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沒有興趣換一個男朋友

第28章有沒有興趣換一個男朋友

翌日一早,陸弛與林雲帆在家庭旅館的客廳碰面。兩人退了房,一路有說有笑地走到停車場。

陸弛拉開車門,沖林雲帆努了一下下巴,說:“上車吧。”

林雲帆的身體明顯一怔,他舔了一下嘴唇,猶豫片刻後方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比起昨晚的鎮定自若,坐上副駕駛後,林雲帆顯得有些局促。陸弛只當他還是個小孩,酒醒之後難免害羞。

陸弛一邊發動汽車,一邊笑着打趣說:“害怕了?放心吧,哥不會把你賣了的。”

林雲帆“噗嗤”一笑,舒了口氣說:“我有什麽可怕的?誰把誰賣了還不一定呢。我就是……就是沒想到你是開大G的人。”

陸弛覺得好笑,随口問道:“你覺得開大G的都是什麽樣的人?”

林雲帆說:“很有錢的人。陸哥你不像是有錢人。”

陸弛笑了一會兒,他打開音響,悠揚的樂聲将兩人包裹。須臾過後,他輕聲說:“你說得不錯。我不是有錢人,這車是有錢的那個送我的。”

林雲帆愣了幾秒,陸弛的話說得太過暧昧,讓人不想多都難。他微微咬住下唇,許久過後才艱難地将話問出口,“是誰送你的?”

他看着陸弛,似乎他倆不是在寂寞的旅程中閑聊,而是在說什麽要緊的人生大事。

陸弛看了一旁的林雲帆一眼,淡淡地說:“前男友送的。”陸弛這話說得稀疏平常,就好像一個潇灑帥氣的男人有一個前男友在當今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林雲帆扭着頭,怔怔地看着陸弛。他活了二十二年,從未見過像陸弛這樣的人。

昨晚他只是看中了陸弛的一副好皮囊,看中了陸弛随和友好又成熟大方。可他沒想到陸弛在聽說自己沒有車票後,三言兩語間便主動邀請自己搭車,現在更是将別人忌諱不已的性取向對自己和盤托出。

他很溫和,仿佛任誰遇到難處他都能伸出援手,但他又很淡漠,就好像這些別人藏着掖着的秘密于他而言根本不足挂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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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林雲帆突然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才會讓陸弛這般溫柔又淡漠的人牽腸挂肚,思慮憂愁?會是那個送他豪車的前男友麽?

林雲帆望着陸弛,眼神逐漸變得深邃而複雜,像是有很多的話要說,卻終是化作沉默。最後還是陸弛打破了車內吊詭的氛圍,他笑着問:“怎麽,後悔上了我的車?”

說着,陸弛的指尖輕輕敲擊着方向盤,繼續道:“後悔也晚了,現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你若是下了車,說不定真要被人賣了。”

“不,不”,林雲帆連忙擺頭,正欲解釋,卻看到陸弛似笑非笑地斜了自己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說,開個玩笑而已,這麽緊張做什麽?

不知怎地,林雲帆竟覺得渾身燥熱,他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珠,無意識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他說:“我不讨厭同,因為……因為我也是。”

等說完這句話,林雲帆的大腦突然像被閃電擊中,他呆了幾秒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上陸弛的車不就是因為這個麽?

陸弛挑眉笑笑,他“唔”了一下,沒什麽太大的反應,淡淡問:“是麽?有喜歡的人麽?”

聞言,林雲帆立即正襟危坐,着急地問:“我……”

見林雲帆話在口邊卻又不願吐露,陸弛笑了笑,心說真是個年輕人。于是,他是故意打趣說:“保密是吧?”

林雲帆既覺得啼笑皆非,又暗自慶幸陸弛沒在此時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倆雖差了十歲,可兩人都還算健談,如今又算彼此交換了秘密,幾個玩笑說出口,林雲帆開始的那點兒緊張與局促都消散在了車窗外呼嘯的風中。

聽林雲帆說,他是上戲學攝影的,今年六月就要畢業了,特地在畢業前來青海、西藏玩兒上一圈,若是運氣好,還能拍上幾張好照片,到時候投給雜志社,在圈子裏露個臉。

透過後視鏡,陸弛看到了後排車座上林雲帆放的相機包。“學攝影的?”陸弛順着林雲帆的話說,“挺有意思的,以後走南闖北的機會多,不用拘束在一個地方。”

雖只有短短幾個小時的接觸,可林雲帆已經在陸弛身上感受到了如沐春風的魔力。與陸弛相處,無論是聊天還是安靜地坐着,都讓林雲帆覺得惬意極了。就好像陸弛不是他昨日才剛剛認識的陌生人,而是一個陪伴了自己很久的哥哥。

林雲帆舔了一下嘴唇,問:“陸哥,你呢,你是做什麽的?”

“我啊”,陸弛頓了幾秒,說:“我以前是跟人合夥做生意的。”

林雲帆很快從陸弛的話中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他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就是跟你那個前男友一起做生意?”

陸弛點點頭,随口誇贊道:“你還挺機靈。”

那曲與拉薩只剩不足四百公裏的路程,他倆都不趕時間,是以陸弛開車開得不快,但凡遇上服務區,兩個人就會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喝點水、吃點東西。而林雲帆總會拿出他的相機,他拍下了連綿的雪山與雲霧,也錄下了越過高速的牦牛群。

他們停停走走,下午才抵達拉薩。

拉薩永遠不缺游客,他們入住的客棧簡直是人滿為患。客棧的裝潢古樸考究,充滿藏式風情,木質結構的樓梯上塞滿了拍照的住客。

他們放下行李,随意找了家藏餐廳,用耗牛肉填飽了肚子。等到吃飽喝足,他們沒做停留,徑直開車前往布達拉宮。

在路上,只要擡起頭,遠遠就能看到藍天白雲下布達拉宮白、紅相間的外牆和金色屋檐。它矗立在群山之上,歷經百年的滄桑沉浮來到今世,睥睨着整座城池。

等到走到布達拉宮腳下,更覺神聖崇高。陸弛不信佛,但在這一刻,立在布達拉宮之下,他感受到了一種無關乎信仰的震撼。他久久凝望着眼前的神聖宮殿,耳邊傳來林雲帆不斷按動快門的聲音。

傍晚時分,布達拉宮亮起耀眼的燈光,他們離開了布達拉宮,來到八廊街。

在轉經道上,他們看到三步一叩首的朝聖者,也看到形色匆忙的旅人。看着眼前虔誠叩拜的信徒,陸弛突然覺得有些呼吸不暢,一種強烈的窒息感幾乎讓他眼前一黑。

他停下步伐,叫住了林雲帆。林雲帆看出了陸弛的不适,關切地問他需不需要吸氧。陸弛擺了擺手,說自己休息一下就好。

于是,兩人走進近處的一家飯館,吃過了晚餐,喝過了甜茶,出來後天已經黑透了,可轉經道上的朝聖者依舊不減。他們亦順着轉經道而行,緩步離開八廊街。

遠離大昭寺後,陸弛的窒息感減弱了不少。可林雲帆不放心他,于是換了林雲帆開車。

路上陸弛的心情好了不少,窒息感也明顯消退。等到回到客棧,他們聽聞老板在客棧的後院準備了篝火晚會,于是便決定一同參加。

此時,屋外的篝火已經燃起,人們圍着焰火席地而坐,有的喝酒說笑,有的抱着他們叫不出名字的琴彈奏高唱。

天地悠悠,藏地民歌豪邁粗犷,回蕩在遼闊的天地間。

酒一碗碗喝下肚子,燒得食管和胃裏都火辣辣的,可陸弛的心卻安定下來。直到此時,他才終于有了身處拉薩的實感。

他竟然離開了周晏禮,他竟然一個人開車來了拉薩。

老板見陸弛酒喝得豪邁,于是心生好感,更是勸個不停,而周邊的其他游客看熱鬧不嫌事大,也将一碗碗酒端到了陸弛的身前。陸弛既不惱怒也不拒絕,凡是敬酒的他照單全收。

到最後,還是林雲帆看不下去了,一邊嚷嚷着陸哥不能再喝了,一邊将他從人群中拉了出來。

陸弛酒喝得雖然多,但這酒的度數卻不算高。所以肚子漲得厲害,人卻還保留着幾分清醒。他被林雲帆扯着,跌跌撞撞走到籬笆前。

陸弛靠在籬笆上,靜靜地看着不遠處燃燒的篝火與熱烈放肆的人們。

晦暗的月光下,林雲帆看到陸弛的臉有些發紅,也不知是因為他被灌了許多酒的緣故,還是因為吹了整晚的風。

陸弛感受到了林雲帆投來的那道目光,不過他并不避諱,而是從容地在懷中掏出包煙來,遞給了林雲帆,示意他拿一根。

林雲帆打量了陸馳一眼,默默地收走了他的煙。

陸弛并不氣惱,他看了林雲帆一會兒,而後垂頭笑笑,開玩笑說:“你自己不吸也就罷了,為什麽還不讓我吸?好歹我帶了你一路。你這小夥子,也太不講道理了。”

林雲帆今夜也喝了酒。他雖喝得遠不如陸弛多,但他年紀輕,經歷得少,酒量自然也比不過陸弛。起先他還沒覺出什麽感覺,只是喉嚨發燙而已,現下在冷風中吹了這麽久,酒氣終于上了頭。

此時的林雲帆頭腦昏脹,渾身發燙,聽到陸弛的話後,幹巴巴地說了句不為什麽,就再從口中憋不出什麽了。

兩人靠在籬笆前,都沒再言語,等到不遠處的人群之聲漸漸散去,篝火也已熄滅,林雲帆突然趁着酒勁兒問道:“陸哥,你前男友對你那麽大方,你們為什麽會分手?”

為什麽會分手。

聽到這個問題後,陸弛不禁啞然失笑。并非他不想回答,而是很多事情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

就像他永遠都想不通,他與周晏禮明明最艱難的時候都一起熬過去了,明明他們的日子也沒什麽不好,可為什麽他們的感情卻走向了不可挽回的分手?

或許是酒精終于在他身上起了作用,又或許是今晚的冷風太過刺骨,陸弛的太陽穴突然一跳一跳地抽痛着。他甩了一下頭,不再去想這個問題,含糊地說:“我也不明白。感情的事情,有些時候很難說得清楚。”

陸弛一向覺得自己算不上聰明人,在感情上更是魯鈍。可就算聰慧如周晏禮,又何嘗能在愛情中交出滿分答卷?

他們都曾以為自己能與對方白頭到老,只是世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很多時候,又豈是努力了就能有完美結局。

陸弛怨過自己,不過現在,他誰都不想怨了。

就着皎潔的月光,陸弛遠遠望向群山,很久之後,他輕聲說:“或許就是單純的性格不合吧。”

林雲帆盯着陸弛的臉,在酒精與月光的鼓舞下,他對陸弛犯下了第二次沖動。

“陸哥,那你有沒有興趣找一個沒那麽多錢的男朋友?”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又遲到了。sorry我實在寫得太慢了。大家不要擔心小林的出現,要相信陸弛和晏禮之間滴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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