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江之晏被逼得背靠在紅漆柱子上,無處可逃時終于看到救星,朝着門口顫聲喊一聲,“容晨!”
聽到容晨二字,皇帝像是被點了穴,呆呆站在原地不敢動彈,把原本舉起的縮回去。整個人像是被抽幹力氣,又變成空洞的木偶。
“容晨!”江之晏轉身朝容晨跑過去,這個皇帝看起來好可怕。
“夫人!”容晨進來時看到皇帝也訝異,再看到夫人跑過來,趕緊迎上去扶住,“夫人?怎麽了?”
小笨蛋說不出方才是什麽趕緊,平複呼吸搖頭道,“沒,沒什麽。”
剛剛那皇帝笑得可怕,不是一個人正常該發出的笑聲。
“別怕,別怕。”容晨将小夫人的頭按到胸口,輕聲安撫,眼神示意熄墨。
熄墨了然,叫人進來把皇帝拖走。
奇怪的是,本來面如死灰的小皇帝在眼神接觸到容晨視線之後,整個人一哆嗦,顫着嘴唇無聲的說些什麽。
“容晨。”小笨蛋聽到什麽聲音,正要擡頭去看,又被按住,“怎麽了?”
“別怕,為夫在此。”
容晨看到皇帝左手的血跡,裏面必定藏着鋒利的東西。這小皇帝從哪裏進來,居然想要小夫人的性命。
等江之晏掙開容晨的懷抱,環顧周圍皇帝已經不見,有些訝異問道,“容晨,陛下呢?”
“他累了,就先送回去休息。”容晨握着小夫人的手捏了捏,問道,“是不是方才吓壞了。”
“有點。”主要是那個皇帝的眼神實在不善,看得小笨蛋後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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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夫不會再留你一人了。”容晨擔心,只是走這一小會兒就遇到這種事情,還把小夫人吓成這樣。
方才皇帝的眼神确确實實的讓江之晏心裏發慌,心裏留下痕跡,時不時就會回想。
秋風起遲了,到快傍晚才肆意起來。
容晨怕小夫人受風不舒服,便帶人到殿中緩緩神。
“夫人,可要喝茶。”待容晨遞過茶去叫小夫人,可見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并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麽。
到底是容晨心細,一下就想通其中關竅。
“夫人。”
江之晏被叫回神,卻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容晨腿上,有些奇怪。他,他什麽時候做到這裏來的,怎麽沒印象。
小笨蛋不知,方才出神的時候就已經任人擺布了。
“夫人,你可知昨日京中發生一件趣事。”
“什麽趣事?”江之晏聽這一說,也來了興趣。
“大理寺卿卓家的三公子,因在外養了個青樓粉頭,被其正室夫人抓個現行。卓三夫人女中豪傑,差點将三公子的耳朵都扯下來。”
有瓜吃!江之晏瞪大眼睛一臉好奇,“為何啊?”
“這事兒說來可就長了。”
江之晏吃瓜吃的興起,一下就忘記方才小皇帝的事情,揪着容晨問好多細節。
“那,那這一番鬧下來,三夫人可怎麽好啊?”小笨蛋不免擔心。
“三夫人寫了合離書已經呈上來了。”容晨把玩着小夫人的柔荑,解釋道,“此事,是卓三公子不對,三夫人可休夫。卓家還得上女方家賠禮道歉,到底是他兒子不對。”
“那就好。”否則,江之晏怕那夫人以後日子不好過。
“大雍朝不拘這些男女規矩,妻子有錯便罰妻子,丈夫有錯便罰丈夫。”容晨繪聲繪色的講完這個趣事,見小夫人不再為方才的事情懼怕也放下心。
容晨不僅顧忌小夫人的身體,還會顧忌情緒。
“确實該如此,誰有錯就罰誰,在才是對的。”
“夫人。”容晨抓着小夫人的手親了親,笑道,“還好為夫清醒,不會犯錯。”
小笨蛋點頭道,“我信你。”
容名過來時,便看到兩人互相依偎深情款款的模樣,思索一番沒進去打攪。
皇帝被拖回屬于他的寝殿。
“陛下好好反省。”朝雲擡手關上門,不過是一晃神的功夫,居然叫皇帝給跑了,實在是失職。
皇帝被丢在地上,看着門緩緩關上突然發瘋似的開始脫掉身上的龍袍,“朕要見容晨,朕要見容晨!”
朝雲并不理會,皇帝可沒權利調動他。
“朕要見容晨,朕要見他!”
中秋宴酉時一刻開始,赴宴談的百官早就攜家眷入座,就等着宰輔大人和皇帝陛下。
中秋宴設在大明殿外的空曠地方,這裏正可以擡頭賞月。左右兩邊,左邊文官右邊武将,按照品級從上到下。
上首皇帝做的龍椅左手邊還放着一張張桌子,這是容晨的位置。
“宰輔大人到!”
江之晏本來還有些害怕,可入席後發現他做的地方是臺階上面的,這裏離下面有點遠,加上天黑根本看不清人。
“這裏離得遠,我好開心,我看不到他們。”江之晏落座後在容晨耳邊嘀咕一句,“遠遠看着就是一個個蘿蔔。”
容晨聞言輕笑,擡手摟住小夫人的腰,附耳過去問,“那為夫是什麽?”
“你是容晨啊。”江之晏莫名,怎麽會問這個問題。
容名坐在後方的桌子上,默默喝酒,一杯接着一杯飲。
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江之晏很好奇。聽絲竹之聲響起,從左右兩邊舞姬進來。今日應景,跳的是《廣寒宮》。
伴舞的都是白衣服,唯獨領舞那位身着水袖紅舞衣,那位領舞跳的是最好,姿色頗佳。
江之晏正想看看那紅衣領舞什麽樣子,她就甩着漂亮的水袖上臺階,蓮步款款到了容晨跟前。
“蕪湖!”是個美女!江之晏待她走近才看見舞姬長相,眼前一亮。
舞姬無視江之晏,一個水袖甩到宰輔大人跟前,再妩媚收回一個回眸百媚生,勾引意味明顯。
“唔!”江之晏驚訝的捂住嘴巴。這個水袖甩起來好好看啊,果然比電視裏那些轉圈圈的演員好看不少。
這舞姬也好好看啊。
容晨突然擡手,捂住小夫人的眼睛。哪有夫人看舞姬引誘自己丈夫,還看得那麽開心的,還恨不得把眼睛貼過去!
“滾!”容晨輕聲呵走舞姬。
“容晨,你做什麽啊?我看的正興起。”等江之晏把容晨的手扯下來時,舞姬已經翩然而去。
容晨咽下的酒差點又吐出來,掰過小夫人的下巴,三份醋意五分難過的問道,“竟是為夫不好看,叫夫人你只能去看別人。”
“不是,我!”江之晏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頭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做錯就要道歉。
本有幾分氣,小夫人一道歉容晨氣也消大半,直問道,“你可知那舞姬要做什麽?”她要勾引你丈夫。
“不是在跳舞嗎?”江之晏以為這是跳舞都要走的流程,也不懂這舞的流程,應該都是不一樣的吧。
容晨長舒口氣,端起酒盞一飲而盡直接說道,“方才夫人看那舞姬出神,為夫吃醋,至少要親兩下,才能消火。”
這樣直說,江之晏就懂了。湊過去認認真真的親兩下,輕聲道,“你不要生氣了。”
“不氣了。”容晨哪會真的生氣,只是尋個由頭罷了。
聽到容晨不氣,江之晏才放心下來。
宴席過後文武百官還需到大明殿裏拜月娘。
好一通折騰,到亥時才算完。
“容晨,我好困。”到最後,江之晏整個人都只能靠在容晨懷裏走路。到這裏之後從未那麽晚休息過。
就做的時候容晨也會關心一下時間,不會做的太晚。
“好了,為夫帶你回去休息。”容晨半抱着小夫人回去。
到家中又将人放到床上,親自給小夫人卸冠脫衣,洗臉擦手。整個過程溫柔細心,沒有驚動迷迷糊糊的人。
“夫人,好眠。”容晨為夫人蓋好被子,确定不會醒連夜折返回宮裏。
這一次的中秋宴皇帝沒有去,他也不想去。那些人都是為容晨馬首是瞻,他是個什麽皇帝?狗屁皇帝。
皇帝一直坐在地上,身上龍袍淩亂,沒有人來伺候也沒有人來送飯。肚子一聲聲咕嚕咕嚕的叫着,可是主人無暇顧及。
他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暇顧及,何況是肚子餓的事情。容晨一定會來算賬的,一定會的。
那麽晚了,他還沒來。
想到之後要面對什麽,皇帝攤開左手看傷口。他想殺容晨的,但是不敢,最後只能把目标轉到那個蠢貨身上。
果不其然,在皇帝惴惴不安時,門突然被從外踹開,吓得皇帝如驚弓之鳥,蜷縮起來。
“陛下怎會如此狼狽?”容晨帶着一幹侍衛闖進來。
此時的皇帝滿眼的恐懼,看着面前這個男人,就像是修羅一樣恐怖。他對容晨的恐懼,已經在心裏紮根。
只要一見到這個男人,皇帝就渾身發抖。
“陛下。”容晨單手背在身後,一步步朝着地上的人走過去,“陛下曾經不是意氣風發嗎?怎麽如今這樣狼狽。”
“容晨,容晨你放過朕好不好?朕不是故意的,朕以後不會再亂跑的。”沒有皇帝的威嚴,在容晨面前皇帝就是一個奴才一個傀儡。
全天下,連三歲孩童都知道,天下是姓容的,不是姓趙的。
“容晨,你放過朕,朕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要殺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