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冰薄荷味的迸發
冰薄荷味的迸發
經貿的房卡并沒有那麽好拿。顏潤在前臺就耽誤了一通電話的時間,等她再趕去4127,電梯裏已經有跟着一起往上湧的媒體了。
她心頭一跳,攥着房卡做着最壞形式的解決方案。
“顏顏。”一直到站在4127門外,看着尚還空蕩的走廊松了一口氣。她扶門,扣過幾聲後嘗試着喊了句。
門內自然沒有人應她。
将房卡貼上感應區,攥着把手猛地推門進去,又反身帶上了門,她甚至在闖入的那一刻直觀感受到了室內空氣的濕潮。
“顏顏?”
她是在大床上看見的顏潤;彼時窗簾敞開,陽光打下,他吐息急促,雙腿糾纏,全身泛開紅潮,五指死死攥進被面的布料裏。
僵白的軟布纏繞進嫩生的手指,可以看清關節的粉嫩,也可以分清指腹一圈因為過力印出的青白。郁禮跪到他的身邊,伸手将他一把撈起扶進懷裏,強制掰開他又準備掐進掌心的五指,指腹抹過眼下試圖喚他清醒。
“別...別碰我,走開,你別碰我!”然顏潤大概聽不清了她說的什麽,甚至認不得了她是誰,只是拼命的在扇動着眼簾試圖清醒,又踢蹬着雙腿想要逃離郁禮。
郁禮摟着他的肩頭,緊緊捆住他的雙臂,又伸手一下下拍上他的脊背安撫,“不怕,不怕,是姐姐。”
她呷着自己最輕柔的調子,忍着心口一下一下泛起的躁郁;尤其在接觸到顏潤之後,她甚至感覺浸身在了一片水汽當中,包裹自己的盡是粘膩的情潮。
這感覺讓她難受,懷裏人不停掙紮的動作也叫她難受;Alpha的天性是掠奪,而不是在這裏憋屈着煩躁輕手輕腳。
“放手...你,你放手......”
顏潤的聲音沙啞,又因為情潮的浸潤而潋滟出魅色,像來自玫瑰的舔/舐,柔軟而馨香。
“顏顏,你乖。”郁禮的回答開始變得無奈,她壓不下腹中欲/火,也澆不滅滿腦子的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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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會因為沖動傷到顏潤。
“...不要,不,我...我要姐姐,姐姐...”
因為掙紮不開,他的調子開始染上無措的哭腔。繃緊的下颌是唯一僅剩的清高,其餘的,好像連嗓音都學會了嬌氣流淚。
郁禮的舌尖抵到上颚,手掌慢慢上滑,指尖流連在顏潤粉白的後頸,然後一陣輕輕揉捏;突然間室內迸發出了一股濃郁的冰薄荷味,死死的把兩個人籠罩到一起。也就在那甚至抓不住的一瞬,她低頭,尖牙紮進了顏潤的頸後。
“唔...呃啊——!”
懷裏人軟倒了在了她的頸側,嗚咽由開始的顫抖變成了驚呼,且在一步步靠近綿長的婉轉和颠簸的喘息。
驚叫和舌尖的血腥味讓郁禮有了片刻的清醒,卻抑制不下池妄來自遠古的吮吸欲。她扣緊顏潤的肩頭,埋在他的頸間抓住這被撕咬開的唯一豁口,大股的吮吸起血液的刺激粘稠。
“姐姐...我,我怕。”
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呢喃,輕輕淺淺,又下砸的狠狠重重。
郁禮愣住了,停在半空費盡了好久的思索,才猛的從這玫瑰的蕊心、從這一片鮮紅裏昂起頭。
她從口袋裏掏出了那支被帶出的鎮定劑,顫抖而迅狠的紮進了手臂。
“...顏顏不怕,我在,我在。”
她同樣沙了嗓子,說着哄人的話,卻不敢靠近。只是克制着把人放回了床上,掀起被子給他搭上,然後起身去了外間沙發上沉默。
她需要冷靜。
“叩叩——!”
“郁總,是我。”
沒多久又有敲門聲響起,這次是白年齊。
郁禮揉了揉眉心,起身去開門放他進來,“新誠的隔離病房準備好了嗎?”
“谷院長已經準備好了。”
“谷映有沒有說,他給我的鎮定劑能管多久?”
“六小時。”
“夠用了。”郁禮抄起沙發上遺留的鑰匙跟手機揣進外套口袋,擡腳又進了裏面床鋪,“我帶顏顏去新誠,你打電話給經貿的負責人找一下沈宵的位置,把他安全帶回去。”
她把外套脫下兜頭罩在了顏潤身上,打橫抱着他出了房間,只留給白年齊一句甚至沒等個回應的吩咐。
新誠
郁禮趕到的時候谷映已經帶着兩架移動床在門口等着了,看見郁禮懷裏抱着人,随機就支使了兩個小護士去幫她把人放上病床。
“這是怎麽了?”谷映問。
“中了藥,應該是催情類,劑量未知。”
“那你呢?”
他們一路小跑着進去,把人推進了專用電梯,谷映轉頭問起她的情況。
“我沒事,你到時候再給我開兩支鎮定劑備着,在隔離病房待幾天就好了。”
“是基因病嗎?”
“算是吧,以前都過來了,你放心,只是看起來可怕。”她安慰着谷映,眼神卻全在正躺于病床的顏潤身上,“你給他把那個藥解了,再多做幾項檢查,尤其激素方面。”
“婚檢?這就是之前白助理說的另一位先生?”
“算是吧。”郁禮撐着病床的圍欄,覺得上支鎮定劑的時間大概是快到了,“你明白我的意思,給他檢查做仔細了。”
“知道,你無非想檢查他會不會受激素狀态影響,能不能承受的了你現在的身體進行交/配。”
他話說的直白,卻是憑郁禮目前精神狀況最樂意面對的一類交流方式,“我的隔離病房在哪,我自己過去。”
而郁禮同樣也沒有跟他彎繞。
“1109。”
電梯門應聲而開,正好是十一層。顏潤仍半暈半醒的難受哼哼,郁禮伸手輕攥了攥他溫熱的指尖,沒擡頭,抽身前對谷映留了一句,“照顧好他。”
等到一路跑進1109,反鎖上門,她都恍惚感覺掌心的餘熱還在。背靠着森白的金屬門滑坐到地上,心底好像被狠狠砸碎了一塊,會倒灌進涼飕,深暗而空落異常;她慢慢握緊拳頭,抵死了刺寒的地板。
怎麽可能會有易感期的Alpha舍得離開自己的Omega,但郁禮真的害怕顏潤會出事。
她從沒有經受過醫療倉外的易感期,沒辦法輕易做需要付出代價的荒唐決定。
禮:“年齊,近期緊急的文件都在辦公桌上,我會住院一段時間。”
禮:“明天小叔就會趕到池全,你先代處理一部分緊急的事情,有問題也可以先找澄哥說。”
禮:“還有,等顏顏醒了要是問起來,就說我還在池全忙。別跟他說我住院了。”
寒氣開始透過米白色的瓷磚攻破她的皮肉、滲進她的骨縫,她掐着僅剩的正在倒數的幾個小時理智,布置着近幾天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
白助:“好。”
白助:“你放心,我在,會處理好的。”
白年齊的回複也送達的很快,這讓她暫時輸了一口氣。舉着手機,她又點開了顏潤的界面。
禮:“顏顏,池全最近的事情比較多,這幾天就先不回家了。”
禮:“你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原本是準備發語音的,但她又怕自己現在尚還嘶啞的調子會暴露什麽,最終也只換成兩行寡淡的文字。
易感期總還是要解決的,但不是現在。郁禮當然知道Alpha的易感期需要什麽,也知道顏潤一定會乖乖聽話,但她沒把握自己能确保一切順利。
她慢慢躺倒床上,等待着鎮定劑的藥效過去,等待着信息素爆發的倒計時,等待着滿屋子充滿狂躁和窒息;她又想起了舌尖的淡淡血腥。
不論如何,顏顏要幹幹淨淨。
經貿大樓
白年齊找到沈宵房間號的時候,記者已将在同樓層的不遠處一間房圍堵滿了。他站在房門前遠看着那些人進進出出,心裏也大概摸清了,這又是什麽上不得臺面的伎倆。
“叩叩——!”
“沈少爺?”
實際他已經拿到房卡了,但是他不好貿然打開。
依顏先生的狀況,他不敢肯定裏面現在會是什麽樣子;沈少爺是個自尊心極強的小孩,恐怕也不會願意叫他看見什麽。
“沈少爺?”敲門和喊聲沒能得到回應。
他又試了一次,手上同時也在給提前聯系過的醫生發信息催促。
“白助理?”
身後傳來一聲問候,然是他此刻最不想看見的人。
“嗯?是杭總啊。”白年齊回頭,委以周旋。
“您怎麽在這?實在是溯風的消息太過閉塞了,最近似乎也沒聽到過池全在經貿有什麽事情呀。”
他好像是不經意過路,瞥了眼上方的門牌號,又展開了一張笑臉去詢問白年齊。
“抱歉杭總,不便多說。”
白年齊用詞周到,語氣卻自然的透着幾分輕慢,渾然一副虛僞的客氣,“這樣啊。我剛才看您好像進不去,需要我幫您嗎?”
但杭宇風不會也不敢對這輕慢有什麽意見。
“不用,”瞥見不遠處擁堵着的遲遲沒有散去的媒體,白年齊即使事先沒看到杭宇風從哪蹿過來的,也能猜的大差不差了,“裏面的人你得罪不起。”
他笑,給了杭宇風第一抹直視。
“是這樣嗎白助理。可我剛在樓下查過,這是我的員工用身份證開的房間,是否有可能是您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