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兩人路上一開始氣氛還有點尴尬,走着走着卻又慢慢好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兩個人認識也有段時間了,雖然不至于那麽熟悉但也并不至于很陌生的态度。

一路上經過一個早餐店的時候,溫晚停了下來,她拽着包有些緊張的說:“要不,吃個早餐再走?”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約何琛吃飯,以前一直在心裏設想過各種各樣的可能,私底下和何琛待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可一直沒有機會實現,沒想到她和何琛私底下第一次兩個人聚在一起是因為一頓早餐。

兩個人撿了個僻靜的地方坐起來,小攤并不大,只有兩三張桌子支在門前。

老板是個中年人,看着挺和善的,小店還蒸了包子,門口不時冒出蒸包子的熱氣,周圍彌散着食物的香味,讓過路的食客都忍不住食指大動。

早上的空氣格外新鮮,老板給他們端來了兩碗豆漿和兩籠包子,口感順滑的豆漿上面灑了一小撮白糖,仿佛這樣就能将生活的苦味給消去了。

溫晚滿足的喝了一大口豆漿,感受帶着甜味兒的黃豆漿在舌尖絲絲打轉,還有那沒有化掉的白糖,一顆一顆的,晶瑩剔透,在她唇齒間綻放。

甜滋滋的白糖一直甜到了心底,突然她似有所感的說了一句:“何師兄,這麽久了,這好像是我和你第一次吃飯?”

聞言,對面的何琛也從豆漿碗中拔起頭來,扶了扶眼鏡,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糾正錯誤:“你記錯了,不是第一次。”

說完之後他又埋下頭咬了一口包子,溫晚一臉問號:不是第一次怎麽可能?

她和何琛見面的次數少的可憐,私底下也從來沒有見過,更別說一起吃飯這個事情了。

看她一臉迷惑的樣子,顯然已經不記得的樣子,何琛嘆了口氣,好心提點她:“茶話會那天。”

溫晚一下子福至心靈,完全不用何琛再多說一句話,立馬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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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話會那天是她第一次參加學生會的聚會,而且也是唯一一次,因為後面向何琛告白的事情,溫晚自覺沒有理由再留在學生會那裏,于是就向當時的部長提交了申請書。

雖然部長一力的挽留,但還是沒有改變她的心意,溫晚進學生會的目的本就不純,一心為了何琛而去,而現在這股妄想終究成了奢望,她實在沒有臉面再留在這裏了。

所以茶話會也變成了她在學生會學生會唯一的一次聚會,那時她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

從來只知道死讀書的她突然發現生活裏還有一抹其他的色彩,而何琛理應就是那道色彩裏最為突出的部分。

他坐在為首的位置,意氣風發,照料着衆人,時不時和衆人打成一片,笑成一團,一點學生會長的架子也沒有。

但大家都很自覺的以他為中心,何琛就好比是一個太陽,散發着萬丈光芒,吸引着所有的小行星不自覺的向他靠近又不自覺的以他為中心。

溫晚就是這些小行星中的一顆,彼時,她剛從小地方考到這裏來,一個人也不認識,她的世界是黑白且安靜的,每天都是一樣。

何琛就像規則的破壞者,也像在湖面掀起了陣陣漣漪的小石子打破了她一直以來的安靜。

大概很多人無法對第一眼就喜歡上的人輕易釋懷。

溫晚在何琛起身去買單的時候悄悄的看他一眼然後又立馬縮回來,不過就算這樣,也掩飾不了她面上逐漸燃起來的熱度。

大概是小店太小了吧,所以不通風,一定是的,對,一定是的。

何琛買完了單之後,兩個人就從并排走的姿勢,自動變成了一前一後的姿勢。

溫晚主動走在了何琛身後,好像就這麽一直看着他,也好像就滿足了。

正當溫晚這樣想的時候,何琛卻出乎意料的停了下來,溫晚一時間來不及急剎車,差點撞到何琛,還好,在最後一刻,她及時剎住了。

何琛居高臨下的望着她,語氣明明沒有什麽變化,但溫晚就是不自覺的心虛,他問

“溫晚,你為什麽走在我背後?”

明明只是一個很簡單無比的問題,溫晚卻緊張了,大概是因為何琛叫了她全名吧。

何琛這人平時可以和你嘻嘻哈哈的開着玩笑,但一旦他叫你全名的時候,那就表面他開始認真了。

溫晚一時間有些夢回學生會時期,何琛在大會上訓話的場景,啧,那可怕的回憶,又要再來一遍!

不過,這次溫晚顯然不是當初那個一說謊就會害怕緊張的臉紅心跳的小菜鳥了,雖然現在也還是心跳加速,但至少臉不紅了。

溫晚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您是上司啊,上司當然要走在下屬前面,我不能僭越了您說是不是?”

同時,為了以防萬一,溫晚還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一步。

何琛顯然注意到了她這個微動作,皮笑肉不笑的道:“溫晚,我發現你膽子變大了啊?”

溫晚嘿嘿笑道,不甘示弱的反擊了回去:“那也得是您教的好不是?怎麽說,我也是您手底下出來的。”

何琛這回不笑了,黑着一張臉,仿佛對他手底下出來她這麽一顆獨有的老鼠屎感到很無語似的。

溫晚簡直能感受到何琛的無語,他簡直就差把無語兩個字刻腦門上了。

何琛轉過了身子,決定不再理她了,溫晚自覺逃過了一劫,剛松了口氣,小步趨趨的跟上去,就聽到何琛悶悶的聲音從她頭上傳來。

“你以後不要走在我後面了,怪不習慣的…”

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這麽一句話,卻好像春風吹皺了泸沽湖,秋雨浸潤了九寨溝,在溫晚的心中蕩漾起了陣陣漣漪,她下意識的答了句

“好。”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醫院,何琛先去換衣服去了,今早他和溫晚值早班。

何清和鄒鵬因為住的地方相對而言較遠一些,因此很早就來了,溫晚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了。

兩個人自然也目睹了何琛和溫晚兩個人一前一後進的醫院,何清又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魂,啧,繼昨天何琛交待她給溫晚帶熱牛奶之後,她就隐隐約約覺得這兩人有情況。

怎麽?今天又一起上班這是住在一起了?關系匪淺啊?

何清是個直腸子,想到什麽就說什麽,當即便問道:“晚姐,快說,你和何琛師兄是不是有情況?”

溫晚正站在儲衣櫃前換衣服,聞言差點沒把手上那件白大褂給抖落出去。

她覺得要是她剛才喝了一口水的話,此時一定噴了出去。

溫晚有些無奈的穿好白大褂,伸出食指點了點何清的額頭:“你這小腦袋瓜子裏一天到晚淨想的什麽呢?一天天的沒個正經?”

何清嘿嘿一笑,完全沒把溫晚剛剛的話放在心上,抱着溫晚的手臂不停的晃,一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

“晚姐,你就告訴我吧,告訴我吧,何琛師兄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這句話從何清嘴裏說出來倒沒什麽,溫晚聽到卻像被火燎了一樣,連忙把手從何清的懷中抽出來。

“你別亂說哈,沒有這回事兒,別瞎猜了,我和何琛不可能的。”

說完,她藏起平靜下的慌亂一臉鎮定的離開了那裏。

“你也去工作吧,早上很忙,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上面。”

何清見她軟硬不吃,雖有些洩氣,但還不打算放棄,她何清要嗑的愛情,沒有CP,就制造CP!

她鼓起臉蛋氣鼓鼓的沖着溫晚的背影道:“晚姐,何琛絕對喜歡你,你想想昨天的熱牛奶,如果他不喜歡你,他何必叫我給你帶牛奶”

這邊何清還在為自己的舉動而感動,為自己是金牌紅娘而驕傲,又要湊成一對兒了,果然她月老何清不是浪得虛名的。

凡是有她牽線搭橋的人,不說十成十的能成,至少也是九成九。

那邊何清剛才嚎的那一嗓子卻把醫院裏病人給喊的朝她這邊齊齊相觑。

除此之外還把這裏的主管護士喊過來了,護士一臉黑線的走過來,剛準備出聲呵斥一下這兩個不遵守規矩的實習生。

鄒鵬就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何清的嘴巴,朝一臉面色不善的護士露出了整整齊齊的八顆牙齒的微笑,然後用手指指了指被他捂着嘴而不能說話的何清。

“請您諒解啊,這孩子腦子不好使,我一定會說她的,您放心。”

好不容易把将信将疑的護士哄走了之後,何清也順勢掙開了鄒鵬的束縛

“你說誰腦子不好使呢?”

鄒鵬雙手插兜,眼睛看向別處:“誰回答就是誰咯。”

何清氣的更像一個包子了,臉蛋圓鼓鼓的,抱起臂不打算理他:“哼,懶得和你說。”

鄒鵬這才移回眼睛,眼睛裏盛着一抹笑意:

“那可不行,早上的工作需要我們兩個人一起做,你不理我這個願望怕是不能實現了。”

何清:………完蛋,好想打死這個混蛋有木有!!

剛想開口罵這個混蛋,又想起了剛才才警告過她們的護士姐姐,何清心下一思量,最後還是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她不和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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