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水
水
青棠離開了，什麽都沒有帶，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沈南星。
“老板，來一碗馄饨。”
“什麽餡的”青棠瞄了一眼，手裏的活沒有停。
她回寧鄉了，租了一個鋪子，每天早上七點準時開門，上午十點準時關門，客人不多，剩下的時間，她就在門口支一個躺椅，曬曬太陽，看看書，有些東西，雖然會時不時地從自己腦海前閃過。
就比如現在，她的心底湧起一股酸味。
“純肉餡的。”
“等五分鐘。”
青棠抄起一碗馄饨扔進肉湯裏，熬了一晚上的骨頭湯，現在拿來煮什麽都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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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進去”電話裏，陳斐問。
沈南星回過頭，冷笑了一聲: “進去做什麽冷臉貼熱屁股不就是一個女人只有傻子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那你為什麽還要找她”陳斐雙手抱放在胸口，看向窗外，現在的沈南星讓她感覺有些陌生。
“沒事幹，無聊。”
陳斐賭她會進去，可是沈南星真的離開了，不進去也好，有些東西的确要斷的幹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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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怎麽一個人坐着。”男人見沈南星一個人坐着，順勢坐到她對面。
沈南星擡眼瞟了一道，長的還算不錯，古銅色皮膚，五官精致，只是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一起喝點”沈南星猜到他要幹什麽，幹脆直接問了出來。
男人見沈南星這麽主動，也積極起來，立馬點了幾杯勁酒，恨不得馬上把她灌醉，好有機會趁虛而入。
“別急啊。”沈南星輕笑了一聲，把送上來的酒杯推了下去。
“對，不着急。”男人的心思被拆穿也不尴尬，又點了一杯雞尾酒:”今天晚上所有的酒水，我請。”
“本地人”沈南星笑了笑，問道。
“對，你肯定不是本地人。”
“你怎麽看出來的”
“我們這哪個美人，我不認識就說我們這新來的一個老板娘，比起她做的早飯，這個人更是秀色可餐。”
“長得很好看”
“特別的好看，可惜了，人比較愣。”
“什麽意思”
“我連續去她那吃了一個月的早飯，我問她，你知道為什麽我一直來你這吃飯嗎”
“她怎麽說。”沈南星有些好奇了起來。
“她說，你不是第一次來嗎”
沈南星笑了。
“真是不解風情，木頭美人，最是無趣，你說是吧。”
沈南星擡了擡眼，嘲諷道: “你是什麽好東西一個月的早飯就想把泡到別人”
“這個東西，不就是你情我願嘛，就像你和我。”
沈南星冷笑了幾聲。
“老手。”
沈南星擡頭，竟然是青棠: “你怎麽在這”
青棠沒有理她，把沈南星面前的酒端了起來，倒到一旁的綠植裏，冷聲說道: “滾。”
每天晚上，她都會來這裏，點一杯雞尾酒，喝完一杯立馬走人，絕不做任何停留。
她剛到，就看到了沈南星和一個男人坐在一起，談笑風生，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陳斐的消息看來是假的。
一杯喝完，她已經準備要離開，卻看見男人趁沈南星回頭的時候，往酒杯裏扔了一粒白色藥片，手速極快。
“不是說這種事，是要你情我願嗎”
“這個藥，只是起調和作用。”
“滾。”沈南星收回笑容，冷聲命令道。
“好，好，好，我馬上就走。”男人見被拆穿只好灰溜溜地離開。
青棠剛要走，就被沈南星叫住。
“站住。”
“謝謝的話就免了，自重。”青棠沒有回頭。
“怎麽，你覺得我要感謝你”
“你怎麽想，和我沒關系，今天就算是其他人，我也一樣會這樣，和你是誰沒關系。”
“真的沒關系嗎”沈南星站了起來，歪頭看着她。
“嗯，沒關系。”
“好。”沈南星笑了笑，轉身向那個男人走去: “你想睡我嗎”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南星，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 “你帶身份證了出了這家店，再往西走15米，就有……”
男人的話完沒有說還，就被青棠打斷: “她喝多了，如果今天晚上不想睡在警局，我勸你最好馬上離開。”
“滾!”沈南星沖着青棠喊道: “我想和誰睡，跟你有什麽關系嗎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管我，少給我在這當大好人。”
青棠沒有反駁，她拽起沈南星的手，直接拉着她出了門。
晚上10點，這條街上已經沒了什麽人，暗黃色的路燈，飛蟲争先恐後地趨近。
“松開啊。”沈南星嘶聲竭力地吼道，眼睛裏泛着紅色的血絲。
青棠真的就松開了，她就站在那，冷冷地看着路燈下，已經惱羞成怒的沈南星: “你先冷靜點。”
“為什麽要管我”
“我不想你明天一早上起來後悔!”
“我不會後悔的，我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一開始假裝愛你，結果到頭來，我當了真，而你呢，毫發無損地離開!既然做不到，為什麽回國那天，拉着我的手，說要一起回家!”
“對不起。”
“對不起”沈南星冷聲笑了笑: “你覺得我是差你一句對不起嗎我要的你給不了我，甚至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過我，阮青棠，我再也不會來找你了。”說罷，她就轉身離開，搖搖晃晃，看起來随時就要跌倒。
青棠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後，不敢離得太近，怕被發現，那個老者算的對，沈南星和自己對沖，即使失去記憶，也會如此。
沈南星只是去了一家自己去的酒吧，就被人下了藥。
她大概知道沈南星要去哪，陳斐跟她通了信，沈南星在這附近買一套房。
陳斐說，沈南星有長住的打算，她心裏肯定有她。
但是她們兩個人之間的阻隔從來就是不是愛與不愛，是時機，是錯過，是被命運一次又一次地玩弄，直至像現在這樣，遍體淩傷。
她跟着沈南星一路到了一家小區，她站在樓底下，直到房間裏的燈亮了，才走，正轉身，不知道哪個沒素質的倒了一盆水下來，還是只是倒在她面前，水只濺濕了她大半的褲子。
她擡頭向上看，沈南星正拎着一個水盆，笑得一臉猖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