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除夕前一個星期，公司舉行了一場大型的年會，所有人都盛裝出席。年會過後就正式放假了，有整整一個月的假期，藍禾打算過完年後回黔市一趟，去看看媽媽。
年會那天，除了公司請的表演團隊，內部員工也要出節目，設計部選了幾個年輕人合唱一首英文歌，藍禾也在其中，負責彈琴。
第一個節目為了熱場，是公司花了大價錢請的國內知名樂隊，頂着爆炸頭的年輕鼓手，面前擺着架子鼓，好看的手指捏着鼓棒輕輕那麽一敲，響起強烈鮮明的搖滾樂，整個場子瞬間就熱起來了，臺下的人跟着音樂舞蹈，盡情享受，縱情釋放。
其中一個節目是公司大美女梁問夏的獨舞，她穿着亮閃閃的紅色舞裙，光腳站在舞臺中央，妩媚一笑，像極了吸人精血的女妖精。跳着熱辣性感的舞蹈，那勾人的眼神，魅惑的姿态，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藍禾最喜歡看美女了，跟着人群放聲尖叫，鼓掌歡呼。
到了幾個老板表演的時候，或許是氣氛拱托到了頂點，平時又冷又酷，連話都不願多說幾句，永遠一副生人勿近的大老板，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居然在舞臺上又唱又跳，狂妄自信，神采飛揚，忍得公司的年輕小姑娘們瘋狂尖叫，恨不得沖上臺去把大老板衣服扒了，就地正法。
有大膽的姑娘甚至激動地站到桌上，卸下平日的恭敬，大聲喊：“梁成舟，娶我。”
也有含蓄一點的，揮舞着手裏的熒光棒，跟着人群喊：“大老板好帥。”
藍禾看的眼睛都直了，趕忙放下手裏的酒杯，掏出手機把高光時刻錄下來，發給林清竹，捧着手機激動地發消息：
[媽耶……]
[這人居然會笑？？]
[像變了個人！！！]
[看着太得勁了，魅力四射啊！]
[啊啊啊……]
[我太好奇了。]
[他在床上有這麽放肆？這麽野嗎？？？]
Advertisement
藍禾跟林清竹在國外耳濡目染了幾年，畫裸｜體畫到吐，平日說話也是混不吝慣了，什麽都說，這種話題從不避諱。
那頭林清竹秒回：
[姐就幾年前睡過一次。]
[一晚上瘋狂輸出。]
[忒得勁。]
[第二天走路發飄。]
[現在……不知道。]
[可能年紀大了，放肆不起來了？]
藍禾：
[……]
[豎大拇指表情。]
“藍禾也看上大老板了？”旁邊兒站着公司的同事姐姐，看藍禾用手機錄大老板，捂着嘴打趣她：“勇敢點兒上啊！”
“別，別。”藍禾吓的連連擺手，表情嫌棄的不行：“我不喜歡這款。”
對方哈哈大笑，以為她不好意思：“怕什麽，幾杯酒的事，不能把他喝趴，那就把自己灌倒，吐着酒氣往他耳邊說幾句葷話，吹兩口熱氣，一切就水到渠成了呀！”
對方附耳湊過來，小聲出馊主意：“成年男女，就那麽回事，甭管喜歡不喜歡，沒人能拒絕荷爾蒙加上酒精的誘惑。”
“啊？”藍禾懵懵的：“對誰都管用？”
“你這麽好看，沒有男人不上鈎吧？”對方笑了笑，遞給藍禾一杯新的酒，跟着舞臺上的人一起舉杯，開玩笑說：“看來你的目标不是大老板？”
四周鬧哄哄的聽不清人說話，藍禾後退一步，仰起脖子大喊：“當然不是。”
等人走了，藍禾摸着下巴仔細回味那幾句話，
心想：還得喝酒？有點兒麻煩。
藍禾之前在外國見到的都是，四目相對，噼裏啪啦，火光四濺，幾杯酒下肚，不是樓上開房，就是牽手回家，要是情到深處來不及，找個衛生間或是沒人的巷子也是有的。
抽獎前的最後一個項目是設計部的，藍禾跟着小夥伴們一起上臺，一束光照在她身上，她穿着林清竹為她選的白色抹胸長裙，跟平日差不多的風格，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彈琴，美麗的像百合花，高貴純潔。
對抽獎環節沒興趣，藍禾又蹦又跳了一晚上，喊的嗓子都啞了，一個人躲到酒水區叉了幾塊糕點和水果，端着盤子坐沙發上慢慢吃。
從喧嘩熱鬧變的安靜，心裏一下子就空落落的，藍禾仰頭喝了一口酒，突然想起傅韞了，幻想他下一秒就出現在她眼前。
這種觥籌交錯、鼓樂喧天的環境裏，想念會愈發強烈。
之前在國外和黔市也有過，分開的日子裏，她經常想起他，那是一種思念，知道他不是“哥哥”後，奇怪極致的思念。
最近家裏的氣氛挺別扭的，說話交流都不像之前那樣自然，傅韞話不多，藍禾心裏堵着一口氣，也不願多說什麽。
前天傅光明又來看藍禾，再次提起房子的事。藍禾看了一眼傅韞，見他還是沒反應，賭氣說了聲好，讓傅光明看着選，她都可以。
可等傅光明走後，藍禾又很後悔，那感覺難受得像是要窒息了。
端着酒杯一飲而盡，藍禾從沙發上站起來，進更衣室拿上包和外套走了。到了地下停車場才想起自己喝酒了，不能開車，懊惱地翻出手機準備找代駕。
“藍禾，等一下。”剛從包裏翻出手機，李修然就追出來了，氣喘籲籲地跑到藍禾面前，扯着嘴角笑，大白牙明晃晃的：“別找代駕了，我沒喝酒，送你吧！”
“不用了。”藍禾搖頭拒絕：“這麽晚了，待會兒你怎麽辦？”
“沒事，上車上車。”李修然把藍禾往副駕駛推，搶過她手裏的車鑰匙，沒有任何猶豫地坐上駕駛座。
路上李修然看藍禾好像心情不好，情緒挺低落的，講了幾個冷笑話想逗她開心，奈何藍禾提不起興趣，只是勉強笑了笑。
到了地方，藍禾解了安全帶下車，彎腰跟李修然道謝：“這麽晚了，謝謝你送我回來，你把我的車開走吧！明天再找代駕開回來。”
“你等一下。”李修人看藍禾要走，也解了安全帶下車。
理了理衣擺，清了清嗓子，李修然表情認真地看着藍禾：“我有話想跟你說，給我幾分鐘好嗎？”
“別說了。”藍禾搖搖頭，她已經隐約猜到李修然想說什麽：“李修然，我大概能猜到，我的答案是不。”
“我要說。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說出來。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我希望能有個新的開始。”李修然目光真誠，言語懇切：“藍禾，我喜歡你，從我在公司面試時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
“你漂亮聰明，熱情又有趣，是個很可愛很值得人喜歡的女孩兒。”
“我在公司每次幹什麽都會叫上你，是因為我時時刻刻都想見到你，給你買零食，是因為喜歡你，跟你一起加班，也是因為喜歡你。”
“雖然我比你小兩歲，但我不是那種幼稚不懂事的弟弟，我可以照顧你，保護你，跟你一起成長，做個合格的對象。”
“藍禾，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聽完這些話，藍禾真的很感動，同時也伴随着難過，她心裏一直把李修然當很好很好的朋友、夥伴，他們性格挺像的，她很珍惜他。在今晚他追出來非要送她回家之前，她以為他也是這樣想的。
“謝謝你的喜歡。”藍禾真誠地朝他鞠了一躬，然後抱歉的看着他：“對不起，李修然，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我看出來了。”李修然苦笑一下，不死心地問：“可他讓你不開心，讓你難過。特別是最近，你總悶悶不樂的，不愛說話也不愛笑，讓你這麽難過的人，你也喜歡嗎？”
深思熟慮半響，藍禾不想騙他，認真地點頭：“喜歡，很喜歡，我從很多年前就喜歡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聽見了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一時間空氣都安靜下來，沒人再說話。
“好吧！”李修然無奈地看了她很久，最後妥協道：“抱一下可以嗎？以後可能就見不到了，我打算開年申請出國讀研究生。”
驚訝了幾秒，藍禾大方地上前抱了他一下，剛想離開，就被他一把按住，抱的更緊了一些，耳邊是他低沉柔和的祝福聲：“藍禾，新年快樂！祝你心想事成。”
“新年快樂！李修然，願你一切都好。”藍禾松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李修然的背，他是那麽好的人，陽光赤城的少年，她真心希望他一切都好，永遠恣意灑脫，意氣風發。
傅韞最近回家都比較晚，剛關上車門，擡頭就看見不遠處藍禾跟一個很高很年輕的男生抱在一起，看背影應該是藍禾醉酒那天，給他打電話的男生。
腦子“嗡”的一聲，短暫的空白失聰幾秒，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傅韞眼裏只能看見藍禾跟那個男生抱在一起的畫面，腳下像是被灌滿了鉛，走不動路，只能僵硬地站在那。
旁邊一道兒回來的李晨晨也看見了，捂着嘴，震驚又好奇地問他：“我去，你妹談戀愛了？”轉頭見傅韞滿臉陰郁，臉色黑的不能再黑了，卻又要極力隐忍，裝出一副無動于衷，內心毫無波瀾的樣子。
李晨晨親眼看着傅韞上演川劇變臉，幾秒鐘內換了兩幅面孔，莫名覺得心累。心中了然他為的是什麽，嘆了口氣，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按了電梯先走。
“走了。”李修然放開藍禾，最後看了她一眼，苦澀釋然地笑了笑，轉身走了。
看着李修然的背影消失在地下停車場，藍禾才轉身，回頭就撞進了一雙深邃熾熱的眼睛裏，他的眼睛好像會魔法，把她定住了。
看着突然出現的傅韞，藍禾的心不知被什麽擊打了一下，不是很疼，卻酸澀的厲害。
看見傅韞站在那看着她，藍禾想起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心像被一根針紮了一個洞，紮了很多很多針，疼的死去活來。
藍禾又想流淚了，傅韞總用他的鈍刀子傷她，她已經被他割的滿身都是傷口，血｜淋｜淋的。
兩人隔着一段距離，無聲對視了很久，最後是傅韞先投降，他受不了藍禾看着他的眼神，那裏面全是失望和委屈，總感覺下一秒她就會哭出來。
走到藍禾面前，傅韞聞到空氣中有酒的味道：“喝酒了？”
藍禾“嗯”了一聲：“一點點。”
傅韞看了她兩眼：“走吧！”
“嗯。”藍禾點頭。
回到家裏，藍禾腳疼的不行，直接把高跟鞋胡亂踢掉，光腳踩在地板上。傅韞跟在她身後，幫她把鞋撿起來整齊擺放在鞋櫃裏，又把暖氣和地暖打開。
本來是打算直接回房卸妝睡覺的，沒走幾步，藍禾想起點兒什麽，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傅韞：“你明天上班嗎？”
“輪休。”傅韞不明所以，搖了搖頭。
得到想要的答案，藍禾挑挑眉：“你等我十分鐘，我去卸個妝。”說完就要走。
“等一下。”傅韞叫住她，走過去把拖鞋放她腳邊：“把鞋穿上。”
“不想穿。”藍禾冷言冷語的拒絕，沒理他，直接走了。
聽的出她聲音裏有賭氣的成分，傅韞看着地上孤零零的拖鞋，無奈笑了笑。
卸完妝，藍禾把長到腳踝的外套脫了，身上只剩下今晚的演出服，站在鏡子前仔細看了看，覺得不滿意，又重新換了件風格完全不同的短裙，往手腕處噴了點香水。
在酒櫃裏挑了支紅葡萄酒，拿上兩個高腳杯，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敲了兩下門。
書房門沒關，傅韞擡頭就看見了藍禾。她穿着酒紅色的吊帶短裙，那裙子又短又緊，堪堪遮住大腿根，把她的身材曲線勾勒的近乎完美，裙子下面是兩條筆直光滑的長腿，白的發光，腿型也好看的過分，紮着丸子頭，漏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膚和修長的天鵝頸。
她光着腳站在書房門口，悠悠地看着他，像清晨帶露的玫瑰，嬌豔欲滴，幽香撲鼻。
沒見她穿成這樣過，傅韞愣是呆呆的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眼底有壓不住的驚豔和火光。
等回過神，傅韞第一反應是這裙子太短，布料太少，下意識低下頭，不敢再看她，滾了滾喉結，不自然地咳嗽一聲：“不冷嗎？”
藍禾低頭看一眼自己的着裝，挺滿意的：“好看就行。”她這會兒好像又不生氣了，得意得仰着脖子，晃了晃手裏的東西：“出來，咋倆喝點酒，聊會天。”
說完看傅韞還坐着不動，立馬皺起眉頭，不高興的催促：“快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