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聖誕夜
聖誕夜
栖上
“大後天是聖誕節了。”顏潤削了個蘋果切在碟子裏，從島臺端到茶幾。
“怎麽了，想過聖誕節？”
“不是，公司群裏他們在講，聖誕節怎麽趕在周日了，不然可以在公司簡單慶祝一下。”
接近年底了，欣唐的單子一點點結掉，顏潤開始變得悠閑不少，郁禮卻因為年底的總結到現在還在沙發上架着電腦。
“池全沒有過聖誕節、情人節一類節日的習慣，傳統節日都會過，國際節日的話婦女節植樹節倒是也會過。”她說着，被顏潤拿了一瓣蘋果遞到她嘴巴裏，以至于後半句聲音都含糊了。
“欣唐都過，設計的年輕人多，比較好熱鬧。”
他坐到郁禮近旁，郁禮忙着看文件，他就安靜待在一邊吃着蘋果刷手機。不時也會再喂給郁禮一塊。
一直到郁禮看完幾份停下休息，才合上電腦看向他：“那顏顏想過嗎？”
“沒有很想，就是小糖剛發了信息給我。”
“發的什麽？”
“喊我陪他出去玩，她一個人在家，怕在聖誕顯得太孤單。”他抽茶幾上的濕巾擦了擦蘋果甜汁，才微微招手示意郁禮坐過來。
“怎麽了？”後者順意過去，先是問了句，“小糖的話，可以喊她到家裏來。”
等她剛坐下，又被按着平躺到顏潤腿面上了。後者環過她胸前，雙手在她兩邊太陽穴的位置規律的揉按起來。
“她想出去就是好個熱鬧，來這恐怕不太可行。”
Advertisement
“今天小嬸嬸喊我們去他家過聖誕，我怕你不熟悉就推了。後來澄哥說，小嬸嬸天冷骨痛，小叔合計這周帶小嬸嬸去暖和一點的地方玩一段時間。”她躺在那任由顏潤按着，或許覺得舒服，又或許過于放松，不多時就阖上了眼，“後來雙雙就跟澄哥說要來我們這玩，下午澄哥才給我打的電話。所以叫小糖一起過來也挺好的。”
“他們過來的話，大概得提前準備了。”
“哈，你跟雙雙想的是一樣的，她倒是吵着要嘗你的手藝。不過這全依你高興，不想準備我就讓年齊另外叫一桌到家裏。”
“如果是五個人的話，其實也還簡單。”
顏潤倒是蠻喜歡郁梓雙的，又正好最近也不是很忙，并不介意為這個事提前準備準備。
“都聽你的。”他想要的郁禮不反駁，仍是阖着眼皮，擡手捏住了顏潤的手腕挼了挼，“你也歇一會兒，該揉酸了。”
顏潤依言停下，任她握着手腕放到胸前，“你是不是想睡了？”
“可不能睡，事情還沒幹完呢。”
“要是公司事情太多的話，周日跟他們說一聲就別來了，你也有機會好好休息兩天。雙雙應該也能理解。”
“不了，說好的事不能掃小姑娘的興。”
大概覺得燈光有些許刺眼，她側頭往顏潤懷裏躲了躲。
“活該你累着。”後者有點小氣怨，抿着唇怪責了一句，“也難怪雙雙最喜歡你。”
“我也最喜歡顏顏。”
鼻息漾着顏潤身上的淡淡清甜香，她回。
欣唐
這個周五結束就是一個擁有着平安夜連着聖誕節的周末，辦公室裏的每個人都顯得很興奮。
顏潤把蘇糖叫來了辦公室，郁禮昨晚上提的事情，他正組織着在講給她：“郁禮的意思，我大概是不方便陪你出去了。如果依她說的喊你來栖上的話，你打算來嗎？”
這時候他單方面的講述基本收尾了，是在向蘇糖發問。
“等會兒等會兒你先等會兒，”但蘇糖的注意卻沒在他主要想問知的東西上，“聖誕這事情是小事，怎麽樣我都無所謂。但是我聽你這話說的，讓我感覺怪別扭的。顏顏，你實話說，最近跟郁禮的關系怎麽樣了？”
“...挺好的，怎麽了？”
“不是，你自己難道感覺不出來嗎？什麽叫郁禮的意思？你說過的類似的、別的話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了，但是單就這話說的，怎麽感覺你現在整個人有一種言聽計從的僵硬感。”
蘇糖好像挺激動的，但聽她所說，顏潤卻泛不起同樣的感受。
“我嗎？”半晌，他重複。
“最開始，你剛跟我說你結婚了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皺了皺眉頭，蘇糖有些急了，“雖然說我也不是期望你那個樣子，但是你現在更怪了。那個時候你就只是明顯的不情願和忍讓，你現在，但是你現在怎麽好像只剩下忍讓了。”
“像個郁禮的附庸一樣。”
她大概自己也總結不出詳細，喃喃到。
“挺好的呀，”這詳細顏潤同樣總結不出，他只感覺被說的起了很多纏繞而雜亂的思考。他堪堪壓下，淡笑開口，“小糖，郁禮對我挺好的，我也挺好的。”
“我當然知道郁禮對你挺好的，但是比起你了解郁禮，我更了解你！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或許我現在說的還太早了，我不應該剛感覺到一點苗頭就跟你說，但我又覺得害怕了。你最近說的很多話都有那種，郁禮讓你幹嘛幹嘛，然後你馬上去幹了的意思。”
她說過許多，突然一下頓住，片刻後又道：“那些事情倒是無傷大雅，你去做也沒錯，但你的理解似乎變味了。我說不清.....我問你，你能做到拒絕嗎？”
“拒絕什麽？”
“就是，就像你直接跟郁禮說，聖誕夜不在家了，出來陪我。”
“小糖，我......”
“你做不到。”他沒說完，被蘇糖打斷了，“如果是一個多月前，你不會猶豫的。我這麽說并不是嫉妒你老陪着郁禮了，只是你的世界不能只有郁禮，你首先得是你自己。”
蘇糖了解的是顏潤的過往，所以她最能細微感知到顏潤的變化。她清楚顏潤是個怎樣的人，她當然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夠給到顏潤陪伴，但這一切的前提都得是，顏潤開心的純粹。
“我确實做不到一個多月前的樣子了。”顏潤大概也在思考，随着蘇糖話落的，是他給出的結論。
正如蘇糖所說，他這一個多月來的社交基本只有郁禮及和郁禮相關的人了。
“其實也不用想的過多吧。”看着他進了這個情緒，反而蘇糖遭不住了，“郁禮這個人是真的很厲害，等你這個問題徹底袒露的時候，我相信她有能力幫你解決。就這樣吧，至少你比最開始高興了不少。”
她暫時的接受了這個設定，因為這是目前最好的狀态了。顏潤有家人，有朋友，有安穩平靜的生活，“對呀，沒關系的。就算是真的會有什麽問題，小糖，我知道你會陪着我。”
他說。
“對對對，你就是個小祖宗。”而她難得顯得稚氣少了少，一副小老太模樣，“說回你問的那個，放心吧，到時候我會過去的。”
“好，你來提前跟我說，我出去接你。”
“我又不是沒去過，用不着你接，告訴我具體時間就行了。”
他們又繼續順着上話往下說着，默認跳過了這個話題。但不過剛剛敲定，顏潤扣在桌面的手機就争着響了好幾聲。
“誰找嗎？”他拿起來看過，蘇糖問道。
“嗯，有點事。”
“那你先忙吧顏顏，我回去接着摸魚了。”
“好，具體時間我會提前發給你的。”于是她識趣拿着自己的手機起了身，跟顏潤擺擺手，還順帶把辦公室的門給帶上了。
而實際上顏潤正在處理的也是這件事；手機之所以連着響那麽多聲，是因為張桐和郁梓雙同時發來了消息。
——“姐夫，我跟你說個事哈。”
——“就是昨天宵宵跟我說要我陪他聖誕夜出去玩，然後我就跟他說我要去二姐那，沒法陪他了。結果他就也想去，然後問我可不可以問問二姐。”
——“我覺得跟二姐說不好，就先來跟你說了。宵宵跟我們家實在太熟了，我也不好直接拒絕他，姐夫，現在我來問你就當是已經問過二姐了。不論你說可以還是不可以，我都會當成二姐的意思轉發給他，你放心姐夫！”
她話說的直接又扭捏，讓顏潤隔着屏幕都很鮮明感受到了她的糾結，頗有些為這小孩好笑。
今天沒有顏色：“沒關系，讓他來吧。”
梓雙雙雙：“真假？！”
今天沒有顏色：“嗯，沒事，雙雙玩的開心就行。”
梓雙雙雙：“收到！謝謝姐夫/玫瑰/玫瑰/。”
和郁梓雙一來一回，他完全把自己放上了一個大人的臺階。回想沈宵入職這近一個月，一切倒是另樣的風平浪靜；他好像真的只是來拼命給欣唐争業績的。
或許真讓他惹點事也還不錯呢？他甚至出奇的想。
同與：“小顏，周日跟郁禮都在家吧？我來找你們一起過聖誕夜啊。”
同與：“對了，還有上次的涵涵小朋友也一起哦，當然你們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接下來這是張桐。
上回遠峰過後她就說過要找顏潤玩，但是正就趕上欣唐忙起來了；最近欣唐不忙了她在悅識卻又抽不開了身。後來讓郁禮知道，也是想讓顏潤多接觸些朋友，就說讓她有時間直接來家裏玩，估計這事被她記下了。
今天沒有顏色：“可以的桐姐，涵涵很可愛。”
同與：“OK，攜禮準時到場/微笑/。”
看來今年的這個聖誕夜，跟熱鬧是一點都避不開了 ；顏潤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