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貓木雕

小貓木雕

隔日周天。

向穗還有一場與何年歸的約會。

昨天沒約成,昨晚短信空發。

約莫八點一刻。

向穗洗漱完下樓。

正巧撞上沈懷若在做早餐。

蘇簡穿一件居家服,素面朝天地笑了笑:“嗨穗穗,今天要出去嘛?”

向穗沒告訴她們一次約會分成兩場,只淡淡地點頭。

今天有點兒熱。

向穗紮了個高馬尾。

一件薄紗襯衣和一條短到大.腿.的黑裙,一樣的珍珠耳釘。

純且柔。

她喝了杯咖啡,早飯一口沒吃,匆匆地拎上包:“晚上見。”

一句話說給兩個人。

“路上注意安全。”蘇簡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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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若沒作答。

他快嫉妒死了。

怎麽一個人要約會兩次。

他完全是一頭霧的狀态。

他坐到蘇簡對面,直白地問:“聽說,有人的禮物和我的撞了?”

蘇簡點頭:“對,是兩個戒指,我挺好奇的,為什麽一上來送戒指?”

還以為要求婚呢。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送。”沈懷若說,“我就是想送,沒什麽原因。”

蘇簡咬下一口面包,“我以為,那個鑲滿一圈珍珠,是你送的。”

沈懷若輕笑:“不做評價。”

他與賀思琛住一間卧室。

究竟是心靈感應?

還是有人抄襲他的創意?

那個人自己清楚。

彼時,某家槍擊館內。

槍聲連連。

何年歸幾乎是百發百中。

向穗象征性地誇:“厲害,閑暇之餘,天天練?”這話帶有玩笑意味。

“這家店。”何年歸射出一槍,擊中圓心,輕描淡寫一句,“是我的。”

難怪。

向穗識趣閉嘴。

她握住一把專用器械,試圖瞄準遠處的圓心紅點,小腿不自覺地往下蹲。

一只手握上她的槍。

她猛地站起來,雙腿并攏,只覺得身後有一個熱到發燙的胸膛。

“第一次玩兒?”何年歸盯着圓心,扶着她的手。

向穗鬼使神差地點頭。

一顆子彈彈射出去。

正中圓心。

“這都能中。”

“當然。

“你自己試試。”

向穗再一次舉着槍。

眼前出現陸堯的冷臉。

心一狠,射出一槍,擊中陸堯的右眼。

又射出一槍。

擊中陸堯的嘴巴。

又一槍。

終于擊中圓心。

“厲害啊,第一次玩兒,就能射中目标。”

“謝謝,不如你厲害。”

“咱倆比賽呗。”何年歸舉起槍,看着向穗,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贏了,今晚你的短信,發給我。”

向穗沒回答。

她有打算将今夜的短信發給何年歸。

畢竟今天約會的人,是他。

可當何年歸說出這句話時,向穗立刻收回這一念頭,連帶約會也變得無趣。

她面無表情地射出一槍:“不好意思,給誰發短信,是我的自由。”

更何況,我對你沒興趣。

“好吧。”

何年歸也不勉強,接着換下一個場地。

但一整天下來,向穗沒有一點精神,只想回小屋休息。

晚上九點。

小屋衆人圍在沙發聊天。

蘇簡:“他們還不回來?”

許書湉:“精力充沛。”

祁子說:“真的,我和小何住一間,他每天是真能熬,不熬到淩晨堅決不休息。”

許書湉:“有沒有一種可能,反正他不用早起上班。”

蘇簡:“穗穗好慘,還沒結束,明天還要上班。”

許書湉冷哼一聲:“她有什麽慘的,她約會兩次。”

蘇簡抿了抿唇,停止這一話題。

話音剛落,向穗推門而入。

一瘸一拐地走到沙發。

蘇簡率先注意到她:“穗穗,膝蓋怎麽傷成這樣?”

“沒事,就小小的擦傷而已。”

向穗的膝蓋粘有一塊白紗布。

打籃球的時候,不小心摔倒,跪在地上,左邊膝蓋掉了一層皮。

她壓根不會打籃球,為了不薄何年歸的面子,硬撐着陪他玩了一下午。

其實挺無聊的。

不如昨天的蹦極有趣。

向穗擡頭看了一圈。

剛想問沈懷若怎麽不在。

他就從外面推門進來。

沈懷若一眼便注意到向穗的膝蓋,和她微微泛紅的眼睛,卻一句話沒說地走到樓梯口,沖她招了招手。

向穗站起來,步履維艱地走向他。

他們站在樓梯口。

“怎麽傷的?”

“沒接住籃球。”

“去醫院了嗎?”

“去了。”

“我扶你。”

“謝謝。”

同坐二樓沙發。

沈懷若把手裏的禮盒遞給向穗。

她雖不解,卻仍接入手中。

“什麽意思?”

“昨天的禮物太唐突,想着今天換一個,不希望你因不妥而落空沒有禮物。”

他還真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

向穗心裏是意外的。

禮物是一個精致的木雕。

一只乖戾的小貓。

很輕,似乎是空心的。

“謝謝,很可愛。”

向穗碰了碰小貓的鼻尖。

她還沒意識到這個木雕有什麽價值。

隔天,沈懷若更是親力親為地送向穗上下班,知道她腿腳不便,把她扶到沙發才倉促地離開小屋。

今天男生都不在。

女生已經嗅到新的味道。

祁子說:“怎麽回事,就咱們幾個?”

何年歸:“肯定是有新的姐姐要來~”

話畢,一個綠色吊帶長裙的卷發高個女人向餐桌走來。

沈懷若第一個看見女四,又低下頭。

“嗨喽。”

女四的聲音從男人們身後傳來。

是清冷的禦姐音。

祁子說站起來,幫女四拉開椅凳。

賀思琛則給女四倒了一杯白開水。

何年歸一動不動地盯着女四。

就沈懷若漫不經心地玩弄玻璃杯的圓口,滿腦皆是什麽時候結束。

女四自信明媚的模樣格外吸引他們三個男人。

她一開口,男人的腰杆瞬間酥.軟,“你們好啊,我叫葉子,樹葉的葉。”

“子說,琛琛,小何,懷若。”

祁子說掌控着說話大權,和第一次天臺初遇的蘇簡一樣。

葉子:“嗯,我都記住了。”

葉子:“你們一人介紹一個小屋裏的女生呗,我想聽聽看你們怎麽介紹她們。”

葉子:“我好有個準備。”

祁子說:“第一個女生,她叫蘇簡,簡單的簡,人如其名,相處起來很簡單,說話也比較直接,個子小小的,反正你一跟她說話就會知道她叫蘇簡。”

葉子:“明白,第二個呢?”

沉默。

無止境的沉默。

祁子說尬笑:“我先介紹第三個吧,第二個比較特殊。第三個女生就長得比較甜,她叫許書湉,我們到現在還沒嘗過她做的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榮幸,她每天加班就可累,你應該也能認出來。”

葉子:“嗯,所以第二個女生呢?”

她最好奇的就是向穗。

一個能讓三個男人沉默的女人。

她這一招挺絕。

能看出誰和誰關系密切。

又能知道誰沒有感興趣的人。

她已經看出祁子說對一個叫蘇簡的有意思,直接略過不考慮。

剩下三個男人似乎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難道他們喜歡同一個女生?

這時,沈懷若開口,眼睛盯着杯中清水,仿佛倒映出某人莞爾一笑的模樣。

“她叫向穗,小名六一。

“她的生日是六月一兒童節。

“她喜歡的水果是西瓜,她不能吃草莓和芒果。

“她會對狗毛過敏,摸一下都會哮喘。

“她的幸運數是六,幸運色是白色,幸運物是珍珠。

“她的香水是玫瑰荔枝味。

“她……”

“咔!咔!咔!”

畢十一狂喊停。

她已瘋。

因為沈懷若口中的向穗,已超過她與向穗二十六年的交情。

她不知道向穗對狗毛過敏。

也不知道向穗不能吃芒果。

更不知道沈懷若比她還要了解向穗。

這男人怎麽不把“我愛向穗”刻在腦門上?

這段她會一剪梅。

暫停錄制。

畢十一站在餐廳外面,叉腰質問沈懷若,他暗戀向穗是什麽時候的事。

沈懷若滑動兩下喉結,慢慢地說:“早了,認識你之前。”

“你的意思是,和我做朋友,是因為你喜歡穗穗?”

“嗯。”

“我他.媽……”畢十一實在沒忍住爆了個粗口,沒脾氣地笑了笑,“好好好,玩兒我是吧,你給老子等着。”

換我玩一玩你。

哪兒會這麽容易讓你追到穗穗。

“虧我在穗穗面前,誇下海口,還發誓,你不是為她而來,打得我臉真疼。

“不過,你小子有品啊。”

畢十一強行給衆人洗腦,叫他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向穗,且在節目播出期間也不要四處宣傳。

回小屋後。

客廳不見向穗的身影。

沈懷若剛踏入院子半步,就聽見躺在沙發的小人輕輕哼歌的尾音。

他沒打斷,抱着雙臂,斜斜地靠着玻璃門板。

就站在那兒,嘴角自然地上揚,完全一副寵溺相。

向穗目無旁人地哼歌。

她還數星星。

無聊得沒救。

“怎麽還不回來。”她喃喃自語着。

“在等我嗎?”沈懷若的嗓音近在她的耳垂。

“我真是有病。”她罵自己。

“怎麽有病?”沈懷若的嗓音好像在撓她的心肝,癢得不行。

向穗身子一僵。

她以為是幻聽。

轉頭一剎,額頭撞上一張微潤的唇,鼻腔湧入他身上的香水味,視線順着低露的衣領滑入他的胸——

她看到了什麽?

那是什麽?

腹肌???

搞什麽啊?

好.色啊——

“穗?穗?”

“啊?”她詫異擡頭。

“臉怎麽這麽紅?”

她低下頭:“沒……沒什麽,腮紅……腮紅。”

“噢。”沈懷若明顯舒松了一口氣,坐到另一張沙發,笑起來,“以為你生病了。”

“沒有。”向穗撓了撓腿,不小心撓到膝蓋,嘶的同時擔心着會不會留疤。

料想到她的擔心。

沈懷若拿出一盒藥膏,遞給她:“試一試,堅持塗,可以祛疤。”

“謝謝。”

他的關心總是勾着她的心弦。

時而拉張,時而彈合,時而震顫。

她挺害怕的。

他會不會是第二個陸堯?

哪一天,這種感覺會不會消失?

明明才相處一周,他幹嘛要無緣無故地對她體貼?

向穗翻來覆去一夜未睡。

想盡各種問題。

殊不知最可怕的永遠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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