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向懷景和郁青珩住進了一家裝修成上世紀五十年代風格的精品汽車旅館, 離音樂節開始的地點很近,附近的旅館全部爆滿,只剩下些特別昂貴的房間等待冤大頭的到來。
向懷景坐在郁青珩身後, 給他紮了個高馬尾,又用特意分出來的兩縷頭發編成小辮,垂下來顯得氣質更加鮮活明快。
“你不要穿西裝, 也太正式了!”
在向懷景的強烈要求下,兩人換上印着黑白照片的寬松情侶裝,向懷景在頭上架了頂墨鏡,出門就像兩條魚兒歸群般應景。
難得打扮成這樣的郁青珩, 好像也跟着向懷景活潑了起來。
他還是不太喜歡擠人多的地方,就跟向懷景拉着手,在人群外圍慢慢逛着。
音樂節的舉辦地點在海灘,藍天白雲,風景很美,夜晚即将降臨, 夕陽的光輝如黃金國度的倒影,在海面上悠遠地鋪展開波光粼粼的一片, 碎金與藍鑽肆意傾灑,又在天際西垂的古老恒星下燃燒成火紅的光。
再看向另一邊, 東升的月與星的虛影, 正在越來越黯淡的天幕中一點一點凝實, 日月在這短暫的來去中遙遙相望。
“THIS, this。this and this!How much?啊……珩哥,他說多少錢?語速太快了我聽不清!”
向懷景站在冰激淩車前, 比劃着告訴攤主應該把哪種小料加到哪個冰激淩上,冰淇淋的口味全靠看圖猜測, 有種拆盲盒的快樂。
最後成功拿到手兩支冰激淩,向懷景反手遞給郁青珩一支。
郁青珩紮着小辮、頭頂墨鏡,身穿白T,套破洞牛仔褲,踩高幫板鞋,拉着愛人的手,看着他的笑臉,在人群中舔食一支冰淇淋,大概是這輩子第一次有這種體驗。
忽然感覺腳步變輕松,于是哽在喉頭勸說向懷景不要吃容易沾染車尾氣與灰塵的路邊攤的那些話,就被他咽了下去。
小景看起來很開心,還是不要掃興了。
兩支冰淇淋,一支香草巧克力雙旋,一支草莓牛奶口味,向懷景兩支都想吃,自己的啃了一半,就趁郁青珩不注意去偷吃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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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吃完了舔幹淨嘴邊的糖分,擡頭一看,郁青珩正含着笑溫柔地看着自己。
向懷景晃晃他的手:“開心嗎?”
郁青珩點頭。
他眼裏閃着好奇的光,看身邊經過的人群與始終陪伴他的小景。但再好奇,郁青珩也要以從容的姿态左右觀摩,仿佛對這種環境十分熟稔,以免暴露自己的生疏和緊張——差點不小心撞到人了。
其實向懷景也是第一次來,但向懷景比他外向,更放的開,即使他的交流能力反倒要差一些。
說起來郁青珩以為自己打扮的已經很應景了,但到這裏一看才發現,打扮的更加潮流、新奇、獨特的人,簡直一抓一大把,他跟向懷景的衣着實在算得上保守。
有大膽穿比基尼泳衣的,有渾身貼滿鉚釘的,有穿上複古洛麗塔裙的,還有染了七彩頭發一身皮衣的……
但沒想到,兩人這麽普通的打扮,依然吸引了他人的目光。
不靠裝扮取勝,全靠兩張臉在全場亂殺,有人心随意動,剛要靠近,向懷景就牽住郁青珩的手,回頭親他一口。
有人聳聳肩,遺憾地走開,有人并不在意這些,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漢語過來交朋友。
還有些情侶——異性同性都有——像比賽似的激情擁吻起來,同類人遙相陪伴,無疑讓人更加放得開,也更加快樂。
向懷景笑嘻嘻地拉着郁青珩的手,跑到下一個攤位前。
“THIS,this and this!3Q~诶,珩哥辣椒辣椒,辣椒怎麽說來着?”
“Pepper。”
“Yes,yes,i want pepper,very hot 的 pepper!”
雖然外語實在說的不怎麽樣,也聽不懂攤主不放慢語速時的話,向懷景還是樂此不疲地各種“this”,實在跟攤主溝通不明白了,就讓郁青珩上。
郁青珩沒有半點不耐煩,陪着向懷景跑來跑去。
忽然他拉住興奮得跟玩瘋了的金毛似的向懷景,溫溫柔柔地問:“音樂節還要晚點開幕,現在歌手在後臺準備,要不要去跟他們合個影?有你喜歡的菲諾西斯哦。”
向懷景驚喜地跳了起來,:“真的可以?”
“當然,我們走貴賓通道。”
向懷景忙吃掉最後一口不知名的油炸小吃,高高興興地跟郁青珩摸去了後臺。
後臺的位置很顯眼,但工作人員守在附近,不讓普通觀衆靠近。
向懷景期待地等郁青珩拿出貴賓身份的證明然後領自己進去,結果對方打了一個電話他才知道,所謂的貴賓通道,就是指他把季秋緋喊出來,然後讓人家帶着他們倆進去。
見到季秋緋的第一眼,向懷景就眼前一亮。
這個男人的氣質有些陰冷,相貌卻十分豔麗漂亮,他留着短發,耳垂上戴着黑色的十字架耳釘,穿了一身筆挺的西裝,遠遠見到兩人,蒼白瘦削的下巴擡起,就有一股淩厲的氣質撲來。
“真是的,事兒怎麽那麽多。”季秋緋走近後,微微眯着眼睛對郁青珩說道。
他好像視力不太好,離遠的時候要把眼睛眯起來才能看清。
“本來就是你邀請我們來的,身為東道主,你要熱情好客一點才行。”郁青珩向來是溫潤有禮的,為此好心地提醒了一下。
季秋緋對他感到無語。
郁青珩才不會為他破壞自己跟小景遠渡重洋約會的好心情,深情中還帶了點炫耀地介紹:“這位是我摯愛的戀人,我一生的伴侶,我靈魂的歸宿……”
季秋緋臉上的表情快要裂開了,轉頭問向懷景:“你是怎麽忍受他的?”
私底下誇誇吹吹也就算了,現在當着別人的面,向懷景的臉都快熱的冒煙了,只能打哈哈:“其實習慣了就還好、還好……珩哥情感比較豐沛嘛!浪漫!我喜歡。”
這答案讓季秋緋露出了一點溫和的笑意,看待向懷景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真誠:“我認識你,郁青珩以前提過,向懷景是吧,你好,我叫季秋緋,是郁青珩的朋友,也是西楓娛樂的負責人。”
“西楓娛樂?喔!我知道,我看過你們出品的綜藝。”向懷景誇道,“季總真是年輕有為!”
季秋緋也沒謙虛,他這個家庭背景和年紀,能有現在的成就,誇一句年輕有為是一點都不過分。
他忽然扯了下嘴角,眼神在向懷景跟郁青珩之間打量了一下,帶了點惡趣味地說:“我還以為你不會想看我們公司的綜藝,畢竟我們旗下的藝人,跟某個姓蔡的老板簽過代言合同。”
向懷景笑道:“這事兒我知道啊,原來還有這層關系。”
郁青珩悄悄握緊向懷景的手,并對季秋緋說道:“我知道你嫉妒,但是不要這麽做了,現在我和小景之間,已經沒有那些矛盾。而且這樣很不好,雖然我們小景善良又大方,不會跟你計較,但你再這樣,我就要展開報複行動了。”
季秋緋冷笑一聲:“怎麽報複?”
郁青珩微微笑了,打扮活潑,氣質卻如高嶺之花般優雅:“像你做的這樣,挑撥離間。”
季秋緋:“我跟你可不一樣,你是為了愛他才回去,我卻是為了折磨他。”
郁青珩輕輕揚起眉梢,不緊不慢地說:“我還沒有說要挑撥誰呢。”
季秋緋:“……”
向懷景忍俊不禁,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這畫面還挺賞心悅目的,如果說身邊的郁青珩是清雅的空谷幽蘭,那對面的季秋緋就像帶刺的冰封玫瑰,他有理由懷疑珩哥朋友少是因為顏值要求高。
未免這兩個不常見面的朋友因為自己反目成仇,向懷景笑着打圓場:“說起來我開了一家攝影工作室,專業拍攝藝術照,不知道西楓旗下的藝人有沒有這個需求?”
下意識摸摸口袋,啥也沒摸到,才想起來今天是為了玩才出的門,身上根本沒帶名片。
季秋緋輕咳一聲:“這樣,确實有這方面的需求,等回國我叫人聯系你那邊。”
後方傳來一陣哇啊啊啊的亂叫,一個穿着西裝打着領結,臉蛋白白嫩嫩如矜貴小少爺般的年輕人沖了過來。
“季總,你怎麽突然不見了!!!”年輕人急晃晃地跑到他身邊,“有人找你呢!”
季秋緋的神色一下子陰沉下來,不耐煩道:“吵死了,小點聲。”
年輕人乖乖捂住嘴巴:“我錯了。”
身為音樂節的主辦方,很多雜事不用季秋緋親自忙活,但還是有需要他出面的時候的。敘舊和交友的活動暫止,季秋緋親自帶着向懷景和郁青珩兩人走進後臺,把他們領到歌手面前就離開了。
向懷景跟喜歡的歌手合了影,還要了簽名,美滋滋地摸摸樂隊的吉他,就拉着郁青珩離開了。
“不多拍幾張嗎?”
“不啦,留個紀念就夠了。”向懷景灑脫地甩甩頭發,“比起歌手本人,我更在乎作品。”
海灘的風很柔和,将燥熱全都吹拂走,兩人捧着新鮮的椰子,吮吸裏面甜蜜的汁水。
太陽已經徹底落到海面下方,天幕由明亮澄澈的淺藍一點點變深。
海灘上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
“怎麽還沒開始?”
向懷景吃吃喝喝已經飽了,就拉着郁青珩往舞臺前頭鑽。
鑽着鑽着,忽然響起一陣震天的前奏,霎時間懸挂在舞臺上的燈光全部亮起,五彩斑斓的光線在場內飛舞着,照向人群,照向夜空。
主持人說了幾句簡短的開場白,舞臺就讓給了歌手。
當歌手開始歌唱的時候,向懷景就後悔了,四面八方的人群全都在瘋狂地舞動向前,他們揮舞着應援棒,在地面彙成缤紛的星河。
人群如洪水一般,咆哮着、尖叫着、暢快淋漓地呼應舞臺上的歌聲。
燈光滑過身邊,照映出一張張被染成深藍、幽綠、粉紅的臉蛋,那些眼睛是如此明亮,把熱情全部點燃,燃燒成山呼海嘯般的尖叫。
“小景,小景!”
只是被擠得随着人群晃動了一波兩波的短暫時間,郁青珩拉着向懷景的手就被迫在“洪水”中松開,小景的衣角從他手裏流出去了!
他像在水裏漂泊的一片樹葉,向懷景是另一片樹葉,只能随着水流的方向打轉旋轉,一會兒接近,一會兒遠離。
頭一次參加這種超多參與者活動的兩人,簡直要呼吸不上來了。
無論是震動的胸腔都在共振的巨大音樂,還是密密麻麻擠擠攘攘的人群,都使他們像被浪頭打暈了的葉子般無措。
一片葉子在拼命地靠近另一片葉子,另一片葉子身不由己地趔趄。
向懷景在大喊郁青珩的名字,郁青珩也在喊他,他們明明離得很近,聲音卻模糊渺小,完全被淹沒在音樂中。
向懷景真是無可奈何了,左邊那大哥,一直在擋着自己的路,偏偏這哥們不僅高而且壯,揮舞雙手左右舞動,自己完全擠不過去。
最可惡的是,向懷景的腳已經快被踩爛了,鞋後跟都被人踩下來了!
不知是誰猛地撞了一下,向懷景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平衡,一下摔地上。沙灘的地面柔軟,并沒有摔的很痛,危險更多來源于周圍的人群。
一直盯着他從未弄丢他位置的郁青珩悚然一驚,再也顧不上禮貌與形象,拼了命地推開身邊人擠了過來。
向懷景激動地擡起手臂,在郁青珩将他一把拉起的時候,依賴地鑽進他的懷裏。
在聲響沸騰的這鍋人粥裏,郁青珩就像他的守護神,保護着他不被擠碎。
向懷景腳丫子被踩得疼,走路蹦蹦跳跳,郁青珩用身體擁着護着,堅定不移地開辟出一條通往安全的路。
終于擠出人群的時候,向懷景腳上只剩下一只被踩得發黑的鞋了。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累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郁青珩也被擠得大汗淋漓、長發淩亂,衣裳都皺皺巴巴不成樣子了。他嘴唇被咬的鮮紅,面色卻很蒼白,緊張地拉着向懷景的手,翻來覆去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有!”向懷景後怕地伸出自己的腳,“差點就廢了!”
腳上的鞋和襪子都不知去向,上面沾滿砂礫,即使如此,也能看出被人踩出了一大片紅印子。
郁青珩手顫抖着捧起來,輕輕地吹去上面的砂礫,想要揉一揉,卻又不敢下手觸碰,生怕讓他的小景痛苦。
“怎麽會被踩成這樣,都破皮了。”郁青珩很是後悔,越後悔越鑽牛角尖,“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帶你來這裏。不,也許,也許……”
也許他就不該和小景在一起,才剛剛放松警惕跟人上床,這就害的小景受了傷……
“哈哈哈哈哈!”忽然向懷景爆發出一陣大笑,笑的郁青珩愣在原地。
怎麽了?
向懷景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腳還被郁青珩捧在手裏,他坐在沙地上,一支手撐在身後,另一支手指向郁青珩的頭頂。
“珩哥,你的頭發偷了人家的首飾!”
不知是哪個姑娘精心挑選的碎發魔術貼發飾,上面是粉嫩的蝴蝶結跟可愛的大草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郁青珩的長發上。
郁青珩回不過神來似的眨了眨眼,看着向懷景傾身靠近,把那個發飾調整到顯眼的頭側。
“真可愛!”贊美完面前的大美人,向懷景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也真可怕!竟然擠成這樣,吓死我了。”
郁青珩唇瓣輕顫:“小景,我……”
可下一秒,向懷景就張開手臂,緊緊地抱住了他:
“還好有你在!”
響在耳畔的,天堂一樣的聲音,如治愈的生命之泉,從耳朵開始流淌過全身。
向懷景慶幸無比:“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珩哥你是我的保護神嗎,诶,你要是不在我身邊可怎麽辦啊!嘿嘿嘿,有你真好!”
說完他在郁青珩左右兩側的臉上,重重親了兩口。
親完才發現,珩哥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怎麽了?”
“……”郁青珩緩慢搖頭,笑容清淺如月光,“沒什麽,你現在能走路嗎?”
“走路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成問題的是,向懷景并不想離開這裏。
危險——是的,危險無處不在,可是,他也好開心。
“我想再玩一會,好不容易來一次,就這麽走掉我會很遺憾的!”向懷景單腳跳着撒嬌,“再說了,你就在我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沒有辦法,雖然很想要把小景無微不至地保護起來,但當真面對他時,卻總在不斷地妥協。
他們并不靠近人群中心,因為不喜歡太擁擠的環境。
只是離遠了,就看不到舞臺了。
好在這也有個很簡單的辦法解決,只剩一只鞋的向懷景,跳到了郁青珩的背上,視野一下子變得無比開闊。
夜風溫柔地吹過他們,向懷景一邊看着舞臺,一邊叽裏呱啦地跟郁青珩轉述畫面:“那個彈吉他的,穿的好性感,全身上下都是網眼襪。”
“诶,歌手的皮帶好好看,我喜歡,回去我也要買……”
“珩哥珩哥,我們換一下。”
郁青珩仰起臉笑道:“不用,我不累。”
“真的?”
“真的,這點時間沒關系。”
見他确實氣息平穩沒累到,向懷景也就不跟他客氣了,他不僅看舞臺,還看四周的觀衆。
不遠處隐隐傳來耳熟的聲音,順着看過去。
季秋緋正扶住倒退着差點撞到身上的人,并禮貌接受了對方的歉意,然而在那人走掉後,表情瞬間變得糟糕。
“都怪你!”
季秋緋舉起扶過人的手,轉身在那個先前過來通知他打着小領結的年輕人臉上擦了起來,年輕人被擦的吱哇亂叫,季秋緋的表情嫌棄無比。
忽然他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回頭看向郁青珩和向懷景兩人。
頓時就有點尴尬。
向懷景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季秋緋下意識在那年輕人臉上又擦了一把,這才禮節性地揮了下,随後他就像是再也無法忍受周圍的人味兒了似的,快步離開了。
片刻後,那個打着領結的年輕人小跑着過來送了兩杯飲料。
“老板說,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們。”
“什麽禮物?”
向懷景從郁青珩背上滑下來,好奇地問道。
咻——
“你們馬上就知道了,喏,看這!”
說完他往上一伸胳膊,向懷景跟郁青珩下意識擡頭去看。
深藍的夜幕,在一瞬間綻開了五彩缤紛的煙花,絢爛如流星,瑰麗如寶石,天上的光與地上的光,在這一刻模糊了界限,向懷景緊緊握着郁青珩的手。
“好像天堂啊。”
好像他們只要順着溢滿眼前的光彩一直一直不停地走下去,就能從海灘走進天堂內部,又或許已經身處天堂,只要身旁有這個人。
那年輕人不知何時離開了。
向懷景側過臉的時候,才發現郁青珩也在看自己。
“我好愛你。”向懷景笑得燦爛,這一夜最明亮的星光,全都彙聚在他眼眸。
像是怕郁青珩聽不到似的,向懷景更加大聲地,像一個懵懂莽撞又真誠生動的少年,熱烈地吶喊:“郁青珩,我好愛你啊!”
說完他舉起郁青珩的手,在腕上那淺淺的疤痕上吻了下去。
他的愛人曾撕裂了自己來愛他,他或許并不完美,可他願意傾盡所有。
歌聲響在整片沙灘上,郁青珩卻好像只能聽到向懷景的聲音,他怔怔地看着他,也只能看着他。
他的眼神如深海,将眼前的愛人環繞。
他說我知道。
他說我也是。
他說唯有這一點,我們都不曾質疑,即我們彼此相愛。
縱然這一刻衣衫不整,大汗淋漓,狼狽得如同一無所有的乞丐,去掉所有華美的裝飾與文明的體面,也無法阻止我們相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