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本章周三變為v章)

第19章(本章周三變為v章)

虞小香的親媽沒見過虞文清,但看過虞文清的死亡證明,上面貼着對方的照片。

面前的這個青年和虞文清有幾分相似,瞬間,她就确定這是對方兒子。

她問心有愧,腿一軟,身體下滑。

這些年,她拿着虞文清的賠償錢好吃好喝,養養女兒,女兒都要結婚了,結果虞文清兒子回來報仇!

虞文清沒死幹淨啊!

女兒連忙扶住她,緊張地問:“媽,你怎麽了?”

虞小香順着媽媽的視線,望向走上來的一家人,富貴逼人,一舉一動,出行安排,身上那股氣質,明顯是頂尖的有錢人。

那名神似虞文清的青年,擡眸看向自己,眼神淡漠。

母女倆身體一顫,那不是看陌生人的普通眼神,他也在打量自己。

虞安他不認識這兩個人,但提前看了資料,确定這是虞虎雄的妻女,妻子叫做江花,女兒名為虞小香。

昨晚,虞小香還把衛三少爺看成自己。

而江花一定知道賠償金的事情。

虞安思索片刻後,收回視線,低聲說:“媽媽,外面潮氣重,我們先進去吧。”

他扶着母親繼續往上走。

一時間沒人說話,虞安動作輕柔地攙扶着媽媽,越過虞家母子倆,走進警察局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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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不語的氛圍,五官的感受就分外明顯,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響,衣擺帶起的寒冷雨汽,還有從衣物上飄散到空中的,鑽進鼻子中的香味。

虞小香分不清是什麽香味,很淡,可非常好聞。

嘴唇嗫嚅,難道這個青年就是自己的堂哥?

母女倆回過神,再轉身進警察局內部大廳的時候,卻沒看到那一家人。

她倆去問奶奶季荷香,卻被老太太怼着臉罵:“什麽男的女的,這個時候你倆還想着男人?是不是等着我兒子被抓起來,你們好再嫁啊。”

季荷香打以前就看不慣這兩女的。

她兒子十幾歲的時候,豬油蒙心,非要娶這個破落戶,虞文清的那筆錢,她倆沒少用,現在要抓也應該把她倆抓進去。

她說話太尖銳,一旁的小混混們,正是年輕氣盛,最講義氣的時候。

他們自己的事情掄不清,但管別人家的家事時,腦子還行。

一個小太妹往地上吐口水:“老太婆,你他媽的不要臉啊,江城這片的人都知道,你還嘴硬。”

小太妹手被铐住 ,但是腳還能動,側着身體猛踹季荷香一腳,對方疼得大喊。

警員看到後,罵人:“都給我老實點!都拷上了還打架!”

而此刻的一間房間裏,保镖把謝媽媽提供的材料交給警方。

謝媽媽看向警員,輕聲說:“這是清弟的材料,結婚照和戶口紙,當年倒是辦身份證了,但他去打工的時候帶走了。戶口紙他打工頭兩年沒保管好,有點破損,我後來塑封了一下。”

謝媽媽意識到自己喊了昵稱,又重新補充說:“清弟就是虞文清。”

虞文清比她小,還沒談戀愛前,她都喊人弟弟。

後來,談戀愛,結婚,她也沒能改口。

警察看了兩眼:“謝憐晴女士,感謝你提供的材料,我們需要了解一些當年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單獨聊聊。”

謝媽媽點點頭:“可以的。”

謝媽媽跟着警員去做記錄,其他人都不太了解虞文清的事情,其他人暫時先行等待。

由于江城偏南方一些,現在三月已經不供應暖氣,偏偏這幾天寒流,又冷了一波。

警局的空調勁不大,虞安覺得有些冷。

虞安等待的過程,突然眼前多了一杯熱水,保镖低聲說:“虞先生。”

保镖說:“虞先生,暖暖身體。”

虞安接過後,說:“謝謝。”

衛長恒和明老板一起走過來,明老板昨晚就開始忙活,一刻沒停,既然插手,沒有直接一走了之的道理。

明老板第一次見到衛家的人。

衛沈過來的時候,雖然也坐的豪車,帶上一些辦事的人,但和今天這位的等級一比,還是小巫見大巫。

明老板看向虞安,和他握手:“小虞先生,您好。”

虞安和他客套。

明老板是過來傳傳消息的,很多消息,他在本地也有自己的人脈關系,打聽到一些別的細節。

虞安也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過來,笑了之後開口:“辛苦明總操勞。”

明老板擺擺手,壓低聲音:“這件事情,我已經有名目了。小虞先生,您知道上個世紀打黑工的一些案例嗎?”

虞安看向一旁的衛長恒。

大哥沒有說話,看了自己一眼。

虞安明白,大哥讓自己接話。

他認真回答:“明總,我小時候聽說過,長大後看過一些公開的刑事案例。”

虞安六歲之前跟着媽媽住在城中村,一個被戲谑為貧民窟的地方,用衛家人的話就是那種地方住不了人。

小時候,各種流言蜚語,打黑工、拐賣。

身邊有些人外出打工後,在那個監控遍布不全、消息又不靈通的年代,了無音訊,一些兇殺案傳到口中,也會變得真假難辨。

虞安的父親失蹤過,對民間一些說法持懷疑且相信狀态。

倒是弟弟謝緋懂事的時候,全國開始大力推廣攝像頭,社會惡性犯罪事件變少。

但在此之前的案件,很多線索都丢了。

現在這事,最先從康老大口中爆出。

此人心理素質差,以他為線索展開,一下子挖出來。

運氣挺好,要是查虞虎雄,進展就沒這麽快的。

明老板看向他,确定虞安情緒還好後,才開口說:“現在警方正在确定伯父的位置,到時候會探測的。”

虞安問:“假設他們把我爸的屍體當時帶走埋了,恐怕此事就查不下去了。”

明老板搖搖頭,否認掉:“不是,您父親是為了救人死的,那一開始的目标就是不是他。工地老板的态度,看起來不像是蓄謀已久,估計也是臨時決定這麽處理屍體。就算虞家帶走屍體,此事也瞞不下去,因為最初的目标也死了。”

“那個人是一個智力障礙的成年人,不過還能打工幹活。他出來打工,被人騙過去,換了身份證,換成了別人的信息,在第二年在另外一個工地墜亡。”

“去年年底剛把團夥抓住,還在審,警方又重新把您父親的事情加進去再審。”

明老板小聲說:“虞虎雄現在死咬着不說,說白了,他只是拿錢,沒有參與。”

虞安沉默,垂下眼眸。

突然,身旁的衛長恒開口說:“那就好好地查,他活了幾十年,能拿別人的買命錢過好日子,不是好人。往細了查,會有別的事情的。”

明老板看向衛長恒,男人臉色難看,要動真格了。

衛家的人出手,明老板幫不上大忙,但也表示:“衛總,有什麽需要,我一定竭力而為。”

虞安開口道謝:“謝謝明總。”

衛長恒不客套:“明總,聽說你做建築材料生意,我有個小叔在江城準備建廠,需要一些材料,到時候我可以幫你們二人牽線。”

明老板面上一喜,大家都知道衛家産業是捆綁在一起,衛家旁支的公司,大多都以衛家主家為準。

衛總只要開口,衛家小叔自然就過來合作了。

明老板也不客套,在衛長恒面前刷好存在感後就匆匆離開,趕緊去查此事。

虞安望向明老板的背影,突然轉頭看向大哥:“謝謝大哥!”

衛長恒反問:“為什麽謝我?”

虞安嗯了一聲,聽出大哥話語中的冰霜沒那麽重。

自己謝謝明老板只是口頭致謝,大哥直接就是送合作,一個大廠房的建築材料,算是一個不錯的單子了。

衛家不會吝啬這點錢。

虞安抿抿唇,覺得唇瓣有些幹,仰頭準備喝水。

衛長恒擡手,猛地握住他的手腕,低聲說:“水冷了。”

虞安手一晃,疑惑地看向他。

衛長恒緩緩放開虞安的手,解釋:“喝涼水不好,你不是心髒不舒服嗎? ”

虞安汗顏,沒解釋心髒不好是騙謝緋的事情 。

但大哥的毛病越來越重了。

的确是有這麽一回事,大哥喝茶水、咖啡,都要保證溫度,溫度稍微不對,他就不喝。

茶具、餐具使用時要保證熱度。

李管家甚至一度和虞安提議,要不然花點錢找人定制一個那種充電加熱的杯子、碗碟。

虞安以前剛到衛家,讨好衛長恒時不知道這事。

李管家也摸不着頭緒,說少爺是怎麽精準找到好幾盤菜裏,虞安煮的那份,然後精準不吃的?

虞安和李管家那時候甚至懷疑衛長恒在針對虞安。

導致衛長恒不吃,虞安就自己吃,一個月下來……他十四歲,正趕上長身體的時候,長不少身高。

有一天,他在廚房吃衛長恒不吃的那盤菜時,衛長恒撞見了。

虞安忐忑不安,害怕大哥說自己偷偷吃衛家好吃的。

結果衛長恒蹙眉,說衛家還不至于養不起一個人,不會苛待他們,讓虞安不要再吃冷盤裏的菜。有些菜分量少,出鍋時熱度降得快,再用冷盤盛,溫度下降較快,會有種奇怪的味道。

那時候,虞安才知道衛長恒不吃自己做的菜,是因為他每次盛菜沒從保溫櫃裏拿熱盤子。

而那段時間,衛長恒又喜歡吃分量少的西餐,所以他一摸盤子就覺得不對。

虞安眼中的苛待:不給吃喝,時不時打罵。

衛長恒眼中的苛待:吃冷盤裏的菜。

那一瞬間,虞安的認知被徹底颠覆,因為他頭一次見識到大哥在生活細節上的吹毛求疵。

後來,虞安想開了,衛長恒都這麽有錢,他沒賭博違法的燒錢愛好,錢都沒地方花,讓他吹怎麽了?!

但現在,虞安覺得大哥的強迫症好像越來越重了。

他不但管自己,現在看不慣別人“不好”的習慣。

虞安老實地沒頂嘴,衛長恒把杯子拿過來,遞給保镖:“再去倒一杯水。”

保镖點頭:“好的,衛總。”

虞安過會兒,重新拿到一杯溫水,有些渴,一連喝了幾口。

他喝水的時候,樓下傳來喧鬧聲。

“我二奶奶就這麽一個兒子,還被你家趕走!”

“你們還拿走他的全部賠償金!”

“讓虞虎雄坐牢!”

“讓他坐牢,讓你們一家坐牢,二十萬啊,這可是二十年前的二十萬啊!”

“打人了,我這個老人家要被打死了,警察不救人啊!”

幾名警員的聲音也出現:“別打架,別在警局吵架!”

虞安迅速分析信息,說:“大哥,我奶奶的娘家人來了。”

“是大哥喊來的嗎?”

過去這麽多年,奶奶當年病死,虞文清跟在親爸繼母生活,過得辛苦,最後跑了。

在那個一生生很多的年代,因為養的多,所以感情分散,再加上的确大家都很窮,所以沒人管虞文清。

而且虞文清離家出走二十八年,還能記住他名字的親戚都多步入中晚年,或者已經死了。

能有這麽多人過來,虞安不覺得是血緣深厚。

衛長恒沒有回答,對保镖說:“下樓處理,替娘家人撐撐膽量。”

兩名保镖下樓。

虞安看向衛長恒,總覺得大哥還有後招。

衛長恒說:“給點教訓,”

一樓亂了起來,季荷香等人在混亂中被抓了一大把,她胡亂反擊,結果隔壁的小太妹偷偷摸摸再踹了一腳。

“誰,誰踢我!”

江花被人狠狠抓住頭發,頭皮一痛,她回頭一看,那個挑染綠色頭發的小太妹裝無辜:“不好意思,大嬸,抓錯了。”

虞虎雄一時間出不了,他消息閉塞,不知道當年的人大多都招了,他還在硬撐,硬撐警察也不放他。

他不是來當目擊證人的,他拿了錢,隐瞞了虞文清的死訊。

審訊室呢,虞虎雄承認拿了二十萬,但人又不是他殺的。

他去的時候,水泥都硬了,我怎麽帶屍體走啊。

虞文清正好掉正中央,那兩邊高于地面,人是上不去的,都是從上面搭了一個臺子開車上去倒水泥。他掉進去又爬不上來,也沒有吊機。大家想抛繩子,他昏死了不接繩子,沒人敢走去救他啊。

準确來說,他磕到頭了,鮮血還有臉朝下埋在水泥裏,不摔死也會窒息。

警員記錄了一些,暫時先出去和隊長回話。

一樓的鬧事被壓下去。

年長的人站出來,說:“季荷香,你家貪錢,拿了這錢,現在文清的妻子兒子回來,你把二十萬拿出來還給他家。”

季荷香的老公,也就是虞文清的爸爸也來了。

他中風了,坐在輪椅上,但腦子還清醒,之前警察想查他,他就裝瘋賣傻。

現在他直接被人從家裏推過來,躺在輪椅上,現在要他還錢,他不樂意。

他說話都打顫:“錢,錢都用了,還錢,沒門……”

季荷香呸了一聲:“野種還想進我家的門,沒門!”

長輩被氣到:“虞虎雄沒有兒子,現在一把年紀了也生不出來了,你現在就虞文清的兒子來幫你傳宗接代了。”

輪椅上的虞爺爺愣了一下。

季荷香開口說:“你們一個個都說是兒子兒子,萬一是不值錢的女兒呢?!”

江花偷偷拉扯了一下女兒,讓她不要動作。

虞家重男輕女,準确來說是爺爺奶奶重男輕女,虞小香小時候差點被賣掉的。

季荷香向着自己兒子,小老太太腦瓜子轉得快。

大家面面相觑,倒是沒信誓旦旦地說虞文清有一個兒子,只是大家猜測,打抱不平的人也沒有直接說:是他兒子出頭了。

“或者只是長得像呢?現在想騙我家錢!我們家不認。”

虞爺爺顫抖着說:“如,如果真的是……是男孩,還是能上個族譜。”

在二樓聽八卦的人,除開衛家人,還有一些警察。

他們看向走廊站着的衛家人,看向周遭的數位保镖,衛長恒和虞安被保護在中間。

啊,沒錢?騙錢?給虞家老不死出殡時摔火盆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嗎?

底下的人腦子有問題啊。

兩名保镖正好下樓,冷笑一聲。

他倆練過,說話中氣十足,一下子吸引了別人的目光。

“虞先生現在的情況,恐怕,這位老先生,你就是想給虞先生當孫子,都不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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