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紅糖水
紅糖水
“嗯，她的确很有趣。”青棠也害羞了起來，默默地收回自己□□且直白的目光。
沈南星倒了一杯溫水捧在手裏，把話題岔開：“想怎麽去寧鄉？”
“從這到寧鄉有火車。”青棠注意到沈南星的水還冒着熱氣，沈南星平時很少喝熱水，一般都是冷水或者鮮榨果汁，想了想，問：“你是不是來姨媽了？”
沈南星有些驚訝，随後平靜地轉過身，無奈地苦笑道：“嗯，每次來姨媽都會肚子疼，喝點熱的會好點。”
“你先坐着。”說完，起身去了廚房。
上周，她剛買了紅糖，紅棗，枸杞，每次她來姨媽，媽媽都會給她煮一碗，這些年，她已經喝習慣了，即使在外地，媽媽不在身邊，她也會自己煮。
冰箱裏還有一袋桂圓，估摸着應該沈南星喜歡吃。
青棠把所有的食材都放進鍋中，加入清水淹過鍋的一半，先是大火快煮，再是小火慢熬。
“吶，喝點吧。”青棠坐到沈南星旁邊，遞給她滿滿一碗：“白水喝着多沒味道啊。”
沈南星愣住，眼眸下垂，愣了一會兒，才淡淡地笑了起來，說：“謝謝。”嘗了一口，好甜，沈南星看着深紅色的紅糖水，心裏卻有些酸酸的。
青棠來回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心變熱：“我給你揉揉，應該會好些。”
還沒等沈南星反應過來，她就感覺自己腹部暖暖的，不自覺身子一緊，繃了起來，漸漸地身子适應了青棠的小手，慢慢放松了下來，很小聲地說：“謝謝。”
“嗯？”青棠沒聽清，愣愣地擡起頭，正對上沈南星的目光，青棠迅速收回，不自覺緊張了起來，耳朵，臉有些發燙，心跳在加速。
沈南星捧起她的臉，她的嘴唇慢慢地向自己的嘴唇靠近，青棠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這個時候，她應該坐到沈南星的大腿上，勾住她的脖子，然後狠狠地吻上去，越想越過分，青棠的身子微微顫栗。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把青棠從巨大的幻想中拉了回來，她拿起手機，逃命死地躲到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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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薇，那天在公交車上發病的女孩，青棠調整好情緒：“喂，李薇。”
“是我。”聽聲音，似乎情緒有些低落。
“怎麽了嗎？”
“那個房子我可能買不了了，很抱歉，耽誤你時間了。”那天，她和李微加了好友，剛吃完晚飯，她就找青棠了解那套房子的基本情況，當時她還覺得這是自己助人為樂的福報呢。
青棠愣了楞，很快反應過來，但她還是想再争取一下：“沒關系，這就是我們的工作，但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麽突然不買了？”
“我們家親戚不同意，說那個房子陰氣重。”
“那你喜歡那個房子嗎？”
“當然。”李微嘆了一口氣：“那套房子離我工作地方很近，而且戶型，價格，我都很滿意，不過還是算了吧，謝謝啊。”李薇率先把電話挂斷。
青棠重重地嘆了口氣，倒不是為房子沒賣出去，而是替李薇感到可惜。
出了房間，沈南星已經喝完了那碗，把空碗放在桌子上，想到自己剛剛的想入非非，現在看沈南星還有些別扭：“好喝嗎？”
“嗯，很甜。”
“放了很多紅糖的。”
沈南星沒有接話，客廳瞬間安靜了下來，突如其來的安靜，會給人帶來不适，像是暴雨前烏雲壓城，青棠想要把這種強烈的不适感給驅趕出去。
“姐姐，你為什麽想去寧鄉？”
“找素材。”
“沒其他原因？”
沈南星沉默了，再次陷入安靜，這次的安靜把青棠獨自拖進沼澤地，動彈不得，她只有等沈南星開口。
等待，耐心的等待。
夏天，坐在教室正中央，數着頭頂的風扇一圈又一圈，搖搖欲墜；冬天，天氣預報上說明天會下雪，于是一整晚趴在了窗戶前。
下課鈴響起，雪花輕輕揚揚。
“我媽媽去過那，照片裏，那是個很漂亮的地方。”沈南星不想欺騙青棠，強擠出一抹微笑。
很簡單的理由，但是長久的沉默，讓青棠察覺出不對勁，她不可以繼續往下問，沈南星沒有把她拉出來，她仍然在沼澤地裏，稍有不慎，就會被淹沒。
“嗯，那的确很漂亮，你火車票買了嗎？五一的票總是很難搶。”把不想談論的話題話題快速結束，沈南星明顯放松了下來。
“把身份證給我。”
青棠搖了搖頭：“不用，我自己買。”
“客氣。”沈南星笑着輕彈了兩下青棠的額頭。
最終青棠還是沒有坳過沈南星，兩張去寧鄉的火車票，寧鄉——她去過無數次，但記憶裏的寧鄉，其實早就已經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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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賣出去了嗎？”休完三天假的江寧，氣色明顯好了很多，果然上班不是人幹的。
青棠搖了搖頭：“沒有。”
“賣不出去也正常，買房子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分。”江寧安慰着。
“其實，本來可以賣出去的。”青棠有些不甘心。
“該你做成的生意，誰都搶不走。”江寧笑着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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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江寧把青棠推了過去。
“你好。”青棠慌亂地理了理衣服和碎發。
“你好，你好。”男人環顧了一下周圍，上下打量起青棠，直奔主題：“你手裏有沒有比較便宜的房子，最好在市中心附近。”
“有的。”還沒等青棠回答，江寧就湊了過來，捏了捏青棠背在後面的手：“她手裏有一套房子，金港灣的。”
男人似乎很高興：“沒人要吧？”
青棠剛想告訴男人，這房子是套兇宅，就被江寧插話：“這套房子特別搶手。”
“但是……”
“沒什麽但是的。”江寧瞪了眼青棠，轉眼又笑眯眯地走到男人身邊：“這房子吧，您可以去看看，因為地段好，而且啊，便宜，所以想買的人啊，其實不少。”
“為什麽這麽便宜。”
江寧還想糊弄過去，青棠還是決定直接告訴男人：“這房子之前死過人。”
“哦。”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反而把青棠拉到一邊，小聲說：“下午，我帶我女朋友去看房，你別在她面前提這事。”
“啊？”青棠有些驚訝，這……
“你就別管這麽多了，我買房，你賣房，我結婚，你賺錢，各取所需。”
青棠沉默了：“那我們先加個微信吧，先生怎麽稱呼？”
“李銘。”
青棠皺起眉頭，等李銘離開店後，她不自覺地點開他的朋友圈，竟然還沒有把她屏蔽，最近發的一條是婚紗照，新娘很漂亮，青棠繼續往下翻，看到一張全家福，點開。
站在兩位老人背後的小夥子應該就是李銘，樣子沒怎麽變，邊上一個女孩竟然是李薇，她似乎感覺到了些什麽。
青棠把李薇約了出來，點了兩杯檸檬茶，沒有沈南星泡的好喝，有些發苦。
“找我來有什麽事？”
青棠也不羅嗦，直接拿出手機，點開照片，直截了當地問：“這個李銘，你認識嗎？”
李薇靠在椅背上，語氣輕松：“對啊，他最近在買婚房，找到你了？需要我幫忙嗎？”
“他準備買那套房子。”
“啊？”李薇瞬間坐直：“不可能，他不可能買那套房子，當初還是他爸爸勸我不要買的呢。”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青棠大概猜出了個大概：“對于不信鬼神的人來說，這是個很大的便宜。”
“呵，怪不得，當時連夜打電話給我媽，我來以為是好心。”李薇的臉瞬間陰沉：“那我嫂子呢？她知道嗎？”她印象裏，她的那位準嫂嫂，膽子十分的小，平時連恐怖片都不敢看，難不成也是裝的？
“她不知道。”青棠決定透露給李薇：“你表哥希望我能幫他瞞住。”
“渣男。”李薇站了起來，幹脆利落地拿起包：“走吧。”
“去哪？”
“去你門店，交定金，這套房子我要定了。”
“恭喜你啊，李小姐。”在簽下名字後，青棠笑着和李薇握手。
“謝謝你啊，救了我兩次。”
“妹，你怎麽在這？”李銘帶着未婚妻進店，看見李薇，有些驚訝，更多的是慌張。
“買房。”李薇死死地盯着他，面無表情。
“哦。”李銘難為情地撓了撓頭，拉住妻子的手：“我們也去看房吧。”
“小薇也要買房了？”站在李銘旁邊的女人笑的溫柔：“真是恭喜，買在哪了？”
“金港灣。”
“你哥也準備在那買呢。”
“哥，等着和你做鄰居。”李薇坦坦蕩蕩地看着李銘，反而是李銘一直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她心裏清楚，她哥根本買不起金港灣的房子。
“走吧。”李銘拉着臉把妻子拽走。
“怎麽，不看房了嗎？”
李銘瞪了一眼青棠和江寧，有些惱怒，但又不敢當衆發火，只能把氣撒到妻子身上：“就你們家事多，非要金港灣。”
青棠愣住，皺起眉頭，拉過一旁的李薇，暗示道：“你哥好像情緒不太穩定。”
“你放心，我會跟我嫂子說這件事的。”李薇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