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最近有些政事上的事煩憂,不算什麽。”

容晨:“那便好。”

待父親走後,容名才呼出一口濁氣。他要想想該怎麽辦才行,單說不讓父親發現,這件事就非常難。

暗潮湧動,權利交鋒。

身處于這場陰謀的最中心江之晏,此時卻非常安逸的喝茶吃桂花糕。

“夫君,等到冬季還會有桂花糕吃嗎?”江之晏還是擔心這個,自從吃過一次,他說很喜歡後。

夫君幾乎每一日都會去買些來,吃的習慣,若是沒有的話那冬日會少不少樂趣。

“許是會有的,但不是新鮮桂花,許是沒有這樣的味道。”容晨遞過一杯茶,順手将小夫人嘴角的碎屑撚下,放進嘴裏嘗一下。

确實是新鮮桂花的味道。

“這樣啊。”江之晏暗道可惜。

不過想想也是,這樣的美味就該有時節才對。

看小夫人吃的嘴巴鼓鼓有點眼熱,容晨站起身走到小夫人跟前彎下身子,拇指撫過桃花瓣嫩唇,啞聲問道,“為夫能吃一口嗎?”

“當然可以!”

小笨蛋還以為是吃點心,結果唇上一熱就被親住。舌尖撬開貝齒,肆意掠奪。

容晨左手擡起小夫人的下巴,右手舉起擋住交纏的唇齒,不肯給其他人觊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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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香溢滿兩人唇齒,最後分開時戀戀不舍,銀絲斷開彈回去。

“夫人。”容晨喟嘆,将被親的暈暈乎乎的小夫人攬進懷裏,安撫道,“怎麽了?”

江之晏抱住容晨的腰,搖頭道,“沒什麽,沒喘過氣。”

那一吻實在是突然,小笨蛋沒做好準備就被動承受。

“夫人別怕,為夫會保護好你的。”

怎麽突然莫名其妙就說這樣的話,江之晏有些奇怪但沒多問,抱着夫君的腰點頭,表示相信。

天氣冷下來,不到十一月就開始飄雪。

京城的雪一下就預示着要冷,小笨蛋怕冷怕熱。天真的冷下來,連門都懶得出,外頭也不想去,天天窩在家裏烤火爐。

還是容晨看不下去,給人披上大氅,拽着人到京城外走走。

“好冷好冷啊。”穿得圓滾滾,身上還披着大氅。手裏湯婆子抱緊,就這還說自己冷,冷瑟瑟發抖。

“真的那麽冷嗎?”容晨握住小夫人的手,再摸摸臉頰,發覺都是暖呼呼的。這怎麽可能會冷。

都要裹成球了,不該冷才是。

“我腳冷,你知道嗎?就是腳踩在地上冷。雪冷風冷,到處都是冷的,我要回去。”江之晏眼巴巴的看着容晨,那一副可憐兮兮的小白兔樣子,招人疼。

容晨見此,也無奈。在小夫人身後蹲下,“上來,為夫背你。”腳踩不到雪,應當就不會冷。

小笨蛋趴到夫君背上,被背起來。側頭去看容晨的臉,輕聲道,“從前只有我哥哥背過我,也是冷的時候。他總是會這樣背我。”

他從小就是這副病模樣,因為江媽媽懷孕的時候就生病在吃藥。所以一出生,身體格外差。

尤其是腳。一冷一熱,腳就跟溫度計似的,踩雪就凍得腳底疼,熱就一直流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夫人的哥哥?”容晨皺眉,小夫人什麽時候有哥哥的,不是獨子嗎?

“對啊,我現在只希望我哥哥能好好的結婚。沒有我這個拖油瓶,他應該過得很好才對。”說罷,小笨蛋嘆氣。

他幼時父母就去世,那時候哥哥才讀高二,他八歲。從此哥哥就過上又要帶娃又要讀書的日子。

那麽多年都是哥哥在養家,一直疲于奔命。都沒時間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很多次江之晏都希望哥哥別再管他,趕緊去過自己的日子。

人生那麽短,要是浪費在他身上,很可惜。

但每次說到這個,哥哥總是笑而不語。只是會默默看着他,偶爾嘆一口氣說:等晏兒再長大一點,哥哥就告訴你為什麽。

可到他死,哥哥都沒說是為什麽。

這輩子可能再也不能見到哥哥,但沒關系,只要哥哥能活得逍遙自在就好。

但其實這些年刻意引導出來的過分信任,不是有意為之嗎?只是給他人做嫁衣罷了。

“夫人不是拖油瓶。”容晨掂了掂後背的人,輕笑道,“為夫不是說過了嗎?夫人是光,耀我往後餘生。”

小笨蛋臉貼在後背上,雖然布料很冷,但容晨的話很暖和。

兩個人就如同命定的一般,天作之合。

哪怕次元不同,上天都願意行個方便,讓彼此有機會相守。

熄墨和醒花就在身後隔一小段距離跟着。

梅花還沒開,就只有雪壓在枝頭上,将細細的枝頭壓彎,欲墜未墜。

“等這裏梅花開了,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一起賞花。”容晨背着小夫人,笑着正要說梅花糕也好吃,可耳朵突然聽到異動。

彎腰将小夫人放下,側身抱住。

“熄墨!”

“大人!”熄墨也察覺到有人靠近,從腰間抽出軟劍高高抛過去,自己則靠向小夫人,将小夫人護住。

江之晏:“夫君。”

“夫人莫怕。”容晨用身體擋住小夫人,右手持劍。內力一凝,軟劍陡然變硬,“熄墨醒花,保護好夫人。”

“喏!”

“夫君!”江之晏探手想拽住夫君的袖角,可被夾雪的風一吹,袖角從手心被風卷走。心裏一沉,“夫君你別去。”

“夫人,別怕。”醒花将夫人拽回來,解釋道,“夫人別擔心,大人的劍術無人能及。莫說是幾個刺客,就是幾十個也不在話下。”

容晨右手持劍,左手背在身後。一人将所有刺客擋在身前,回頭囑咐一句,“醒花,捂住夫人的眼睛。”

這樣殺生的事情,怎麽能髒了小夫人的眼睛。

“喏!”

江之晏的眼睛被捂住,可他擔心容晨啊。想把醒花的手扯下來,“醒花,你放開我。”

“夫人,大人不想叫夫人看到這些。”熄墨輕聲道。

聽到這話,江之晏突然就不敢亂動。乖乖的被捂住眼睛,他不知道為什麽不能看,但容晨說不能看就不能看吧。

刺殺的人許是沒想到宰輔大人武功這樣高強,一劍一個幾乎沒給這些刺客還手的機會。

一劍封喉,甚至哀嚎的機會都沒有。

容晨還不是怕這些刺客叫起來不好聽,吓到小夫人。

江之晏一直盡力在聽,聽什麽東西破空斬斷空氣,又聽到悶悶的一聲。什麽東西被割開,他擔心容晨。

“夫人。”

眼前恢複光明,站在跟前的是容晨,好好的一個人沒缺胳膊少腿。懸着的心總算放下,嘆口氣道,“夫君沒事。”

說話時想探頭去看那些刺客怎麽樣,可眼睛又被蒙住。

“夫君?”被容晨捂住眼睛,江之晏并不曾掙紮,只是捂住夫君的大掌。這手掌有一絲腥味,玫瑰花香都壓不住的味道。

視線被剝奪,其他的感官格外敏感。那股腥味,好像是血的味道。

“夫君,你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不是。夫人,這些小事不必在意。”容晨看到手背上沾着一絲血跡,微微皺眉。看來是許久不曾用劍,都能讓血沾到手上。

江之晏攥緊夫君的袖子,眼淚憋在眼眶,輕聲問道,“其實我只是擔心你。”擔心你會出事。

“為夫知道。”容晨放下手,一把将小夫人擁入懷中,用身體阻隔視線,笑道,“夫人想的,為夫都明白。為夫很高興,夫人能關心我。”

“但是。”江之晏知道他無用,每次都只能被容晨捂住眼睛。

容晨輕笑,點點小夫人的鼻尖,“夫人,若是為夫護不住夫人,那才是沒本事。”

“我覺得容晨很厲害的,不會沒本事。”江之晏嘆氣,他确實很沒用,但還好有夫君在。

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沒心思再游玩,帶着人回去。

坐在馬車裏,江之晏心裏惴惴不安,方才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導致他現在都不曾回神,手腳發冷。

“夫人,怎麽了?”

容晨握住小夫人的手,這樣的冷。心裏一沉,将人抱緊,用身體去暖,“夫人你怎麽了?手腳這樣冷,可是後怕?”

“不知道,就是覺得心裏怪怪的。”不知道怎麽描述此時的感受。

整個人都依偎進夫君懷裏,江之晏也不知怎麽回事。就是覺得難受,心裏沉悶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容晨:“是不是覺得手腳發冷,精神恍惚。又覺得心口悶悶的,難受得呼吸發緊。”

一聽這些症狀,小笨蛋推開夫君,一臉訝異的問,“夫君怎麽知道?我确實是這樣難受,這樣不舒服。”

每一個症狀都對應下來,真的好準,比算命的都準。

“因為為夫恨不得替夫人受所有的苦楚。”容晨嘆氣,他知道小夫人會受驚。已經盡力安撫,卻沒想到還是如此。

江之晏沉默,臉埋進容晨的胸口,啞聲問道,“我好像什麽都沒辦法幫上你。”什麽都不會。

“夫人你現在就是在幫為夫。”容晨不能告訴小夫人現在究竟發生什麽,長嘆一口氣,“夫人,你會恨為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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