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坐雪橇小貓(二合一)

第26章 坐雪橇小貓(二合一)

雲晚汀:“……”

為什麽突然硝煙彌漫?

嚴子舜在一旁哭笑不得。

他心道,賀非序這臭小子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呵呵那個,”嚴子舜打圓場道,“我是老師,照顧學生是應該的,我來吧。”

顧休與冷冷道:“沒你的事。”

嚴子舜:“……”

雲晚汀不想耽誤正事,便拽拽顧休與袖子道:“走吧,顧叔叔。”

顧休與分外清晰地說了聲“好”,賀非序仍然不死心,還想再度開口。

然而雲晚汀趴到顧休與背上後,便偏頭對賀非序真摯道:“謝謝你,賀非序,但我更習慣和家人一起。”

賀非序頓時笑得十分殷勤,唇角壓都壓不住道:“沒事汀汀,我明白,你不用謝我,當然是家人優先,你……”

顧休與不待他啰嗦完便背着人大步朝外走。

的确是疾走了幾步,然而一踏上雪地,步伐便穩下來……也慢下來。

雲晚汀默了默,催他道:“快點呀顧叔叔。”

顧休與擰眉道:“雪有點深,底下還結了層薄冰,摔了你可不是鬧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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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晚汀:“……”

顧休與平時開車載他時也是如此,慢吞吞好似新手上路,唯恐出事故。

雲晚汀順勢将心裏話說出來:“顧叔叔,你會不會有點太謹慎了?背我走路、開車帶我,就慢得像烏龜一樣。”

“別的事情也是。甚至有些時候,為了平安而放棄的,才是我想要的。”

小貓在打什麽啞謎?

顧休與猜測道:“你還是想玩雪?”

雲晚汀:“……”

算了!

臺汝一中大門口有安保人員負責核驗身份,只許學生與監考老師入內,嚴子舜都得留在外頭,顧休與自然也要。

離了顧休與,學生們終于能放肆地擠到雲晚汀身側,拼命找話題同他聊天。

有個女孩子滿眼希冀道:“汀汀,之前卓新柳在演唱會上好像很喜歡你耶,你要去當大明星了嗎?”

雲晚汀搖頭道:“我還是想要先準備高考,他們答應等我高考完。”

演唱會結束翌日,雲晚汀便與卓新柳取得聯系。

卓新柳自然瞧得出來他年紀不大,聽見他是高三學生,便問他有什麽打算。

雲晚汀要先備戰高考,卓新柳有些惋惜同時也表示理解,只道:“那你一高考完就得歸我的錄音棚,可不能被別人挖走。”

雲晚汀答應下來,便暫時不再聯系。

女生便道:“那也很快啦,你那兩句的視頻我反複看了好多遍!超話置頂就是這個,現在評論都百萬了!”

雲晚汀聽得一知半解,問道:“超話是什麽?”

他連微博都沒有,自然不曉得超話是什麽。

女生簡單解釋道:“超級話題,就是喜歡你的人自發聚在一起,你就當是網絡上的大興趣社團吧。”

雲晚汀當夜驚鴻一面,此後便不再有物料。

他并未如大多數人猜測的那般,乘風上青雲,趁着流量還新鮮熱乎而直接入行、錄歌、發專、出道一條龍。

可饒是如此,那場演唱會還是被超話裏越來越多的粉絲甚至路人盤到包漿。

有雲晚汀正臉的那一段除了演唱會的官方版本之外,還有許多現場歌迷從不同角度拍攝的版本。

他的臉型、五官、神态、衣着,甚至握上麥克風那一瞬間的動作都被一幀一幀回味。

每回味一遍,都有與前一遍不同的體驗。

雲晚汀的外形氣質已是世所罕見,而他唱歌時的全情投入,更在絕俗的皮相骨相之外粼粼生光。

那條置頂視頻下面,熱評第一條留言收獲數十萬點贊。

【他就是歌聲本身。】

随着熱度的發酵,也漸漸有他排隊入場時、前期安靜聽歌時、結束後去送下班時的照片和長短視頻時不時流出。

【我本來只覺得這個小柳枝長得也太漂亮了,就想着拍點照片視頻珍藏一下!但是嗚嗚嗚唱歌的時候我人都傻透了,我命中注定的老婆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我座位就在他後一排,整場演唱會我眼睛在柳柳媽咪和他之間無數次切換,真的要眼皮抽筋了!不懂的永別了!!】

養成的快樂難以言喻,無數一眼入坑的網友們都在越來越多的零碎影像裏越陷越深。

這樣帶着顯微鏡去觀察,自然輕而易舉便發現雲晚汀眼睛的問題。

他拄着盲杖走得很慢的樣子看得人心都碎了,三百六十度全自動虐粉,哪還有人舍得用惡毒的話語去嘲諷挖苦?

【看無濾鏡的版本,老婆的眼睛好漂亮……】

【遠鏡頭看就是純黑,瞳孔又圓又大又幹淨,跟剛出生的小嬰兒似的,切近景仔細看是微微的墨藍色,我死掉】

【海妖,誰懂,這歌聲這眼睛不是海妖是什麽嗚嗚嗚嗚】

【卧槽啊我以為我發現了老婆瞳色的秘密,結果尼瑪百萬列文虎克,我只是其中之一】

【可能這就是沒被烏煙瘴氣污染過的眼睛,我的寶寶,我心痛痛】

【感覺老婆身上幹幹淨淨香香的,仙女不管能不能看見,眼睛都一樣漂亮,所以老婆的眼睛能治好嗎嗚嗚嗚這對我很重要】

整場演唱會顧休與離他那般近,自然也逃不過網友的火眼金睛。

他是財經雜志的常客,也不乏媒體訪談,身份一查便知。

關于顧氏掌權人與雲晚汀的關系,一時衆說紛纭。

其中品出暧昧的并非沒有。

可雲晚汀到底還是高中生,超話裏多數喊“老婆”的都還是口嗨,實質還是媽媽粉或者姐姐粉,對于緋聞下意識持否定态度。

那麽輿論漸漸便傾向于雲晚汀與顧家或許有什麽親故淵源。

【看老婆的衣服還不知道嗎?沒有logo就是最大的logo】

【看寶寶拿話筒的那只手,手腕上那個小玉墜子,那種細膩度和純度,有錢都買不到】

【我的白富美老婆嘤,是誰不配了】

【……我寶不會是霸總私生子吧?】

【別太離譜行嗎,顧休與xx年的,今年三十一,有個十八的孩子不要太魔幻啊】

【顧休與他哥不就是宣大音樂系教授嗎,早就結婚生子了,沒見過他孩子長什麽樣,不會就是我老婆吧】

【可他哥嫂哪個都不姓雲啊】

【呵呵,到現在還不知道我老婆名字後面是哪兩個字】

【再次呼叫這個什麽中學的弟弟妹妹們!先別做題了看看姐姐啊啊啊】

邱海心的賬號也被挖了出來,她之前給雲晚汀畫的畫發的微博,以及演唱會場地外那一小段直播直接上了熱門。

她本來畫技便精湛,畫風又匠心獨運,只是才剛上大學,高中又沒有足夠時間經營畫手賬號,因此知名度尚未積累起來。

這一波熱度也給她的小賬號吹了場東風,網友們來看雲晚汀的同時又被她別具一格的畫風吸引,一時間小邱太太名氣飙升,稿子都排到明年去了。

對于互聯網的這場蝴蝶效應,雲晚汀毫無覺察。

至少在雲晚汀正式出道之前,附中的學生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保護小公主的隐私,私藏的照片視頻都不舍得發到超話裏。

而邱海心一方面不想打擾雲晚汀準備聯賽,一方面自己也忙得暈頭轉向,便也一直沒同他說起。

面對目光炯炯的女生,雲晚汀有些赧然,紅着耳尖道:“謝謝你們的喜歡。”

女生一見他害羞簡直要原地起跳,然而其他同學已然等得心焦,她只能遺憾讓出時間空間給他們。

校門口。

“哎,哎哎,”嚴子舜手在顧休與面前大力揮動,道,“都走出去二裏地了,還能看見什麽啊?”

顧休與收回視線,淡淡道:“地滑,怕他摔着。”

嚴子舜嘆為觀止,啧啧笑道:“我怎麽就沒早看出來你是顆癡情種子,你恨不得把心挖給人家吧。”

他說着笑意又淡下去,太息道:“老顧,你真能做到只是守着?我可真怕你物極必反。”

嚴子舜其實還有後半段,沒敢說出來。

他總覺得,顧休與已經走在物極必反的邊緣了。

顧休與不答反問:“什麽時候安排下次治療?”

嚴子舜提起這樁事更是一頭霧水,竹筒倒豆子道:“我說你好端端的,催眠自己是另一個人幹嘛?”

“何況老顧,上次咱們嘗試的效果如何,你心裏沒數嗎?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提第二回了。”

“你吧,潛意識裏一邊有強烈意願想成為這個陸長侵,一邊又極度抗拒這個身份,矛盾得我根本無從下手。”

“別想着第二回了,你也甭打主意另請高明啊,任誰來都沒轍……要真不管不顧給你催眠,一結束你可以直接去精神病院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陸長侵到底哪位?之前也沒聽說過啊,怎麽,你家小公主喜歡的人叫陸長侵,你要當替身啊?要是為了入戲還整出催眠這招,那也太不切實際……”

嚴子舜正天馬行空呢,一見顧休與面上神态,餘下的話直接斷節。

他木着臉,嘴角有些滑稽地抽搐兩下。

得,顧休與催眠過程中那心态為什麽兩極沖突,一瞬間便有了解釋。

他恨極了情敵,怎能接受成為自己最恨的人?

可他又愛極了雲晚汀。愛到渴望成為雲晚汀喜歡的人。

物極必反……這可真是極無可極!

那一旦反起來,不得天翻地覆?

視障學生能在高考中脫穎而出的已是鳳毛麟角,雲晚汀這樣還能參加聯賽甚至無人能敵的,更是絕無僅有。

因此出題的專家組也就為這一個學生特地準備了盲文版試卷。

賀家兩兄弟與霍召南一路将雲晚汀送到特別準備的考場外。

正要折返回自己的考場,迎面卻晃過來一個高個男生。

雲晚汀聽見腳步聲,便試圖朝走廊邊讓一下。

可他朝左邊挪了兩步,對方也跟着朝右挪不說,還直接停下立在他跟前。

雲晚汀便不解道:“請問是有什……”

他尚未問完,三個男生便不約而同将他護到身後。

賀無野望向來人,正要開口。

霍召南突然道:“幹什麽?”

這人平常話少得和啞巴也差不離,猛一開口倒将幾人都吓一跳。

男生視線越過三個煞神,直直投向後頭被完全擋起來的雲晚汀。

“你是雲晚汀吧?”

雲晚汀雲裏霧裏地回答:“我是,那請問你是?”

“我叫方敬峰,但這不是重點,我找你是想問,你還記得方敬岩嗎?”

雲晚汀:“……方敬岩是誰?”

他連幼兒園時見過面交換過名字的小朋友們都記得,卻對方敬岩這個名字毫無印象,因此雲晚汀百分百确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方敬峰面色登時一沉,語塞道:“你……”

“方敬岩”這個名字一出,其餘三人卻神色一凜。

霍召南原本便滿眼戒備,一聽這個名字瞬間更往前了一步,寒聲道:“你和方敬岩是什麽關系?兄弟?”

方敬峰皺眉問道:“你誰啊?”

賀無野雙手捧着雲晚汀的奶瓶,跟捧着獎杯似的,擡眼淡聲道:“你連你兄弟死在誰手裏都不知道?”

方敬峰驟然露出震驚之色。

霍召南每個字都含着森森冷意:“人是我殺的,你該找我,不是找他。”

方敬峰反倒倏然來了興致。似笑非笑道:“是嗎?我看着找他比找你有用多了。雲晚汀,你不知道方敬岩他……”

一支鋼筆直抵在他喉間。

筆尖實在過于雪亮鋒銳,實在……實在不像一支鋼筆,倒像僞飾過的行兇利器。

霍召南盯住他,目光陰戾,仿若盯住一團有礙觀瞻的死物。

“我今天沒帶刀,你要是不想試試這支筆,就馬上閉嘴滾。”

“……”方敬峰面色一陣紅一陣白,不甘地注視雲晚汀片刻,咬牙道,“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方敬峰走遠後,賀非序一哂道:“什麽玩意,這b一口一個方敬岩,結果連兇手是誰都不關心,什麽塑料兄弟。”

方才的對話在腦中轉了幾個來回,雲晚汀遲疑着輕聲道:“霍召南,等結束之後,我問你一點事情。”

聽見他的聲音,霍召南突然一震,近乎急切地将那支寒芒凜冽的鋼筆收起來。

他不敢回頭,只嗓音艱澀道:“……好。”

盲文試題的作答比一般書寫要費時,無論大考小考,慣例是延長50%的時長。

雲晚汀出考場時,察覺周遭溫度明顯又下降了些。

哪怕走廊的暖氣片很是密集,也能感受到冷空氣強勁地包裹住整幢樓,将門窗牆壁都凍透了,無孔不入地滲入冷意。

他握着奶白色圍巾垂落的兩端,又給脖子纏了幾圈。

遠遠瞧着,小貓脖子上堆着一團蓬松的白色粗針毛線,比腦袋寬出一大圈,益發顯得腦袋圓圓小小。

他頭發長長了不少,烏亮水滑,柔順地覆住腦袋,只在頭頂俏皮地支棱着一撮呆毛。

因為衣服裹得厚,眼睛又不方便,走路便慢吞吞的,努力保持平衡的模樣活像只小企鵝,戴白圍脖的那種。

他右手盲杖左手奶瓶,才走了幾步,左手便倏地一空。

男生刻意将嗓音壓得兇神惡煞:“打劫小貓,搶你的奶瓶,一口都不給你留。”

“……”雲晚汀認真道,“但是我都喝光啦。”

賀非序一愣,旋即捧着心靠在牆邊傻樂道:“……我死了。”

“傻丨逼,”賀無野一把搶過奶瓶對雲晚汀道,“渴了吧,要不再去給你接點熱水,你先喝兩口?待會出去買奶茶。”

雲晚汀還記着不久前的風波,問道:“霍召南在嗎?”

“說是有事先走,”賀非序沒好氣道,“心虛了吧。”

雲晚汀一想到霍召南殺人和自己相關便有些五味雜陳,卻也只能等下次見面再仔細問。

三人前前後後朝外走,此時距離其餘學生結束作答已有一個半小時,可一路上居然還碰到不少同學在等。

見雲晚汀出來,都急忙迎上來。

有的問他發揮如何,有的問自己的解題方法有沒有問題,有的說外頭下大雪了……

一出教學樓,雲晚汀鼻尖便驀地觸及一點濕潤輕柔的涼意。

他摘掉一只手套,掌心朝上。

果然有雪瓣接二連三卧入掌心,猶如蝴蝶,飄飛着栖上枝梢。

腳下地面松松軟軟,猶如踩入白蓬蓬的雲端。

“這麽高興?”賀無野見他一面仰着臉伸着手接雪,一面翹着唇角,一派天真稚氣之态,不由得也跟着笑。

雲晚汀閉眼“嗯”了一聲,也不朝前走了。

“汀汀汀汀汀汀!”賀非序推着人家學校職工用來運輸雜物的小推車狂奔過來,獻寶似地道,“帶你玩個好玩的!”

雲晚汀早已将顧休與說不準玩雪的話抛諸九霄雲外,他好奇道:“什麽?”

賀非序突然環住他腰,直接提起他來,放上小推車。

雲晚汀驀然騰空,旋即怔怔地蹲在狹小車板上,一時沒反應過來。

賀非序給他戴上手套,讓他手扶住左右兩邊,囑咐道:“一定抓緊啊。”

雲晚汀下意識收緊掌心,下一秒身子猛地一晃,旋即身下的小推車便開始在雪地上疾速飛馳!

雲晚汀大腦空白一瞬,而後便察覺身體輕盈得幾乎要飛上半空。

賀非序畢生的爆發力都使在這段路上了,天寒地凍他卻跑得滿腦門熱汗,還一邊聽身後的笑聲一邊傻樂。

其餘學生也是瞠目結舌,又有些躍躍欲試。

“……”一班和二班倆學委也張大嘴遠遠瞧着。

一班學委深深感嘆道:“活了十多年,頭一回見雪橇犬還能和人畫上等號……”

二班學委一面拍視頻一面道:“成熟的高中生已經在拍小公主雪地絕美大片了……哦我去這個笑!!!我死了……”

“靠,我也要,”一班學委忙打開相機道,“那我要拍小公主雪地絕美live生圖。”

賀非序速度慢下來時,雲晚汀仍然覺得身子輕飄飄的,神思也似浮在夢中。

賀無野瞧見賀非序漸漸力竭便不屑地冷哼一聲,上前打算接力。

可他正要握住車把手,斜刺裏便穿進來一雙大掌。

指骨如刀,青筋勁凸,彰顯着難以忽視的力量感。

這雙手搶在他之前,接過了這輛小推車。

雲晚汀察覺小推車去勢漸緩,以為結束了,遂打算下來。

可手還沒松一點,車板卻遽然再度發動!

甚至這次比賀非序更快!

雲晚汀一面将冰涼的面頰埋進圍巾,一面想:這種速度,去奧運會參加短跑,是不是能摘塊獎牌回來?

但無論如何,小貓酣暢淋漓地體驗了一把坐雪橇的快樂。

他膽子小不敢張開手臂,只飛快眨動睫毛,唇間灑出一串肆意歡快的笑聲,飄搖在長空飛雪之間。

二班學委:“……我不是做夢呢吧。”

一班學委:“原來雪橇犬不僅能和人畫等號,還能和、和霸總畫等號?!”

半小時前。

嚴子舜早已經凍得受不了,跑進傳達室和保安大叔侃大山,主要還是為蹭暖氣。

時不時瞟一眼校門外,顧休與這鐵人依然立在雪地裏,除了頻繁接打電話和下屬溝通工作之外,便是目光沉靜地望向校內。

倒不是嚴子舜不夠意思,不帶顧休與取暖,實在是他邀請了卻被果斷拒絕,幹脆懶得管他。

反正顧休與跟個鐵人似的。

穿得比他少,站這麽半天居然手都不帶僵,身子還站得筆直如松,不見絲毫瑟縮之态。

眼見着過了中午十二點半,顧休與漸漸便平靜不下來了,皺着眉望着學校出門的主幹道,慢慢皺起眉。

嚴子舜便離開傳達室,揚揚下巴問道:“怎麽了?”

顧休與神色嚴肅道:“怎麽還沒出來。”

嚴子舜啼笑皆非道:“你總得給孩子一點收拾東西再走出來的時間吧?”

顧休與不再言語,忽然轉身便走。

嚴子舜登時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老瘋子又要有驚世駭俗之舉。

他跟了一路,眼睜睜瞧着顧休與轉到臺汝一中角落處,有堵矮牆。

嚴子舜嘴角抽搐了下,心道學校這是生怕學生不翻牆逃課啊。

他尚未詢問顧休與是怎麽發現這塊破爛牆的,便見對方活動了下手腕……縱身一躍便攀上牆頭。

嚴子舜:“……???”

轉瞬之間顧休與便落到牆另一邊去。

嚴子舜一萬個不想做這種掉價的事,卻不得不一邊扳着牆頭往裏翻,一邊火冒三丈地吼過去,聲音都變調了。

“顧休與你大爺的都三十一了,以為自己是高中生啊還翻牆進學校!!!”

二人一前一後,遠遠瞧見雲晚汀坐在那簡易雪橇上,白色的羽絨服粉色的手套,像只擁有粉色肉墊的、撒歡的小白貓。

嚴子舜禁不住拊掌笑道:“還是小孩會玩……哎,哎老顧!!!”

雲晚汀徹底過足了瘾,對前頭的人開心道:“可以啦,你快休息一下吧。”

小推車緩緩停下。

雲晚汀腿蹲得有些麻了,他正想先下去站着緩緩,身子便倏地一輕。

他怔了下,不确定道:“……顧叔叔?”

顧休與抱着他,身上也跑出一層熱汗,語氣無可奈何道:“高興了?”

雲晚汀唇角一直上揚着,無憂無慮道:“嗯!”

“等着灌姜湯吧。”顧休與往外走。

雲晚汀連忙踢了踢腿道:“我可以自己走。”

顧休與不為所動,只叮咛道:“臉埋我肩上,都成冰塊了。”

回到民宿後,顧休與借了老板的廚房熬出姜湯,溫柔但不容拒絕地哄着雲晚汀喝了兩大碗。

小貓辣得皺着臉沉沉睡去。

可在雪虐風饕的天氣下撒歡那麽久,實是令雲晚汀裏裏外外都被吹了個透、凍了個透。

縱使姜湯喝再多,也壓制不住寒氣侵體。

晚上十點半,雲晚汀開始出現低燒症狀。

顧休與不敢掉以輕心,一直在邊上沒睡,見狀忙将毛巾浸入冷水再擰幹,五分鐘換一換給他物理降溫。

然而零點過半時,雲晚汀體溫仍舊不見任何下降趨勢,反而直升到38.5℃。

顧休與喂他吃了退燒藥,神經緊繃到極點。

淩晨兩點半,雲晚汀體溫已達39.5℃。

小貓:雪橇,好玩O(≥ ▽ ≤)O

雪景小貓,封神!

提前放下章的一小段話……脆弱寶寶……眼睛尿尿了……TOT

“賀非序想讓雲晚汀高興沒錯,顧休與顧着雲晚汀身體、不準他玩雪沒錯,雲晚汀體質太弱更沒錯。

怪只怪老天爺,教這孩子這樣可憐。

尋常人輕易便能獲得的快樂,他卻總得付出代價來換。”

周日上夾子,所以明天周六不更,周日23點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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