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若我回頭，你還在不在？

若我回頭，你還在不在？

我只想問你，若我回頭，你還在不在？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着這件事。和溫淳分別的時候，一再地懇求他讓她見淩帆一面。溫淳有點擔心了，說要開車送她，她拒絕，這樣的時候，只想一個人靜一靜。茫然地上了公交車，腦海裏淩帆的樣子不停地跳出來。

曾幾何時，他和她也一起擠過公交車，只因她和他開玩笑說他腐敗，不環保，每天開着他的跑車招搖過市，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他也就棄車和她一起擠公交車回家，那是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公交車擠滿了人，他就用雙臂撐開的姿勢把她攬在他的保護之中，一回頭便能看見他壞壞的笑臉。和他在一起，他總有一種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任何時候，只要他願意，他都能讓她從心底覺得快樂。

溫淳說淩帆的案子早在他出事前就知道的，淩伯伯原是安排了他出國避一避風頭，但是他不肯走。她突然想起那段時間是他們鬧分手的時候，他每天晚上都是很晚才過來，在她家客廳的沙發上窩一會就睡着了，她總以為他是裝的，從來就沒有理會過他。

那天他在章岩家樓下抱她，早該看出他不一樣的，這個大少爺笑容什麽時候都是壞壞地，那天卻幹淨明亮的，他必是滿懷心事，他一直是這樣，把自己掩飾的很好，她也總是懶得去猜，從沒有象他那般珍視過，總覺得他太好了，太完美了，這樣完美的東西從來是不屬于自己的。

想一想自己就是一個笨蛋，幸福就在她手邊觸手可及，她卻從來就沒有去珍惜過，只是一味的躲，一味的藏。其實生活本身不需要如此，愛是兩個人自然而然流露的情感，何必要為它套上這麽多的枷鎖。

如一個修行多年的僧人，突然間就悟道了一般，她整個人都開始變得堅決而又勇敢，以至于溫淳第二天打電話給她，說淩帆被保釋了出來剛回到淩家，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和溫淳一起到的淩家，到門口的時候，溫淳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要不我進去叫淩帆出來？”

她微笑搖頭，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她不需要逃避，她已經儲備了足夠的勇氣來面對一切。何況她是那麽迫切的想見到他，迫切到連一分鐘都等不了。

可是進了淩家才發現滿屋子的人，大都是淩伯伯的同僚，包括溫家的人，還有溫岚，她是坐在淩帆身邊的，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清瘦了點，但精神看上去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頹廢，依然清爽如從前。大部分是別人在說話，他只是簡單的點頭或搖頭，沒有很多的話，但唇角那一線不易被人覺察的疲憊還是弄亂了她的心。

他是側坐着的，沒有看見她進來，淩伯伯和淩伯母也沒有看到，他們的注意力都在與這群人探讨的話題上，無非是一些詢問和安慰的話，他也是在應付着，那眉間的不耐煩別人看不出來她卻是能看的出來的。

溫淳遞了一杯熱茶過來，她低聲說了句“謝謝。”聲音小的也只有溫淳能聽到而已，但他還是撲捉到了，就那樣回過頭來，目光落在她臉上，先是怔怔地，然後就笑了，好看的唇角開始上揚，人也一下子精神了許多。

但只是那麽一眼，他便不再看過來，只低了頭聽他們說話，倒是溫岚不時地幫他端茶遞煙的，仿佛只怕把他照顧的不周似的，他每撣一次煙灰她都恨不能每次都把煙灰缸捧到他面前。也難為了溫家大小姐如此喜歡他。她是相形見绌的，雖然心裏喜歡，卻也不至于如此低三下四的為他做這些事，他自己有手有腳的，而且手腳比她的長而有力，否則也不會每次硬要把她攬在懷裏的時候她都會掙不脫。

吃飯的時候也一樣，只剩了溫家和淩家的人，淩伯母的眼神是不友善的，要擱在往常，她是斷不會留下來吃飯的，但一直都沒有和淩帆單獨相處的機會，她有話想對他說的，其實也不知道說什麽，就想和他一起呆着，哪怕他身邊圍滿了人，能看着他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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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變成了象溫岚一般的花癡，目光總在他身上打轉，傻傻地，連她自己都有些啞然失笑了，注意力太集中了，以至于笑聲什麽時候傳出來她都不知道，就是忘了這樣的氣氛下實在不适合這麽笑，等她恍然發覺的時候，淩伯母淩厲的眼神已傳了過來。

“章蕊，你什麽意思！是不是巴不得淩帆出事，我說你這丫頭春節都不回來，今天怎麽就好心上門來了，原來是來看淩帆笑話來了。”她早已看這丫頭不順眼了，只是看在今天為淩帆洗塵的面子上隐忍不發，沒想到這丫頭得寸進尺，大家都在一本正經地談事情，她一個人竟然在發笑。

淩帆早就發現這丫頭在偷看他，也不算是偷看，但她笑着的樣子的确很動人，他以前很少見她這樣的笑容，有些暧昧不清，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甜蜜。他是強忍着心頭想把她抱在懷裏的沖動假裝沒看見的。

“媽，你幹什麽？非要每個人都哭喪着臉你才高興嗎？”他很快把母親的話接了過去，對付母親，他還是有辦法的：“你看岚岚也不是在笑嗎，我就覺得岚岚笑得挺好看的，我看了也開心點。”

母親果然神色舒緩了一點，但她下句話讓他差點把剛咽下去的一口飯噴了出來。

“既然你和岚岚兩個對彼此都有好感，趁着你溫叔，溫姨都在，不如先幫你們兩個辦個訂婚儀式，也算是一件喜事。”

溫家的人居然沒有反對，也微笑着随聲附和了一句：“我看也行，把溫岚這個瘋丫頭交給你們，我們也都放心了。”

看來是一片祥和氣氛。難得溫家在這樣的狀況下還能同意把女兒嫁到淩家，當真是有情有義。

瞟了章蕊一眼，她居然沒有絲毫的動容，臉上笑容依然淺淺淡淡，篤定的倒象是要吃定他不會答應似的，他看着她，思忖着，說了句：“等這件事有個結果以後再說吧，我也不想岚岚跟着我吃苦。”

說的在情在理，也就沒有人反對了。她放下碗筷，起身和大家告別，反正她在這也是個多餘的人，也沒人留她，這樣也好。

站在淩家的大門口，她在心裏默默倒數了十個數，然後猛然回過頭去，淩帆分秒不差地出現在她身後。

沒有心理感應之說，她只是在臨出門的時候發了條短信給他：等你十秒鐘，你不出現，我就消失。

他其實是欣喜若狂的，和她相處這麽長時間以來，還是第一次給他發這樣的短信，雖然有些威脅的成分，但又有一份情人之間才有的親昵與嬌嗔。

路燈下，她笑得嬌豔欲滴，他也就再也忍不住的把她抱在了懷中，心頭只覺得春光明媚，無數蝴蝶在花間飛舞，花影一片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