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時宏翼跟江明煥出門後嫌街上行人太多,就拐到一條小巷,在一家便利店買了兩紮啤酒,坐在鼓樓一處圍起來的階梯上喝酒,結果一紮酒還沒喝完就接到夜色酒吧老板郝軍的電話。

“兄弟,我好像看到你家哲哲表妹了。”郝軍那時剛好出來看場子,沒想卻看到司哲正在被一個老外搭讪,他見對方也沒不規矩的表現就沒上前去,只笑着說:“我說你家這小表妹倒是挺招人的啊,這前腳剛踏進我這門後腳就有人上去搭讪了,還是個老外,長得還挺帥氣。”

江明煥也沒閑情聽他啰嗦,直接問人還在不在他那裏,聽說已經走了之後才跟時宏翼一起急急忙忙地過去找人,結果剛進酒吧街沒多久就聽到司哲的尖叫聲。

他一聽就知道出事了,正要加緊往前跑卻見時宏翼發了狠似的沖了上去。

時宏翼以前只知道自己心裏一直記挂着一個人,那是張小女孩胖乎乎的小臉,是少女紮着馬尾走在校園裏青春又活力的模樣,直到再見,才發現那個人已經長成了他的心頭肉。

司哲看着朝自己奔跑而來人,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停止掙紮和呼喊,只輕輕地叫了聲:“阿翼哥!”

時宏翼雙目猩紅地揮出一拳,直接将勒住司哲的男人砸翻在地,司哲掙脫了束縛,踉跄了幾下,因為驚吓過度,差點體力不支地倒了下去,好在下一秒被時宏翼扶住了。

時宏翼将司哲護在懷裏,驚慌地問,“沒事吧?”

司哲啞着噪子應了一聲,頭埋在時宏翼的胸前,手緊緊地抱着他,生怕下一秒又會被那個男人拖走一般。

“你他媽是不是活膩了?”

江明煥一追上來就對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一頓拳打腳踢,“敢欺負我妹妹,老子讓你下半輩子爬着走。”

時宏翼将司哲的頭按在懷裏,不讓她看,但随着男人的慘叫聲越來越凄厲,懷裏的人也抖的越來越厲害。

“好了,別吓着哲哲了。”時宏翼叫江明煥收手。

江明煥不解氣地又踢了男人一腳,四周圍滿了看熱門的人,有人指指點點,有人拿着手機在拍照,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着周圍的人吼道:“看什麽看,剛才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們有誰站出來了?現在知道看別人的熱門,小心下次輪到別人看你們的熱鬧。”

圍觀的人頓時心虛,紛紛散開,有人報了警,警察很快就來了。

男人被帶走,有個女警過來問了司哲幾句話,告之剛才醉酒抱她的男人也是本地人,一個單身漢,成天好吃懶做,平時還有小偷小摸的行為,今天這事他并不是初犯,上個月他也在這條街猥瑣過一個外地的女游客,好在當時有人上前幫忙制止才沒鬧出大事。

警察離開後,江明煥黑着臉看了眼扒在時宏翼懷裏的人,想罵又不忍心,最後蹲下身,強忍着那股子火,說:“上來,背你回去。”

結果等半天沒動靜,再回頭一看,人已經被時宏翼背走了。

江明煥:“……”到底誰才是你哥?

司哲受了驚吓,人很疲憊,回去的路上趴在時宏翼的背上睡着了,只是每次剛睡着幾分鐘很快就會驚醒,時宏翼只得停下來,輕聲哄她,“沒事了,別怕。”

司哲醒轉過來,小貓似地呢喃一聲,接着又睡了過去。

江明煥跟在後面冷着臉看着,“她後半夜可能會發燒,你到時留意點。”說完又覺得自己才是司哲的家人,老麻煩人家終歸有些不好,“算了,今天我還是帶她回去住吧。”

他以為時宏翼會很樂意答應,結果卻被拒絕了,“沒關系,我能照顧她。”

江明煥吃驚地愣在原地,怎麽感覺現在他才是那個外人?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也沒什麽,必竟司哲這個一受驚就發燒的毛病還是拜他所賜,他會這麽熱心,估計也是良心發現,想彌補點過錯而已。

這麽想之後,一切又變得合情合理了,“行吧,你願意就行。”

前面的人嗯了一聲,仿佛是願意的很。

為了方便照顧司哲,時宏翼幹脆将人抱進了主卧,自己則在地上打了個地鋪,司哲睡覺時很不老實,踢被子、說夢話、有時還會突然坐起來,除夕夜時他已經見識過了,當時以為她只是睡相不好,可今天她的情況變得更嚴重了些,才明白這應該也是當年留下的後遺症之一。

後半夜時,司哲果真發燒了,她因為難受醒了過來,房間裏開着棧小燈,她睜開眼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是在時宏翼的房間。

這還是她第一次進他的房間,看起來收拾的挺幹淨,被子有股淡淡的皂香味,跟他衣服上的味道一樣。

“怎麽醒了?”時宏翼聽到床上的動靜,起身摸了摸她的額頭,“再測下體溫看看。”說着要去拿床頭櫃上的體溫計。

“不用測了,只是低燒,沒事的。”司哲撐着身坐起來,看到時宏翼鋪在地上的被子,心裏挺過意不去。

“你睡地上會冷的,我還是回隔壁房間睡吧。”她邊說邊要下床,時宏翼趕緊将人按住, “沒事,我開了暖氣,不會冷的。”

“那也不能讓你睡地上。”司哲還是堅持,時宏翼沒辦法,只能讓她回了隔壁房間,因為不放心,他每隔半小時要跑過去給司哲測下體溫。

司哲因為低燒不舒服,睡的不如之前深,即使時宏翼再小心翼翼還是能将她吵醒,司哲實在沒辦法,只能讓他抱了床被子跟她睡在一張床上。

自從上次那個吻之後,司哲總覺得跟時宏翼獨處時有些別扭,之前因為受到驚吓她也沒心思去在意,但這會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對方的一個極細微的動作都能讓她緊張,要命的是時宏翼還時不時要摸一下她的額頭,她的一顆心簡直無處安放。

也許是因為緊張,司哲出了身熱汗,連着燒也一起退了,旁邊的人摸了幾次額頭後似乎也安下了心,沒再動她,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天亮時竟還做了一個讓她臉紅心熱的夢。

夢裏,她跟時宏翼站在清溪居的回廊下親吻,旁邊的臘梅開的極其豔麗,風一吹,無數的花瓣飄落,夢幻的像一副渲染的畫,最驚奇的是那個吻還格外的真實,她能感受到時宏翼唇上的溫度,灼熱而柔軟,令她情動到不能自已。

司哲幾乎想醉在夢裏永遠都不要醒來,以至于睜眼時,一顆心還在緊張狂跳着,仿佛一切都曾真實發生過。

回過神,才記起昨夜的事,她心一驚,發現是在自己的房間,而時宏翼就在她的身邊。

本來當時睡的時候還是一人一床被子,可現在不僅被子只剩下一床,她還把腿駕在了時宏翼的身上,頭枕在他的胳膊上,兩人臉挨着臉,只差了那麽丁點的距離就能貼在一起了。

想起剛才的夢,司哲臉一紅,小心翼翼地把腿挪了下來,好在時宏翼還沒醒,想來是因為昨天晚上為了照顧她累着了,她不敢再亂動,怕吵醒他。

被子裏暖哄哄的,她平時一個人睡的時候都沒有這麽溫暖,時宏翼就像個大暖爐一樣将她全身都烘得暖乎乎的,讓她忍不住想再靠近一點。

兩人靠的太近,呼吸間都是彼此的氣息,司哲從未這麽近距離地看過時宏翼,發現他連睡覺的樣子都是好看的,好看的鼻梁,好看的唇形,似乎每一處是經過精心描畫過的。

司哲的目光久久落在那兩片淡紅色的唇上,她忍不住想吻上去,看看是不是跟夢裏的一樣柔軟。

她慢慢地靠近,然後快速地在那唇上碰了一下,雖然感覺心髒已經緊張的快要蹦出來,司哲卻不滿意這個一觸即離的吻,看時宏翼還沒有要醒的跡象,她再次壯起膽,閉眼湊近,兩唇相碰,她細細地感受那裏的溫度。

果然溫熱又柔軟,司哲滿意地離開,結果睜眼時卻發現時宏翼竟然已經醒了。

他睜着眼看她,神色晦暗不明。

司哲腦袋一嗡,愣在那裏半天不知該如何解釋,不過這種事,能解釋嗎?

“那天在秋千上你也偷親我了,所以現在算扯平了。”司哲臉紅的發燙,她想趕緊起床走人,結果沒等她爬起來就被身旁的男人牢牢地壓在了身下。

“那天我只親了一下,你剛才卻親了兩下,所以你還欠我一次。”時宏翼眼眸微斂着看她,像個蓄謀已久的獵手,他看着司哲因為害羞而漲紅的臉,回味着剛才被她親唇時的觸感,果然親一下是不夠的。

司哲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緊張的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她剛想說只能親一下,下一秒唇就被封住了。

吻熱烈而綿長,雖然因為生疏而顯得毫無章法,司哲還因不會換氣而時常感到缺氧,卻又能甘之如饴。

原來跟喜歡的人親密是能讓人幸福到死的,司哲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快樂過,她的心像被填滿了一般,再沒有什麽事能讓她感到驚慌和害怕。

這個吻像是停不下來了,即便兩人都漲紅了臉,卻都不願停下,直到樓下傳來江明煥的聲音,司哲才趕緊推了推時宏翼。

等江明煥進來,司哲安安靜靜躺在床上,而時宏翼正在給她測體溫。

“怎麽樣了?燒多少度了?要不要去醫院?”江明煥不放心,起了個大早過來,現在一看,他的好兄弟倒是沒讓他失望。

“沒事,燒退了。”時宏翼鎮定地甩了甩體溫計。

“就退了?”江明煥還有些不敢相認,以往司哲沒個三兩天燒是絕對退不下去的,何況這次受了這麽大的驚吓,但這會看她面色紅潤,精神抖擻的樣子,确實像是好了。

“你給她吃什麽了?”他驚奇地問。

時宏翼将體溫計裝好,放在床頭櫃上,說,“就吃了點退燒藥。”

只有司哲渾身不自在,她拉着被子,恨不能把臉蓋起來。

江明煥倒是沒懷疑,見司哲沒事,放下心道,“行吧,沒事就好。”

時宏翼又幫司哲捂好被子,說,“你再睡會,我下去準備早餐,好了叫你。”

司哲紅着臉點了點頭。

“正好,給我也準備一份,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我都快餓出低血糖了。”江明煥半點不客氣地跟了上去。

“沒你的份,回你自己家吃去。”時宏翼直接拒絕。

“我去,你沒那麽小氣吧?”

兩個人的聲音随着關門聲漸漸遠去,司哲長長地呼了口氣,像做了壞事一般,心還在怦怦直跳。

所以,她現在算是正式戀愛了嗎?

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雖然開始的有些突然,但也算是水道渠成吧。

她坐起來将床頭櫃上的木雕小女孩捧在手裏,“你說阿翼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小女孩胖乎乎的小臉讨喜地笑着,司哲也忍不住笑起來,想起剛才的一幕幕,感覺空氣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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