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拆家新郎

第4章 拆家新郎

祥寶齋的大門是跟門頭房一起的,最東邊還留了個一米多寬的角門。 門頭統共三大間,二層還起了矮閣樓,平時當倉庫用。 為了今天的喜宴,于家把中間屋裏的櫃臺貨架全撤了,牆上的門都敞開,通透的能一眼望見外面的大街。 只見大門口,紅色炮仗皮雪片一樣落下,一個身穿深色中山裝,胸前別着紅花的年輕男人正挑着長杆放的歡。 他身形修長,三七分的頭發打過摩絲梳的锃亮,戴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清冷的書生氣。身後還站了十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每個人都拿着樂器,手風琴、小號、鼓、笛子…離他最近的是個微胖的小姑娘,手裏拿着個話筒。 看架勢,跟要開演唱會一樣。 “于翔潛!臭小子你還知道來!”賓客中間讓出一條道,于千山氣沖沖的走了出來。 于翔潛見狀忙把還在響的炮仗一甩擋在面前,誓要與老爺子保持安全距離。 “我可沒說要到你家去!”炮仗聲剛響完,于翔潛就接過話筒,字正腔圓的道。 “你給我滾過來!別在外面丢人現眼!”于千山氣得往周邊打量一圈,像在找趁手的家夥,最後幹脆擡起腿要脫鞋,臨了像是想起來身後還有滿院子賓客,連忙放下腳,拍拍衣服站直身子,煞有介事的指着于翔潛:“不肖子孫!” “父慈子才孝!”于翔潛毫不退讓,扔掉挑炮仗的杆子,指着人群中的溫喜蘭道:“你非要我娶她,我今天就當着大家的面問她一句,溫喜蘭你對我有感情嗎?了解我嗎?” 衆人紛紛看向溫喜蘭,溫喜蘭直接被問懵了。不是爺倆對峙嗎?這麽快就把自己也拉進去了? “你看看你看看!”溫喜蘭回神的工夫,于翔潛嘆了口氣道:“她現在恐怕連我的名字是哪三個字都還沒弄清楚,更別說對我有感情!” “今天我就把話撂下,我于翔潛,和溫喜蘭根本就是誰也不喜歡誰,領結婚證之前連面兒都沒見過,哪有什麽感情?是我爹硬要逼着我們結婚,他這是典型的包辦婚姻!” “既然沒感情,早晚都得離婚。我們倆根本也培養不出什麽感情。”于翔潛斬釘截鐵:“三個月之內,我倆肯定得離!所以打今天起,我就搬出去住了,啥時候…

祥寶齋的大門是跟門頭房一起的,最東邊還留了個一米多寬的角門。

門頭統共三大間,二層還起了矮閣樓,平時當倉庫用。

為了今天的喜宴,于家把中間屋裏的櫃臺貨架全撤了,牆上的門都敞開,通透的能一眼望見外面的大街。

只見大門口,紅色炮仗皮雪片一樣落下,一個身穿深色中山裝,胸前別着紅花的年輕男人正挑着長杆放的歡。

他身形修長,三七分的頭發打過摩絲梳的锃亮,戴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清冷的書生氣。身後還站了十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每個人都拿着樂器,手風琴、小號、鼓、笛子…離他最近的是個微胖的小姑娘,手裏拿着個話筒。

看架勢,跟要開演唱會一樣。

“于翔潛!臭小子你還知道來!”賓客中間讓出一條道,于千山氣沖沖的走了出來。

于翔潛見狀忙把還在響的炮仗一甩擋在面前,誓要與老爺子保持安全距離。

“我可沒說要到你家去!”炮仗聲剛響完,于翔潛就接過話筒,字正腔圓的道。

“你給我滾過來!別在外面丢人現眼!”于千山氣得往周邊打量一圈,像在找趁手的家夥,最後幹脆擡起腿要脫鞋,臨了像是想起來身後還有滿院子賓客,連忙放下腳,拍拍衣服站直身子,煞有介事的指着于翔潛:“不肖子孫!”

“父慈子才孝!”于翔潛毫不退讓,扔掉挑炮仗的杆子,指着人群中的溫喜蘭道:“你非要我娶她,我今天就當着大家的面問她一句,溫喜蘭你對我有感情嗎?了解我嗎?”

衆人紛紛看向溫喜蘭,溫喜蘭直接被問懵了。不是爺倆對峙嗎?這麽快就把自己也拉進去了?

“你看看你看看!”溫喜蘭回神的工夫,于翔潛嘆了口氣道:“她現在恐怕連我的名字是哪三個字都還沒弄清楚,更別說對我有感情!”

“今天我就把話撂下,我于翔潛,和溫喜蘭根本就是誰也不喜歡誰,領結婚證之前連面兒都沒見過,哪有什麽感情?是我爹硬要逼着我們結婚,他這是典型的包辦婚姻!”

“既然沒感情,早晚都得離婚。我們倆根本也培養不出什麽感情。”于翔潛斬釘截鐵:“三個月之內,我倆肯定得離!所以打今天起,我就搬出去住了,啥時候離了婚我再回家,我跟溫喜蘭永遠是陌生人!”

“兔崽子你再說一遍!”于千山一把脫了腳上的鞋就去追兒子,一直躲在後面的于母這才慌忙沖出來去拉老伴。

“哎呀,兒子年輕不懂事,你也跟他一般見識?”

“年輕?他今年都 29 了!還在師專當了 3 年的老師!他這叫生性頑劣!”于千山不管老伴的勸阻,趿着一只鞋就往外跑。

原本大家聽新郎官說那樣的話,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溫喜蘭身上,等着看她的反應。這會兒父子倆突然打起來,賓客們又伸長脖子想看爺倆的熱鬧,推搡着往外走,把溫喜蘭也給擠了出來。

一出來才發現緊挨着祥寶齋西邊的門頭房上也纏着大紅的綢子,中間一塊鎏金橫匾:祥寶齋分號。門兩旁還寫着“今日開業,日進鬥金”的對聯。

“嘿!好字!一看就知道是于翔潛提的匾!跟祥寶齋的一樣!”人群裏有人吼了句。

“沒錯!”早已跑到分號門口的于翔潛指指身旁的“今日開業”,神氣的道:“歡迎親朋好友來‘祥寶齋分號’喝杯開業喜酒,今後來這裏買東西給你們半價。同學們,”他朝那十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揮揮手:“奏樂!”

“來來來!奏樂,奏樂!”剛才拿話筒的微胖姑娘也起勁兒的招呼大家奏樂。

“小兔崽子你給我閉嘴!”于千山是真的動氣了,也顧不上什麽面子,直接扔了手裏的鞋去砸兒子。

“死丫頭你給我滾回來!”人群裏突然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推搡着擠到前面去抓那個微胖姑娘。

“翔子哥救我!我媽要打我!”那姑娘便繞着于翔潛躲。

奏樂聲、叫喊聲、起哄聲,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

溫喜蘭看着眼前的一切覺得腦仁兒疼,她想過這場婚禮肯定會不順利,甚至還想過自己會跟于翔潛當着賓客的面又打起來。可怎麽也沒料到最後打起來的竟然是于家父子。

就在她打算退出這場鬧劇先回家歇着的時候,就見于翔潛閃躲之間撞到了旁邊的電線杆子上,眼鏡直接掉地上了,可他依舊夾在兩個女人中間躲着跑,好巧不巧一輛汽車開了過來,差點撞到他。

溫喜蘭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想參加婚禮就不參加,可別鬧出人命來。

“爸,我去看看。”溫喜蘭扶了一把還在氣頭上的公公,道。不曾想卻被公公于千山一把拉住。

“不用管他!”

“可,可他眼鏡掉了,又差點被車撞到,很危險。”溫喜蘭擔憂的道。

沒想到老頭直接冷哼一聲,咬着牙道:“他根本不近視!戴那副眼鏡就是為了好看!臭美!”

溫喜蘭直接懵了:“啥?!”

沒等她的腦子轉過來,就又聽于千山喊道:“兔崽子你聽着!你開八十個祥寶齋分號我都不管!可媳婦只能娶這一個!”

直到太陽快落山,鬧哄哄的婚禮才結束,家裏總算安靜下來。

溫喜蘭和于翔潛的新房被安排在堂屋的西邊第一間。正屋總共有五間,除去中間的客廳,東邊兩間是公婆住,西邊兩間給新人住。

溫喜蘭換下紅旗袍和高跟鞋,穿了身舒适的紅色套裙,又把盤發上的紅玫瑰和白色滿天星花束取下來,頭發散開綁了個簡單的馬尾。

今天的洞房花燭夜注定是她一個人過了,在外人看來她真是個可憐的新娘子,但溫喜蘭卻松了口氣。

于翔潛今天高調搬出于家,也省了溫喜蘭因為住的事去跟他談判。

婚禮上他不是當衆撂話要 3 個月以內離婚嗎?那就更好了。這婚溫喜蘭聽從父親的安排結了,可人家新郎官不樂意,過幾天一拍兩散夥,這可不能再怪她。

想到這裏,溫喜蘭恨不得拿出大提包開始收拾東西,只等離婚那天哼着小曲兒回自己家。

簡單的忙活了一會兒,溫喜蘭突然想去看看公婆的情況,下午被于翔潛這一鬧,公公最後是直接暈倒被人擡回來的。

雖然溫喜蘭一眼就瞧出來公公是裝的,老爺子的演技比起自己的父親來實在遜色多了,可公公畢竟動了氣,她覺得應該去瞧瞧。

溫喜蘭把鞋襪穿整齊,又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确保沒什麽不妥,這才推門出去。

院子裏的電燈都罩了燈籠,紅彤彤跟過年似的。東西廂房就留了一位打掃房間的張阿姨,其他幫着做毛筆的工人都放假回家休息了。

溫喜蘭走到公婆房間門口才要敲門,卻聽見壓着嗓子争吵的聲音,仔細一聽竟然是于翔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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