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因為楚懷的事,子衿也消沉了好一陣子,倒也不全是可惜楚懷這麽好的人,只是感嘆世事無常罷了。這段時間裏,與蕭霁北有過幾次接觸,前兩回是在一些私人聚會上,兩人并沒有過多的交流,只是禮貌性地打招呼問好,像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連左夫人都調侃他們什麽時候這麽見外了。對此,子衿也是一知半解,她隐約地意識蕭霁北的冷漠許是與楚懷的離世有關,但又很是不解,楚懷離世前她未能與其見上一面,确實有些遺憾,但這總歸也不是她的過錯。如果蕭霁北硬是要把這筆賬記在她的頭上,那未免有些強詞奪理了,索性子衿也并未深究這些,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別處。之後的幾次見面,蕭霁北的态度明顯地轉變了,不但友好,甚至還有些殷勤,這讓子衿有些不知所措了。畢竟關于蕭霁北過去的風流韻事,她也是略有所聞的,雖然心裏并不是十分介意,但總歸不想成為他風流豔史上的濃墨一筆的。
自打上回蕭霁北從學校門口将她生拉硬拽地帶走,而後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天一夜,盡管後來因為楚懷的驟然離世将這事淡化了,但還是惹出了不少閑話。有心人再添油加醋一番,說些是似而非的話,原是沒影兒的事竟成了擺在眼前的事實,任憑子衿如何解釋,也是越描越黑,最後還得了一個刻意顯擺的嫌疑。就連月橋都在背地裏偷偷地問過她和蕭霁北是怎麽一回事,可見流言的厲害。當然這種捕風捉影的事也不過就是茶餘飯後閑聊湊一個趣罷了,倒真不至于對子衿上綱上線的。可偏的有些人推波助瀾的,硬是要鬧個滿城風雨。這其中首當其沖的就是顧雲書,她在月橋那裏讨不到便宜,就柿子挑軟的捏,找子衿的茬。子衿一貫是不搭理她的,可這也在無形之中助長了她嚣張的氣焰,使得她變本加厲,硬是把子衿和蕭霁北的情史聯系了在一起。于是關于子衿和蕭霁北的流言蜚語在學校裏傳的沸沸揚揚,再加上那天在校門口有不少同學親眼看見他們一起,且舉止還算親密,便認定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是接連好長一段時間再也沒見蕭霁北出現,而且子衿一如往常獨來獨往的,形單影只的,完全不像是交了男朋友的人,所以都暗自認定了一準是蕭霁北抛棄了子衿,于是子衿便莫名其妙地從蕭霁北的新歡變成了舊愛。子衿只覺得怨得慌,偏得又無處申冤,只得把這股怨氣撒在蕭霁北的身上了。誰叫他不謹慎,他自個兒倒是沒什麽了,害得她落得了一個棄婦的名聲,總歸是她吃了這個啞巴虧。
所以再見面子衿總是刻意地疏遠他,能躲則躲,能避則避,哪怕是迎頭碰着了也繞道,總之就是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扯了。一來二去的,莫說是蕭霁北那樣的聰明人了,就是像月橋那樣大大咧咧的旁觀者都瞧出了貓膩,所幸月橋也沒往別處想,只當是子衿怕了那些無中生有的流言才特別謹慎的。
蕭霁北在子衿這裏接連幾次碰了一鼻子灰讨了個沒趣,只覺得這面子裏子都有些挂不住,便想着冷着她一段時間,搓搓她的銳氣也是好的。子衿只當他是知難而退了,撞了南牆回頭了,盡管心裏還是有小小的失落的,不過人卻是輕松的,要不了多久,那些流言蜚語就不會攻自破了,這對子衿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這段時間子衿雖然是一身的煩心事,但壞事之中也興許有那麽一兩件好事。因着楚懷的不幸,楚玉日夜傷心,終日以淚洗面,任誰怎麽勸慰都不管用。子衿擔心這麽下去,楚玉的身體吃不消,又怕她傷心過度害了病,便将楚玉的情況偷偷地說給了江渚,想着江渚的安慰興許會有些作用。江渚聽說了楚玉的近況心急如焚,偏得身在講武堂分身乏術,于是便每日一封信以訴相思之苦聊表寬慰。信件自然是不能寄到喬公館,只能寄給子衿,再有子衿轉交給楚玉。楚玉看了信總是要回的,子衿等她寫好了,再以自己的名義寄出去。就這樣,子衿成了他們之間的信差了,好在她也沒有白幸苦,楚玉的心情日漸好轉了,人也不似從前消極了,該是從楚懷離世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楚玉一臉羞澀地跟子衿說她和江渚之間的趣事,并時常贊嘆江渚的幽默風趣。對此,子衿也是十分認同的,江渚确實是一個十分有趣的人。
楚玉看完了江渚的來信,臉上始終洋溢着笑意,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她捏着信紙把有趣的地方反複讀了幾遍,一字一句的都能背下來了,最後才心滿意足地跟子衿說話,“子衿,你說江渚怎麽有趣啊?他總是能把很普通的一件小事說的很有意思。每次跟他聊天我都會特別開心,我很喜歡聽他說話。他跟我以前認識的人都不一樣,他們雖然有學識有風度,但更像是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像,冷冰冰的,靠近了溫暖不了,只會更冷。可江渚卻不是這樣的,他積極熱情,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幹勁滿滿的,讓我很有動力。”
子衿見楚玉陶醉其中的樣子,不由的搖頭失笑道:“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這話果然不假。瞧你把江渚誇的天花亂墜,我都要懷疑你說的江渚跟我認識的江渚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楚玉羞得無地自容,“你慣會打趣我,等哪天你有了心上人就明白我的心意了。”
眼瞧着這話鋒要轉到她身上,子衿趕忙打斷,換了一個話題,“對了,江渚快要休假了吧?應該有差不多三天的時間,你們這對苦命鴛鴦總算是可以見上一面了吧。”
提起這茬,楚玉苦着一張臉,落寞道:“快別提了,說好的休假,不成想靖軍的軍官去講武堂招募士兵,江渚也在其中,所以臨時取消了休假。子衿,其實我有一個想法……”
“什麽想法?”
楚玉咬着嘴唇,扭捏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出來,“我打算去講武堂。”
“什麽?你要去講武堂?”子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呼道:“楚玉你膽子也忒大了,從這裏去講武堂來回少說也要半天的時間,你怎麽去呀?”
楚玉是打定了主意,堅定道:“我是什麽都不管了,豁出去了。我要見江渚,而且必須要見。靖軍招募有一場比試,我想去給他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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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想來想去,就是覺得不妥,但見她态度堅決,自知攔不住,只勸說了兩句,“這事你還是再思量思量吧,或者跟江渚商量商量。你一個姑娘家,去講武堂那樣的地方終究不妥當的。”
楚玉固執的很,任憑說什麽也是聽不進去的,反而勸慰她,“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一直以來他總是給我驚喜,這回我想給他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