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想我怎諵風麽報答你?”
第25章 “你想我怎諵風麽報答你?”
他其實對稱呼沒太大所謂,只是覺得用職位相稱一般是陌生人慣用的客套話,而他潛意識裏并不認為自己跟謝衍之的關系還停在陌生人這個階段。
他們間的相處出乎意料還算和諧,謝衍之事多但不麻煩,待在家也就是多雙筷子多張嘴的事。
況且他平常也不出門工作,自己下班了還會出來迎接招呼一聲。
季書辭知道這個比喻不太合适,但他每天的工作好像就是填糧換水加陪聊,感覺跟養了個小寵物在家沒什麽區別。
謝衍之從行李箱裏翻出遮陽帽頂在食指上轉,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季書辭心裏的形象已經從人轉變成了另一個物種,思忖着他剛才的提議,邊往外走邊問道:“不讓叫季老師,那我喊你什麽?季書辭?書辭?還是——”
他頓了頓,想到姜烯跟董酥白,慢慢湊到季書辭耳邊:“還是跟剛剛他們一樣,喊你哥哥啊?”
反正季書辭大他三歲,喊聲哥哥也不過分。
謝衍之吐字的氣息輕飄飄地撲在耳尖,季書辭脖頸被帶得發涼,猛地聽到這聲哥哥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兩個大男人之間喊哥哥怎麽想都覺得又奇怪又暧昧,他果斷搖了搖頭:“別什麽都跟人亂學,叫季書辭就好。”
謝衍之沒想那麽多,以為他是單純不喜歡這個,只好重新在剩下幾個備用選項裏翻來覆去挑挑選選。
一直到上了步行街都沒挑出個所以然。
山莊的占地面積很大,光是一條步行街走下來都用了一整個下午。
謝衍之一路上就跟財神爺駕到似的,走到哪把錢灑到哪,無差別購物,滿臉都寫着四個大字——有錢任性。
季書辭看着車裏一堆沒用的東西默然無語,知道勸不動,幹脆就不勸。
他原本只租了一輛小推車幫忙拿東西,後面眼瞅着情況有變,又雇了幾個助手跟在後面随時把東西跟進貨一樣往民宿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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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周邊看了轉,停在一家銀飾DIY的店門口,搖了搖外面的風鈴。
“進去看看。”
門口架子上擺滿了能制作的款型樣式,謝衍之粗略看了一眼,大部分都是對戒。
這種小情侶約會的地方他們進去湊什麽熱鬧,剛想說不去,季書辭就已經和老板進去了,他沒辦法也只好跟上。
“歡迎光臨。”老板把兩人請到櫃臺前,笑吟吟地攤開模板盒,“兩位是要給女朋友做嗎?是要做什麽款式呢?不用擔心難度,挑喜歡的就可以,店裏會有專門的老師教學。”
謝衍之本來還興致缺缺,看到這麽多花色也來了興趣,禮貌點頭回應,挑了半天才選中一款抛光的純銀花戒,矜貴又大氣。
“就這個吧。”他轉向季書辭,“你也挑一個,來都來了,做一個帶回去。”
季書辭看了眼時間:“做這個大概需要多久?”
“二位是趕時間嗎?”老板問道。
“是有點,八點多還有事。”
謝衍之瞥了眼外面的天色,季書辭不說他都差點忘了,他們晚上還有場電影要看——一部新出的治愈系動畫,是近期上映的電影裏評分最高的。
“店裏還有一位老師有空,正常來講兩個小時左右就能完成。”老板招來一個店員,聽到他說的八點,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唉,我們店裏今天本來也是8點歇業的,打算去看電影,結果票都買好了,早上臨時通知影院今晚不營業,也不知道突然的搞什麽。”
只是所有人的票全都按原價諵風十倍退款,衆人就算有不滿也不好大肆抱怨,畢竟誰跟錢過不去啊,還是白給的錢。
季書辭避開視線,作為知情人之一,默默聽着老板的嘀咕面色如常。
因為電影是姜烯想看的,所以董酥白大手一揮直接把整個電影院都包了。
他這樣的舉動季書辭見得不少。
董酥白對媒體公開自己感情狀況後基本沒讓網友找到過姜烯的任何一點個人信息,去人多的地方玩要麽就是喬裝打扮,要麽就是直接包場。
連偶爾被狗仔拍到一些模糊的照片都會被他花大價錢買斷,只是為了不讓人打擾到姜烯自己的生活。
眼看時間還有富裕,季書辭等老板說完了,才在模板盒看了一轉。在審美方面他跟謝衍之還是相當默契的,琳琅滿目的樣式掃過去,最後還是選了跟他一樣的純銀花戒。
兩人都是沒怎麽做過手工活的人,好在聰明悟性高,老師教了兩遍就能慢慢上手。
“二位在戒指內側刻上女朋友的名字,就能跟她長長久久哦。”老師給他們倒了杯水,笑着說道。
謝衍之舉着剛打磨好的戒指轉了一圈,他哪來的女朋友,找了塊平整度高的位置三下五除二刻了自己的名字。
戴在手上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轉頭去看季書辭,才發現他才剛刻好一個顫顫巍巍的“季”字。
謝衍之見過季書辭的字,是一手非常标準漂亮的行楷。只是在紙上寫跟在硬物上刻的手感不一樣,這個字就有點東倒西歪了。
“我幫你吧。”
謝衍之沒等他同意,自顧自地找了個發力舒服的位置拿過他的戒指。
他大學的時候幫學校刻過章,幾個小字還不是信手拈來。
店裏空間小,人多又開着暖氣,謝衍之站在季書辭身後微微躬身,下巴時不時蹭過他的頭頂,剛好成一個無形中占有欲特別強的環抱形姿勢把他整個人圈在身前。
他明明沒有碰到季書辭,但季書辭就是能感到周身都彌漫上一股怪異又迅速的暖流。
像黑夜風暴來臨前平靜的海面,乍一看沒有危險,但稍微動一下就會波濤洶湧,不受控制。
他下意識地想躲開,可謝衍之刻字的動作太認真,他不好意思打擾。只能僵在原地感受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溫度,燙得他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動。
店裏很嘈雜,他恍惚間聽到一陣鼓點。
起初他以為是外面在舉行什麽活動,可慢慢的,他才意識到,那聲音的源頭來自于自己的胸腔。
“你怎麽突然想來做戒指啊?”
謝衍之印象裏季書辭對這些手工類的東西不感興趣。
季書辭神色平淡,頓了片刻,還是沒說實話:“剛好看到了,進來轉轉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謝衍從進機場開始就心事重重的。他不說自己也不好問,剛好遇到一個能打發時間的店鋪,就想着塞他進來分散分散注意力。
頭頂響起一聲小聲的驚呼,謝衍之從他身後抽離出來,一臉尴尬地站在旁邊撓了撓鼻子。
季書辭不動聲色地把情緒調整好,問道:“怎麽了?”
“不好意思啊,我寫自己名字寫順手了。”
他把戒指轉過去給他看,內側只有兩個字,是他們各自的姓。
歪歪扭扭的季字後面跟着一個工工整整的謝字,看着有些不太和諧,但又無傷大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謝衍之沉默片刻,他一向厚臉皮慣了竟然也感覺到一陣莫名的不自然,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要不要我重新幫你做一個?”
現在距離八點也就不到半個小時,季書辭倒是不在意這些,他平常從不戴首飾,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拿過戒指順勢就戴在手上。
“沒事,不用換了,這個就挺好的。走吧,再晚來不及了。”
他戴的是右手食指,跟謝衍之的在同一個地方。
謝衍之跟着他出門,看了看自己的戒指,又看看他的。同樣的款式同樣的配色,同樣的字跡不同的名字,他心裏劃過一絲微妙的念頭——
有點像情侶款呢。
山莊四面環山,月光被遮擋了一些透不進來。于是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就頂替了它的位置,把整個街道照得人聲鼎沸,照得熱熱鬧鬧。
兩人走到電影院的時候電影剛開場幾分鐘,葉蕊坐在正中間,姜烯則跟董酥坐在雙人位,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的。
其實這部電影謝衍之前兩天就軟磨硬泡纏着季書辭去看過了,他們今晚過來純粹是因為葉蕊不想當十萬伏特的電燈泡,讓他們一起來捧個場。
季書辭從她那拿了桶爆米花,跟謝衍之繞去了最後一排。
剛看完不久的電影實在沒有看第二遍的必要,謝衍之跟沒骨頭一樣灘在座位上下棋打發時間,餘光一瞥,就看見季書辭從包裏掏出了個ipad。
“你還帶着ipad啊?”
這麽重個電子設備背着走了一下午他也不嫌累得慌。
“嗯,臨時有個課件要準備。”
他也是剛剛收到群裏的消息,把亮度調到最低後沒再說話,專心在鍵盤上打着什麽。
只是沒過多一會兒,他又停下來,欲言又止地朝謝衍之看了眼。
謝衍之感受到他的注視,慢慢舉起爆米花桶把自己的臉藏在後面不給他看,等季書辭準備轉回頭的時候,又移開桶笑了笑。
“你幹嘛偷看我?有事找我啊?”他單手撐着腦袋,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說吧,只要不違法,我都能幫你。”
季書辭遲疑了片刻,說道:“我們班幾個競賽生最近要比賽加訓,你姐姐在競賽方面很厲害,她自己寫過一本相關的書,我方便借用一下嗎?”
“可以啊。”謝衍之還以為是什麽大事,“等回去了我帶你去我姐家拿,剛好我也要過去一趟。”
季書辭感激地颔了颔首:“謝謝。”
“小事而已,有什麽好謝的。”謝衍之往前蹭了蹭,半開玩笑地提議道,“你要是真想謝,不如報答報答我。”
他說這話就是受不了這麽正式的氛圍,想活躍一下氣氛,但季書辭顯然當真了。
他還真沒有報答人這方面的經驗,能先到的只有給錢這個俗套的方法。
可謝衍之怎麽看都不像是缺錢的人,他垂眼思考了片刻,輕聲問道。
“那你想我怎麽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