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不,不知。”荀衢靠着柱子,一身的酒氣聞得人想吐,自己都不知喝了多少。

荀衢左右看一眼,因宰輔夫人不喜下人靠近,所以将周圍的宮人都驅散。

“實在奇怪,醒花和熄墨怎麽都不在。”冀王妃也不能看着荀大人就在雪天裏醉躺在地上。

按道理來說,熄墨和醒花肯定會有一人跟着宰輔夫人的。

若是他在,自己倒是能他們兩人扶荀大人離開去醒酒。

“今日冷得很,又在下雪了。”荀衢整個人的重量全都倚在冀王妃身上,腳步虛浮一點點的要往前挪。

“好冷啊。”一邊踉跄的往前走,一邊又一直念叨好冷好冷之類的話。

最後,荀衢一個踉跄直接跌坐到地上,就此醉死過去,根本來不及說什麽。

現在輪到冀王妃犯難,若是叫荀大人在此受寒,等酒醒後指不定要發熱。但冀王妃不敢離開,宰輔大人吩咐不許讓任何人進去的。

這下,可就犯了難。

“怎麽了?”容名及時出現。臉上也紅彤彤的一片醉意。可見在宴席上也喝不少,都是出來吹風醒酒的。

“小容大人,荀大人醉了。”冀王妃一邊扶着荀大人,一邊又要用披風給人擋住寒風。兩只手都忙不過來,只能求助小容大人。

容名背着手,走到廊下站定,“那你将他送到後殿歇息吧,我站會兒吹吹風再回去。”似乎是不知後殿裏面是誰,

他酒量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宰輔夫人在裏頭休息。”這才是冀王妃為難的地方。若是後殿沒人,早就扶着荀大人進去休息,怎麽可能讓人在此吹冷風。

Advertisement

“那就送到偏殿去吧。”容名沒多想,擺擺手示意。

“那勞煩小容大人在此看着,莫讓人進去打攪宰輔夫人。”說罷,冀王妃扶着人往偏殿去。

心裏還犯嘀咕:真是奇怪啊,怎麽今日後殿一個能使喚的宮人都沒有。

人一走,容名眼中醉意散去,轉身推開後殿的門閃身進去。

冀王妃将人送到偏殿放下歇息,結果被荀大人又吐又鬧拖住,好不容易安撫好人跑出來,終于回到後殿。

“小容大人。”

冀王妃匆匆趕來,福了福身子行禮,“小容大人,您酒醒了嗎?”

“還好。”容名揉揉額角,瞥一眼冀王妃,冷聲問道,“荀大人歇下了嗎?”

“歇下了。”見人還在,冀王妃松口氣。有小容大人在,理應是沒人能進去的。“多謝小容大人。”

“那我先走了。”容名甩袖離開。

正要回宴席,在長廊下遇到本該醉酒好好休息的荀衢。

“如何?可有一親芳澤。”荀衢那雙狐貍眼閃着光,臉上哪裏有什麽醉意。一步步走到名兒跟前,“荀叔給的這份甜頭,可喜歡?”

容名:“他為何會睡死過去?”

“香料和加了藥的茶水,就可以讓人一睡不醒。西暖閣在兩人去之前我就去過,特地點上我喜歡的香料,熏得很暖和,宰輔夫人肯定很喜歡。”

那些香料其實沒什麽,要緊的是那杯茶,那杯茶是引子。荀衢對香料頗有研究,對藥理也所涉獵。

容名點頭,追問道,“那醒花和熄墨還有朝雲,都是被你絆住的。”

“是。”

但這話題怎麽不對,荀衢皺眉反問,“你怎麽問我這個?”

“看來荀叔的手伸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深,只怕不僅僅只是要逼我父親休了他娶你吧?”容名背着手,冷笑道,“荀叔到底要什麽?”

荀衢拍拍名兒的肩膀,那一雙狐貍眼笑得越發狡猾,輕聲解釋道,“我要的只是容晨,容晨夫人的位置,別想太多。”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事。這話得改改,醉卧容晨膝,醒議天下事。”荀衢臨走前,丢下一句,“記得我叫你拿到的東西。”

人一走,容名冷聲嗤笑。他才不信荀衢會因為父親才那麽做。

江之晏這一覺睡得舒服,閉上眼睛一直到睜眼,神清氣爽。

“夫人醒了。”容晨撫過小夫人的臉頰,細嫩的肌膚在指尖挑逗着,“渴不渴?要喝點水嗎?”

“有點。”

江之晏伸個懶腰,用臉頰在容晨的指尖蹭蹭,容晨的手好暖和啊。

聞言,容晨俯身親下去。

是,是這個水嗎?

小笨蛋被親的暈暈乎乎,舌尖被吃的發麻。兜不住的涎水從嘴角流下,一雙眼睛淚蒙蒙的卻又舍不得閉上。

親吻時小笨蛋也喜歡看着容晨。

“夫人。”舔掉下巴的水漬,容晨輕笑道的捏捏小夫人的下巴,“怎麽一直看着為夫,怎麽了?”

江之晏實誠回答,“夫君好看啊。”

容晨聽到這話,笑而不語。彎腰将小夫人抱起來,臉埋進肩窩蹭了蹭,“小夫人身上好香,是香料的味道。”

“你身上也有啊。”一樣的味道,江之晏現在用的都和容晨一樣。

“不一樣的。”容晨沒再解釋,抱着小夫人出去,溫笑道,“我們回府,若是再晚天越發冷了。”

一聽要回去,江之晏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好啊!”

臨走時,江之晏突然想起什麽,問道,“容名呢?”他們好像是一起來的,可是好像沒看到人。

“小容大人醉了,已經先送回去了。”醒花遞過湯婆子,解釋道,“小容大人的酒量一直很差的。”

“這樣啊。”老實說江之晏有些奇怪。他睡着的時候,好像聽到旁邊有人說話,但醒來是夫君,應該就是夫君吧。

容晨:“怎麽?”

“夫君,你是什麽時候來的?”江之晏擰起好看的眉頭,他在想是做夢還是真的身邊有人。

“夫人睡下沒多久就來了。”容晨攏好小夫人的衣袍,溫熱的大掌捂住那張小臉,“冷不冷?”

那就是容晨了。

“好舒服。”小笨蛋用臉頰蹭着夫君的大掌,好暖和,好舒服。

容晨牽着小夫人上馬車,回頭看被扶着出來的荀衢。

荀衢擡眸,視線與容晨撞到一起。

視線交鋒,短兵相接迸發出的寒氣和戾氣。

“容兄。”那雙狐貍眼露出笑意,荀衢微微點頭。

“夫君,你在看什麽?”江之晏順着目光看去,發現是荀衢。就是那個見過兩次面的人,收回目光,把臉藏進夫君的懷裏。

這個荀衢的眼神好怪啊,小笨蛋有不好的預感。

“走吧。”

容晨收回目光,抱着小夫人鑽進馬車。

看着兩人進去,荀衢笑得越發狡猾,“真是一出好戲。”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兩人父子相殘。

最後,這個美人就送去羯蠻和親,讓那些人也好好見識見識這樣的美貌。

“剛剛那個荀衢的眼神好奇怪啊。”小笨蛋嘆氣,總覺得不好。

“夫人莫要往心裏去,這些有為夫。”容晨安撫住小夫人,掀開車簾往外看一眼。外邊的雪下的越發大的,洋洋灑灑的,把世界好的不好的都遮住。

老實說,容晨真的不喜雪,白茫茫的一片看着好不喜歡。或許是太白,或許是雪天霧蒙蒙的看不清天地。

總之,容晨不喜歡下雪。

“別掀開。”

一掀開刮臉的寒風吹進來,小笨蛋的臉被吹的生疼。才不過兩個呼吸馬上被寒風剮紅。

這小臉嫩的。

“好好好。”容晨點頭,将車簾放下。

這幾日容名要處理靖州雪災之事,根本無暇顧及荀衢的事情。

荀衢也大概是明白朝堂有事,也不曾催促。一晃到臘月十五,容晨和容名去相國寺祭拜,江之晏就在府中待着。

今日容晨沒拗得過小夫人,只能把人放在府中休息。

畢竟,這一路過去,需要一個半時辰,實在太冷。

容晨和容名兩人騎馬去,可以趕在天黑之前回來。

“醒花,今日又是霧蒙蒙的。”江之晏站在半敞開的窗口,仰頭往上看,微不可聞的嘆口氣。“夫君不知什麽時候回來。”

“大人今日騎馬去的,很快會回來。”醒花端來熱茶,再接過小夫人手裏漸漸冷的湯婆子,說道,“那一只兔子的腿傷已經好了,明日韓老就會送回來。”

“是啊。”

那只兔子腳斷之後,江之晏怕照顧不好,所以将兔子交給韓老。等韓老将兔子養好之後,再送過來。

“辛苦韓老了,明日是韓老親自送過來嗎?”江之晏心裏思考,要不要讓老人家跑着一趟,從三坪山到這裏要很久。

他老人家跑着一趟,估計不太行。

“是親自送過來的。”醒花探頭往窗外看,天上霧蒙蒙的估計又要下雪。呢喃道,“今晚要又要下雪了。”

小笨蛋抱緊熱茶,“是啊,我也怕夫君回來下雪,會不會凍壞。你去煮些姜茶等着,等夫君回來喝一些去去寒氣。”

“喏。”

兩人回來時,外邊已經下雪。江之晏特地跑到前廳去迎,生怕夫君受寒。

“你回來啦!”江之晏快步小跑出去迎,只有在撲向容晨的時候,才不覺得冷。因為心裏暖呼呼的。

“我的夫人吶。”

容晨張開雙臂,用力抱住撲過來的人,腳下站定才不至于被撲的往後倒,“今日怎麽那麽歡喜?”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