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桂花糕、缺冰危機

第45章 桂花糕、缺冰危機

【雖然沒有20克, 但是最後還剩的16克冰塊給您兌換出來了哦,不用謝哦。】

“謝什麽謝啊!現在我們該讨論的是這個問題嗎?”

虞凝霜整個人都不好了,在識海裏拼命吐槽。

看着碗中憑空出現的一小簇閃爍冰晶, 她完全高興不起來。她根本無法想象,這就是她最後的冰塊存貨。

“怎麽就沒有了?怎麽就沒有了?”她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只一個勁兒碎碎念。

系統耐心解釋。

【您的冰碗子都上市七天了,還有之前的幾樣酥山,都很耗費冰塊,每天消耗近十公斤冰塊呢。】

虞凝霜沉默了。

确實,系統說的對。

生意越來越好, 對冰塊的消耗自然愈來愈多。舉一個最直觀的例子, 由于冰碗子賣的特別好, 虞凝霜每天還會臨時追加一些。

可是因為前期的冰塊特別充裕, 虞凝霜便沒養成定時複盤冰塊存量的習慣,總覺得永遠有剩餘似的。

而且關鍵是從嚴铄那裏得到的冰塊, 她轉眼就賣了出去。

這樣的進進出出, 簡直和“一邊往泳池裏蓄水,一邊放水”那種智障問題有異曲同工之妙, 虞凝霜沒有閑心時刻去計算, 而是只顧着算錢了。

沒想到忽然就爆了這驚天大雷。

虞凝霜皺着鼻子, 表情扭曲,手撐着桌面才沒被這打擊擊倒。

慌亂歸慌亂,雖只是餘光, 但她察覺到嚴铄的視線, 也知自己忽然大喊大叫十分詭異, 便趕緊找補。

“我、我想起後廚炖着雞湯呢,我去看看!”

她飛速離席, 獨自往垂花廳而去,準備和系統好好捋一捋目前境況。

“怎麽回事統崽?”

虞凝霜心中焦急,問題一個接一個。

“是這些天冷漠值收集得比較少嗎?”

“我屏蔽了嚴铄的冷漠值波動播報,但你不是說嚴铄情況有異就會通知我嗎?”

系統也知道自己闖了禍,和虞凝霜交流的能量波都無精打采的,很是自責。

【抱歉宿主,是我工作不嚴謹。】

【我對嚴大人情況有異的判定是他的冷漠值過高,即接近、超過12點的臨界值。沒有考慮到過低的情況……】

“過低?”虞凝霜一怔,“他現在對我冷漠值是多少點?”

【一點。】系統自動補充,【而且波動很小,基本在一到三點之間波動。】

怪不得入不敷出!

虞凝霜恍然,嚴铄對她的冷漠值居然這麽低了!

她記得兩人初見的時候,嚴铄的冷漠值就是一點來着。

完了完了,虞凝霜想,可着一只肥羊薅,終于把人家薅出抗藥性來了!

情況緊急,可虞凝霜也不怪系統,反而連聲安慰。

她知道這次危機主要責任在她自己。她在日益紅火的生意中飄了,又被近日瑣事牽絆沒能及時和系統溝通。

否則只要多問那麽一句,就不會淪落至今日局面。

“沒關系的統崽,不要擔心。我把接下來的售賣計劃改一改。”

秋意漸濃,虞凝霜本來就準備削減冷飲子的份額,替換成溫熱養生的。

如今,只是稍微被動了一些,但她仍能控制住局面。

看來必須要轉型了。

虞凝霜踩着今秋第一茬金色落葉慢慢踱步,一邊構思接下來的店鋪計劃。

比如下一節氣的節氣限定——這最重磅的C位就必須要做熱飲。

口中還有那獨特的清甜回味,虞凝霜就想,以雞頭米為主題就不錯。

或是加了雞頭米的蘇式綠豆粥,清新甘甜;或是雞頭米紅豆泥,濃郁暖心,肯定都會大受好評。

雞頭米啊……

雞頭米!

虞凝霜忽地打了個冷戰。

糟了!

她往碗裏兌換了碎冰,結果一時情急将其抛在腦後,就這麽大大咧咧跑了出來。

現在那碗雞頭米豈不是在和嚴铄獨處!

虞凝霜什麽都顧不得,當即提起裙擺,直往東廂房小跑而去。

直到房門近在眼前,她勉強自己放慢腳步以免嚴铄起疑,輕輕撩簾步入小前廳。

虞凝霜佯裝淡定,神色如常,實則脖子已然抻長先去看嚴铄。

透過影影綽綽的繡紗屏風,能看到嚴铄仍在案邊專心看書,見她回來也沒有反應。和往常一樣,看起書來就仿若天地皆無了、萬物皆虛了。

嚴铄脊背挺起的角度、淡漠的表情,乃至他手邊香爐的位置、硯臺中的墨跡形狀,這一切都與虞凝霜離開時別無二致。

看來他根本沒離開過那書案。

虞凝霜的心放下一半。

再馬上低頭去看那碗甜水。

因為加的冰本就又碎又少,此時已經盡數融化,看不出來了。

虞凝霜長舒一口氣,終于把心全放進肚子裏,又趕緊把這碗“罪證”吃到肚子裏。

而虞凝霜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埋頭三兩口把甜水吃盡這段時間裏,嚴铄倏忽擡頭,那探尋而訝異的目光,在她和瓷碗間轉來轉去……

*——*——*

“實在對不住,謝統領。今日沒有冰碗子,您看看再選些別的?”

遙遙将竹牌制的菜單一指,虞凝霜很誠摯地朝謝輝道歉。

“沒有?”

謝輝聞言,一雙圓圓的狗狗眼瞬間耷拉下去。

他昨日在這飲子鋪裏吃了極美味的藕粉和面條,但是因當時鋪子不是正式開業,所以沒吃到那名聲在外的冰碗子。

自打淩玉章和他姑母說起過,謝輝就暗生向往,一直想嘗嘗這淩玉章口中“京中第一”的冰碗子,所以今日才特意又過來。

他忙又問,“那明日有嗎?”

虞凝霜苦笑着搖搖頭。

她也不知何時能找到合适的冰塊來源。

“實不相瞞,因缺了原料,我也不知何時能再做冰碗子。”

此次冰塊短缺,影響最大的當然就是冰碗子。

因為冰碗子是當日被臨時撤下,突如其來,閃得食客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更要命的是,冰碗子自上架來就是最叫好又叫座的品項,且名聲愈發響亮,很多食客就是特意沖着它來的。

乘興而來,結果不僅直接被告知今日沒有,就連重新售賣的日子也不确定……換做是誰,心裏也不會舒服。

果然,謝輝聽了虞凝霜的話,徹底洩了氣,身上銀甲的輝光都暗了幾分似的。

“怎麽這樣?虞掌櫃,怎麽忽然就缺了?”

他難免抱怨,兀自嘟囔着。

謝輝左右兩桌有其他食客,聽了二人交談也跟着附和。

“就是就是!”

“我們可是特意為了冰碗子來的。”

“不是還沒到換節氣限定的時候嗎?”

“做生意,不得把食材都備齊啊?你這樣不講道理呀!”

“你們閉嘴!”

誰知謝輝先急了,沒好氣兒地扭頭大吼一聲。

“怎麽就不講道理了?虞掌櫃自然有她的道理!”

他可以抱怨,別人不行!

謝輝的铠甲明明赫赫,相貌凜凜堂堂,一看就非常人,唬得食客們立時噤了聲。

虞凝霜苦笑更甚。謝輝倒是好心替她解圍,只是這方式有點兒得罪人。

她忙道:“各位請稍安勿躁,雖沒有冰碗子,但是今日也有新品。”

原來,為了補上空缺,虞凝霜将酒釀桂花凍臨時“提檔”上來。

須知昨夜她手搓涼粉,都要搓出火星子來了。好在有谷曉星幫忙,加之涼粉的優點是室溫即可凝結,做起來限制不大。

她們搓了兩大盆鎮在井裏,如今正好冰涼涼的可吃了。

只要再加兩勺酒釀、一勺桂花蜜,就是一道精致的小點。

謝輝其人,易燃易爆也易哄。一聽有他沒吃過的好東西,登時笑着點了一份。

點完,他就用那雙大眼往左右炯炯瞪去,方才跟着他起哄的食客們也馬上跟着改口。

“我、我也和這位軍爺點一樣的。”

“桂花酒釀,聽起來不錯哈。”

“我們要兩份。”

食客們迫于謝輝淫威點了單,本來心裏還有一點別扭。

可等涼粉一端上來,這份別扭馬上煙消雲散。

那涼粉的新奇精美自不用說,虞凝霜居然還多送了一塊點心!

那是一塊雪白的小糕點,切得四四方方極為可愛。看起來蓬松如新雪,卻冒着袅袅的熱氣。

糕點上淋了一點桂花蜜,璀璨的蜜糖濃郁,包裹着其中的桂花恍若金箔。

虞凝霜笑着解釋,“今日只要您點酒釀桂花凍,便送一塊桂花米糕當添頭。價格不變,仍是二十八文錢一碗。多謝各位一直以來的捧場。”

此舉徹底安撫了特意為冰碗子而來的食客們的不滿。

就連那些本來已經點了其他飲子的食客,也有些心動,倒是想再點一份酒釀桂花凍了。

畢竟一塊如此精細的糕點,就是在糕餅鋪單買,也要好幾文錢。

更別提這糕點,他們可沒在糕餅鋪裏見過!

想來又是虞凝霜獨創的,不知要多費工夫呢。

這的确是虞凝霜特意蒸的米糕,做起來卻簡單得很。

虞凝霜只用大米粉和糯米粉兩摻之後,細細撒上水,再輕輕揉開,不使粉和水真正結合成團,而是始終若即若離,變成一盆濕潤的粉。

這粉壓在模子裏直接上鍋蒸,便蒸出了組織無比松軟、又自帶一點點黏糯的米糕。

米粉向來是比面粉要白,而這米糕是用大米粉和糯米粉兩種米粉做的,白上加白,幾乎晃人眼。

最後淋上桂花蜜增添風味、提高顏值,切塊即可。

之前收集的那些桂花,可算是被虞凝霜物盡其用。

總的來說,這桂花米糕成本很低,做法也簡單,一蒸就蒸了一大鍋,但是效果極好,瞬間征服了食客們的胃。

他們先吃一口涼粉,爽滑沁涼;再吃一口米糕,柔和溫熱。兩者又都蘊着桂花芬芳,一齊吃下去,簡直像是用唇齒抓住了看不見的金色秋意。

“虞娘子,這米糕你單賣嗎?”

“我家大妞肯定會喜歡。”

“掌櫃的,你要不去開個糕餅鋪,我看也行!”

食客們又熱熱鬧鬧歡笑起來,好像已經把冰碗子忘記了。

有一樣吃食不賣了又如何?

虞掌櫃還有百種、千種吃食可賣!

你永遠可以相信虞掌櫃!

一時之間,酒釀桂花凍的點單絡繹不絕,虞凝霜和谷曉星忙得要撞到一起,幸好始終有田忍冬幫忙。

說起來,那渣男馬堅定然從別處知曉田忍冬在虞凝霜這兒,索性冷處理,從來沒來尋過。

曾經,虞凝霜窩在田家雜煎一隅賣飲子;

如今,田忍冬寄居在汴京冷飲鋪裏。

兩人境遇完全逆轉,可虞凝霜卻連半點“終于熬出來了”的喜悅也沒有。

高岸成谷,深谷為陵,需要千百萬年的變遷。

可對于人類、尤其是對于女子來說,大起大落不過在須臾之間。可能是丈夫的私心雜念,可能是鄰裏的風言影語,也可能就是毫無意義和根源的惡意。

便如田忍冬這樣,在汴京經營十餘年的體面的店家娘子,也會忽然有一天,連安睡一晚的去處也無。

虞凝霜幫田忍冬,就是在幫從前的、或者是往後的自己。

所以說啊,虞凝霜不禁看着田忍冬暗嘆。

成什麽婚呢?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也許曾看起來是一塊鮮肉,然而或早或晚,都要腐爛。

有處心積慮如馬堅那樣,十幾年才藏不住臭味的;也有一開始就能看出不是好貨的。

虞凝霜啧啧搖頭。由此及彼,恨屋及烏,她剛要在心裏也吐槽嚴铄幾句,下一個瞬間,看到走進鋪門的人,就驚訝得幾乎要揉揉眼睛。

“你怎麽來了?”她脫口而問。

“例行巡街。”

嚴铄平靜地回答,端如松柏的身後跟着陳小豆以及十幾個無辜無知的步快。

衆人都着公服,肅容整裝,的确是在巡街。

虞凝霜一時沒反應過來,愣着“哦”了一聲。

按理說,嚴铄身為巡檢使,确實是有巡街職責。

他和虞凝霜也是因此在金雀樓初見。

但在那之後,虞凝霜再未見過他執行公務的模樣,加之嚴铄從來沒往這冷飲鋪來過,虞凝霜居然就把這一茬忘了。

如今他忽然登門,虞凝霜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待他。

但她馬上就想明白了。

嚴铄這樣的人,必然不願私事被夾雜到公務中來。

當衆被人見到夫婦恩愛,對他來說,大約是刑場受刑,是社死現場,是為天下笑的跌份兒。

虞凝霜便想,還是公事公辦,一板一眼,就當他是尋常的官吏——

“娘子!您累沒累着?”她的思緒被陳小豆昂揚的聲線打斷。

這少年郎,還是不顧他人死活的鬧騰。

陳小豆上前來對虞凝霜好一番噓寒問暖。

因他言辭恭謹親近,又提及“今晚夕食讓白嬸子做好吃的給您補補”等家常,有兩個心思敏捷的步快已然若有所感,拽住陳小豆便問。

“小豆子,這位是……”

他們一邊問,一邊隐約知曉了答案,那下巴就已經準備往下掉。

果然,陳小豆無不驕傲地大聲回答。

“這一位正是我家阿郎的新婦呀!”

此話一出,果然,在場衆人的下巴是全被驚掉了。

食客們震驚于虞凝霜居然嫁的是個官身;步快們震驚于嚴铄居然娶的是個商婦。

等這因二人身份差別造成的第一波直接沖擊退去,衆人慢慢緩過來,這才又覺得有另一種更為緩慢而清晰的驚訝,籠罩在虞凝霜和嚴铄的親事上。

無他,只因這兩人站在一起……

怎麽看,怎麽不搭。

若是單從樣貌身形來看,确是一對畫中人似的天作之合。

可兩人的氣質卻截然不同。一個明豔堪比春日芳菲,笑顏如花;一個冷峻更勝冬日冰雪,沉默如淵。

實在令人想不通是怎麽湊到一塊兒去的。

衆人彙聚的打量視線中,最震驚的還屬謝輝。

他身為軍巡捕鋪的統領,和職責涉及到這京城治安的其他署衙一樣,從來都不把巡檢使放在眼中。

私下裏他對嚴铄沒有半分注意。只隐約聽聞嚴铄成婚了,卻萬萬沒想到,他的新婚娘子居然是這虞掌櫃。

就算現在兩人一同站在他眼前,謝輝仍難以置信。

虞凝霜的驚訝其實也不比謝輝少。

嚴铄居然未對陳小豆這公私不分的表現做任何呵斥,反而邁步深入廳堂,挑了張沒人的桌案斂襟坐下。

“各位巡街辛苦。”

他與那些呆立如猹的步快說道:“且在此處休息一番。”

清朗的聲音,不知為何透着一股局促,卻又強撐着一股氣勢。

簡直像是初見公婆的媳婦,又像是努力立威的主母。

虞凝霜手足無措。

不是只在家裏演演,哄騙住婆母和小叔就行了嗎?

嚴铄怎麽擅自拓展了舞臺?

但她反應極快,一秒入戲。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或許是想當衆秀秀恩愛,将這佳話流傳流傳,增加可信度。既然如此,那虞凝霜就馬上可以扮演最溫柔賢惠的妻子。

“夫君說的是,各位快請坐嘗嘗小店的飲子。今日的吃喝全記小店賬上。”

虞凝霜說着,飛速數了一下人數,便讓谷曉星快去盛十二碗酒釀桂花凍來。

陳小豆很有眼力見兒地去幫谷曉星了,至于那些步快,在虞凝霜含笑的招呼下終于敢落座。

但沒一個人敢坐到嚴铄邊上,而是三五人擠一桌,或是和別的食客拼桌。

小小的鋪子瞬間爆滿,只有嚴铄獨坐一桌,也唯有虞凝霜蓮步輕移,坐到嚴铄身邊。

在旁人看來,這就是夫妻琴瑟相和、形影相附,兩人親密地獨處。

而實際上,虞凝霜正壓低聲音,鄭重知會嚴铄,“哎。今日的吃喝全記你賬上啊。”

想讓她為嚴铄多花一文錢?門兒都沒有!

“……知道了。”

嚴铄答,那語氣似是忸怩,似是不願,總之是有些奇怪。

虞凝霜可不管他到底是什麽心思,都是為了他撐場子送出去的,自然要記他賬上。

但是她本人也是恩怨分明。既有嚴铄欠她的,其實也有她欠嚴铄的。

比如昨日嚴铄請她吃的那一碗雞頭米。他仿佛是在為之前的争吵求和。

虞凝霜也就順着臺階下來了。

主要是她犯不上真和嚴铄計較。因為那和離的争端,斷然不會發生在他們兩個人之間。

畢竟白紙黑色,有婚約三年的約法三章為證呢。

三年之後,他們就形同陌路,根本不用白費力氣去磨合三觀。

但賬卻一定要兩清。

念及此,虞凝霜便自櫃臺架取下一個茶葉罐,朝嚴铄晃了晃。

正是嚴铄之前送她做開業賀禮的青瓷茶罐。

早在進店之時,嚴铄就見到那一套茶葉罐,如他要求被明晃晃擺在架上,他因此感到心安。

而當其中之一被虞凝霜這樣拿在手中時,就如同自己的心正被她的指節環繞,輕輕挑動心弦,帶來一陣悸動。

對方笑容輕巧,語氣明亮。

“等我給你做一碗正在研發中的新品,算我給那雞頭米回禮。”

說完,虞凝霜就往後廚翩跹而去。

她很快回來,拿來的那些東西嚴铄不知其意,謝輝卻是認得。

藕粉罐子、煮水的小砂鍋、寬沿的瓷碗……俨然都是用來沖泡藕粉的。

說起藕粉,雖然“相識”剛滿一天,卻已經成為謝輝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他便探頭探腦直往這邊瞧。

謝輝與嚴铄沒什麽私交,更因為後者所做批駁軍巡捕鋪防火不力的呈狀而心生不滿。嚴铄來了,卻仿佛沒看到他,謝輝本來落個清淨沒想往前湊,可是……

可是虞凝霜現在做的藕粉居然和昨日的不一樣!

她不知往藕粉裏加了什麽,沖出的成品是綠色的!

偏偏離得遠又看不清。

謝輝也算豁出去了,略一思考,幹脆把小口小口細細品味的桂花米糕囫囵吞了,起身走來。

锵金鳴玉的铠甲之聲在身旁停住,順着一雙镂着奔虎紋的铠靴,嚴铄視線逐漸往上,直到謝輝的臉映入眼簾。

對方既尴且尬地打了個招呼,“嚴巡檢,好久不見啊。”

不緊不慢,嚴铄起身拱手行禮。

“謝統領,好久不見。未想到謝統領也在內子小鋪,失禮了。”

嚴铄怎麽可能沒看到謝輝?

且不說他五官敏銳、觀察細致,向來是每到一處,一眼就能大致掌握房間布置和人員情況。

主要是謝輝為人高調,無論在值還是賦閑、無論嚴寒還是酷暑,總是身穿這套家傳的銀甲,像是暗夜中一截锃亮的利刃,硬要往人眼睛裏戳,想看不見都難。

嚴铄知道虞凝霜和鋪兵們的淵源,也知他們偶爾會來鋪裏幫忙,卻沒想到如今連謝輝都來了。

他不動聲色打量着謝輝,而對方顯然已經結束了和他象征性的寒暄,轉而指着那綠色藕粉與虞凝霜歡快道,“虞掌櫃虞掌櫃,這個我也要一碗!”

嚴铄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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