上,走路不穩,歪着腦袋,閉着眼睛的藍禾。
大步上前。
“我來吧!”将藍禾從李修然懷裏拉過來,傅韞伸手攬住她的後腰,低頭看她:“禾禾?”
聽到熟悉的聲音,藍禾自然地靠近他,閉着眼睛往他身上靠,小聲嘟嚷:“哥。”
傅韞看她臉頰紅紅的,明顯醉的不輕,忍不住開口問:“怎麽喝這麽多?”
藍禾沒反應,閉着眼睛靠在傅韞身上,像是睡着了。
見狀,李修然開口解釋:“公司聚餐,藍禾好像心情不好,喝了很多,我怎麽勸都沒用,在廁所吐了兩回。”
聽完李修然的話,傅韞蹙眉,随後眼神落在他身上,禮貌又客氣:“今晚麻煩你了,我先帶她回家。”
“不麻煩。”看這親密又熟悉的姿态,李修然以為兩人真是兄妹,連連擺手:“沒事的,大家都是朋友,你們快走吧!”
傅韞将藍禾抱到副駕駛,給她系好安全帶,關上車門。然後轉身朝還站在門口的李修然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從車頭繞回駕駛座,把開車走。
藍禾酒品很好,不哭也不鬧,皺着眉頭睡了一路。到了地下停車場,傅韞看她還睡着,解了安全帶,側過身看她,看了很久很久。
想看進眼裏,看進心裏。
傅韞看的出神,藍禾不知夢到什麽,嘴裏小聲嘟嚷了一句什麽,傅韞沒聽清,怕她難受,弓着身子越過中控臺,将她身上的安全帶解開,想抱她回家睡。
像是有所感應,傅韞剛解開,藍禾就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大着膽子,伸手圈住他脖子,很小聲的喊他:“哥。”
“嗯?”傅韞應了一聲,輕聲問她:“怎麽了?”
兩人靠的太近,彼此的呼吸都打在對方臉上,傅韞聞到了空氣裏飄散着淡淡的酒氣,還有藍禾身上獨屬于她的清甜沁香。
“我難受。”藍禾眼圈泛紅,聲音嬌軟又委屈。
傅韞嗓音很輕:“回去給你煮蜂蜜水,喝了就不難受了。”
藍禾猛搖頭,一根手指點點自己心髒的位置,眼圈更紅了:“這裏難受。”
傅韞沒說話,看看她手指着的地方,又看向她的眼睛。
“哥哥,你真的不懂我的心意嗎?”藍禾認真的看着他。
沒等傅韞回答,抱着他脖子的手往下壓,讓他離她更近些,藍禾眼角有淚水滑落,問他第二次:“你真的不懂嗎?”
傅韞下颌崩的很緊,用指腹給她擦眼淚,動作溫柔憐惜,還是沒說話。
“是不懂?還是不想懂?”藍禾固執地問第三次,眼淚已經止不住了。
兩人對視良久,傅韞一直沒說話,藍禾失望了,放開他。
側過身,藍禾視線下移,看着車窗外的地面發呆,看了很久,然後伸手将臉上的淚水擦幹,閉着眼睛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