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宋母注意到他的表情,以為他是被自己說的不好意思了,不禁莞爾,別看在外面又是開公司又是當老板的,實際上還個孩子呢。

忍不住就想逗逗他:“這次吃木瓜炖雪蛤可別再着急了啊。”

姜行緊緊攥着手裏的白瓷勺,從鼻子裏“嗯”了一聲,恨不得當場長出一雙翅膀逃離這個星球。

他單知道這次接吻宋元洲很用力,吮得他舌根都有些發疼,但沒想到他用力到了這種程度啊!居然被長輩看出來了。

雖然以為是燙的,但那也很尴尬啊!

混蛋宋元洲,嘴裏怕不是長刀了吧。

姜行低着頭,差點把腦袋埋進沙發墊子裏。

他慣常都是冷冷淡淡的,哪怕前陣子瘋到想和姜建設同歸于盡也沒表現出什麽太極端的情緒,這幅害臊的樣子還挺罕見。

宋母笑了,正想說點什麽,旁邊一直坐着當吉祥物的宋元洲忽然開了口:“不是。”

“嗯?”宋母愣了,這沒頭沒腦的說什麽,“什麽不是?”

姜行心裏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還來不及阻止,就聽見宋元洲一本正經的繼續道:“阿行的嘴不是燙的。”

不是燙的?那怎麽那麽紅?難道是被太陽曬的?沒聽說他紫外線過敏啊。宋母放下勺子,關切道:“那是怎麽了?”

宋元洲唇角翹了翹,露出一個有點小驕傲的笑:“是唔……”剩下的話被姜行一個抱枕直接捂了回去。

宋母:“???”

宋母覺得自己可能年紀大了,跟不上小年輕們的思路了,好好的怎麽忽然鬧起來了。她一臉茫然,看看姜行又看看宋元洲,小心翼翼道:“怎麽了?”

難不成這是什麽新情-趣?那自己是不是該躲一躲。

“沒什麽。”姜行咬着牙,一個眼刀子惡狠狠射向宋元洲,示意他不許說話。強忍羞恥,努力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就是最近春天……”

宋母:“嗯。”認真等着他的下文。

姜行本想說過敏,但又覺得這個借口太容易戳穿了。他以後還要在宋家生活很多年,有些事根本撒不了謊。

關鍵時刻,他急中生智:“天氣有點幹,我唇炎犯了。”

唇炎而已,有什麽不能說的?

宋母不解,正想追問幾句,想到姜行平日裏的行事作風,瞬間了然,這孩子肯定是怕說出來讓他們擔心。

哎,她在心裏嘆了口氣。

當家長可真難,怕孩子不懂事,也怕孩子太懂事。

“這有什麽可不好告訴我的,你這孩子就是什麽事都愛一個人扛。”宋母嗔了他一眼,想要坐過來仔細看看,但目光落到姜行通紅的耳根子上,到底還是沒動。

算了,阿行臉皮薄。

“嚴重不?嚴重就要去看醫生了,別不把小病當回事。”

姜行死死捏着勺子:“不嚴重。”

“那就好。”宋母稍稍放了心,別看唇炎不算什麽,反複發作确實挺磨人。姜行這段時間身上大大小小的病夠多了,可別又添一種。

她沒在樓下久呆,吃完一盅木瓜炖雪蛤後便上樓了。

望着她消失在樓梯上的背影,姜行狠狠松了口氣,可算是把這一茬揭過去了。

他轉向宋元洲,正想要說點什麽,目光瞄到過來收拾茶幾的阿姨,又咽了回去。扭頭給了宋元洲一個“跟我過來”的眼神,率先起身上了樓。

宋元洲不知道危險即将到來,抱着抱枕開開心心地跟了上去。

卧室門砰地一聲關上,姜行冷着臉看向宋元洲:“你以後在外面不許胡說,聽到了沒?”

宋元洲茫然地眨了下眼睛:“我沒有胡說。”

“你有。”想起當時的情景姜行就心驚膽戰,萬一他真說出來了,那自己真的要考慮搬出宋家了,不然還怎麽擡頭做人!

他吸了口氣,努力用宋元洲可以理解的話解釋道,“就是我嘴……”

姜行頓了頓,饒是這裏就他們兩個人仍舊覺得羞恥。但為了讓宋元洲明白,到底還是忍着臉熱繼續道:“就是我嘴紅的原因,你不能在外面說。”

阿姨剛進房間打掃過,客廳的窗戶大開着,風将淺色的窗簾吹起來,在空中劃出溫和的弧度。

姜行背靠着房門,正擡着頭看着宋元洲。

許是太過羞惱的緣故,他睫毛微微顫抖,嘴唇紅潤,整個人都有一種和平常不同的柔軟與可愛。

宋元洲的目光看不夠一般落在他臉上,從光潔的額頭到鬓角的碎發再到抿起的嘴角,幾乎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姜行等了半天都沒得到回應,忍不住稍稍提高了音量:“宋元洲,你聽到了沒有?”

宋元洲的手不自覺撫上他的唇,臉湊得很近,幾乎是用氣音問:“為什麽?”

姜行正沉浸在長輩面前丢臉的窘迫中,壓根沒發現,沒好氣道:“沒有為什麽,總之在外面不許說我們倆的事,也不許做過火的事。”

宋元洲用指腹輕碾他的唇,到唇角時微微用力:“什麽是過火的事?”

姜行說:“牽手、擁抱、接吻都算。”

宋元洲短暫地蹙了下眉,看樣子是很不服氣的,但對上姜行帶着火星子的眼神,又把到了嘴邊的争辯咽了回去,轉而問道:“那什麽時候可以?”

姜行想說什麽時候都不可以,但明顯不可能。真要這麽說宋元洲可能就要造反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動靜。

踟蹰片刻,別過臉有些不自在道:“只有在我們房間才可以。”頓了頓,刻意強調了一遍,“聽到了沒有?”

宋元洲說:“聽到了。”然後擡起他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又親又親,這人是解鎖了什麽新技能嗎?

姜行想要推開他,可力氣又實在比不過,只能被整個地壓在門板上,任憑宋元洲親了個夠。

“你……”一吻結束,姜行擦了下唇邊的水光,正要發火。宋元洲就低下頭,用額頭抵住了他的額頭,“你說的在房間裏可以。”

姜行:“……”

現學現用也不是這麽快的啊!

“但是……”

“阿行,我們可以一直呆在房間裏嗎?”宋元洲忽然問道,語氣十分認真。

姜行:“……”

一直呆在房間裏做這種事嗎,想得美。

“不可以,”姜行硬下心腸推開他,整理了一下被揉得皺巴巴的襯衫,“你好好畫畫,少想這些有的沒的。”

頓了頓,小聲嘟囔了一句:“又不是動物,春天到了就發-情。”

宋元洲耳朵尖,敏銳地捕捉到了那陌生的兩個字。

發-情?

雖然不理解但總覺得知道了會對他有好處的樣子。

他垂下眸,把這兩個字牢牢記在了心底。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姜行抿了下唇,差點随手撈起旁邊桌子上的口罩挂臉上,反應過來後有些懊惱地閉了閉眼,走過去開了門。

是吳姨。

“阿行啊,這是太太給你的。”吳姨笑眯眯地看着他,把一盒唇膏遞了過來,“讓你閑着沒事的時候抹一抹。”

姜行:“……”

這個梗是過不去了嗎!

他麻木地接過宋母的關心:“好,謝謝吳姨。”

“哎,謝什麽謝。”吳姨連連擺手,目光落到姜行唇上,覺得是和往常有點不同,好像有點紅又有點腫,忍不住多唠叨了幾句,“這幾天風大,天氣還幹,可得注意。別以為唇膏是女孩子的東西就不好意思抹,萬一嚴重了就不是這麽簡單的事了。”

姜行:“……”

姜行面無表情地謝過吳姨的好意,關上門後狠狠瞪了宋元洲一眼。

宋元洲:“……”

為什麽又瞪他。

不過小傻子不記仇,沒幾秒鐘就忘記了,很快又樂颠颠地跟在姜行身後,阿行長阿行短了。

接下來的幾天,姜行都在避免和宋母見面,生怕她冷不丁就來一句:“嘴唇好了沒。”

幸好宋母沒再提過這個事,着實讓姜行松了口氣。

這天晚上,一家人吃完飯照例坐在客廳裏聯絡感情。

宋父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拿起來瞄了一眼,示意宋元淮把電視音量調小點,這才轉向姜行:“阿行,大師說五月十八號是個好日子。”

五月十八,離現在還有一周。

姜行說:“好。”然後站起來,“我去準備一下。”

金銀紙錢什麽的都需要提前訂好,還有跟墓地那邊通個氣,把下葬日期告訴他們。

“等下。”宋母撕開臉上的面膜,直起腰問姜行,“用不用請大師來做場法事?”

姜行愣了一下,他到底還是經歷的事少了,之前根本沒想到這一點。

不過再一琢磨,又覺得不需要這麽隆重。他媽不是愛熱鬧的人,給她找個安安靜靜的、山清水秀的地方長眠,想必她會更開心。

便搖了搖頭:“不用了,簡簡單單辦一下就好。”

“行。”這事宋母尊重姜行的意願,畢竟人已經沒了,現在做什麽都是走形式,“那你有什麽不懂的就來找媽,媽幫你參謀。”

姜行笑笑:“好。”

接下來的幾天,姜行都在忙這件事。因為他的身體還無法支撐長時間工作,所以有很多事都是宋母和宋元淮幫忙弄的。

十七號晚上,需要的東西陸陸續續送到宋家。姜行仔細檢查了一遍,确定沒問題後這才放了心。

當天晚上他睡了個好覺,翌日早上,在宋元洲和宋家人的陪同下,出發去了新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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