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同學
新同學
1班來了個新同學，季朦一踏入班級就聽到大家在議論新同學。
她沒說什麽，只是側過身，對後面那人說。
“做一下自我介紹。”
那人一副懶散樣子，在季朦的注視下身體也跟沒骨頭似的靠在門框上。
他說：“班長同學，我還要做自我介紹嗎？我以為整個一中的人都認識我了呢。”
班上同學在見到季朦後就自動消音了，乍一聽到對話聲，才看到門框那邊倚着一個男生，剛好在大家視線的死角。
但顯然已經有人聽出了他的聲音，或者從對話裏分析出了他的名字。
“是陸祇嗎？”
“是陸祇的聲音！”
“卧槽校草轉來我們班幹什麽？他不是在16班待挺好嗎？”
“有個校董叔叔真是了不起，不用考試便就從普通班轉到火箭班。”
議論聲不絕于耳。
季朦走上講臺，說了聲“安靜”，議論聲再次停止。
她轉頭看向門邊的陸祇。
少年長了副得天獨厚的好相貌，五官精雕細琢，一雙鳳眼狹長，身體欣長，整個人如一幅明媚暈染、飽和度極高的畫，到哪裏都能成為視線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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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朦沒有被這幅色彩飽滿的油畫暈了眼，然而伸頭去探的同學們都犯起了花癡。
礙于威嚴極深的班長在場，同學們只能無聲尖叫，或是揪着同桌的衣袖發瘋。
見陸祇不想介紹，她幹脆代勞，伸手朝向他的方向，說：“這是陸祇，以後就是我們一班的一員，大家鼓掌歡迎。”
話音落下，班上就響起了激昂的掌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接見了什麽大人物。
陸祇古怪地看了眼季朦，慢慢直起身，走入班級。
“班長同學，我的座位呢？”他掃了眼，班上并沒有空位。
“你跟我去搬桌椅，先坐最後一排，明天邱老師會根據上學期期末的成績給大家重新安排座位。”
說完，她看了語文課代表和英語課代表一眼，兩位課代表點頭表示收到訊號。
然後，她領着陸祇離開教室，去領新的桌椅。
兩人走後，教室裏立即響起整齊的朗讀聲。
“不愧是火箭班，報道日也不放過學習的機會。”
陸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語氣不明。
季朦頭也沒回，說：“一寸光陰一寸金，時間是最寶貴的資源。”
陸祇被這公式化的答案噎住。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教學樓裏，路過的學生紛紛投來目光，無一例外都死死盯着陸祇。
季朦想起，曾聽同桌池雎說過，一中有個說法叫“陸祇效應”，該效應指所有出現在陸祇身邊的人都會被自動隐形，路人的眼中永遠只有陸祇一人，因而在大家眼中他很孤獨、形單影只。
可事實是，他狐朋狗友并不少。
到了學校後勤處，季朦順利幫陸祇領了新的桌椅，她直接拎起椅子走在前面。
陸祇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如此徹底地無視，聳聳肩，單手拎着桌子跟在後面。
他身高腿長，看了眼前面只到自己肩膀、瘦瘦小小的女生，拎這一把椅子看上去有些吃力。
他快走兩步，語氣生硬：“給我，我還用不着女孩子幫我拎東西。”
季朦看向他的眼睛，看出了他的執着，于是放手，把椅子給了他。
陸祇沒想到這麽順利，還以為班長同學會堅持幫忙呢，心想這位新班長同學也只是外強中幹嘛。
回到班上，一節早讀課的時間過去，同學們開始交暑假作業。
這個時間，季朦又被班主任老邱喊了過去。
老邱開門見山：“季朦，你這學期跟陸祇做同桌沒問題吧？你成績好，帶帶他。”
季朦波瀾不驚的小臉終于有了生動的表情，她很驚訝：“我跟他做同桌？”
老邱點頭，似乎沒有收回成命的打算：“對，你是學校裏成績最好的學生，性格也沉穩，你高一高二都帶着學習小組，幫助了不少同學學習進步，你是個好班長，也只有你跟他做同桌，老師才放心。”
季朦對上老邵的目光，心中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怕不是因為這兩點。
火箭班全班三十，哦，現在是三十一人，成績最差的也在全校前八十名以內，其中性格沉穩的也有好幾個。誰跟陸祇做同桌，都能在學習上幫到他。
可關鍵在陸祇那張臉，以及嚣張、渾不吝的性格。
男生，怕他；
其他女生，有早戀的風險。
唯獨季朦，所有老師都覺得這學生老成穩重，一心只有學習，肯定不會對同年齡段的臭屁男生感興趣。而且她家庭條件不好，因為生父的原因更是對男性天然排斥。
再加上季朦的長相在女生中也不算好的，厚重的劉海、最便宜的塑料黑框眼鏡和中規中矩的校服，構成了她外貌上最泯然衆人的“特色”。
所以，老師們一致推選了季朦。
季朦覺得，自己接了塊燙手山芋，可她沒法拒絕，于是點頭：“好，我知道了。”
不知怎的，老邱居然從她一如往常的神色中看出了點無奈，他本來就對這個決定愧疚，可校董那邊也很滿意季朦——的成績，他做不了主。
他只能安慰地說：“季朦，別給自己壓力，陸祇你能輔導就輔導，不行就算了，別因為他耽誤你自己的學習。”
“好，”季朦點頭，“老師，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你把這張座位表貼上，你們自己換座位，換完就回家吧。”
“好。”
季朦拿着座位表往教室走，低頭看到她和陸祇緊貼在一起的名字，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她第一次覺得班主任辦公室離教室那麽近，沒走幾步就到了教室門口。
在學生時代，新學期換座位是一件大事，也是1班的傳統。
這一天，大家本就期待能跟某個人做同桌，在陸祇加入之後，這份期待越漲越高，導致班裏的氣氛都有些浮躁了。
季朦的出現讓大家平靜了些。
她看了眼教室後牆挂的時鐘，此時離早讀結束還有十分鐘，挺适合調座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