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大家順俞秋棠所指的方向看去。
俞秋棠的臉或許辨識度不高,但夏千枝的臉卻如深山巨石砸到池塘中,瞬間點醒了所有人。
所有人瞬間認出來了。
這是夏天後和俞老板!
難怪那女人唱歌如滿級大佬屠新手村,因為她本人就是滿級大佬。
很好,又被這家夥搞了。
夏千枝尴尬微笑,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竭力保持風度,将最後一口長島冰茶喝幹淨。
同時,她悄悄給孟夢發了條消息:【快來接我】
連溪笑得花枝亂顫:“要不讓一哲把撈魚抱下來吧?”
“雖然但是,我怕她咬我。”關一哲看看臺上警犬般的好友,聳聳肩。
頭疼,真頭疼。
夏千枝握緊拳頭,站了起來。
“不用。”
衆目睽睽下,她也向駐唱臺走去。
臺下的路人們紛紛舉起手機,準備拍攝。他們以為這是某品牌方舉辦的快閃活動,請了兩大歌王來助興。
看親愛的夏小姐來臺上後,俞秋棠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她輕輕歪頭,不自覺地咬起下嘴唇,清純懵懂又呆萌。
看到那個表情,夏千枝又繳械投降了。本來想把這家夥直接拽下去的她,此刻也沒了主意。
一旁的DJ小哥更是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大明星突然來酒吧演出?老板面子好大啊,請來肯定花了大價錢,他不敢怠慢,絲毫立刻調出相應伴奏。
“姐,給您話筒。”他誠惶誠恐地将音質最好的話筒遞過來。
夏千枝接過,點頭致意:“謝謝。”
看到她拿了話筒,俞秋棠得意地甩甩頭,烏黑的馬尾在身後輕輕搖晃。
“我們就按照排練好的唱。”
夏千枝這下明白過來了。這家夥喝恍惚了,還以為在錄綜藝呢。
“還是回家吧。”她克制住自己,壓低聲音,嘗試最後的勸阻。
俞秋棠倔強地搖搖頭。
夏千枝沒轍了,只能耐心哄孩子:“那唱完這首你得跟我回家,不然不跟你唱。”
聽到這話後,俞秋棠愣住了,委屈巴巴,只能悶悶地點了點頭。
真麻煩,以後千萬不能再讓她喝酒了,夏千枝很頭疼。
酒吧的大音箱放出《冬天裏的一把火》的前奏,迪斯科舞廳又活了過來,只不過是以八十年代的形态活着。
氛圍組忙不疊地調整燈光,紅黃綠誇張地閃爍,配合音樂節奏。
如果按照綜藝裏排練好的順序,自己該先開口。
夏千枝便先唱了兩句,既認真又不認真。現在這個情景實在是太尴尬了,她象征性擺了下手,并無過多的肢體動作。
相比較之下,俞秋棠則跟磕了興奮劑一樣在旁邊蹦蹦跳跳,活像幼兒園六一聯歡會表演的小朋友。
但她厲害的唱功早已深入到骨子裏,盡管在喝醉狀态下邊唱邊跳,仍未出現氣虛或走音的情況。因此酒吧裏的路人們都沒意識到,其實俞老板只是喝醉了在耍酒瘋。
餘光停留在那興致勃勃的側臉上,夏千枝不禁嘴角上揚,盡管無語,卻覺得這樣也不算太壞。
這時俞秋棠轉過頭來,眯起的眼睛如深夜的新月,唱出下一句詞。
“我雖然歡喜卻沒對你說
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
大概是巧合吧。
燈光剛好是紅色的。
臺下無數臺舉起錄像的手機變成漫山遍野的花朵,為她們盛開。
雖然知道這只是歌詞,夏千枝的心跳還是不争氣地快了起來。
這時,孟夢剛好走進了酒吧,看到駐唱臺上的兩人後震了個大驚。
夏老師又在帶壞俞老板?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用“又”字。
接下來的合唱部分中,夏千枝沒再唱一句。
她只是靜靜地看着臺下,微笑,就好像現在在走秀而不是演出。耳邊僅有俞秋棠的歌聲,完美如常。
一曲終了。
臺下的人紛紛鼓起掌來。今天撞大運了,來酒吧竟然還享受到了巨星演唱會。
俞秋棠握着話筒的手垂下,露出悵然若失的神情。
夏千枝輕輕拽住她的衣袖:“走吧。”
“好。”不愧是俞秋棠,喝醉了也說話算話。
兩人下臺。
在群衆即将圍得水洩不通時,孟夢穿過人群,小跑過來。
“夏老師!你們怎麽還跑上臺去了?”
夏千枝看了她一眼,拉着俞秋棠風風火火地向酒桌走去,準備拿東西走人。
“先帶我們回家。”
“回酒店?”孟夢懵了。
夏千枝沒有回答。
這時,連溪和關一哲關心地圍了上來。
連溪将手機屏幕在俞秋棠眼前晃晃:“撈魚我給你錄了視頻,等你清醒了讓你看看!”說罷,哈哈大笑。
俞秋棠嘿嘿傻笑兩聲。
夏千枝背上包,沖俞秋棠兩位好友說:“那我送她回家了。”
空氣突然安靜。
連溪和關一哲詫異地對視一眼。
“你知道她家在哪兒?”兩人不約而同地驚叫了起來。
夏千枝無可奈何,只得點點頭。
旁邊的俞秋棠也傻傻跟着點頭。
“等等……你不會,還去過她家吧?”連溪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露出如心肌梗塞的表情,滿臉寫着一言難盡。
夏千枝猶豫一下,繼續點了點頭。
旁邊的俞秋棠繼續傻傻跟着點頭。
“他大爺的!”連溪和關一哲不約而同地驚嘆。跟撈魚熟識了三十年還沒他踏進過她家門,怎麽突然就後來者居上了,他們不理解。
“那我告辭了。”夏千枝扶住俞秋棠搖搖欲墜的肩膀,向酒吧門口走去。
臨走前,連溪追了上去,湊到她耳邊悄悄說:“甘拜下風。我收回之前的話,甭管有的沒的,趕緊把她收了吧。”滿滿的嘆服。
“……我謝謝你。”夏千枝無語地微笑。
“千枝姐!我們愛你!”
“求簽名!”
“俞老板——”
走出酒吧,背後傳來了路人粉絲們的尖叫聲。
在孟夢的掩護下,她們趕快踏入了等在酒吧門口的專車。
世界一下子清淨了,而且清淨得過分。
“俞老板怎麽喝成這樣?”孟夢表情複雜。
“她……就嘗了口長島冰茶,結果上瘾了,我沒注意的時候全給喝了。”
“這是什麽事啊。”
俞老板有時候挺成熟,有時候莫名很像小孩子,真是個特別的人,孟夢想。不對,好像也就是在夏老師身邊像個小孩子,僅此而已。
今天晚上,北京城內起了大霧。車窗上結了一層薄霧,世界變得朦胧。
俞秋棠伸出食指,在車窗的霧氣上塗塗抹抹。
“孟夢,明天如果有熱搜,記得買點‘俞老板真可愛’的評論。”夏千枝看了俞秋棠一眼,嘆了口氣,轉頭孟夢說。
孟夢笑得不能自已:“夏老師你才真可愛。行,反正如果只控你一個人的評有點奇怪,明天我讓他們列個單子,你随便挑,看看給俞老板評論什麽。”
夏千枝深吸一口氣。
“讓他們把洗漱用品和衣服送過來吧。”
“……哇。”
“今天我住俞老師家。”
“好的呢。”
副駕駛座上的孟夢笑得很暧昧,掏出手機給先回酒店的萬芳發消息。
夏千枝轉頭,見俞秋棠在車窗上畫了只小狗,醜得很抽象。她終于又找到了一件這家夥不擅長的事情。
“好看嗎?”俞秋棠轉過頭來。
夏千枝只能哄她:“好看。”
“哼哼。”
喝醉也不忘哼哼,哼你個頭,夏千枝暗暗翻了個白眼。
之後,在孟夢的幫助下,夏千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俞秋棠弄回家裏。
不是因為俞秋棠喝得爛醉無法行動,反而是因為她尚留有部分意志,到了家門口又反悔,說什麽也不踏進門去。
“進去。”
“不進。”
“進!”
“不。”
最後,夏千枝只能用一瓶讓孟夢臨時去小超市買的冰紅茶糊弄她,說這是長島冰茶,俞秋棠才拿着冰紅茶進了家門。
“長島冰茶不是裝在杯子裏的嗎?”俞秋棠嘟囔道。
“這是瓶裝的,便于攜帶,知道嗎?”夏千枝被迫睜眼說瞎話。
“哦!”俞秋棠恍然大悟。
夏千枝哭笑不得。
她們進家門後,孟德照常撲上來,但聞到刺激的酒味又遠遠跑開了。小白狗汪嗚叫了一聲,飛快躲到了卧室床底下。
“孟德,跑什麽!”俞秋棠表示很不開心。
夏千枝淡淡地答:“因為你身上有酒味。”
俞秋棠沉默了。
過了片刻,她突然開始脫衣服,直接把針織衫翻上頭去,纖瘦雪白的腰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夏千枝震驚。
“你幹什麽!”眼看胸就要露出來,她飛一樣捂住眼睛。
“我去洗澡,把酒味沖掉。”本人倒很淡定。
夏千枝趕快轉過身去,心咚咚跳着。
“你去衛生間脫衣服呀!”
“好吧。”
背後傳來行漸遠的腳步聲,夏千枝這才松了口氣。
衛生間傳來水聲。
雖然夏千枝酒量很好,但也會有淺淺的醉意。雖只瞟到過一瞬,但那完全展現出來的腰還是過分震撼,讓氣血不斷上湧。她扶着太陽穴,嘗試鎮定一些。
為轉移注意力,她拿起沙發旁的那張畢業照。
有些在意上面塗黑的人臉,卻百思不得其解。
将照片拿近些,終于找到了淩亂馬克筆痕跡中的縫隙。那個柔美的女性身影在模糊中有點熟悉,好像也是當今歌壇的某位實力派大佬,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解放軍藝術學院畢業的當然是大佬,這個線索約等于沒有,夏千枝苦惱地想。
這時,俞秋棠從衛生間裏出來了。她盤起了頭發,脖子上全是醉意染成的緋紅。
她看到拿着相框的夏千枝後,立刻沖上來搶走,然後倒扣到展示櫃上。
“不許看!”
都說醉酒會暴露出潛意識。
那也就是說,俞秋棠其實并不想讓別人看畢業照上的內容,那天來她家時估計也是如此,只不過俞秋棠習慣了禮貌,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好,我不看。”夏千枝感到很抱歉。
“呃……其實也沒事兒。”俞秋棠不好意思地撓臉,她意識到剛才态度太惡劣了。她把畢業照重新拿起來,遞給夏千枝。“要不你還是看吧。”
夏千枝又成功被她逗到了,撲哧一笑,将畢業照放回原處。
“走,乖孩子上床睡覺去。”說罷就推着俞秋棠向卧室走。
時間也不早了,若不早點休息,明天會頭疼的。
這是她頭一次真正踏入俞秋棠的卧室。
很小,但布置得典雅而溫馨。
看護俞秋棠上床後,夏千枝還為她掖好了被角。喝酒後她的身體格外寒涼,需要做好保暖工作;不過這被子比羽絨服還厚,應該問題不大。
孟德跳上床,趴倒在主人的腳邊,也是一副即将睡覺的架勢。
“晚安。”
夏千枝關上燈,向房間外走去。這房子雖小卻是兩居室,她打算睡在另一個屋子,夜裏聽到什麽動靜随時起來照應就好。
然而剛走兩步,背後就傳來了無比委屈的聲音。
“不陪我睡覺嗎?”
夏千枝轉頭,只見微光裏,俞秋棠眨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又恢複成了往日的乖樣子。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不。”
然而在客廳裏換睡衣時,夏千枝突然滿滿的負罪感。喝醉時最容易情感脆弱,沒有人陪應該會很難受的。
于是在粗略洗漱完後,她看看兩邊卧室的門,最終還是走進了俞秋棠所睡的房間。
“我來了。”
夏千枝上床。
孟德發現床上空間不足後識趣地跳走,回狗窩睡覺去了。
剛在昏暗中躺下,她就看到旁邊的人把被子頂開,雙臂張開。
一陣弱弱的聲音響起:“夏小姐,可以抱抱嗎?”可可愛愛。
夏千枝臉很燙,她其實不太想抱這家夥。
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知不知道擁抱會讓我更喜歡你,讨厭鬼。
可這家夥的撒嬌還真是……讓人頂不住。
“可以。”
沒辦法。
只能将俞秋棠攬入懷中。
涼涼軟軟,熟悉的觸感,熟悉的香味。
夏千枝的手輕撫上她的腰,将那具身體全部包進來。雖然她本體很大一只,但蜷縮後體積也沒多大了。
俞秋棠則貼緊她的身體,将腦袋塞到她的下巴與胸間的空隙中,好像在貪婪地攫取其間的溫度。
栀子花混酒香的氣息打到脖頸間,夏千枝不禁一個戰栗,身體被俞秋棠撩撥得敏感到極點,可也不好推開這喝醉酒的家夥。
俞秋棠蹭了一會兒,聲音明顯開心了些。
“夏小姐懷裏真的好舒服,暖暖的,軟軟的。”
……
這什麽老色批的行為,若不是了解這人能确定她并無黃色意味,自己估計要報警了。
夏千枝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
俞秋棠安靜一會兒後,想起了什麽。
“可以給我唱首歌嗎?”
多大了睡前還聽搖籃曲,夏千枝嘆了口氣。但放到這家夥身上,倒也正常。
“可以。”
然而思考幾秒鐘後,她發現想不起任何中文搖籃曲,便只能随意唱首日語的。反正搖籃曲的歌詞內容不是重點,只要夠輕柔夠催眠就行。
“ララバイ ひとりで眠れない夜は
(Lullaby,孤枕難眠的夜晚)
ララバイ あたしをたずねておいて
(Lullaby,不妨來找我吧)
ララバイ ひとりで泣いてちゃみじめよ
(Lullaby,獨自垂淚未免太凄慘)
ララバイ今夜はどこからかけてるの
(Lullaby,今夜你會從何處打電話來)
……”
那輕柔空靈的嗓音在耳邊飄起,如遙遠的夢,細碎的顫音是夜空中閃爍的螢火蟲。
萬物安靜而溫柔。
濃霧也擋不住歌聲裏的月光似水。
然而。
翻來覆去唱了好幾遍,夏千枝發現懷裏的人一直瞪大眼睛,毫無睡意。
你究竟睡不睡啊!
她強忍暴躁,盡可能平和地問:“你怎麽了?”
“太好聽了,總想繼續聽,就睡不着。”
“……”
我謝謝你!
胸口傳來一陣冰涼的濕意。
不對,好像從自己開口唱歌後沒多久,胸前的衣服就開始潮濕。
哪裏的水?
夏千枝低頭,借着窗簾縫隙微弱的光定睛一看。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愣住了,開始不知所措。
俞秋棠哭了!
是被自己唱哭的嗎?那個曲調确實有點憂傷,但也不至于哭吧。
……
據說有人喝醉酒就會不停哭,或許俞秋棠也屬于那一類人?
眼看那個天天傻樂的小太陽哭得很傷心,夏千枝不禁慌了,輕輕拍起懷裏人的後背,盡自己所能安撫她。
俞秋棠貼得越來越緊,不停地尋求安慰。然而,接下來仍然語出驚人。
“爸爸……”
夏千枝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把我認成你姐姐,你媽媽,都可以忍;叫我“爸爸”是鬧哪樣啊!要不是看你又醉又哭,信不信我揍你啊!
但俞秋棠接下來的模樣讓她根本生不起來氣。
卑微弱小無助,只能用這三個詞來形容,看得人心都碎了。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沒有沒有,別瞎想。”
“我什麽都沒做到。”
夏千枝突然想起,自認識這人起,聽她提起的盡是爺爺,爸爸頭一次出現。她隐約察覺到了什麽,上上下下撫摸着俞秋棠的後背。
“你明明做到了別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別人還不知道怎麽羨慕你呢。”
然而,始料未及。
這句話像開關一樣,懷裏人突然哭得愈發洶湧。
夏千枝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開始害怕,左一個“乖”右一個“沒事沒事”。
緊接着,哭着哭着,俞秋棠整個人壓了上來。
她的胳膊撐在夏千枝身體兩側,就好像想把身下的人永遠鎖在這裏。
“怎麽了?”
被莫名其妙被壓到下面的夏千枝一臉懵圈。
俞秋棠紅着眼睛,吸着鼻子,兩眼委屈地淚汪汪。
“你不要恨我,我把獎都給你,你不要恨我……”
“我從來沒恨過你呀,我也不需要你的獎。”夏千枝哭笑不得。
“不要嫉妒我。”
“沒有嫉妒你。”說出這話時,夏千枝已有點心虛,好像自己确實嫉妒過。這人怎麽知道的?難道自己平常表現得太小心眼了嗎?
“也不要羨慕我。”
僅剩的光一瞬間冷了下來。
房間幽暗成深淵。
夏千枝不說話了。
她确實羨慕俞秋棠身上的很多東西,從一開始持續到現在。即便明明知道這人意識不清,她也無法撒謊。
面對你這樣的人,有嫉妒和羨慕的心才是正常的吧。她想說卻說不出來,因為俞秋棠哭得實太兇了。
沉默之中,唯抽泣聲綿長不盡。
夏千枝伸手抽了幾張床頭櫃上的衛生紙,拿回來給她擦淚。擦的時候格外小心,生怕搓疼了那細皮嫩肉。
她發現,用躺的姿勢擦她臉上的淚真是件體力活。
終于把淚勉強擦幹後,只見俞秋棠接過一張紙,開始主動擤鼻涕。
她努力擤鼻涕的樣子也呆呆的,很可愛。
又過了約莫五分鐘。
雖然俞秋棠很瘦,但畢竟身高擺在那裏,整個人并不輕。夏千枝實在被壓得氣短:“你能從我身上下來嗎?”
俞秋棠愣了。她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後大驚,瞬間清醒了些許,趕快下來。
“對不起……”
“沒事。”
俞秋棠躺回到床的另一側,再次小心翼翼地道歉。
“對不起,今天麻煩你了。”
夏千枝松了口氣。這人終于神智正常了點。
“我也有責任,不該讓你喝酒。”
俞秋棠無話一陣。
不知過了多久,在夏千枝差點迷迷糊糊睡着時,耳邊傳來了另一側的聲音。
“你還……願意抱我嗎?”
夏千枝轉過身來,将她再次攬進懷裏。估計這人又是冷了。
“這樣可以嗎?”
“可以。”俞秋棠靜靜地任她抱着,這次乖乖得像個玩偶。
夏千枝有規律地拍着她的頭,而懷中人的嗓音越來越困。
“別走。”
“我不走,放心。”夏千枝手指穿過她的發絲,摸摸她的頭,竭力控制想親吻她的沖動。
“太好了……”
這次,俞秋棠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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