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侵吞案

三二章 侵吞案

華國的房地産生意一直是利潤最大的一塊。特別是在12年的5月份,一向被認為房地産行業龍頭的蒙家的一次出手,直接把Z市的土地價和房價再次帶到了一個制高點。

甚少和他人合作的蒙家,這次出人意料地和杜家聯手買下了Z市南區的一大塊土地,直接帶動了周邊土地價格的飙升。

蒙家是做房地産的老手,往往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有大動作;而且有了帶了隐然作為黑道領軍存在的杜家一同“狼狽為奸”,所以南區那塊地被他們拿下的價格,簡直可以用“低廉”二字來形容。

于是,在這塊地的用途究竟是什麽還未能被公布的時候,在短短的三天內,它周邊的土地價格就已經翻了一番。而等到蒙家聯合了包括豐昌在內的幾家大企業宣布攜手對那片地區進行開發,将要建設成以一座大型商場為中心,以金融服務為輔助的繁華商業區之後,更是帶動了這一地區地價的即刻飛漲……

馮淩恩最近的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尤其他那個妹妹找到了一個好夫婿之後。

不說馮邵兩家合并後利潤的加速增長,也不說馮淩傑被他一腳踹去主管那個什麽金融投資公司,更不說自家的股票在股市上一連數周地飄着紅……單單是對南區那塊地産的下手,就讓他不到兩周的時間裏,腰包鼓了一倍還多。

——這還是晚下手了好幾天的結果啊……馮淩恩想,幸虧有自己那個妹婿的提前告知,要不然賺錢的機會就那麽一剎那的轉瞬即逝,錯過了還真沒地兒尋去。

——淩嘉要嫁的男人,還真是家裏的“福星”。

當然,南區的那塊地他是以私人名義購入的……家産早晚是要分的,一分為三還不如自己先拿了自己應得的那份投資出去掙點兒小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就在馮淩恩舒舒服服地倚在寬大柔軟的皮質靠椅中,想着要不要等下給那位未來姑爺打個電話約個共進晚餐什麽的——說不得又能聽到什麽掙錢的小道消息……桌子上的電話跳着響了起來。

“喂,”男人心不在焉地拎起了電話, “誰”

“大哥,”打來電話的是馮淩傑, “……公司還能抽調出來多少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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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嘛”馮淩恩的反應立刻變得迅捷了起來,全神貫注得連坐姿都變得端正了許多。

電話那端的聲音帶着急切, “……一時說不清楚,快!給我調最少三個數過來……有人在狙擊我們……”

“三億!”馮淩恩一下子站了起來,帶得身下的椅子“噌”地一下退後了好遠, “……你獅子大張口啊我上哪兒給你搞到三億來”

馮淩傑像是被噎了一下,好半天後才說, “家裏不可能連三億的流動資金都沒有吧……金融上的事兒我跟你解釋不清楚,但是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現在有人在惡意打壓我們,你必須給我搞來這麽一筆錢來讓我護盤……”

挂斷了電話的馮淩恩在屋裏急得團團轉圈……擱在之前,馮家并不是拿不出這筆錢,但是最近鋪開的攤子太大,自己又暗中抽調了款子去謀那麽一點點的私利……

——好吧,該死的,是很多!

來來回回地轉了幾圈後,馮淩恩一把抓起了電話。

“……喂,我找邵總……”

接電話是的一個甜美的女聲, “馮總您好,我們邵總昨天去了法國……不清楚他什麽時候回來……不是,是為了談電影發行的歐洲同步上映問題……抱歉,我沒有這個權限,只能在邵總打電話過來指示工作的時候替您轉達……”

撂下電話,馮淩恩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但是時間緊迫得讓他來不及深想,因為不斷響起的電話在催要着投入到股市上的錢。

——馮家是做金融投機起家的,如果在所持股票上出了什麽問題,将會形成惡劣的連鎖效應,進而導致銀行追債,甚至于會破産……

“咖啡!”房書平喊了一聲,立刻有人給他送上來了一杯香郁撲鼻的咖啡。

端過來咖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房書平得意地看着房間裏的另外兩個男人——其中,赫然便有在Amelia口中“身在法國”的邵鈞哲。

把玩着手裏的咖啡杯,房書平很肯定地說, “馮家一共有十幾億的身家,但是他們在實業上的資産并不是太多,所以不能準确地判斷出馮淩傑手上到底有多少資金。不過經過這兩天的分析,現在他手裏的應該是五個億左右,天一完全可以吃下這筆資金……也就是說,你們可以動手了。”

5月月底,蒙家和杜家突然一起發表了聲明,由于已探明的地質構造等原因,原定将要共同開發為商業區的那塊土地并不适宜建造高層建築,因此正式宣布停止在該地興建購物廣場的計劃。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個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在地産界迅速流傳開來,而南區的那塊土地價值幾乎在消息剛剛發布之初,便開始以極快的速度狂跌下瀉,勢如破竹。

與此同時,馮淩傑在期指市場上一敗塗地,整整輸進去了二十個億。

馮淩恩語無倫次地說道, “……二十多億二十多億……你是怎麽賠進去的……不是說公司股票遭到了別人惡意狙擊嗎怎麽最後變成了你拿着這筆錢去做期指我一共給你調了六個億過去……”

“……我明明昨天還在賺……”馮淩傑也慘白了一張臉, “一開始你給我那兩個億的時候的确是我在騙你,但是你後來再給我那四個億時難道不是知道我在做期指,也想要來分潤一筆……是莊家突然……”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馮淩恩氣得直哆嗦,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你你你……”

“申請破産吧,”馮淩傑苦笑着說, “這樣子,二十多億裏我們只用賠進去砸到股市裏的七個億就夠了。”

馮淩恩的聲音變得尖厲起來, “七個億……你以為這七個億是天上掉的,你……”

他說到了這裏,突然猛地停下了嘴裏的話,一張臉變得鐵青。

見到大哥這個樣子,馮淩傑的臉色也變了。

“……哥,”他用幹澀的嗓音困難地說, “你還瞞了我什麽”

事實上,這是兩個在金融市場和以地産市場上同時展開的局……馮家永遠都不會知道,早在将近一年前,天一就在邵鈞哲的示意下對其一舉一動都進行了耐心細密的監視和分析,摸透了馮淩傑的個性後對他可能做出的每一個反應都拟定出了相應的應對方案,然後在股市動蕩,衆人渾水摸魚的時刻下套設局,一下子讓他賠了個幹幹淨淨。

而南區的那塊地産,則是預示了馮家衰敗的開始……将流動資金投入到了房地産行業小嘗了甜頭後的馮淩恩,這次為了能夠大賺一筆,不惜抽調了公司的資金并以股權向銀行貸了一筆巨款。

……那塊價值嚴重縮水的地産,在資金鏈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馮家,起到的是“釜底抽薪”的作用。

“哥,去找鈞哲,”馮淩嘉有些慌張地說, “……鈞哲他一定有辦法的!”

“算了吧……根本聯系不上他。”馮淩恩用力地抓了抓自己本來就已經很淩亂的頭發說。

咬了咬下唇,女人拎起自己的包就往外奔,卻剛剛走到大門口處就被人擋了下來。

“爸……你怎麽現在回來了”女人的聲音裏充滿了驚慌, “我……我要……”

“我回不回來有什麽差別嗎”走進來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發色灰白,面目陰郁, “……都已經是這種局面了。”

馮淩嘉根本聽不進父親在說什麽,只是掙着自己的手腕急急地說, “爸你放手!我要去找鈞哲……”

馮盛立攥緊了自己女兒的手腕不松開, “嘉嘉,我們馮家從來不自取其辱……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只是這最後出口的八個字裏,怎樣聽都有一種狠毒的怨恨在其中。

“爸……”

“……爸爸。”

兄弟二人異口同聲地開了口,在看向對方的時候不約而同地決定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自己兄弟身上。

“都是他……”

“是大哥他……”

馮淩嘉仍然用力地掙着自己的手, “你放開我,爸……我要去找鈞哲……”

“閉嘴!”馮盛立拽緊了女兒的手大踏步地走進客廳, “……劉媽,看住小姐。”

“如果不是你們這兩個混蛋在給我拖後腿,”馮盛立冷冷地說, “今天倒下去的就可能是邵家……憑借家族聯姻侵吞對方資産,這事兒我們馮家做的并不少。有輸有贏,勝敗乃兵家常事罷了。”

“爸,我……”馮淩恩有點結巴地想為自己辯解,但是話完沒有說還就被自己的妹妹打斷了。

馮淩嘉一下子有些明白了什麽東西,但是下意識地并不希望自己明白,她搖着頭一步步地往後退, “……不是這樣的,爸,你告訴我不是這樣的……鈞哲他是愛我才要和我結婚的……”

“好在淩嘉還沒有嫁過去,”馮盛立說話的神态近乎猙獰, “我還不至于連女兒都賠進去!”

這麽說着的馮父,其實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看得寶貝無比的女兒,在別人眼裏,也許是連倒貼了錢都不願意接受的賠錢貨色。

而在一開始就懷着吞占他人家財産而确定下來的婚約,在這場利益的博弈中,恐怕是交鋒着的雙方都沒有看在眼裏的。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起始于一年之前的三月份,終結在這一年的六月之初。馮家對邵氏觊觎已久,打了幾次收購案都被對方成功化解,非但沒占上便宜反而損失了不少……無奈之下便打起了聯姻的旗號,想借着婚姻的幌子來侵吞對方的財産。

只是,侵吞者到了最後成為了被侵吞者而已。

合并變成了兼并,原先的婚約自然也就成了一紙空文。

雖然在地産上的投資賠了一點小錢,但是相對于拿到了整個馮家的財産來說,可以完全忽視掉這個損失。

但是,成功後應該有的情感——諸如:喜悅,充實,滿意,成就感……這些一個都沒有,只剩下心裏鋪天蓋地的空虛,慢慢擴延。

邵鈞哲靠在椅背上,擱置在胸口的左手稍稍用力……仿佛不這樣做就感受不到掌下溫熱的心髒是否還在跳動。

他看着寬大的辦公桌,桌面上擺放着一本攤開的雜志。這本華國最為着名的生活周刊用封面文章的位置對邵氏這次的吞并案做了一篇深度報道,其中的肯定和贊美之詞溢于行間——馮家作為一個以股災為發家契機,三番兩次通過聯姻的方式進行財産侵吞實現自我擴張的家族,不管是在商界還是在金融界的口碑,都是不大好的;而一向被看作世家傳承的邵氏,在這次吞并案中的表現,很容易就被認定為處于正義位置上的反擊和所謂的“因果有報”。

只是……邵鈞哲想,這又有什麽意思呢

靠在柔軟的椅背裏的男人身體完全地放空着,一點一點地滑了下去。

他想,沒有意思,一點意思都沒有……

幾乎滑落到椅背三分之一處的男人的眼神變得有些迷茫,他的眼睛看向那本雜志卻沒有聚焦,仿佛在透過紙質看向另外一些什麽不可知的東西……

——這樣的結果,根本不是想要的東西……輸贏又如何呢他早已輸得一無所有。

——一直以來作為支撐的目标得到了完成,卻發現到最後變成的全部都是蒼白色調的空虛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燃燒過了一場大火的荒原,燒灼殆盡後,才發現只剩下一片焦灼的灰燼,沉寂在心裏,一層層厚重的堆積,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麽想着,邵鈞哲低聲地咳嗽了起來……一聲聲的低咳帶着壓抑,在有點空曠的辦公室裏響起。

這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他所耗費的心力超乎尋常。真正的交鋒發生在越卓集團和馮家控股權的争奪上,而真正的對手則是那位已經成為了過去時的“岳父大人”。

這場争奪發生在隐秘的暗處,雙方都維持住了表面的和平而暗地裏厮殺得血流成河,慘烈的你來我往掩蓋在最底層面誅死一樣地搏鬥, “你死”或者“我活”都是彼此的唯一願望。

邵逸辰知道了邵氏吞并馮家的消息時,是在趕回家的路上。他最近參與了一張MV的拍攝——作為少女組合的“S。H”剛一出道就反響不錯,再加上組合內有成員參與到大制作電影的拍攝中去,想必在《極速》上映後就能引起不小的關注。

公司想要在影片上映的時候,推出MV來借機造勢……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MV講述的是一個暗戀的故事,劇情和人物關系都比較簡單,但是拍攝出來的效果卻很不錯……而由于和女主角之間的磨合并不是太順利的原因,拍攝時長稍微有些超出。

再加上同期gg的拍攝任務,時間排得很緊的邵逸辰并沒有閑暇時間去關注社會新聞。直到白唯笑着提起的時候,他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大致情況。

“真是奇怪了,你居然不知道……”白唯笑了笑,在一堆報刊中找尋着, “這可是這幾天來最熱門的話題了。”

“我不知道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吧”邵逸辰接過白唯遞過來的報紙拿在手上,卻并沒有去細看, “我對商業上的這些東西一竅不通,即便知道了也幫不上什麽忙,還不如好好拍自己的戲。”

白唯看了他好一會,半天後才說, “……你和邵總還真不像兄弟——原諒我直言,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涉及到家産這種……比較敏感的話題嗎”

有什麽好擔心的邵逸辰想,這本來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何況,他想起了之前看過的那本日記: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原本就存了家業相讓的心思。

所以,也只是淡笑一下了,有些含糊地說, “……這樣子各司其職也蠻好的……我不懂經營公司,他也不懂怎麽演戲……已經很好了。”

這麽說着,但是心裏還是有些沉了下來。

捏着雜志看了半天,光滑紙頁上的小小黑體字一個都沒有看進去,只是指尖在頁碼處捏出了些微的折皺。

原本的懷疑和疑問慢慢地擴大在胸間,漲漲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躊躇了一下,邵逸辰還是擡起頭問白唯道, “……雜志上說,鈞哲從一年前就開始着手對付馮家。那個時候,正好是……蘇慕彥出事的時候吧”

——自己的名字被自己用一種陌生的聲調平靜地念出來,心裏還是止不住地猛跳一下了。

想問的太多,卻不知道從哪裏問起……一日一日地擠壓在心底,不是遺忘,而是伺伏着而已。

白唯沒有立刻回答。

當年的那樁槍擊案,稍微知道些內情的人都能察覺出其中必定另有隐情……只是總有那麽一些人,僅憑着自己的臆想便敢不負責任地做出随便的評判。

好在,這位經紀人并不屬于這一類人。

像是理順思路一樣,白唯慢慢地皺起了雙眉,眉間都皺起了一個小小的“川”字。他想了一下,才說, “這件事情,我們談論的再多也不過是彼此的猜測……為什麽不直接去問邵總呢”

邵逸辰愣了一下,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有些事情,說開了其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難。”白唯摘下眼鏡,用鏡布擦拭着鏡片說, “既然想知道,就去問問也無妨……總比一個人胡亂猜測好。我能理解,作為親人,當然希望自己的哥哥并沒有做下什麽不太好的事情。”

還沒等邵逸辰再次問出什麽話來,深感這個問題已經得到了完善解決的經紀人已經翻開了擱置在一旁的便攜式電腦, “來……讓我們解決下一個問題: 《極速》将在下周二舉行首映式,先預祝試映成功,再來談談你的工作安排……”

車子停在了邵家老宅外的街道前,推門下車的邵逸辰還能聽得到經紀人在身後絮絮的安排着, “……先這樣說定,明天我來接你,老時間見。”

邵逸辰回頭給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笑着看車子慢慢駛離了視線。

再往裏面走的時候,卻發現前來迎接的傭人臉上有些不安的神色……還沒等問出來聲,就聽到了院子裏的争吵聲。

——如果說是争吵聲的話,其實并不太合适……只能說是單方面的吵鬧。

走進院落中以後,邵逸辰聽到的第一句完整的句子是——

“……鈞哲,你告訴我一定不是這樣的……我們說好了七月份結婚,然後去加勒比海的多米尼加……還有熱氣球的婚禮……”

男人對這些話語的反應完全可以用冷漠來形容,他一手拎着自己的西裝外套,一手插着兜,置若罔聞地從女人身邊走過,邁過去的步子沒有一點遲疑。

“鈞哲!”女人的聲音絕望得近乎尖銳,站立在那裏的動作像是用盡了全部力量一樣遙遙欲墜。

邵逸辰站在大門口,把目光放在身側銅質大門的镂空雕花上。

他覺得……自己好像選擇了一個最差的時間段回家;而且,邵夫人此時并不在家中的事實,只會讓這個“最差”變得“更差”。

邵鈞哲覺得疲憊無比,耳邊女人的聒噪像是隔了好幾個世紀的距離,他甚至覺得手中拎着的外套都沉重得想丢開放下。

事實上,他的确這麽做了。

把手裏的外套扔給一旁站立着不知所措的傭人,邵鈞哲一扭臉就發現了站在門口處的邵逸辰。

五點多的陽光,有一種肆無忌憚的燦爛,但是卻又有着較淡的暖意……斜射過來,在院落裏留下大大小小的交錯着的光斑,寧靜而又明亮,充滿了油畫一樣的不真實感。

包括畫中的人物。

……就像,不去立刻抓住他切實地感受到他,就會馬上消失一樣。

因為他這一駐足停留轉身,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女人重新又燃起了新的希望。她上前走了兩步,低聲地喊道, “……鈞哲。”

聲音很低很軟,還有一種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卑微。

——只要你回頭看我一眼,哪怕只有一眼……我就能為你做任何事情。

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再次冷漠着從她身邊走過,一直走到大門口處,才微微彎下了身子,替站在那裏的邵逸辰整了整有點歪斜的襯衫領子。

邵逸辰反射性地揮開了他的手,卻又被他抓在了手心,然後不由分說地摟住了他的肩膀向屋子裏帶去。

這一系列動作發生的非常快,而且期間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只有在走進屋子的瞬間,邵鈞哲才低聲說道, “……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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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對不住大家……這兩天精神狀态和身體狀态都不太好……寫出來的東西自己也很不滿意所以一直在各種修改……而且之前去修改原來文章裏的H章節也讓人覺得心力交瘁……

請大家原諒><……

我會盡快調整回來狀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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