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渣男

渣男

越是盼着柴德威走,柴德威住在這兒越美。

他自稱餘慶鐵匠鋪的大掌櫃,完全接管了鐵匠鋪的生意。

每天晚上收工回家把賺來的銀錢往辛夷面前一拍:“媳婦,你爺們給你掙的。”

這時候能收獲的往往是辛祝和辛夷倆的白眼。

倒也不是辛夷偷懶不去鐵匠鋪忙活,而是許氏病重。

辛祝口中的痨病越來越重,她經常痛得滿床打滾兒。

這個可憐的女人而今瘦成皮包骨,趁着她昏睡,辛夷帶她去做了檢查,最終得出結論是肝癌。

雖然她僅僅是原主的親娘,辛夷還是不惜血本為她兌換杜冷丁止痛。

這會兒許氏已經知道了柴德威上門,而辛祝和辛夷是假扮夫妻哄她高興的。

許氏拉着辛夷的手,流了一會兒眼淚才說:“我的傻閨女,那個皇帝哪有你哥靠得住,早晚他會有三宮六院,而你年老色衰,那會兒只餘傷心。”

辛夷能感受到許氏的手不住顫抖,她盡量擠出些笑說:“誰說我要嫁他,我得留家裏伺候媽,給您養老送終呢。”

辛祝也勸:“二娘不必憂心,那位住不長,等他走了我帶着您和妹妹再搬家就是了,他又不曾占過妹妹的便宜,将來再給我妹尋個好男人。”

許氏嘆口氣跟辛夷說:“你不會再遇到比你哥更好的了,傻丫頭。”

而今許氏精神頭不足,說幾句話就疼痛難忍。

辛夷幫她打了止痛針讓她睡一會兒,辛祝悄悄拉了她出去商議:“二娘這病怕是不好,那些東西該預備下了,就算是沖沖也好。”

辛夷聽了覺得有理,抓了一把銀票拽了辛祝出門。

辛祝骨子裏還是男女授受不親那一套思想,被辛夷拽着往外跑臉紅脖子粗的連連警告着:“斯文一些才是。”

辛夷可不管那一套,在家裏還好些,一出門她就感受得到處處有人盯着。

想都不要想肯定是柴德威那小子弄得侍衛。

別人不清楚,她還不清楚近來鎮子上多了好些年輕人嗎?

路過鐵匠鋪的時候聽到裏面乒乒乓乓忙活的熱火朝天,這肯定是添了不少人手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每天晚上柴德威都能帶回大量白花花的銀子,是她之前營業額的數十倍。

如果不是柴德威用自己的錢壯門面,那就是确實鐵匠鋪擴大生産了。

最讓辛夷想笑的是鐵匠鋪臨街那間幹淨的廳房裏傳來談生意的聲音,來的竟然就是之前定做機關弩的那位。

按照柴德威的說法,那小子應該是東麟王手下負責采買軍械的才是。

這次來談的依舊是大量定購機關弩,至于價格聽不到,顯然柴德威已經學會地道的生意人那套,袖子裏砍價不為外人所知。

辛夷冷笑一下拉了辛祝繼續走,再往前有家棺材鋪挺有名氣,據說那家板材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辛夷喜歡規矩的生意人,毫不猶豫進了門。

這棺材鋪廳堂很大,裏面整整齊齊擺放了十幾口樣品。

老板娘是個濃妝豔抹的婦人,見有客人來先做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拉着辛祝辛夷連連寬慰。

這虛情假意無非順路的人情,寒暄了幾句先把兄妹倆捧到了孝順的高度,又帶到東廂房上等棺木那兒。

這老板娘要開個營銷學課程,想來會火。

原本兄妹倆就想給許氏準備最好的,也就不在乎老板娘那點兒小心思。

挑好了棺材給了錢就讓他們漆出來,這時候出來答應的夥計,辛夷怎麽看怎麽覺得眼熟。

這人是沒見過的,只是那微擰的眉頭和提着油漆刷的動作讓辛夷心髒亂跳。

顯然他也在注視着辛夷,見她親昵地挽着辛祝的胳膊臉色越來越難看。

老板娘接過銀票笑得臉上的脂粉被夾成粉球兒。

兇惡地吩咐夥計說:“鄭強,你好好給漆着,這辛老板可是咱們這兒跺一腳地皮顫三顫的人。”

辛夷拉了辛祝一下,膩歪地說:“走吧,當家的。”

辛祝有點懵逼,只有騙許氏的時候她才這樣裝親熱。

這一路辛夷步履踉跄,回家之後先去看了一眼許氏沒什麽大礙把自己關進了卧房。

安兒那粉白的小腳丫不停地倒騰到她身邊,揚着小拳頭抹去她的眼淚奶聲奶氣地說:“娘不哭,吃泥泥。”

說着舉起辛夷給買的奢侈果泥,都送到了辛夷嘴邊兒。

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把愛如珍寶的果泥和她分享,着實讓辛夷感動了一下。

平兒也湊過來,見妹妹已經成功地蹭到了娘懷裏,那一對奶白的小腳丫瞪着辛夷的小腹往上邁,踩到了肩膀晃晃身子坐在娘脖子上。

她連忙撒嬌:“娘,抱抱。”

辛夷一手扶着脖子上的安兒,一手攬住平兒哄道:“一會兒抱你,妹妹下手更快。”

誰知平兒扶着辛夷肩膀站起來,扯住安兒的小腿就往下拽。

也就是這會兒辛夷坐在炕上,又接的迅速才沒把安兒摔地上去。

這下子安兒可不答應了,掄起小拳頭就去撓姐姐的臉。

兩小只這一互毆,辛夷已經顧不上想她那傷心的往事,拽了這個,又死死抱住那個。

見平兒臉撓紅了,安兒胳膊上兩顆清晰的牙印,急得她大喊:“爹們呢?平時搶着當爹,沒見小祖宗們打起來了?”

原本見辛夷臉色不好就沒敢進屋的辛祝趕緊往裏跑。

背着藍布包袱的柴德威剛原本邁着四方步進院兒這會兒也跟脫缰的野馬似的來充當爹。

平兒和辛祝親近,一見他來叫聲:“爹。”

辛祝連忙抱起一個退後五步勸着:“咱們是姐姐,不和妹妹一般見識。”

柴德威慢了半拍,見安兒還在嚎,連忙高高舉起哄着說:“爹抱你,不打了,沒看你倆把娘都氣哭了嗎?”

說着一拉辛祝的袖子,大聲對辛夷說:“媳婦別生氣,你先數錢,我和咱哥去教訓這倆壞丫頭。”

他把一包袱銀票放在辛夷身邊,拽了辛祝出門問:“我媳婦不是真為了孩子打架急哭的吧?”

辛祝翻了個白眼說:“無媒無聘,哪跟哪兒就是你媳婦了?”

柴德威不服道:“你爹做主把她與了我,這叫父母之命。”

而今辛祝才不在乎這個丢了龍椅的皇帝,實在是他最近做鐵匠做得上了瘾,跟鄰居二哥沒區別。

辛祝冷笑道:“她娘做主許的是我。”

柴德威直接怼回:“辛夷是庶出,婚姻大事理應嫡母和父親做主。”

見辛祝要暴走,他連忙賠笑說:“好大舅哥,妹夫順口胡說,當着二太太千萬別提。”

柴德威不敢得罪丈母娘,只得尴尬抱着懷裏的妹妹掂着。

邊掂邊自言自語地說:“看你們嫂子多疼你們,将來誰敢不孝順嫂子,哥跟你們沒完。”

辛祝提醒他:“既然叫娘,就別叫嫂子了,孩子小哪裏懂這些。”

柴德威不在乎地說:“反正都是公主,大不了就算她倆是正宮辛氏所出。母後雖然也貴為太後,畢竟是庶妃,嫡公主更尊貴。”

辛祝心裏說:“先拿回龍椅再得瑟吧,再打半年鐵,這倆小家夥怕是公主都當不上了,就更別提嫡公主。”

他抱着平兒去折花,雖然這丫頭是那讨厭鬼的妹妹,可畢竟從會說話就叫自己爹。

想想他這也算占了柴德威一個大便宜,心情又好了些。

柴德威抱着安兒哄,給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搶着當爹,就等于自己是自己爹。

他要不是為了和辛祝争這口氣,是萬萬不肯的。

辛祝發現棺材店遇見那夥計正在他家院牆外面往裏爬。

他雖然有膽識謀略,畢竟是一介書生,抱着懷裏的小家夥一個勁兒沖柴德威擠眼睛。

見他發呆不知神游到了何處,辛祝蹲下撿個小石塊說:“爹給你打呆鵝瞧。”

說着“啪”一下,石塊兒落到柴德威腳前,立刻驚動了藏在廂房,柴房等處的侍衛。

見這倆冤家鬧,侍衛不用吩咐就又潛回去。

柴德威看看石子又看看辛祝的眼神,把懷裏的安兒一并塞進辛祝懷裏,嗖一下跳了出去,一把擒住了那夥計的脖領子帶進來。

這貨也實在是慫,吓得連連告饒大喊:“我認識辛夷,我要見辛夷。”

柴德威一聽找辛夷的,連忙松開問:“你是何人?找辛夷談生意嗎?藥材和他說,鐵匠鋪裏的事兒和我說也做得主。”

他指了指辛祝,算是把家裏生意簡單解釋一下。

誰知這貨抹一把吓出的冷汗大聲說:“不談生意,辛夷是我未婚妻,我要見她。”

辛祝和柴德威異口同聲地問:“未婚妻?”

那貨得意地說:“你們山野村夫不懂,就是我家媳婦的意思!”

他話音剛落下,柴德威就沖了上去,沒用上半柱香的空兒,那小子被打得渾身沒一塊兒好肉。

打過了他收拾一下衣服上的塵土,微笑着接過平兒和安兒。

辛祝雖然斯文,可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揍眼前這落水狗毫無懸念。

可憐這小子抱着頭就顧不上捂着裆。

護住臉就顧不上脊背。

連連求饒哭着說:“好漢饒命,小的無意冒犯,不該說你們是山野之人。”

柴德威一手一個抱着倆小丫頭上前說:“這倆是辛夷的女兒,她們叫我做爹爹。”

辛祝打夠了接過安兒在臉上親了口說:“她們也叫我做爹爹。”

滿地找牙的鄭強徹底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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