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來,好歹應該讓這上山的人在山神廟裏上上香啊,也不至于現在如此破敗。
老樹精這下真的搞不懂自家的大人到底喜歡哪一類的了,婀娜多姿的女子不喜歡,小家碧玉的看不進眼中,細腰盈盈一握的男妓也不要,力能扛鼎的将軍也不喜歡,這紅娘真的不容易做。
只能感嘆這緣分又讓這孽緣的兩人相遇,不知道沈一意從哪來弄來了簡白還未孵化時候的蛋,背着自己帶回山神廟裏,再出來時就見他抱着小版簡白。
別以為這小龍化小了,自己就認不出這身體裏的龍族世子的魂體,本想派這山裏猴群去把這簡白在沒神力的時候趕出沈一意身邊,不知道哪步出了錯反而讓簡白恢複了神力!
“山神大人他只有歷了這情劫,才能從這山裏離去,既然他選你作為他的命中之人,希望你能幫他,還有這事不要告訴他,不然他會受到天譴,會灰飛煙滅的。”
老樹精說的都是實話,只是沒告訴簡白,沈一意已經吞下忘情丸,只要他一旦歷劫結束後就會忘記與他一同歷劫之人。
“那我應該怎麽做?怎麽歷情劫?”簡白基本上聽到老樹精說沈一意是戰神的時候都開始放空了,他之前還在想着要努力養活沈一意,沈一意原來這麽厲害會不會不要自己。
“大抵是你與他相愛,又假裝抛棄他,讓他絕望悲痛之時,就算成了。”老樹精說的清楚,實在是無情無義。
“那他會怪罪于我嗎?我與他才互通心意……我才說再也不欺瞞他。”這個時候的簡白早就不質疑老樹精嘴裏的話幾分真又有幾分假,心裏想的念着的只有那幾十步外的那人。
“你待大人歷劫回到上面去了後,再去給他解釋,他那麽愛你定不會怪罪你的。”
“讓我想想先”簡白真的不知道該怎麽給沈一意說,萬一他不要自己了怎麽辦。
“你別多想了,我不會讓我家大人吃虧的,你放心,你們不是想要出去嗎?這可是唯一的機會了啊。你們都是上神,以後還有大把時間可以去解釋。”
老樹精忽悠人真的一套一套的,把簡白這個小白龍繞的暈暈乎乎的,便允了。
簡白神情恍惚地盯着沈一意那張關懷自己的臉,腦海裏排練着待會兒該怎麽對沈一意開口。
腳上像是灌了鉛似的,簡白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沈一意面前,一把抱住面前的人,将頭抵在這人寬厚的肩膀上,不讓沈一意看到自己眼角的淚已經滑落了下來。
“小煎包,怎麽了,很難嗎?如果為難,我就不出去了,你能時不時回來看看我就可以了,我可以等你。”沈一意感覺得到簡白情緒低落,只當是老樹精開出的條件太難了點,沒想到那豈止是難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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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難,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出去的就一定能一起出去,我一個人出去那可不行,我只是有點想抱你,你把我抱緊好不好,”簡白用臉在沈一意身上蹭了蹭,撒撒嬌,讓沈一意不要多想,“我還有點留念在這山裏的日子,你陪我在這裏多呆一段時間好不好,等玩夠了我們就出去,好嗎?”
“好,我陪你。”
沈一意将簡白揉進自己懷裏,眼睛卻盯着站在遠處的餘,輕輕一撇,表示審問。
餘站得遠遠的,還是被沈一意的眼神吓得一抖,雙手攤開表示自己沒說什麽,反正自家大人已經吃下了忘情的,就讓他們過段快樂的日子。
老樹精蹦蹦地往林深處隐去,留在這兩人在原地相擁着。
“我們回去吧,我想聽你講話,想聽你這些年你一個人是怎麽度過的。”簡白從沈一意懷裏擡起頭來,淚早就幹了,眨巴眨巴眼睛示意自己還好。
“好,都給你說。”
“你能從頭說起嗎?我都想要聽”
沈一意想了一下,“太久遠的我也記不清了,我把我能記住的都告訴你。”
……
“你說你在這裏摔過?”簡白指着地上的小土坑,表示不相信,這麽小的坑怎麽會。
“嗯,摔過,不止一次,太餓了,走不動了,有時候摔着就在這裏躺下了,躺着躺着就過了好久,好像春天來了又走了,下了雪在我身上然後又化。”沈一意語氣很平穩,一點都沒有難過,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有時候會有走禽從身上走過,有點癢兒,但是又沒力氣去趕它們走。”
“知道後來我怎麽醒來的嗎?”
沈一意還小雀躍地想逗弄簡白,簡白卻沒有氣力去猜。
“後來是餘,就是老樹精,從凡間回來後發現我了。”
沈一意說者無意,簡白聽在心裏卻是苦澀極了,他實在想不出來如果是自己,孑然一身,在這天地之間獨活好幾千年,沒人能說話,甚至保證不了自身的溫飽問題。
簡白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還沒怎麽說,簡白就一頭栽進沈一意懷裏,哭得一抽抽的。
既是心疼這人,又是感慨在這長時間孤獨中如何獨活下來的,自己一定要助他渡劫離開這裏。
沈一意本以為自己講的能把簡白給逗笑,沒想到小家夥反而哭了,有點後悔,早知道講其他事情了,一手拍着簡白的後背,另一手揩去簡白臉上的眼淚。
“別哭了,我沒事,這不活生生在這裏抱着你嗎?”沈一意想逗笑簡白,“我給你重新說個好不好。”
“嗯,你說,我不哭。”就算是苦澀的聽不下去,但是簡白還想更了解沈一意,沈一意的一切,無論好的壞的。
“我曾經好久沒洗過澡呢,真的很久,臭不臭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污頭垢面的,這樣的你還喜歡嗎?”
其實那段時間是沈一意最頹廢的時間,才從上界下來,一點記憶都沒有的活着。
那時候,老樹精還沒有跟着下來,只有沈一意一個人在這山裏,沒人告訴他他是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這裏,為什麽出不去。
迷惘和孤獨在那一段時間裏最為折磨人,沈一意又沒有生活技能,不知道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餓了就在路邊随便抓一把喂下,也不管有沒有毒。
沈一意不會死但不代表他感受不到痛苦,野果子的劇毒折磨着沈一意的五髒內服,有些會讓他産生幻覺,夢在自己本是天上飛的鳥,沈一意展開雙臂撲騰着掉下懸崖中,四肢都斷了只能等它們慢慢長好。
懸崖下什麽都沒有,只有泉眼裏時不時冒出的水維持着沈一意的意識。
這山間本沒有精怪存在,大多是見沈一意躺在那裏,以為死了,或咬了一下,或撕咬下了一塊肉,吃了這世間最強大的戰神的血肉,自然是靈力大增,成了最獨特的那一類精怪。
沈一意最開始還因為血肉撕扯感到疼痛,出聲驅散過它們,欲望怎麽可能被滿足,後來沈一意就習慣了,自己身體痊愈的也快,便不再去計較這些了。
直到老樹精帶來給沈一意護身的吊墜時,這才沒了想分一杯羹的走獸們的冒犯。
這些沈一意都不會說,他只想簡白聽到好的部分,不想讓簡白傷心。
“當然喜歡你啊,無論你怎樣我都喜歡你的,”簡白自然不會嫌棄沈一意之前有多邋遢,心中只剩下對沈一意的愛憐,“非常喜歡的,你也要一直喜歡我啊!無論什麽時候啊。”
“喜歡,以前未識你,心中是空的,現在既然有你了,那滿心就是你了,未來也只有你。”
☆、喜歡哥哥的稱呼
“人還沒找到?”
偌大的宮殿裏,位于正中央站着一名男子,背對着身子,只見銀白長發傾瀉而下,話語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感情。待他回過頭來看跪地上通報消息的人,才看清他的容顏,白皙到病态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清冷,細長蘊藏着銳利的眼眸。
輕抿着嘴唇,“再找不着人,就不用回來了。”
就這麽一位俊美的公子,眉頭總是緊鎖着,在這冷清的宮殿裏聽着來人的一次次回報,帶來的只有一次複一次的失望。
小白啊,你究竟去哪兒了,哥哥沒你不行啊。
龍族太子,簡俞望着宮殿裏無人問津的秋千,接連嘆氣。
山裏
“沈一意,再用力點,”簡白見沈一意松了手停下來,連忙呼喊,“快點,快點。”
簡白沒感到沈一意在用力,又喊,“沈~一~意,好哥哥,你就讓我玩一會兒吧。”
沈一意聽到簡白喊自己哥哥,一愣,“太高了危險,這樣就可以了。”
有點喜歡。
簡白坐在沈一意新給他制作的秋千上,還嫌不夠高的他一遍遍的喚着沈一意哥哥,讓沈一意給他推。
簡白覺得沈一意也太好說話了吧,前幾日,自己不過是随口提及想要蕩秋千,沈一意就自己一個人偷摸摸去問老樹精,秋千是什麽,還瞞着他在後山專門做了個。
當簡白被沈一意蒙着眼睛帶到後山的時候,還以為是有什麽驚喜,睜開眼睛的時候,這哪裏是驚喜,完全是驚驚驚驚驚驚喜。
趕緊坐上秋千去感受了一下,那久違的快樂,往前蕩去再往後,風擦着耳邊過,周圍的世界都停下腳步,只感受到自己的頭發在來回擺動。
“沈一意!你知道嗎?”簡白從秋千上下來,摸着旁邊梳妝,“以前我也有這麽一個秋千在我房間裏,是我哥哥做的,在母親死後。”
“小時候,不懂龍族其他長老口中的死亡是什麽,哥哥只是告訴我母親去了很遙遠的地方,以後就由他來保護我了。”
“後來長大了,哥哥被封做了太子,越來越忙,離我越來越遠。”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見不着他。”
“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發現我不見了,應該還沒有吧,他那麽忙。”
簡白用手擺弄着樹樁上突出的樹皮,将它們一點點扯下來,低着頭,看着腳下越積越多的樹皮屑,鼻子酸酸的,但是不想再讓沈一意看見自己的哭相,只想讓沈一意記憶中的自己是快樂的。
沈一意以為簡白是想家了,自己沒有家也沒有家人,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只能輕輕抱住,“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了,以前我沒有家人,現在有了。”
“沈一意,你怎麽這麽會說話,我都舍不得離開你了。”簡白覺得自己中了一種沈一意的毒,明明兩個人沒有相處很久,卻有一種無形的羁絆拉扯着自己和沈一意,越拉越緊。沈一意對于自己,像是相識多年的舊人,彼此熟悉着彼此每一個習慣。
“你要離開我嗎?”沈一意聽到簡白說要離開自己就受不了,“不要離開我,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不離開不離開,這麽英俊的人我哪裏舍得離開,最主要啊,嘴還甜。”
簡白撫摸着沈一意的臉龐,描摹着他如雕刻般的五官,踮起腳尖,在沈一意溫潤的唇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果真很甜。
“那你以後別說離開了,”沈一意直視着簡白閃躲的眼睛,雙手捧着,不讓他轉身,“答應我,好嗎?”
“嗯...好,我答應你。”簡白被逼着與沈一意對上眼神,“但你要答應我,無論我做了什麽事,你都要原諒我。”
“好,我答應你。”
說罷,沈一意牽起簡白的手,将兩人之前立誓所割的口子疊在一起,奇怪的是過了這麽久了,兩人的傷疤還是那麽紅,有些滲人。
“立誓,再立一次。”
這一次,沈一意強行讓簡白按照自己的意願念,讓簡白說永遠不會離開他,也不會說離開之類的話,自己則告訴簡白無論簡白做什麽,都會原諒他。
簡白沒有告訴沈一意,立過誓後沒有重新立誓的規定,剛剛他們說的話都不算數。
“我們下山去吧,我玩累了。”
簡白牽起沈一意就往山下走去,也不再鬧着要玩秋千了。
“小煎包。”沈一意走在簡白後頭,輕喚着他,“你在喊一句。”
“喊什麽?”
“就剛剛你喊我那個。”
“我剛喊你什麽了,”簡白一下子真記不起來剛剛喊沈一意什麽了,說太多話了,“哦~”
“沈一意,你該不會,讓我喊你哥哥吧。”
“嗯。我喜歡。”
“原來你想當我哥哥啊,但你要是我哥的話,我們倆可就不能幹點啥啦。”
浪裏小白龍才得了一點水,就想攪出浪花來。
“喊我哥哥也可以的,和你那個哥哥不一樣的。”
究竟哪裏不一樣估計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天界.月老廟
“月老,您在看什麽呢?”童子見月老已經站在姻緣樹旁盯着紅線許久,開口道,“是有什麽異常嗎?昨日我和小月已經檢查過了,都是好的。”
月老摸着那原本斷了又長在一起的紅線,嘴裏念念有詞,“真是孽緣啊,罷了罷了,不再插手了。”
放下手中的紅線,讓一旁的童子好生照看着,自己收拾一番去赴雲深之約。
與月老一同的女童,小月,耐不住好奇問月老:“月老,為何你讓小玉照看那原本斷了的紅線啊,斷過的紅線不應該處理掉嗎?”
月老不想多作解釋,只是淡淡說了句,“既然都能再次結緣,你我外人就不要再去插手了。”
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小月沒聽到滿意的答案,閉了嘴乖巧站在月老旁。
過了會兒,月老再次開口:“小月,你們小一輩的消息靈通,你可聽說一個消息。”
“月老,您說,我小月可是我們月老廟的小靈通,問我沒錯。”
小月聽到又有瓜可以吃了,化了兩個小板凳,分月老一個,自顧自得在雲端坐下。
月老也坐下,向小月打探是否知道魔尊的消息。
現任魔尊是幾千年來,第一個與戰神簽下和平共處協議的魔族統領,除了戰神見過其真容,其餘人皆表示未曾見過。
本來魔界與天界已經互不幹擾,和平相處這麽久了,就在前段時間,傳出了魔尊失蹤的消息,本就蠢蠢欲動的魔界非說是天界的人将他們老大害了,要讨個說法。
這本就不是天界做的事,自然是不能認下的,天帝傳出話來,讓他們從哪裏來滾哪裏去。
本就是來鬧事的,一番話更是激起了魔族人的憤怒,一舉打傷南北天門守将,還綁走好幾名武将,天界因為太久沒有戰事,根本招架不住魔族的進攻,只得連忙應下幫他們找人。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哪兒去找那魔尊,先報下當前安寧再說,便在四界下達協助尋找魔尊的通知。
于是這日,本就因為長久找不到自家弟弟的龍族太子,收到來自天帝的協助通知時,大發了一頓脾氣,将傳達消息的守将趕出了龍宮。
龍宮上下都知道,自從世子失蹤後,太子殿下的脾氣就越來越差,只得讓守将見諒,并表示東海裏有消息定會告知,便客客氣氣的送走了。
“呵,破老頭,當初怎麽對我們家小白的,現在想讓我幫忙?做夢去吧!”簡俞對天帝這種完全忘記天界與龍宮恩怨的行為,嗤之以鼻,恨不得那魔族端了那金銮殿,給自己弟弟出一口惡氣。
“太子,這話說不得啊。”一旁的龜丞相一聽太子又開始說瘋話了,連忙派人去點安神香,“太子殿下,息怒,我們還要趕緊打探世子殿下的消息才是。”
“我這話怎麽就說不得了,我早就看不慣他護着沈一意的樣子,我們家小白又做錯了什麽?”簡俞一瞪,龜丞相知道太子這是要發脾氣的前兆,連忙告退說去找世子。
唉,我們這龍宮該怎麽辦,龍王殿下閉關已久,世子生死未蔔,太子如今也得了失心瘋。龜丞相也只能在心中神傷,不敢多言,只是喚來蝦兵蟹将,讓他們多增人手去尋人去,順便留意一下有沒有魔尊的消息。
太子殿下苦笑一聲,現在連龜丞相也覺得自己瘋了,世人都道我瘋我癡,卻不知我有多思念。
小白啊,你好歹也讓哥哥知道你是安全的啊。
簡俞聞着空氣中彌漫着的安神香氣息,越加煩躁,将手中的傳令符文揉做一團,朝角落扔去。
“哎喲!”
“誰!誰在哪裏,出來!”
“別打,別打,我出來就是了。”
就見從卷珠簾裏走出一人來,身穿深黑色衣衫,黑發束在頭頂,嘴角微翹,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正直勾勾的看着簡俞。
“是你!你來作甚,這裏不歡迎你,請離開!”
簡俞轉過頭去,不再看這黑衣人。
“相公好心狠啊,就這麽抛下奴家~”黑衣人說着話,還不忘對簡俞暗送秋波,可惜,太子殿下已經轉身去,沒見着。
“你別亂說!”簡俞氣憤極了,本就一肚子的火,這下該爆炸了,“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你不想我嗎?”
“未曾!你走吧!”
“我很想你。”
“簡俞!”
“我很想你。”
☆、醬油好喝!
謝忱一說想自己的時候,簡俞就有些繃不住了。
簡俞承認自己很喜歡謝忱,至少曾經很喜歡,他喜歡的那個謝忱不是這樣子的。
單純,可愛,粘人精就像是小白一樣。
結果後來發現不過是這人假扮的罷了,甚至刻意模仿小白的習慣,甚至聲音。
簡俞真的接受不了相處數月的戀人居然徹頭徹底的是個騙子,簡俞甚至懷疑謝忱說他是孤兒是不是真的了。
謝忱承認自己是帶有目的地接觸簡俞,包括身世,性格種種都是假的,但自從愛上簡俞後,他的心是真的。
“簡俞,我們重新來過,好嗎?”謝忱真的希望能和簡俞重新來過,所以這次從魔界私自跑了出來。
是的,謝忱這人嘴裏沒一句是真話。
“不可能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了。”
簡俞動身請這人離開,謝忱非但不動,反而抓住簡俞的手。
“你當真不喜歡我?”
“不喜歡,你走。”
簡俞現在只想把這塊石頭請走,不想再同他演戲,“你走吧,我們之間不可能了。”
“你喜歡什麽樣子的,我都可以。”
“我喜歡你沒有的樣子,行嗎。”
簡俞那天趕走謝忱後,自顧自依在牆上發呆,聞着那越發濃郁的安神香就煩躁,喚來侍女去滅掉。
“啊!”
房間裏傳來侍女的尖叫,簡俞狠狠捏了太陽穴,起身去查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了!我不是說不要在我面前大吼大叫的嗎!找死嗎?”
侍女瑟瑟發抖縮在角落,嘴裏一個魔族魔族的喊着。
“這哪兒有魔物,有早就被我滅掉了,廢物,滾出去,讓你幹點事都不行。”簡俞本就窩着火,一下子全都吼了出來,卻不見內心撓癢的感覺有消去的跡象。
可憐的侍女只得慌張從地上爬起來,捂住嘴巴跑出去,甚至忘記熄掉當前正燃着的香。
簡俞心頭像是燃燒了一把火,把自己全身都燒了個遍,體內溫度越來越高,難受極了,臉上也浮現一抹不正常的紅。
簡俞渾身都軟了下來,趴在床上忍不住地喘氣,呼出的氣也帶着溫度,讓簡俞喘出的氣越來越厚重。
簡俞已經沒力氣對人發氣,只得把被子蓋住自己,不願意任何人看見現在堂堂龍族太子殿下這般不正常。
簡俞覺得自己越來越熱,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了,模糊間看見有人出現在自己床前,“滾,趕緊滾開,本太子現在不想見人。”
“我也不想見嗎?殿下,我可是專門為你而來的,你不覺得難受嗎。”
一只手,撫摸着簡俞的臉龐,冰冷的手掌讓簡俞瞬間舒服了一點。随着這只手在自己身上由上而下撫摸時,那短暫的舒适感不見了,只剩下比剛剛更加滾燙的火熱,順着手的路徑一路往下灼燒。
“難受……難受”說着迅速騰出一只手解開自己的衣襟,在床上胡亂的動着。
假裝離開,實際躲在宮殿裏的謝忱,換了給簡俞點的安神香,謝忱承認他卑鄙無恥,但只要能再和謝忱在一起,他什麽都願意去做。
此時的簡俞已經神志不清了,只管讓自己舒服的方式來弄,他貪戀着謝忱的體溫,不管不顧胡亂往謝忱臉上親去,讓謝忱的雙手貼着胸口,企圖讓撲通亂跳的心給停下來,身體的熱不見消退,謝忱的手卻被暖熱了。
“不夠,還不夠。”只聽得簡俞怒吼了一聲,一陣翻天覆地,謝忱已被他壓在身下,他睜開赤紅的雙眼,臉上滿是□□,狠狠咬牙盯着他,胡亂扒下謝忱身上多餘的布料,用自己滾燙的身子緊貼着謝忱。
謝忱高興極了,伸出手慢慢撫向他的背脊,從簡俞的蝴蝶骨到腰窩,“你是我的,殿下,別想離開我。”
簡俞猛地捉住謝忱的手,眼波一陣閃爍,忽然低頭将臉埋進枕頭裏,呼吸滾燙,“謝忱,別逼我行嗎?”
簡俞一直知道自己身下的是謝忱,他的感覺不會騙他。
“殿下,你還是愛我,我知道的。”謝忱扭過頭,貼着簡俞的側臉,輕含着他的耳根柔聲道。
被謝忱的舌頭一舔,簡俞全身都止不住顫抖起來,呼吸越來越急促。
“沒…沒…有”
謝忱将簡俞放在床上,自己撐在他身上,一低眸,恰好對上簡俞充滿了渴望的雙眼,抿着唇笑了起來,“殿下,讓我伺候你。”
話音未落,他低頭吻住簡俞,将所有的拒絕和嬌喘都堵在了口中。
謝忱不斷地吮吸着簡俞的的唇與舌,簡俞忍不住地從鼻腔裏蹦出幾個單音節。謝忱見簡俞已經喘不過氣來,才放開他。
一路摸下去,觸到下身那滾燙的溫度,“簡俞……”他俯身在他耳邊道,“硬了哦~讓我疼你好不好。”說罷,一把握住那滾燙的東西,一下又一下,娴熟的撸動着。
簡俞忍不住地嬌喘,随着謝忱手上的動作加快,雙手環着謝忱的脖子,向謝忱的下半身頂去。
簡俞随着一聲低吼到達了高潮,謝忱随意擦拭了手上的白濁,伏在簡俞身上,輕含着簡俞胸前紅點,慢慢道,“那該我啦。”
……
漫漫長夜……就聽見太子殿裏傳來太子殿下夾雜着嬌喘的哭喊……
……
謝忱早早醒來,半支着手,細看着簡俞的睡顏,這麽好的人怎麽舍得讓他走。
似是感受到落在身上的注視,簡俞揉了揉昨晚哭腫了的眼睛,費力睜開,就見謝忱□□的上身,上面還有自己做的孽,一道一道劃在謝忱身上。
簡俞羞憤地用被子蓋住頭,在被子裏用腿踢着謝忱,想把他踢下床去,謝忱一把抓住簡俞作祟的腿,“太子殿下醒了就不認人啦?是誰昨晚還喚我相公來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
“那也是你強的!趕緊下去,待會人來了。”
“你是說伺候你起床的侍女嗎?那你可能等不着了,剛剛來的時候我已經告訴她們今天不用了,太子殿下起不來。”
“你這人怎麽擅作主張!起開,我要起來了!”簡俞實在不懂這人怎麽厚顏無恥,明明昨天已經趕他走了,現在還能若無其事地賴在自己身上。
謝忱臉上沒有半點不悅,半眯着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殿下好狠心,用了奴家這物件,現在就不要奴家了,嘤嘤嘤。”
演的實在太假了,一拳一個嘤嘤怪,簡俞已經無心吐槽,“你究竟想怎樣,你我之間有可能嗎?”
沉默着,兩人都心知肚明,現在短暫的溫存維系不了多久,謝忱先開口打破沉默,“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
“...随你。”簡俞坐起作勢起身,謝忱卻一把按住他,“幹嘛,我該起.....”
剩下的話被堵在口中,這個吻不再霸道,只剩柔軟,柔軟到不容簡俞拒絕。
簡俞心想這人真身定是妖精,不然不會把自己一次又一次迷得不問東西。
......
晌午,簡俞終于擺脫謝忱這個粘人精,從床上爬起來,趕緊離開他視線,眼不見心不煩。
“怎麽樣,有消息了嗎?”
龜丞相得到世子殿下的消息就趕緊趕來太子殿裏,一直命人去禀報,都被謝忱以殿下身體不适給轟了出來,站了幾個時辰才将太子殿下給盼出來。
“殿下,前段時間有汪潭水守将前來禀報有人強行吸取了整潭水的靈力,想來也只有我們龍族的人能有這個本領,畢竟....”龜丞相滔滔不絕地越講越偏,快扯到西海東海的恩怨去了。
簡俞實在忍不了了,出口打斷,“長話短說!聽着煩!”
“世子殿下找到了!”
“人呢!找到了,人在哪!”簡俞終于聽到了個好消息,不枉這麽久的等待,小白好歹是安全的,沒出意外,不然自己該怎麽去面對死去的母親。
“沒見着人,只是...只是在那裏出現過。”
“那就去找啊!愣着幹嘛!”簡俞就想現在立刻馬上看見簡白,“算了,這次我自己去,去收拾一下,馬上出發。”
“太子殿下,那房裏的人怎麽安排。”龜丞相并不知道這兩人的種種,只當是簡白找來伺候的男妓,所以問清是打發他走還是收入宮中。
“不用管他,他有手有腳,他走你們不用管,他在你們照看他三餐就是。”
簡白終究是狠不下心對謝忱不管不顧,吩咐好下人,就準備動身出發了。
正要走,就看見謝忱一襲白衣從裏間走出,面帶桃花,走進了,“官人去哪,奴家也去。”
簡俞真是被他惡心得起了起皮疙瘩,沒看見周圍這麽多人望着的嗎?就不能收斂點嗎?
謝忱眼中可沒外人,至始至終眼中就他簡俞一個,周圍有沒有人對他沒什麽區別。
“趁我沒發氣,起開。”
謝忱沒有不悅,照常挽着簡俞,在他側耳細說,“殿下是想讓他們都知道你昨晚怎麽叫的嗎?”
“!”
簡俞真的操了個操,他怎麽能在青天白日之下說出這般話!
“帶你去就是!有條件,不許再在我耳旁說話!”
“好~”謝忱親了簡俞耳根一下,就規規矩矩站在他身側。
簡俞憤恨看了一圈周圍蝦兵蟹将,看到太子殿下盯過來,紛紛低下頭,表示自己什麽都沒看見。
山裏
“阿秋。”簡白打了個噴嚏,“沈一意,是不是入秋了,有點冷。”
“嗯,”沈一意牽起簡白的手,感受溫度,“是比以前涼了些。”
簡白蜷曲着身子,往被窩裏面再鑽了鑽,他現在覺得和沈一意在山裏一直住着也挺好的。
就是有點想家,想他哥哥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想他。
☆、夢裏居然沒有我!
當晚簡白睡的并不好,因為對簡俞的思念,晚上斷斷續續做着夢,夢見他們小時候。
“母親,這是什麽?”小小的簡俞第一次見着弟弟,小孩子皺皺巴巴的不大好看,“他好醜呀!”
被稱為母親的女子,溫婉地笑了,指責道:“這是你弟弟,你是哥哥,以後要當個小男子漢保護弟弟。”
“好吧,”勉為其難答應下來,簡俞用手指去碰弟弟的小手,“那他有名字嗎?我有名字的”
小家夥一把抓住簡俞的手指,直往嘴裏塞,也不咬,就是吸吮着玩。簡俞覺得逗他真好玩,又不哭又不鬧的。
“還沒,小俞給弟弟取個名字好嗎?”
“呃,白白嫩嫩的弟弟,叫簡白好不好!”簡俞也不把手指抽出來,就着另一只手在簡白臉上逗弄,“母親,叫他簡白吧!小白小白~”
“簡白好,那以後弟弟就由你照顧啦。”
簡俞發現逗簡白很有趣,戳他一下,他就笑一下,可愛極了,“那你以後跟在哥哥身邊好不好,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哥哥幫你揍他,哥哥打架可厲害了!”
小簡白哪裏聽得懂簡俞在說什麽,只是回一個笑容。
“母親,小白笑了!他聽懂我說話啦!好可愛!”
“弟弟,來這裏。”十二歲的簡俞已經開始抽條,不再像小時候那麽肉乎乎,從一進門就喚簡白到身邊。
才六歲的簡白正值好動的年紀,一聽到哥哥在喊自己,立馬沖向簡白懷裏。
簡俞費力抱起簡白,将從人間帶來的吃食塞到簡白手中,才拿到手,就一股腦往嘴巴裏面塞,邊塞邊說:“哥哥最好了!”
“記得哥哥的好就行,哥哥不在的時候,小白有聽母親的話嗎?”
簡俞見簡白吃得那麽快,怕他噎着,從桌上拿起一杯水緩緩給簡白喂着。
“聽話,可聽話了!前幾日,還與母親去陸地上曬了太陽!母親說她身體好多了!”
簡俞抱着簡白往王妃房裏走去,還沒走近,就聽見裏面傳來一陣陣猛烈的咳嗽聲。
頓時,簡俞三步做一步推開房間門,簡白反應過來,小跑到母妃跟前。
“母親,你怎麽還在咳嗽呢?不是好了嗎?”小小的簡白臉上寫滿了對王妃的擔憂,明明對自己說自己好了的母親怎麽又開始咳嗽了呢?
王妃只是說自己有點不舒服而已,讓簡白不要擔心,把他支到一邊去,留下簡俞,顯然有話要說。
“你父親他人呢?”俞婉将簡俞拉到跟前,看着先前的肉墩子這一趟回來也長成個标志的男子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