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天越來越熱, 好像一夜之間就到了盛夏。
向懷景脫去長衫,套上了寬松涼快的T恤,天空是清澈的藍色, 陽光明亮通透,體內的細胞仿佛都随着溫度的上升活躍起來。
陽臺的花開的繁盛熱烈,點綴出了無限浪漫, 室外更是繁花處處,生機盎然。
向懷景心情特好,趁郁青珩難得去公司辦公不在家的空閑,把房間裏裏外外整個重新布置了一下。
床上鋪一張特別柔軟的白色長兔毛大毯子, 撒上漂亮的粉白玫瑰花瓣,空氣中浮動着隐約誘人而不過分濃烈的香氣,再把窗簾換成具有氛圍感的雙層紗簾。
床頭擺一瓶低溫香薰蠟燭,再插一瓶粉嫩浪漫的鮮切花,牆壁挂了一條又一條垂下來的氛圍小夜燈……
向懷景摩拳擦掌,只等郁青珩回家。
兩人打着電話。
“你今天會很早回來嗎?”
“會的, 你呢?”
“我也會早點回來,不如晚上出去吃吧。”
“你想吃什麽?”
“天熱了, 想吃點清淡的……”
盡是些沒營養的話題。
傍晚,向懷景拐彎跑到郁青珩公司樓下, 接了人, 再到飯店吃飯, 吃了七分飽就停下了, 吃太多腹肌容易變形。
Advertisement
郁青珩不疑有他,跟向懷景說說笑笑上了樓。
入戶門一打開, 頓時驚訝,地上雜七雜八地丢着一些物件, 客廳似乎被人翻過一樣,打開的抽屜和櫃門都沒有關上。
“有外人來過?”郁青珩皺眉看向頭頂的監控,出門在外的時候,他偶爾會看一下,難道小偷是趁自己沒注意的時間段進來的?
“不會進小偷了吧!”向懷景着急地推了他一下,“你快去卧室看看有沒有丢貴重物品!”
“好。”
剛要拿出手機報警的郁青珩下意識順從地走了過去,卧室門是關不死的,只要輕輕一推,就會順滑無比的打開。
室內拉着窗簾,沒有開燈,一片昏暗,他隐約瞧見了些異樣的輪廓。
正當郁青珩要開燈仔細檢查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從後方撲了過來,一手攬着他的腰,一手捂住他的眼。
郁青珩被撞得向前趔趄,被挾制着壓到了柔軟的大床上。
“別動,搶劫!”
惡狠狠的聲音帶着熾熱的吐息噴到了他的脖頸上,郁青珩渾身一僵,旋即緩緩放松下來。
即使那聲音被刻意壓粗了,他也不至于認不出來——郁青珩咬了咬唇,放低聲音:“你想做什麽?我男朋友就在外面,小心他報警。”
身後那人冷笑:“那你最好祈禱他不要進來,畢竟,你也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被別的男人碰的樣子吧?郁先生,聽話點,別出聲。”
郁青珩:“……你不是搶劫的嗎?”
“對。”惡徒大言不慚道,“藍顏一笑值千金,我順便劫個色,怎麽啦?”
郁青珩:“……”
惡徒低頭親他的後頸,單手解開領帶,随意地扯了下領口,将郁青珩的手腕捆起來。
“柔弱的人質”當真配合得不行,被捆的時候一點都不掙紮,并乖乖地任人把自己翻過來。
向懷景甩開打火機,點燃床頭櫃上的香薰蠟燭,淡淡的橙子香氣彌漫開來。
昏黃搖曳的光線逐漸鋪展開,将白色的長絨毛毯與玫瑰花瓣照出色彩,牆上的小夜燈也亮了,很淡的光線,人的影子映在牆上,是強勢的大片黑暗。
郁青珩仰躺在毛毯中間,姿态可憐地垂眸,纖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讓眼窩更加深邃。
“你吓到我了。”他輕聲說,“怎麽突然想要這樣?”
向懷景坐到他大腿上,沉下臉的時候,還真有幾分像冷酷的殺手。
他居高臨下地哼了一聲:“因為三月之期以至!你自己想不起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郁青珩頓了頓,随即慌張地看着他:“請小聲一點,我男朋友還在外面。”
向懷景:“……”嗯,好家夥,當初那一本筆記,還真是沒白記。
既然對手戲演員已經入戲,向懷景也不能拉胯,他伸手,擡起了郁青珩的下巴。
“美人,猜猜我想對你做什麽?”
郁青珩連連搖頭,長發淩亂,看起來越發可憐:“請你放過我。”
“不可能!”向懷景笑的邪氣,猛然低頭,在他眼角下的粉色紋身上重重親了一口。
郁青珩根本躲避不開,只能任他施為。
向懷景越發猖狂:“我不僅不放過你,還要喂你吃橙子!哈哈哈,怕了吧!”
郁青珩:“……唔。”
身為一個被入室劫色的大可憐,他自然是會感到害怕的,只是惡徒已經捆住了自己,況且,他摯愛的戀人就在客廳。
他能有什麽辦法呢?只能含着淚,偏過臉,羞恥地任由惡徒狠狠喂他吃橙子。
幸運的是,即使是如此慘無人道的遭遇,堅強的郁先生也沒有放棄任何反抗的機會。在惡徒體力不支的時候,郁先生軟下态度,和顏悅色地誘哄惡徒松開束縛在自己手腕上的領帶。
那惡徒以為自己已經把郁先生征服了,卻不知道,郁先生只是卧薪嘗膽,所以在被松開的下一秒,郁先生便猛地伸出手臂,将面色潮紅的惡徒緊緊鉗制。
局勢瞬間颠倒。
“你男朋友在外面!”那惡徒掙脫不開,就色厲內荏地威脅,“小心我喊一聲,叫他進來看看!”
“然後他就會報警,把你抓起來。”郁先生不緊不慢地闡述着道理。
于是剛才還趾高氣昂的惡徒,一下子蔫了,只能老老實實地接受郁先生的懲罰。善良的郁先生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就讓一個誤入迷途的大好青年留下案底,所以他想了想,決定犧牲自己,好好教育一下這個膽大包天的采花賊。
于是乎,郁先生翻身做主把歌唱,采花賊淚流滿面悔莫及……
……
郁青珩趴在向懷景身邊,劃拉着手機的屏幕。
他白皙瑩潤的肩背如覆雪山巒般流暢起伏,微微潮濕的長發披散着,懷裏抱了個枕頭,即使這麽随性地趴着,在向懷景八倍深的濾鏡裏,也自有一種慵懶的優雅。
他發現自己可能被郁青珩傳染了什麽毛病,看着對方的時候,就覺得怎麽樣都是好的。
“你在幹什麽?”向懷景懶洋洋地躺着,連手機都懶得玩。
“我有一個朋友,給我發了音樂節的邀請,根據往年的經驗,會很熱鬧,好像有一個小景喜歡的歌手也會到場,我在想要不要一起去。”
“诶?好玩嗎?”
郁青珩對這種吵吵鬧鬧的活動一向不太感興趣,如實轉述:“參與的人笑得很開心。”
那還猶豫什麽?去呗!
音樂節的門票很好搞,郁青珩的這個朋友就是主辦方,直接給兩人發了過來,讓落地後再聯系,順便見個面敘敘舊。
音樂節舉辦的時間就在後天,地點在國外,所以向懷景跟郁青珩醒來後,收拾了點随身行李就出發了。
音樂節一連舉辦好幾天,除了參與這個活動,他們還打算去周邊逛逛。
坐了很長時間的飛機後落地,向懷景的腿都有些發軟。
“你的朋友會來接我們嗎?”
“他不來,他很忙。”
“這樣啊,說起來你們現在是不是很少能見面了,回國後跟朋友聚會不太方便吧?”
郁青珩的朋友很少,而且大都在國外,向懷景一直都沒怎麽接觸。
今天忽然有些好奇,因為這個朋友跟郁青珩聊天的語氣挺不客氣的,大家都知道,只有仇人和熟人之間才會如此。
郁青珩想了想,歪頭:“他現在也回國發展事業了,其實平時能見到,只不過我們見了面,一般也是在讨論工作。”
對于這個朋友的華人身份,向懷景并不驚訝,他在郁青珩手機上看到了對對方的備注,确實是東方的名字格式。
他叫季秋緋,聽起來很美的名字。
向懷景比較驚訝的是另一件事,他有些好笑地問道:“你們可是朋友诶,除了工作就沒別的好說的了?那你們是怎麽成為朋友的?”
這種事說起來就有些尴尬了。
郁青珩微微笑着,飛快地眨了眨眼:“因為……”
向懷景:“嗯?”
郁青珩:“我們是病友。”
向懷景:“噗。”
是的沒錯,郁青珩跟季秋緋能夠結交,是因為兩人之前有同一個心理醫生。這是他們相識的契機,成為朋友,則是在事業上恰好互幫互助了幾次。
郁青珩自己的事情,并沒有什麽不可以告訴向懷景的,只是涉及朋友的隐私,他便沒有說的太清楚。
“他跟我不一樣,家庭條件不太好,身邊無依無靠,剛出國的那幾年很可憐。”郁青珩說,“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正好需要有人拉一把,實話說,我很欣賞他的堅毅和能力,他也确實沒有讓我看錯。”
雖然郁青珩看起來不染塵埃不沾名利,但其實他也需要金錢權勢,因為他要擺脫宮老先生強勢的控制,才能真正地把向懷景圈到自己的保護範圍內。
季秋緋在這方面回報了郁青珩,兩人漸漸由合作關系變為朋友。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說到這裏,郁青珩看向向懷景的眼神越發溫柔,“我們都有想要重逢的人,雖然他總是懷疑小景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美好——這點讓我有些不滿——但我知道,他其實很羨慕我。”
向懷景有點不好意思了:“你還到處跟別人說我?”
郁青珩抿着唇笑笑:“沒有到處,即使想要了解完美的小景,這個名額也是有門檻限制的。”
這麽一說更肉麻了啊!
但向懷景還是蠻開心的,畢竟他的朋友們都知道了郁青珩的存在,他自然也希望郁青珩這邊的朋友能知道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