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光棍節
光棍節
雙十一那天，下午三點左右。
向穗在衣帽間挑選去參加刑法沐老師生日會的衣服。
一場普通的朋友聚會，多半是梧大的老師，組個團，吃頓飯而已。
她拿了件米色風衣，目光一瞥，注意到堆在角落不再穿的牛仔短裙。
忽而記起來，在醫院那天，她有撿到一個小貓木雕。
向穗把風衣抱住，探手去拿牛仔短裙，伸入裙.兜。
一個小貓木雕掉了出來。
她沒多心，又把小貓木雕納入米白風衣的口袋，随身帶着。
外面披一件米白風衣。
內穿一件短款針織衫，隐約露出纖腰，和一條高腰牛仔褲，搭一雙七厘米的裸色細高跟。
向穗個子本來就不低，穿上高跟鞋近一米七五。
又去梳妝臺戴了對珍珠耳環。
頭發披散，化了個淡妝。
下午五點，打車去酒店。
約莫十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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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沐老師訂的酒店和畢十一訂的天臺酒店只隔一條馬路。
向穗到天臺的時候，就看到對面頂樓有許多工作人員在布置直播場地。
思緒一下子被扯到小屋初次見面會。
手機震動聲把她拉回現實。
她從口袋抽出手機。
點開。
哥哥：「回頭。」
她回頭。
一剎間，和沈懷若撞了個滿懷。
“你怎麽在這兒？”她剛問，還沒回神，人就已經被他領到了快速通道口。
她的背抵在門上。
他摁着門。
目光焦灼地盯着對方的眼。
“見個客戶，偶然遇到，想你了。”
向穗只“噢”了聲。
沈懷若：“噢？不想我？”
向穗裝傻：“以什麽名義想呢？”
沈懷若啞口：“……敗給你了。”
向穗勾唇：“走了。”
嗖的一聲。
向穗逃出快速通道，走向天臺。
這兩家酒店的天臺是很難訂的，既要挑一個不下雨的天氣，又要搶一個絕佳賞月的位置，最起碼要提前半個月才能訂到位。
“穗穗，這兒。”教公司法的雲老師向她招手，“剛才看到你了，怎麽又跑了？”
向穗一笑，坐在上菜口，慢條斯理地回：“遇到個熟人，他說他想我了，我就跟他聊了兩句，不好意思來晚了。”
雲老師一臉八卦：“誰啊誰啊，是不是男朋友啊？”
向穗閉口不答，瞄了眼對面天臺，就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圍欄邊上，目光追随着她。
“我們可看了節目，特好奇，你和那個男三是不是一對啊？”
“哎呦喂，我真太磕你們了，真是，我第一次看這種節目。”
“有沒有劇本啊？”
向穗搖了搖頭。
雲老師托腮問：“我看微博上說，你們今天不是要直播嘛？”
向穗一指對面天臺：“他們在那兒，但我事先答應了沐老師，就沒能去。”
雲老師：“噢噢，這沐老師拿個東西，怎麽還沒來。”
說曹操曹操到。
教刑法的沐老師姍姍來遲，“不好意思各位，人都到齊了吧。”
雲老師：“就等你了，拿什麽東西呀，這麽久？”
沐老師：“挪了個車，無礙，那我就讓他們上菜喽。”
他們早在前幾天就已經送了禮物。
故而這就只是一頓飯。
而沈懷若他們不止是一頓飯。
臨近七點。
畢十一的手機支架已經擺正位置。
直播也已就緒。
因為現場就沈懷若一人，畢十一讓他先拿着手機聊會兒天，等人齊了再由她直播。
沈懷若懵得不行：“沒說有這一環節。”
畢十一捶他：“你行不行啊？”
男人最聽不得不行兩個字。
沈懷若急轉口：“行，必須行。”
他看了眼直播間的人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長，而他只露了個頭發而已。
【卧.槽！這是男三嗎？】
他回：“是。”
【簡單簡單簡單簡單簡單（無數次）】
他回：“她還沒到。”
【你喜歡女二還是女三啊？？？】
他回：“我表現得不明顯麽？”
【卧.槽，之前關注女三微博的是你本人親手點的嘛？？？】
“……”
他想回是。
但畢十一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而後他把臉露了出來。
一剎，炸出不少網友。
【好帥】
【帥帥帥】
【懷穗懷穗懷穗懷穗懷穗懷穗（無數次）】
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然後他就看到一條彈幕：【他笑了他笑了他和穗穗一定是一對】
這下更收不住了。
他磕巴地回：“謝謝，謝謝，謝……謝謝禮物。”
話音剛落，活躍氣氛的小能手蘇簡來了。
蘇簡闖入鏡頭：“嗨喽呀，大家好啊，我是簡單的蘇簡！”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瞥了一眼沈懷若，“懷若你什麽時候來的，這麽久沒見，還是一樣帥啊。”
“我剛到。”沈懷若有意問，“祁子說沒來？”
【別裝不熟了！】
【為什麽提說說？】
【絕對有事！！！】
蘇簡也是個漏勺，知道自己忍不住笑，躲到鏡頭後面去，“我不知道啊，可能在路上。”
她問得心機：“聽他們說穗穗不來，她去幹嘛了？”
話題又從簡說扯到懷穗。
沈懷若一愣，而後直接回：“剛偶遇到了她。”
他故意只說了一半。
他這人是懂怎麽勾好奇心的。
【偶遇？卧.槽！】
【露臉露臉露臉露臉露臉（無數次）】
“嘿！”有人從後拍了拍沈懷若的左肩，嗓音甜而不膩，“好久不見啊懷若，最近過得怎麽樣？”
是許書湉。
這一拍，最激動的就是他倆的cp粉頭。
最慘的一批粉絲。
沈懷若拉開和她的距離，失了笑，“……挺好的。”
許書湉：“噢～”
她不知道沈懷若在追向穗，她的問題也只是想了解他最近有沒有新戀情什麽的。
豈料沈懷若回得亂七八糟。
他遲鈍的模樣竟被網友理解成他和許書湉在演戲裝不熟。
網友已磕瘋。
賀思琛沒來天臺。
他家裏安排了相親，是一個高中老師，他和那個女生聊得很合，似乎有希望結婚。
他在節目裏的鏡頭不多，網友幾乎不關心他的片段。
何年歸是一個人來的。
因為節目剛播到第四期的加更，下一期剛到第一次約會日，距離女四葉子的出場還有一段時間，所以她不用來參加直播。
但其實已經有路人拍到荷葉cp在線下一塊逛街的同框，網友都心照不宣罷了。
到了選座時，沈懷若坐的位置和第一次在天臺時不同。
他換了個方向。
可以看清某人的位置。
而他的側臉剛好被鏡頭完美捕捉。
彈幕也是一頓誇。
其他人在聊天。
沈懷若卻一直盯着手機的短信。
對樓的向穗手機震動了聲。
哥哥：「什麽時候結束？」
她回：「她們說，還有下一場。」
哥哥：「？？？」
哥哥：「沒完了？」
穗穗正在輸入中：「嗯哼。」
穗穗正在輸入中：「你猜猜，我今天喝了幾杯紅酒。」
哥哥：「十一杯？」
穗穗正在輸入中：「怎麽猜出來的？」
哥哥：「想你了。」
答非所問。
向穗笑了聲：「我不參與下一場。」
穗穗正在輸入中：「樓下等我。」
發完消息。
她站了起來，舉着酒杯，語氣抱歉：“不好意思沐老師，等會兒我還有事，自罰三杯，我就溜了。”
她自顧自地喝着。
雲老師：“什麽事啊穗穗，說好了一塊兒去下一趴的呢。”
沐老師：“沒關系小穗老師，下次再約也一樣。”
向穗落下酒杯，“謝謝，你們玩得盡興，下次再聚，拜拜。”
她拿上包和手機，暈乎乎的，跑了兩步，跑出天臺，迷糊間看到一個身影。
那人抓住她的手腕，摟住她的腰，将她直接帶到了地下停車場。
坐到車上，聞到熟悉的白茶味，她才有了些清醒的意識。
“怎麽直接上去了？”向穗問，“你是誰？”
“你說我是誰？”沈懷若靠近她，“到底喝了多少？”
她豎起三根指頭：“不多，也就十幾杯。”
沈懷若笑了，“十幾杯？怎麽那麽厲害？”
她還挺自豪，小臉紅通通的，笑着撲向他，臉頰貼着他的側臉，嗓音魅得不行：“沈懷若，我好喜歡你啊，我們談吧。”
“談？談什麽？”他明知故問。
她耐心解釋：“談戀愛！”
“和誰？”他輕笑。
“和你。”
“誰和我？”
“我和沈懷若。”向穗抱緊了他，“想和右右永遠在一起。”
他也抱緊：“好，我們永遠在一起。”
哪怕就這一瞬。
我們也要永遠在一起。
就算你醒來忘記也沒關系。
我記得就夠了。
—
隔天周日。
向穗家的門鈴響了聲。
她醒來時昏沉沉的，眯着眼，穿上拖鞋，睡眼惺忪地去開門。
門開一剎。
看到外面來的人。
她瞬間清醒，咣的一聲，關上了門。
沈懷若揚起的嘴角忽而垂下，再敲門，“穗，怎麽了？”
“沒！你等我一下。”向穗跑入衣帽間，随手拉了件毛衣外套披上。
又跑去洗手間，刷牙洗臉一頓操作，梳完頭發才跑去開門。
向穗敞開門，歡迎他，露出清爽的笑：“來這麽早，有急事？”
沈懷若拎着早餐走到餐桌，“昨晚的事，這麽快又忘了？”
向穗撸了下頭發，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什麽事？”
她腦子有些不清楚。
昨晚的事全忘光了。
沈懷若猜到了，顧左右而言他：“先吃，吃完再談。”
談？
這字好耳熟。
向穗蹙眉，努力回憶昨夜的事，無奈她斷了片，記憶連不成一段。
沈懷若也不逼她。
兩人吃完早飯。
向穗伸了個懶腰：“困了。”
沈懷若完全寵溺：“沒睡夠？”
“嗯哼。”向穗也不客氣，“因為你來得太早了。”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去做什麽？”
“做什麽？”
“……”
“等等。”向穗起身，走上前兩步，湊近他的臉，“我昨晚到底答應了你什麽。”
沈懷若只點頭。
向穗不解：“點頭是什麽意思？”
沈懷若突然站起來，攔腰抱她。
轉了個身。
向穗的雙臂撐着餐桌，過了好久才聽到他說：“早安，女朋友。”
向穗瞠目。
女朋友？
我答應了麽？
“昨晚在車上。”沈懷若一字一頓地幫向穗回憶，“你說，你好喜歡我，你要和我談戀愛。”
向穗想起來了。
“所以？”她說，“我喝醉了，醉鬼說的話不可信。”
“可我當真了。”沈懷若擡手捏了捏她的臉蛋，語氣稍委屈，“忘了沒關系，但你怎麽能說，是假的。”
向穗受不了他這矯情相，掙脫他的懷，跑去沙發坐下，“其實你也沒必要太清醒，我真的不記得了。”
“行。”沈懷若也不強求。
見他反應古怪。
向穗忍不住問：“生氣了？”
沈懷若搖了搖頭，離她百米遠。
她走過去，想碰他，卻被委屈聲吞沒：“別碰我啊，我們又沒關系，你碰我算怎麽回事。”
她啞口無言，默了會兒，忙解釋：“我突然就記起來了，我昨晚好像是說過那句話，但我覺得那是酒後胡言亂語，一點兒也不走心，我……”她摟住他的脖子，踮腳，緩緩說：“我現在很清醒，沈懷若，我喜歡你，我們談吧。”
他終于笑了。
向穗松了口氣，推開他的懷，“你來找我，就為回憶昨夜的情話？”
好一個翻臉不認人。
沈懷若惱得不行，把向穗圈入懷，低頭，吻上她，抽空道倆字：“約會！”
約會就約會，占人便宜幹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