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是唯一有傘,仍然淋濕的人嗎?
我是唯一有傘,仍然淋濕的人嗎?
她坐在沙發上哭個不停,他也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看着看着,就嘆了口氣說:“好吧,我放棄!”只有這五個字,然後站起來開了門出去。
這一走,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他,偶爾一次到淩家,才知道他去了海南,想想這大少爺倒挺會享受的,這北方的冬天寒風凜冽的,海南卻是一片碧海藍天,當然也少不了美女,這大少爺的話原是不可以當真的,說什麽愛與不愛的,其實只是一轉眼的事,說不定現在正抱着哪個美女快活着。和她說過的話,同樣也會說給別人聽。所幸當初沒有相信他。
但有時候回到家裏,下了電梯,眼睛卻會忍不住的四處逡巡,總是失望的。
春節時回淩家也沒有見到他,她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失落的,淩伯母又拉着她訴了諸多的苦,翻來覆去都是他這個獨生子不能顧及到他們二老的感受,只是自己在外面逍遙自在,不知道父母為他操碎了心。說到溫淳,卻是每個人都誇好的,只盼着自己的兒子能象他一樣。
她和溫淳的事兩家人是不知道的,也沒有敢說,正是過節的時候,兩家人難得聚在一起,然而還是被發現了,她到廚房裏幫阿姨端湯,不小心燙了手一盆熱湯就全部灑在了腳上,她驚叫了一聲,溫淳首先沖了進來,抱了她到沙發上,又是吹又是用手撫的,關懷之情盡露眼底,那種眼神又遠遠超過了普通朋友之間的界限。
其實也只是輕微的燙傷,她沒有事,吃了飯他卻被父母叫進了淩伯伯的書房。淩伯母也用那種不耐煩的眼神看她,好像她偷了他們家的東西一般。
她從淩家出來,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街道兩邊林立的店鋪和樹枝上挂滿了紅色的燈籠,空氣裏依稀還有鞭炮的氣息,又是節日,仿佛每一個節日對她來說都是寂寞清冷的,溫暖只是一種假象,很快便如煙霧般散去。
不知不覺竟是春末夏初,連風都變得輕柔起來的,隐隐的,還有一點熱意,她坐在窗口發呆,羅燕走了過來,在她身後猛然叫了一聲,以為她會被吓着,她卻只是微微露出點笑意。這個羅燕還真是可愛,竟不知道這咖啡店的玻璃是反光的,她早就看見她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過來。
“不用這種表情吧,不就是失戀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羅燕利利索索地在她對面落座,怎麽看都不像有了三個月身孕的人。羅燕和她的老公是大學同學,據說老公家裏很清貧,羅燕是應頂着父母的壓力嫁給了這個男人,現在也算是修成了正果,父母早已接納了他們和腹中的孩子。
而她和溫淳卻在一個星期前正式分了手,其實這幾個月也都是斷斷續續的聯系着,最初的時候還強撐着,後來就越來越累,連見面時的話語也少了,最終還是頂不住父母的壓力說了分手。她常在心裏想,不能怪溫淳,他從小到大就是一個很乖的孩子,按照父母的願望完成了學業,工作也是父母安排好的,況且溫家媽媽一向強勢,就連溫家爸爸也是聽她的,他根本就不懂得怎麽反抗父母,唯有犧牲掉自己的愛情。
羅燕叫了一堆的甜食,只是勸着她多吃點,她笑說:“拜托,我還是要嫁人的,你要把我喂成了大胖子我還怎麽嫁得出去。”
“會開玩笑了,那就是好了。”羅燕很熱心,說:“不過我手裏倒還真有個人挺适合你的,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就是人長得一般般,就怕委屈了你。”
她笑說:“咱也不是什麽美女,還挑什麽長相,只要能看上咱已經不錯了。”
她也只是開玩笑,誰知道羅燕還當真了,沒過幾天就打電話過來說安排了一起吃個飯,又說下了班我去接你,她也就沒轍了。
那家意式的餐廳,極盡豪華與奢侈,大廳裏從上到下一瀉而下的琉璃燈閃爍着光芒,她不知道這是個怎樣的人物,安排了這樣一個地方見面,她卻是退縮了,剛剛才從一場失敗的愛情逃出來,就是因為身份地位的差別,那場愛情的餘痛還未消失,怎麽可能再讓自己陷入這種鬧劇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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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燕卻連推帶拉把她帶到一個包間前,說:“既然來了,還是進去看看吧,成不成又不是今天說了算的。”
她想想也極是,只是硬了頭皮進去,羅燕卻順手關上了門,包間裏就只剩下她一人,也不是只有她一人,還有一個人背對着她站着,她慢慢走過去,直覺得那背影很熟悉,卻想不起在那裏見過。
空氣裏卻有一絲很熟悉的氣息,她越走越近,這種氣息就越分明,她突然就明白了,除了那個淩家的大少爺,還有誰有如此奪人的氣魄。她轉身就要走,可從小到大竟從沒有一次能順利逃脫過這大少爺的魔爪,她轉身的時間,他已回過頭來,手一用力她就在他懷裏,幾個月不見,那滿臉的壞笑竟一點不減。
她怒視着他問:“你什麽時候才能不這麽無聊,戲弄別人你很高興嗎?”
他卻是笑意很濃,這大少爺一向都是這麽變态的,不過他的确笑得很好看,生就一副好看的皮囊,唇角又總也微微上翹,她真的很懷疑羅燕說的那個長相一般般的人是他嗎?她是不是走錯了房間?
他好像是帶着透視鏡來的,透視的程度直達人心,他松開她,從餐桌上倒了兩杯紅酒過來,說:“不用看了,羅燕說的那個人就是我,覺得我怎麽樣?還滿意吧?”
素來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她和溫淳的愛情在他看來根本就不可能實現,他很了解溫淳的性格,對父母的要求他從來就是照做,小的時候喜歡一只貓,但溫媽媽不喜歡,他還是把它送了人;他一向的志向是治病救人,可溫媽媽說醫生的工作太辛苦,沒有前途,他就按照家裏的安排讀了法律。他這個人脾氣好,性格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聽父母的話,溫家也早已經幫他安排好了前程,他以後是要向政界發展的,溫家的人怎麽可能允許他娶回一個沒有任何家庭背景的女人做妻子,恐怕這些事也是早已物色好的。
而且章蕊這丫頭根本就不懂得讨老人家喜歡,什麽時候都是安靜的,好像不存在似的,也只有他們家那個把她撿回來養着的老頭子可憐她,疼惜她。
一切都只是時間的問題,他只需等待。前些天和溫岚通話的時候知道他們已經分了手,他馬上定了機票飛回來。
幾個月不見,她竟是消瘦了許多,腰也愈發的細了,透着薄薄的衣服那一觸的骨感還是讓他從心底有些微微的痛意,平生只有這一個女人會給他這樣的感覺,他又怎麽能不想抓住她呢。
他甚至知道她的下句話會怎麽說,但他不會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在愛情這場游戲中,他從來就沒有輸過,以前沒有,現在更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