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感情他饒了一大圈、還特意把結婚證拿出來就是為了這?

不是,姜行震驚地看着宋元洲。

到底誰說他傻了啊!瞅瞅這絲滑又完美的套路,簡直吊打一群自诩聰明的鋼鐵直男。

平板上的電影還在繼續,背景音樂從歡快活潑變成了低沉舒緩。姜行不經意往下瞥了一眼,頓時一個激靈,連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掉了APP。

男女主不知道什麽時候滾到了床上,他甚至瞄到了男主若隐若現的腹肌。不得不說,能被搬上大熒幕當做賣點,還是有點東西的。

不過他自己看看就好,可千萬不能被宋元洲發現。倒不是不喜歡他看別人身體什麽的,大男人家家的沒有那麽小心眼,實在是怕了他學以致用的速度!

平板霎時暗了下去,姜行下意識看了宋元洲一眼。感覺他應該沒注意到剛剛那一幕,情不自禁松了口氣。

夜晚最容易滋生暧-昧。

在宋家呆了幾天,姜行早不像最開始那樣渾身長滿了尖刺。此時他倚靠在床頭,剛吹過的頭發微微有些淩亂,睡衣最上面一顆扣子沒有扣上,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膚和形狀漂亮的鎖骨。整個人半陷在柔軟的鵝絨被中,色-氣而撩人。

宋元洲心髒撲通撲通直跳,盯着他溫潤的唇,眸光逐漸滾-燙。

原來接吻是這樣的,比牽手和擁抱更加緊密。他不想看電影裏親,他只想親阿行。

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動了幾下,宋元洲按住姜行的肩膀,微重的呼吸打在他臉側:“我想親你,可以嗎阿行?”

姜行第一次知道原來目光是有溫度的,如有實質地凝在自己臉上,燙得他臉皮都有些發熱。

“不可以。”姜行仿佛被什麽大型兇獸盯上一般,瞬間頭皮發麻。他急急喘了口氣,身體後仰,錯開了跟宋元洲的位置,重複了一遍,“不可以。”

宋元洲胸口起伏,裏面仿佛有岩漿在翻滾,燒得他燥-熱-難耐,幾乎無法思考。過了半晌才勉強理解姜行的話。

“為什麽?”他委屈地蹭了蹭他的臉頰,看着那兩片近在咫尺的薄唇,很想不管不顧地低下頭。又怕姜行生氣,只能拼命忍耐。

但腦袋卻越湊越近,鼻尖幾乎抵在了他臉上。

“我只親一下,好嗎阿行。”宋元洲讨好地撞了撞姜行額頭,像一只撒嬌的大狗,貼心地為他掃除後顧之憂,“不會把你壓到床上的。”

姜行:“……”

姜行難以置信地擡起頭:“你……”

“我看到了。”宋元洲摸索着找到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低聲喃喃,“我不會親得像那個人那麽兇,你不要害怕。”

這是兇不兇的事嗎?

姜行神色複雜,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懊惱到底讓他看到了,還是該慶幸他不懂那段是怎麽回事。

“那也不行。”這個姿勢實在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擦-槍-走-火,到時候就不是親幾下能解決的了。姜行也是男人,當然了解男人,有些事根本不需要學,那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他克制着紊亂的呼吸,試圖轉移話題:“你不是想跟我一起溜閃電嗎?現在都十點多了,該睡覺了,不然明天早上起不來。”

宋元洲絲毫不為所動:“那是之前的願望。”他擡起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揉按着姜行的唇瓣,聲音沙啞,“現在我只想親你。”

他指尖滾燙,仿佛帶着電流,激得姜行一個戰栗,腰瞬間軟了。

可姜行到底還是姜行,哪怕這個時候仍舊保持着幾分理智。他抓着宋元洲的胳膊用力往外推了推,讓他離自己稍遠了些:“願望要一個個實現,不能三級跳。”

宋元洲聽不懂什麽三級跳不三級跳,卻明白這是拒絕。他看着床上那個存在感十分強的小紅本,又一次強調:“我們結婚了。”

姜行有些頭疼,試圖跟他解釋:“我們的結婚和別人的結婚不一樣……”剩下的話在看到宋元洲陡然耷拉下去的耳朵時自動消了音。

“……你怎麽了?”

他好像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吧,為什麽這個人看起來一副受了很大打擊的模樣?

宋元洲沉默着沒回應。

屋子裏陡然安靜下來,只有兩人藏都藏不住的呼吸聲。

良久,宋元洲才垂着頭道:“為什麽不一樣?因為我不是正常人嗎?”

聲音不大,幾乎像是耳語,只有離得近了才能聽到。卻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姜行心上。他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愧疚地補充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結婚要比別人快很多。”

“才沒有。”宋元洲低低地反駁了一句,明顯不信他的說辭,“我們領證用了十五分三十九秒,前面兩人只用了十三分五十六秒。”

姜行:“……”

該怎麽跟他解釋,他說的快是指沒有戀愛磨合這個過程,而不是領證的速度?但——

看着宋元洲低垂的睫毛,姜行嘆了口氣。

算了,真要從頭說一整晚都說不完。而且以他的腦回路,說不定還無法理解。親就親吧,沒什麽大不了的。

反正他壓根不可能知道舌吻、法式深吻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大概只會輕輕碰一下,就當是朋友間的問候了。

問題不大。

想到這裏,姜行拉了拉宋元洲的手腕,叫了一聲:“宋元洲。”

宋元洲持續emo,沒有回答。

“你……”姜行頓了頓,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臉,“你還要不要親……”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眼前驟然一黑。下一秒,宋元洲就像是叢林中潛伏已久、終于等到最佳捕獵時機的花豹,低頭猛地堵住了他的嘴。

不同于想象中的蜻蜓點水,他親得又兇又用力。因為生疏牙齒時不時嗑到姜行的嘴唇,帶來細微的疼痛與酥-麻,幾乎要把他吞吃入腹。

白色的鵝絨被在兩人中間擠來擠去,混亂中不知道被誰踢到了床下。姜行下意識伸手去抓,卻被宋元洲按住重新拖了回來。

屋子裏的溫度越升越高,連空氣仿佛都要灼燒起來。

“好了……”姜行趁着宋元洲換氣的間隙,艱難地別過臉,用手隔開了他,“宋元洲,我說好了。”

這哪裏是什麽小可憐,分明就是大尾巴狼!

姜行伸手擋住臉,劇烈地喘-息,用親身經歷再一次證明了兩句哲理名言:千萬不能同情男人、也不能相信男人。

接吻的滋味實在太美妙,幾乎讓宋元洲上瘾。他眨也不眨地盯着姜行濕潤的、被咬出牙印的唇瓣,無法控制地再次低下了頭。

“夠了啊。”姜行抓着他後腦的頭發,強硬地阻止了他進一步動作,警告道,“你別得寸進尺。”

宋元洲抿了抿唇,戀戀不舍的目光在姜行唇上掃了一遍又一遍,直将他看得汗毛都豎起來了,才悶悶地應了一聲:“哦。”

頓了頓,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姜行聽:“我還沒親完。”

姜行:“???”

姜行很想問一句這都不算親完,那親完是什麽樣。但礙于這是個危險話題,到底沒開口。

床頭櫃上的鬧鐘滴答滴答響了起來,十點半到了,是宋元洲之前定的最晚睡覺時間。

姜行稍稍平複了一下呼吸,起身按滅了小夜燈。

剛剛荷爾蒙上頭,什麽都抛到了腦後,身體完全由腎上腺素支配。這會兒冷靜下來了,才發現有多出格。

來宋家之前,他從來沒想過要跟宋元洲發生點什麽。雖然領了證,但也沒當回事兒。然而現在……聽着耳邊那仍舊不均勻的呼吸聲,姜行閉了閉眼,一切都失控了。

“阿行。”宋元洲一點點蛄蛹到他身邊,期期艾艾地問道,“我剛剛咬痛你了嗎?”

擱這複盤呢,姜行精準地推開他湊過來的臉,沒說話。

剛剛吃了一顆甜棗,宋元洲絲毫沒在意他的冷淡,自顧自說了下去:“對不起,我不太會,以後多練練就好了。”

姜行:“……”

練什麽練,這次是意外,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閉嘴。”

宋元洲立馬聽話地閉上了嘴,不過很快又開口道:“我再說最後一句可以嗎,阿行。”

姜行本來想說不可以,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什麽?”

宋元洲:“我們明天能再親一次嗎?”

姜行:“……”

他就多餘問這一句!

“睡覺!”

“哦。”敏銳地察覺到姜行口氣不好,宋元洲裹緊自己的小被子,沒再繼續問。不過徹底睡過去的前一秒還在想,阿行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啊。

姜行當然沒有答應,他的病是個定時炸-彈。在拿到确切的結果之前,他不想拖任何人下水。于是接下來幾天,他都在有意無意地躲着宋元洲。

不說宋元洲,連宋母都看出來了。

“老宋,”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的宋父,悄悄跟他咬耳朵,“你看老二,忙前忙後圍着阿行打轉的樣子像不像小狗?”

宋父:“……”

饒是宋父身經百戰也有些語塞:“有你這麽說兒子的嗎?”偷偷往斜前方瞄了瞄,別說,那姿态不說跟閃電一模一樣,簡直毫無差別。

“他倆是不是吵架了?”宋母倒不是單純地看熱鬧,而是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沒辦法,自家兒子情況特殊,當媽的可不得多注意。

“不知道。”宋父奉行放養政策,對小輩的事不怎麽關心。

“我怕元洲惹阿行生氣。”宋母嘆了口氣,想起宋元洲犯病時死不吭聲的模樣就有些發愁。

“別瞎操心了,”宋父給她遞了杯茶,有些無奈,“阿行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他們的問題他們自己會解決。你與其擔心這個,不如多注意阿行後媽那裏。聽說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外面說阿行白眼狼、不孝順,都傳到我耳朵裏了。”

“什麽?”宋母聞言,立馬被激起了鬥志。她撸起袖子,一副護崽的老母雞模樣,“敢這麽說我兒子,當我趙如蘭是死的嗎?!你等着,今天不把這女人臉皮撕下一層算我輸!”

一個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包過的坐臺女罷了,以為過去十幾年就沒人知道她的黑歷史了?呵!天真。

當然,她不是提倡什麽從一而終,她只是平等地看不起一切插足別人家庭的男人女人。

宋母風風火火地去收拾姜建設小老婆了,宋父喝完手裏的茶,瞅着前方那兩道一高一矮、卻又無比和諧的身影,欣慰地笑了。

二兒子成家了,小兩口相處得也不錯,現在只剩下大兒子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力量,集中解決這個問題。

正在公司卷生卷死的宋元淮:“……”

莫名覺得後背一涼。

姜行不知道宋父宋母背地裏的這場談話,也不知道宋母為了給他出頭跟他後媽杠上了。吃過晚飯遛完閃電,他正要去衛生間洗漱,就接到了趙青松的電話。

對鄧春磊的調查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但始終沒有什麽實質上的進展。淡定如姜行,也禁不住懷疑自己的方向是不是錯了。

他走到書桌前坐下,邊開電腦邊按下了接聽。

“老板,新的資料發你郵箱了。”趙青松知道姜行不愛聽廢話,開門見山道,“沒查到鄧春磊跟姜家人有過接觸,求學工作方面也一切正常,不過多了一點……”

他頓了頓,雖然覺得這條消息沒什麽用,仍舊本着事無巨細的原則繼續道:“鄧春磊不是之前調查的海市人,他的老家在臺鄉,是一歲多的時候搬走的。”

真沒有過接觸麽?不應該啊。

姜行蹙眉,正思索着,冷不丁聽到兩個字:臺鄉。

臺鄉、臺鄉……這個地名太耳熟了,他肯定聽過。在哪裏呢?

電視裏?不對。生意場上?也不對……

耳邊,趙青松還在道:“另外,姜銘今天來橙果了。說想見你,被前臺攔住了。”

那就是個被他後媽養廢了的二世祖,幹啥啥不是,吃啥啥不剩。姜行正想跟趙青松說不用理他,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想了起來。

他知道臺鄉為什麽耳熟了!因為他後媽就是臺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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