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蝴蝶飛不過滄海

蝴蝶飛不過滄海

那包間的燈光昏昏淡淡的,想必是因為情調的緣故,光線迷離又暧昧,他就在那一片迷離又暧昧的燈光裏坐定,修長的手指握着那晶瑩透亮的高腳杯,篤定又平靜地對她說:“我可以給你三個理由來接受我,第一你現在失戀,治療失戀方法有很多種,最有效的一種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你必須要明白我比你找的任何一個替補都要優秀,另外不要不承認你來這兒和我見面不是想來找替補的,說了我也不相信。”

她冷笑看他,卻不說話,和溫淳分手的日日夜夜裏,她曾經痛到無法呼吸,羅燕說介紹個人給她認識,她也就沒怎麽拒絕,只因那種失魂落魄的感覺折磨得她精神恍惚,只想忘了,早日忘了這一切。

他接着往下說:“我給你的第二個理由你會更愛聽,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從小就不喜歡,也難怪,誰會喜歡一個總愛欺負她的人呢?可現在不同了,如果你肯接受我來愛你,你就可以反過來欺負我,我這個人對自己所愛的人是很遷就的,不信你可以試試。”

“第三個理由依你的性格不一定會感興趣,但是即便你現在不願意做,日後做起來也會很過瘾,你做了我的女朋友,我可以牽着你的手大搖大擺地在溫家走上三圈,我淩帆也不是自誇,無論從哪方面講,我都不會比溫家少爺差!”

她差點啞然失笑,第一次聽一個人把談情說愛這樣的事情講得象一場戰役,卻又偏偏聽上去很有道理的樣子,其實她很明白,愛情這東西就象毒品一樣,習慣了會上瘾的,任何東西都是一樣。和溫淳分手後,她也曾經想過,今生到底還會不會愛人,到底還有沒有人值得她付出真愛,有時候又會覺得愛情只是虛幻的東西,現實總有很多的無奈,能有勇氣又有能力愛上灰姑娘的王子寥寥無幾。

既然愛情都是空話,倒不如接受這少爺的提議,況且細細看來,這少爺不只容貌出衆,他身上自有一種從容有度的風範,想來也不是一天兩天能修煉得來的。

她看着他,慢慢地呷了一口他遞過來的紅酒,略有些苦澀而又甘甜的滋味充斥了整個口腔,她緩緩地開口:“我可以答應你,但我是有條件的。”

他笑,說:“只有你肯接受我,所有的條件都不成問題。”

她白了他一眼,說:“人人都知道你淩大少爺是女朋友成群,別人不介意可是我介意,所以和我交往的這段時間裏你不能再和別的女人有染。”

他笑得更厲害了,細白的牙齒,光澤度很高,“你不用說我也會這麽做的,你可以不相信我是愛你的,但這個你可以完全相信。”

她不理他,又說:“還有大家都是成年人,什麽事都好說好散,如果你另外看上了別的女人,你大可以通知我知道,我不是一個糾纏的人,反之,如果我遇到了可心的人,我也會提前告訴你的,希望你也不要阻攔我的幸福。”

他停住了笑容,盯着她看了一分鐘,目光裏又有些危險的情緒。她卻在想:你答應了便答應,不答應就算,我還懶得和你周旋,還以為自己是什麽好人嗎?因此眼神也不示弱地看他。

哪知只有短短的一分鐘,他就又恢複了笑容,異常幹脆地說:“好!”她直覺那個好字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是不怒的,笑容依然是風度翩翩。

她接着往下說:“我知道淩伯伯和淩伯母一定不想看到我們在一起,所以我不想和你一起出現在他們面前。”

“知道了。還有什麽條件嗎?”他似是很有耐心地又問了一句,但目光裏卻裝着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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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想考驗這少爺的耐性,只說:“目前想到的只有這麽多了,以後等想到再說吧。”

她倒一點也不吃虧,他冷哼了一聲,問道:“那就是說可以吃點東西了。”本來他安排了美酒,鮮花,小提琴手,如今卻被她弄得一點胃口也沒有了,可知道這丫頭是一下班就被羅燕接走的,又化妝又換衣服的,飯是一定沒有吃的,不能讓她再瘦下去了,他忍了忍,伸手打了個響指。

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陷入這麽一場可笑的愛情游戲裏,但這個大少爺卻的确是一個不錯的交往對象,每日早上必會準時出現在她家樓下,早餐必是準備好的,都是現買的,依稀還有他身體的溫度,她只需要下樓然後坐上車就可以享受一番了,而且從不嫌麻煩,只要沒有特別的應酬,晚上必是來接她的,然後帶着她繞遍全城尋找她喜歡吃的美味。

有時候也會帶她去見他的那些朋友,在那些美得一塌糊塗,貴得一塌糊塗的私人會所裏,大家一群人吃飯,喝酒,聊天,大部分都是她插不上的話題,她只是坐着聽,也有和她開玩笑的,總有他幫忙擋着。

以前總也毛手毛腳的一個人,現在卻規矩了很多,每天晚上都送她到樓下,她不提讓他上去坐坐,他從來也不要求,高興的時候最多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一下算是告別。

但卻是極愛吃醋的,他和他那些美女朋友們談笑風生可以,卻不允許她和別的男人多說幾句話。那日在那間會所裏,和他的一個朋友多聊了幾句,他的那個朋友原是個風趣幽默的人,她也是無聊的緊,每次在這種地方,他都象如魚得水,和每個人都能搭上話題,有時候就把她晾在了一邊,難得有一個能聊得來的朋友,她也就多笑了幾聲,回去的路上就發現他的臉色不對,以前總是問東問西的,她不說話,他也能找到讓她開口的話題,如今倒像是變成了啞巴似的。

她也不說話,沒道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吧,快到家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其實是同事小趙打來的,這個小趙比她年齡小,平時總喜歡和她開些玩笑,那幾日恰逢出差剛回來,有一些工作上的問題讓她Email給他,可他偏偏開口第一句話就說:“姐,我走了這麽多天,你有沒有想我。”

她看着身邊這位正不知道怎麽回答,就怕這樣的玩笑地話被他當真了,車裏很安靜,那手機裏聲音的穿透力足以到達他耳膜,可那邊那位仍在自說自話:“沉默就是表示想了,要不我等下過去找你好了。”

他經常會在辦公室開這樣的玩笑,無非是為了活躍活躍氣氛而已,她每次聽了就會拿一沓報表打他的頭,送他一句:“想你個頭!”

可這少爺竟是當真的,他猛一打方向盤,車子唰地一聲在路邊停下,她差點被汽車的慣性撞到前面的玻璃上,他卻猛的推開車門,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下車!”

她心底一陣冷笑,當自己是什麽好人嗎,別說她沒有做錯,就算做錯了,他有什麽權利限制她的自由,大家事先說好的,好說好散,用得着發火嗎,難道只有他是有脾氣的,她憤然下車,那少爺停也沒停,駕着他那輛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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