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我跟着姐姐,躲在雲彩裏,一路小跑來到一處如同與世隔絕的院子,裏面有十幾所玄色的瓦房,落在了烏青的山巒之間,像是塌下去的山谷一般,山巒四處都流淌着小河,從山上傾瀉至中間的院落,宛如一處埋藏已久的秘密。

我将信将疑地問,“這裏就是鹿吳軒了?”

姐姐的臉紅撲撲,一臉篤定,“是了。”

難道她之前來過?我跟在姐姐身後,順着山間羊腸小道擠到了鹿吳軒,打量着這全部浸在水裏的院子,溢滿着蒼黃的末日一般的光,東院立着一顆蒼勁的梧桐樹,姐姐說那是他從人間拔來的,栽在了自己院裏,用來落鳳凰用的。我問,“姐姐,在天宮落沒落過鳳凰呢?”

姐姐像在念一首詩,“鳳凰只往人間飛,不會落在琉璃光的宮中。”

她日日與我待在豬棚,這些故事想必她也是聽來的。

姐姐剛要進院子,我拉住她問,“琉璃光座下那麽多弟子,這會兒都沒人嗎?”

“現在是他們功課的時間。”

我和姐姐剛鑽到廊下,看到琉璃光一幫弟子剛做完早課,正一排排地出門,不知又要去哪裏。我看着這些徒弟們,流着口水,不知除了青林以外,能否讓我占個世俗的便宜,但卻看得一場空,“為什麽琉璃光的徒弟們都戴着面具?都長得醜嗎?那姐姐你的眼光還真不錯,只有青林是例外。”

姐姐搖頭說,“那不是面具,那是符紙。”

那一張長方形黃色的紙符貼在臉上,籠罩着一種安貧樂道的色彩。除了這張畫符,全身都是素色的米黃長衫,整齊劃一,只有那畫符上有的是一字紅杠,有的是十字紅杠,有的是土字紅杠,也有的是三字紅杠,等等此類。

我問,“這是什麽意思呢?”

姐姐猜測,“也許這些未出世的小生們,要靠着符紙擋住煞氣,不然還沒出師,夭折了可就不好了。那紙符上的紅筆劃越多,說明這弟子的法力也就越深厚。”

我玩笑說,“這神仙得意的居所還有煞氣?那咱們怎麽待得住?”

“那是因為咱們皮糙肉厚。”

這話我無法反駁,只能靠着門欄磨了磨自己發癢的屁股。側過身,才發現旁邊坐了個偷懶沉睡的小徒弟,躲在廊下,架着腳,不知做着哪朝哪代的美夢。我好奇,靠近他,盯着那紙符上的國字一般的紅杠,這麽多筆劃,想必他遲早要出師成仙了,我好奇他的樣貌,用豬蹄輕輕剝開那張紙符,還沒看清楚一絲毛發,一道明黃刺目的光從紙符的四周射了出來,像一團烈焰一般灼燒我伸出的豬蹄。姐姐一把将我拉回去,說,“小心點!別惹是生非,這紙符只怕除了琉璃光,其他人都揭不了。”

我趕緊撲滅豬蹄上的火,說,“我好奇他這國字畫符下面是什麽樣的臉。”

姐姐說,“等他揭了紙符,吃了你這對烤焦的豬手,你便知道他的模樣了。”

聽完這頓訓,想着肯定是耽擱了姐姐找那丹藥,便聽話跟着姐姐去別處尋去了。

姐姐發愣地看向門口,我撞下她,問,“你在看什麽?”

“我在找青林,怎麽沒看到他?”

我敲了一下她的豬腦袋,說,“他不是剛滿十八歲嘛,又是琉璃光最心疼的弟子,想必去各處拜禮去了,怎麽會待在鹿吳軒陪這些沒臉的師兄弟們修煉?”

姐姐臉上紅彤彤的,像被火烤過,長哦一聲說,“原來是我忘了。”

我說,“趁着沒人,趕緊把丹藥找出來呀!”

姐姐好像有點緊張,又有點激動,“等我變成神仙,就能和青林長相厮守了!”

我說,“快吧,快吧,我還指望去人間做個土地婆,吃盡天下呢!”

說完姐姐在手中幻出一道藍光,輕輕一揮,像流星一樣,一顆落在我身上,一顆落在自己身上,然後我渾身打了個激靈,迷幻一陣又瞬間清醒過來,原來姐姐變成了一只蝴蝶,而我打量自己,變成了一只甲蟲。

我不甘心,“姐姐!我怎麽不能變成蝴蝶!”

姐姐說,“你太胖了,變成蝴蝶也飛不動,掉在地上就要被踩死了!”

我只能聽信姐姐的理由,雖一肚怨氣,也只能不緊不慢地跟在姐姐身後飛,此刻的鹿吳軒十分安靜,我四處打量,想象着這裏師徒授課的景象,青林意氣風發地坐在中央,也不知道琉璃光及弟子們都在的時候,是不是會為一口油滋滋的紅燒肉而打起來。

我跟着姐姐繞了幾個房間,有書房,有各色藥材,還有個突兀奇怪的房間收集着各色不屬于天界的玩意,有金釵,有如意,有古色茶具,姐姐嘀咕,“這雜物房倒是像收集了人類的物件,一股子人味。”

我不懂,只覺得這些物件都有一股奇異的味道,神仙是沒有味道的,豬棚滿是臭味,神仙們都繞着走。我問,“姐姐你怎麽知道人是什麽味道的?”

姐姐似乎也不懂,在空中繞了兩圈說,“我也不明白。就是知道。”

始終看不到任何丹藥的蹤跡,我問,“姐姐,這個琉璃光會不會把藥給藏起來了?”

姐姐也是沒主意,“怎麽辦?咱們都原地繞了兩圈了。”

我嘆了口氣,摸了摸肚子說,“姐姐我都餓了,這好像都到了飯點,如果沒錯的話,今兒豬棚放的飯應該是酒糟雞爪。”

被姐姐一把打斷,“你是昨兒又潛入了飼養官的夢裏知道的?”

我點頭,不然還有什麽路子。

姐姐在空中又飛了兩圈,有了主意,“琉璃光既然是煉丹的,想必這藥房也是這些弟子們時常要去的地方,我們去找那個廊下睡覺的弟子,你去他夢裏看看,這藥房到底在哪裏?”

于是我們又回到了院門口附近的廊下,我飛到那個國字臉的耳邊,從他的發間走進了腦袋裏面,先是一片黑漆漆的虛空,然後來到了一片銀白的空曠之地,裏面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巨大,整個鹿吳軒的格局,一下擴大的十倍有餘,我渺小地就像剛剛那只甲蟲一般,此地應該就是琉璃光弟子們休憩的廊下,看到一只大腳從我頭頂壓了我來,我馬上跳開,然後又躲進這人的鞋裏去了。

縱然是一股惡臭,我也要為了姐姐和我的命運,忍受着直到摸清楚藥房的位置。

一個臉上空白符的人問國字臉,“你在人間是不是養了妖怪?”

國字臉答,“你聽誰說的?”

“我昨兒在院子裏發呆的時候,看到你偷偷下了池塘,肯定是去藥房了。想必是你和人間的妖怪有什麽交易,你在替他們尋藥。”

國字臉冷笑聲,“尋藥?就算我在人間養了妖怪,也輪不到他們來使喚我。”

“他們說,你在人間養了只瓷面狐貍。還有一段未盡的姻緣,所以你才來鹿吳軒修煉的。”

“瞎說!”國字臉上下打量這個空白符,“你才新來鹿吳軒,我不願和你争辯,但我警告你,你沒資格和我說這些話,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問我事情了?”

空白符谄媚地說,“師兄,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來質問什麽,只是想跟師兄讨教經驗,早日得道。”

國字臉發出輕蔑的笑聲,“原來是想走捷徑,那麽既然你看到了,那我也告訴你好了,我去藥房,是聽師傅吩咐,去拿藥了。”

空白符說,“我記得師傅每次要拿藥,都是讓青林去的,什麽時候讓師兄去過了?”

國字臉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再過些時日,師傅就要派青林去人間歷練渡劫呢,所以讓我去取了幾枚丸藥,保他在人間平安。”

空白符遺憾地說,“師傅可真疼他,其他人去人間渡劫,他連名字幾朝幾代都不記得,鹿吳軒上百個弟子,也只有他。”

國字臉得意地說,“我不久也要出師,這樣我可就等在他在人間的時候,好好捉弄他一番了。”

“你去人間,會續上曾經未結而憾的往事嗎?”

國字臉罵他,“你閉嘴!這也是你能胡說的?”

到此刻,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一陣紅色煙霧消失了,估計是這個片段的夢斷了。我走出這國字臉,把這夢裏聽來的話告訴了姐姐,姐姐想了想說,“先放下青林的事不說,之後再細細盤算。原來這藥房的入口在池塘下?怪不得我們找了這麽久沒找到。”

說完就拉着我來到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這碧藍的水面相比于天空,像是藏匿了不懷好意的夢。

還沒等我多想,姐姐說,“那就要去池塘裏面一探究竟了。”

院子門外聽見說話的聲音,姐姐這只蝴蝶身邊又出現一道藍光,一瞬間,我和姐姐就變成兩只魚落入池塘之中,姐姐是一只錦鯉,而我自然是只胖頭魚,重得紮起了一大朵水花。

我們先是游到荷葉底下,偷見外面的聲音,“聽說今天青林生日,昨兒他在豬棚選了最肥了那頭豬要炖紅燒肉吃呢。”

另一個聲音說,“豬太肥也不好,膩得很,吃不了兩塊就吃不下了,直反胃!”

我恨得牙癢癢,巴不得現在就沖上岸把他們全部給吃了,吸收成我身上的層層肥肉,看他們還嫌不嫌棄自己變成了豬肉。

姐姐拉了我下說,“別發呆,繼續找!”

這才反應過來,順着氣味一路找到了一個石門。姐姐推開後,就有臺階往上走,我問,“姐姐,為什麽這藥房要建在池塘下面?”

姐姐說,“說不定之前也不是建在水下,只不過水來了,便把這一切給淹沒了。”

一路上了一樓,又從水面出來,我和姐姐又變回了蝴蝶和甲蟲,飛了進去。

這裏果然是藥房,四處都陳列着五彩斑斓的藥罐子,堆滿了三面牆。我問,“姐姐,這裏只怕有上千種藥,哪一罐才是那靈藥呢?”

還沒等姐姐回答我,藥房沖進來一個身影,我轉頭一看,居然是那個國字臉,因為那道畫符,無法感受他的情緒,只見他手中拿着一把劍,厲聲喊道,“兩個妖怪!想來我師父的藥房偷東西是吧?”

說完一道藍光先是沖着姐姐打去,被姐姐閃了過去,下一道藍光向我這裏沖來,可是我哪有姐姐的靈敏,本就笨拙,現在還壓縮進一只甲蟲的身子裏,直接把我給擊中了,我哆嗦下,差點沒飛穩被打下來。

我想起他的夢境,心生一計,故意說,“我與你的交易你是忘了嗎?我替你在人間辦了事,你答應給我的藥怎麽卻忘了呢?”

他仿佛被說中一般,問,“你是瓷面狐貍?你怎麽能闖進這鹿吳軒?”

擔心他故意下套,我也故弄玄虛地說,“你不用管我是誰,我來此地,能夠找到這藥房,說明我的功夫也不在你之下。”

這話把他說懵了,“你怎麽會如此說話?而且這藥房外人無從得知,你怎麽知道?”

“你別管我怎麽知道的,等我偷到了琉璃光的藥,做了個神仙,那與你的契約也不過廢紙一張!”

“你休想!你不過就是一個妖精!”

我剛覺得把他繞進去了,想要試探出那升仙丹藥的位置,又說,“我今兒就是來取這藥的,你不讓我拿到,我便去琉璃光那揭發你在人間的勾當!”

國字臉的臉轉向藥櫃左上方,想必就是他關心的所在,姐姐和我都反應過來,沖了過去,結果又是一道藍光,幾乎打中了姐姐的翅膀,姐姐晃悠一撞,撞倒了藥櫃上的一個花樽。露出了後面三角形的櫃子,中間一個五彩的琉璃罐子,閃着流動的光,散發着神秘深幽的色彩,姐姐說,“想來那就是我們要的藥了!”

國字臉舉着劍,念起了咒語,然後将劍鋒對準我,先是一擊,一道藍光直接擊中了我,這次十分精準,我晃晃悠悠直接跌落在地,現出了原形。

“哎喲!”我屁股差點沒撞碎。

“原來這該死的甲蟲是一頭豬,居然還敢騙我,想必那只蝴蝶也是同類吧!”國字臉張狂地笑着,說,“連豬都敢來我們這裏偷東西,還沒等我們去豬棚把你們烹成一道滋味,你們倒急沖沖地送上門來,正好今天青林師弟的生辰,今晚不把你們烤出四只豬手給師弟們吃,我都對不起師傅這些年的教導!”

我心想這裏兩頭豬怎麽只有四只豬手,琉璃光的弟子看上去算數一般般。

國字臉立起劍,下一個對準的就是姐姐了。姐姐本來快靠近那琉璃罐子,只得轉過身,先是一逃,那藍光撲了個空。姐姐施法,飛出兩道海棠花般的花綢,擰成一個結,像一根鐘椎,向國字臉擊了過去。這國字臉躲閃不及,只能被擊倒在地。

姐姐趁機又向那琉璃罐子飛去。國字臉掙紮地要從地上起來,用法術再次将手中的劍舉起,“你們現在跑也許還來得及!”

姐姐喊道,“等我們吃了那丹藥,我看你耐我如何!”

說着姐姐又幻出一道花綢,飛向那個琉璃藥罐,可是還沒觸碰到那藥罐,就被藥罐外一道看不見的結界給打了回來,一道花綢瞬間被結界燒成兩半。

國字臉笑着說,“這點伎倆也敢在我面前擺弄!要是這稀世的藥物被你們這些豬都能偷走,我們這些神仙也別做了!”

我說,“你只當自己是神仙,我看你們就是一坨坨會飛的屎罷了!”

姐姐親自飛上前去,先在右手上施法,練就鋼筋鐵臂,就要伸手去抓。

國字臉還沒站起身,直接用幻術在琉璃罐子面前長出了層層荊棘,将那稀世的藥物包裹的嚴嚴實實。姐姐也不幹示弱,點起了一把火将那荊棘燒得一地灰燼,然後繼續向那目标飛去,只怕再一會,姐姐就要拿到那罐子了。

什麽也不能阻止姐姐了!

國字臉哼了聲說,“沒想到你還有點功力,想必也不是第一次來鹿吳軒偷東西了!”

我想起姐姐給我的丸藥,也許就是之前偷好的。我真想放個大屁臭死國字臉,可是我到現在已經好久沒吃東西,連個嗝都打不出來,更何況是屁了。

荊棘燒盡後,那琉璃罐子要跌落下來,姐姐和國字臉相互牽制,誰也不讓對方靠近分毫。罐子落在地上,碎成一地。整個藥室都彌漫起各色藥材的味道。

那顆丹藥近在咫尺,像是它自身都有了魔法,騰雲駕霧起來。似乎空中突然湧出一股力量,将那顆藥丸提了起來。

國字臉的神情開始放松,說,“看樣子有人來幫我了。這藥丸是師傅最得意的弟子在守護,他肯定感受到這對蠢豬的賊心,看來你們注定是徒勞無功!”

我和姐姐相視對望,這弟子的肯定就是青林,盡管如此,姐姐還是用盡法術去靠近那藥丸,可是任何靠近的事物,都瞬間灰飛煙滅,我将手伸過去,直接被藥丸周遭的結界給打了回來。

與此同時,藥房沖進了更多的畫符弟子,看不見任何表情,卻整齊劃一地擺陣施法,此刻我與姐姐已是強弩之末,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眼前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和姐姐都會将手盡量伸長,向那顆能夠改變我與姐姐命運的丸藥奮力伸去。

姐姐手中飛出五道粉色的光,幻成一條條海棠花綢,沖向那顆仙丹,那些海棠花綢還沒靠近仙丹,就被那些畫符弟子們用意念撕得粉碎。

國字臉如同獲得其他弟子們的庇佑一般,更加嚣張地說,“還不跑?信不信我拿你們的豬心、豬肝、豬脾、豬腎放在一起,練成一味豬藥!”

我沖姐姐大喊,“走吧!我可不想死在這裏!”

姐姐恨下一眼淚,也顯現出原形,拉着我就跑。可是豬蹄就是短,我和姐姐被這些弟子同時用法力打在地上。姐姐用力踢了我一腳說,“跑起來!”

我縮起後腿提到胸前,然後在地上用力一蹬,飛奔起來,此刻這蹄子再不跑,馬上就要上碳爐烤起來了。

我有點想哭,我想說“你們這些神仙,放我們一馬可好?”可是看着姐姐此刻的神情,即使忍着不甘的眼淚,可還是铮铮鐵骨,我憋着嘴,不給姐姐丢臉!

姐姐一路踢着我跑,暈頭轉向地也不知道跑到何處,眼看一個書房的地方,姐姐和我拐了進去,剛進去,姐姐便止住了腳,我問,“怎麽了?”

姐姐說,“這裏用書櫃攔着的,是一個深淵。”

我也靠近一看,整個鹿吳軒要麽亮堂堂的銀白色,要麽倒影池塘的碧波藍色,還有藥房裏的五彩斑斓琉璃色,只有這裏往下看,是一片漆黑。

可是身後那些畫符弟子們稀稀疏疏的聲音也到了,還有一個姐姐千萬不願聽到的名字。

“青林。你來了,兩頭豬闖進了鹿吳軒,我們準備抓了剁了炖了給你賀生辰。”

我和姐姐躲在書櫃後,聽到青林的回答,“師傅昨日帶我去選豬要炖紅燒獅子頭,我選中了一只,可是後來我後悔了,如果沒看見那豬,倒無所謂。可是看見了卻不忍心了,我何德何能能決定那頭豬的命運,便央求師傅,把那豬給放了。”

我聽着有點感動,看着姐姐,姐姐咬着牙說,“他憑什麽要可憐我們?倒成了我們低他們一等了?”

這話的邏輯我不明白,但也輪不到我明白,那些畫符弟子已經站在我們面前了。國字臉叫嚣着說,“我師弟說你們可憐!是沒看到你們剛剛在藥房偷藥時的模樣!看我們怎麽收拾你們這兩頭死豬!”

旁邊出現了國字臉夢中的空白符,“就是!要看到他們吃飯時咕嚕咕嚕的樣子,更是惡心呢!一群豬擠在一起,什麽都吃!神仙們拉的屎,都被他們吃光了!”

這話氣得我肺都要炸了,沖上去一下把他們拱倒在地,你們既然覺得我們髒,就讓你們一起髒吧!

青林的手攔住我,試圖拉開敵對的雙方,“他們也不是故意這麽說的。”

畫符弟子們起身,又要做法,青林又去攔住他們,姐姐也擺好陣勢,準備一場魚死網破。可是青林一個人,能攔得住我這頭豬,那一群畫符弟子,他也是無能為力,國字臉猛地往前沖,幾乎把青林撞到。

青林一下踉跄,轉頭看向姐姐,那要跌倒的一目傳情,惹得姐姐一臉心疼,一口“公子”噎在嘴邊,卻什麽也沒喊出來。

他似乎也知道是這頭大白豬在喊他,傻愣愣地看着姐姐。

趁我和姐姐的目光都留在這姣好的公子身上,那位國字臉趁機沖出一只拳頭,正正打在我的胸口,我向後推了兩步,右蹄踩空,整個身子向後墜去,姐姐想拉住我,無奈我太重,把她也拉了下去。

我和姐姐這下徹底從鹿吳軒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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