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善嫉

善嫉

忙了一天,腰酸背痛乘着老舊小保姆車回到公司,盛欲和幾個模特一起癱倒在卡座沙發上。

模特公司是不用坐班的,前兩天是夏虞玟為了歡迎盛欲,特意把沒工作的孩子們都聚攏在一起,給盛欲搞了個歡迎儀式。

說到夏虞玟,現在公司裏只有她一個人坐在辦公室。

是盛欲帶着四個男崽回來後,才顯得有了些人氣。

聽見動靜,夏虞玟從辦公室探出頭來,跟他們打招呼,恰好看到肖思堯和Zico正給盛欲端茶倒水,申沄幫她挂上外套,衛盟則坐在另一邊,跟盛欲交談她第一天出外勤的心得。

“這幾個小孩很喜歡你哦,看來你們第一次合作相處得不錯嘛。”夏虞玟端着咖啡笑着走出來,一口氣喝幹淨後把紙杯丢進垃圾桶。

盛欲自己也對初次工作就能取得同事認可這件事,感到由衷的開心,回頭看了看今天合作的四位,盛欲眉梢輕挑,音調上揚: “沒有啦學姐,還要多謝他們照顧我。”

夏虞玟做作地指尖捂嘴,壓低了聲音,又沒完全壓低,在場的幾人都能聽到: “也許他們是真的想照顧你呢”

一行人都被她逗笑了。

盛欲能聽出這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于是朝夏虞玟抛了個媚眼,表示“懂的都懂”。

幾個男生也很配合,争搶着對盛欲說姐姐多關照。

能接各種氣氛和玩笑,又保持禮貌的風度距離,總之氣氛非常融洽,這也是【可夏】男模團在業內長盛不衰的原因。

誰不想和情商高的夥伴合作呢

夏虞玟摘下工牌,當即決定: “走!為我們盛欲第一天出現場完美收官組個慶功宴,我請客。”

四個男模十分捧場地立即歡呼起來:

Advertisement

“蕪湖夏老板大氣!”

“雖然最近在控卡,但夏姐和盛姐的面子我是一定要接的。”

“我不管啊!今晚放縱餐。”

“去哪吃啊”

“……”

夏虞玟思考了幾秒,吩咐: “我還有東西需要收拾,這樣,你們先下樓,在門口等我,順便讨論下吃什麽。我一會兒開車出來接你們,聽你們指路了。”

盛欲愣了愣,本來在糾結要不要回家陪江峭。

可轉念又想到江峭的日程表,滿滿當當的工作安排,這個點他根本不可能在家。

于是她非常爽快地加入了小團建行列,跟他們吵吵鬧鬧地下樓去了。

站在街邊,暮色與霓虹厮纏,它們的色彩彼此紛争又交融,清冷的風掠過江灣,抵達洲心最繁華的地帶。

幾只歸鳥從高樓叢林中飛掠而過,随之振翅隐匿蹤跡,明紅車燈于長街川流不息。

北灣像所有的城市那樣,人們上班,下班,高樓鱗次瓊立,商業中心繁榮發展,或許是因為被水包圍,這裏又懷有獨屬于它那一份的深沉安寧。

盛欲在街角同肖思堯,申沄一起抽煙。

透過煙霧吞吐缭繞,她才能看得清,自己是真切地回來了。

雖然從小在琅溪長大,可是北灣的土壤卻并不讓她感覺陌生,也許這就是歸屬感。

因為這裏有她熱切眷戀的男人。

想到江峭,盛欲彈了下煙灰,低眉輕笑。

Zico撿起小石子,蹲在她們三個腳邊,在地上劃拉出九宮格,裏面寫上備選晚餐,又把石頭交給大哥衛盟,讓他丢到哪個就定哪個。

衛盟随手一抛,不好意思地笑笑: “哎呀,丢出去了。”

“哥你靠譜一點啊。” Zico把石子撿回來,讓每個人都輪了一遍。

有丢到火鍋的,日料的,烤肉的,結果都是不能讓所有人滿意。

“一人丢一次,你這個方法就沒意義了,要不這次讓盛姐丢,我們都服從她的選擇,省得吵。”肖思堯把煙屁股插在垃圾桶的滅煙缸裏,提出解決辦法。

獲得大家的一致贊成。

盛欲一根煙還沒抽完,就叼在嘴裏,石頭放在雙手心搓了搓,眯眼滿懷期待地丢出去。

“火鍋火鍋!”

“胖死你!必是日料!”

“真想吃烤肉啊……”

“海鮮大咖不香嗎”

随着小石頭在地上蹦彈,幾人期許的聲音吵作一團,目光緊緊追随石頭的跳躍軌跡。

可是石頭連蹦三下後,早已跳出了九宮格的有效範圍,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們的眼神逐漸失望,但視線還是跟着石頭,看它會停在哪裏。

沒想到石頭滾下臺階後,滑行了一小段距離,很快就碰在一個锃亮昂貴的皮鞋邊沿,停了下來。

衆人目光徐徐上滑,黑色西裝褲管不見一絲褶皺,熨帖平整,只餘中間一條筆直清晰的豎痕。

身形落拓的男人半靠在車旁,側顏落在光霧裏,貴氣逼人。垂睫是孤清寡言,抿唇也勾人眼,往那兒一站便自成一副明耀璀璨的“世界名畫”。

以這幾個男模在時尚圈和資本圈的見識,自然能輕易看出那男人的社會地位絕對不低。

不不,他身後那輛布加迪就已經沒法低調了。

男人擡起頭,眉宇沉冷地注視着他們的方向,一言不發,半晌後,又倏地輕飄飄勾了下唇,眼裏卻是沒有半點笑意。

氣場完全不友善。

“怎,怎麽了是不是我們扔石頭碰到他,讓他不開心了” Zico最先沉不住氣,感覺氣氛不對,和申沄面面相觑,從牙縫裏擠出小聲的問句。

衛盟見識得多,他也同樣察覺到危險,說: “好兇殘的表情,感覺沒那麽簡單啊。”

“江,江峭!”

盛欲在這時出聲,愣愣地看着不遠處的自家老公。

因為太過意外而忘記吸煙,被燒灼的煙氣燎到眼皮,她猛地夾下煙頭來,驚叫“啊燙燙燙!!”。

江峭在這時有所動作,他淡去情緒,邁開腿,一步步朝着這幾人的方向走去。

黑色毛呢大衣将他的身形襯得肅穆沉穩,肩寬平直,腰脊修挺,上位者的氣勢在他步履間展露得淋漓。

男人眉眼晰徹,分明極具詩情畫意的美感。可不知道為什麽,眼神卻如此寡漠,噴薄出近乎捏死人的狠戾。

幾個男生不由自主,被他盯視着,像在遭受來自食物鏈頂端強者的審視睥睨,壓根做不出一點反應,只好愣愣看着他來到近前,站定在盛欲面前。

“抽煙”江峭掀了掀半瞌的眼皮,聲音裏聽不出喜怒。

倒讓人更是毛骨悚然。

還好盛欲機靈,反應極快地一腳踩住煙頭,假裝無事發生,引開話題: “老公你怎麽來啦你最近不是很忙嗎不用特地來接我的啦,耽誤你工作就不好了。”

江峭涼飕飕看着盛欲心虛假笑的神情,唇仍挑着,神情卻浸透某種皮笑肉不笑的危險,嗓音譏诮: “是嗎我怕再不來,你已經不記得家裏還有個我了。”

說完,他又移開視線,毒蛇似的駭人眼神落在她身邊的男模身上。逐一掃視,挨個淩遲。

老,老公!

年輕模特們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順勢将偷觑的眼神凝向男人無名指上的婚戒,一個個都是震驚臉。

相較起來,江峭身量很高,有一米八大幾,常年鍛煉成就優越的筋骨,一襲正裝更是顯得胸肩挺拔而周正。

而平面模特們為了上鏡,身材都是清瘦挂的,走中性風的申沄更稱得上形銷骨立,算是肌肉款模特的肖思堯也只能算得上薄肌。

四個年輕男孩站在江峭面前,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輸了,氣勢已經輸了。

他們四個互相對個眼神,心中不約而同浮現出這樣的想法,順勢感覺我方氣勢矮下去半截。

而盛欲則滿是窘迫:這被抓奸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她看了一眼幾個小孩不敢說話的模樣,趕緊扯住江峭的手,悄悄說: “那個,我今晚要和領導同事們一起吃飯,你先回家等我好不好你看你這大佬的氣勢,把人都吓成什麽樣了”

江峭攥緊她的手,手指順勢強硬地從她指縫裏鑽穿進去,跟她十指相扣,說出的話酸得要命: “這麽說你還挺心疼他們”

“哪跟哪啊”盛欲拍拍他的手表示安撫, “我不是單獨跟他們去吃飯,是女老板請客,放心吧,你先回去,我會盡快回家的——”

“嘟嘟滴滴孩子們我來接你們了,今晚去哪快活”

從地下停車場開出的帕拉梅拉一腳剎車停在他們面前,夏虞玟降下車窗,嘴裏嚼着口香糖,豹紋邊框墨鏡盡顯大膽熱辣的奔放感。

但夏虞玟很快就從嘻嘻哈哈變為沉默,因為那個攥着盛欲手的男人正盯着她,神色淡漠,眼神冰冷刺骨,好像她剛剛說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話。

縱使在人際交往界左右逢源的夏老板,到這兒也有些不敢開口了: “呃……這誰”

江峭轉而垂眸凝視盛欲,口型在重複夏虞玟剛剛的話。

快活

盛欲讀懂了,這下她連頭皮毛囊都快炸起來了,徹底開始驚駭恐懼,她猛地搖頭想要解釋: “不不不,老公,她不是那個意思……”

“你們去哪吃我請客。”

江峭卻沒再聽盛欲解釋,一擡眸掃視在場所有人。

毫不誇張,每個人都被他的眼神殺過一遍。

“你們一臺車,六個人也坐不下,我先把我老婆認領了。”

他還在輸出!

在所有人冷汗直冒的注目下,他拉着盛欲的手,把她塞進車裏,然後頭也不回冷聲吩咐:

“發位置。”

——半小時後, 【藏珍燒烤城】

夏虞玟帶着她的四個小弟,站在桌前猶豫不決。

這一張小方桌上,江峭煞神一般端坐在位置上,眉骨下壓,不動聲色,臉色是生人勿進的冷。

盛欲在旁邊笑得比哭還醜。

夏虞玟用胳膊肘搗了搗衛盟的肋骨,衛盟忍不住後退一步,同樣搗了搗肖思堯。

肖思堯又在江峭的眼神裏顫抖一下,趕緊擡手搗了搗Zico,就這樣人傳人将動作傳到最後一個。

盛欲滿頭冷汗,起身請他們落座。

幾個人停頓了下,像是同時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默契而迅速地圍攏在一起——

石頭剪刀布!

最終申沄慘敗,他自認倒黴,磨磨蹭蹭坐到江峭身邊。

坐下前,申沄十分掙紮地把凳子拖遠,導致他另一邊的Zico位置被擠壓。一人座的空擋硬生生插了倆人。

Zico善良, Zico挨擠, Zico不說。

盛欲這才是明白了江峭這些年霸總架子見長,他往場上一坐,誰都不敢大喘氣。

她為了緩解氣氛,把菜單往他們面前推去,努力堆出自然熱情的樣子: “點菜呀,都別客氣。”

夏虞玟說盛欲的老公看着眼熟,他們在路上時,趕緊把江峭的身份百度出來。

知道這人是醫藥界巨頭【中峯典康】的第一話事人後,車上一度陷入詭異的沉默。

盛姐怎麽這麽低調,億萬身家也沒聽她提過,這下好了,她老公捏死他們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誰還敢吃這頓斷頭飯啊

“怎麽啦”盛欲苦笑着看他們一臉凝重的樣子,自己也有些欲哭無淚, “菜不合口味嗎”

“合的合的,我們經常吃這家,不然也不會推薦了。”

衛盟的CPU都快燒冒煙了,他平生都沒有對接話的藝術這麽在乎。

這可是大佬夫人,她的話不能不接。又不能接得太過自然,讓大佬誤會。

男生們互相對視,不約而同地伸出一只手……

“行了別石頭剪刀布了,我來吧。”到底是盛欲看不下,阻止了男孩之間幼稚的把戲,扯回菜單。

進入燒烤城開始,就一言不發,異常高冷的江峭,忽然在她拿筆勾勾畫畫的時候,幽幽湊過來,語調生硬地說了句: “我要吃黃花魚。”

“啧!”盛欲被吓了一跳。

下意識擡眼,對面五人垂頭假裝玩手機的樣子,就映入她眼簾。

可惡。

先是用工作忙的借口,來拒絕她的紀念照邀請。

現在她開開心心想和同事聚個餐,他突然出來橫插一腳。

憑什麽要按照他的計劃來,憑什麽她明明接受了‘江峭沒空’,想要做自己的事情時,江峭又跑出來破壞。

面對同事尴尬的狀态,盛欲既羞愧又生氣。

只是外人面前,她先忍着這男人那點酸溜溜的小脾氣,暫且不跟他計較,回家再教訓他。

這樣想着,盛欲飛速地勾上烤黃花魚, x2,不對,劃掉,只許吃一串!

/

一頓飯味同嚼蠟,盛欲沒吃飽,也知道大家也都吃飽。臨走前給夏虞玟轉了兩千,然後拉着江峭離開,讓夏學姐在這之後,另外請模特們再吃頓好的。

只身北上在異國求學,到學校畢業後出來跟在導師身邊實習這些年,盛欲自認為已經将從前的乖張性子收斂得很好,耐性沒什麽長進,但總歸知道凡事能忍就忍忍算了。

外人面前總有僞裝的成分。

唯獨在江峭面前,盛欲從不假作大方。

因為他是獨特的愛人。

比如知道江峭是在吃醋,于是回家路上,盛欲還在勉強耐着性子哄他。可是,她的耐性非常有限。

女人很快就哄煩了,當她煩了,她就又是那個頑劣難馴的女孩了。

到家,進門後,盛欲突然便停下來,站在那裏沒有動,故意沒有開燈,也沒有往玄關深處進入。

江峭跟在她身後,輕合上門,沒有催她。

“啪嗒”

鎖扣落合,開啓寂靜的夜色。

女人纖盈薄骨的身段,被全然籠罩在男人精健高大的體态下,雙人身影尚未重合交疊,殘存幾寸縫隙被月光充溢起稀虛的霧暈,催拉嬌弱與堅毅迅湧對峙。

盛欲轉過身,望着他,良久,叫了聲他的名字: “江峭。”只是有些聽不出情緒。

江峭邁近半步,低下頭,動了動唇: “我……”

“你有完沒完。”陳述式的問句。

洩露女人明顯的不悅。

在江峭開口之前,盛欲迎上前半步,于是彼此身影之間留存下的最後一點光絡,被她平靜質問的氣勢驟然侵吞。她端凝着男人的眼睛,看不出有什麽表情。

“說沒時間是你的。”

盛欲輕嗤着笑了聲,擡手戳他肩膀,逼近。

江峭眸色深沉看着她,被迫後退。

“來找茬的也是你。”

又戳了兩下,她離得更近。

江峭無路可退,被她不管不顧地推抵在門板上。

“你——”這次換她話未說完。

手腕驀地被男人攥住,他搶在她奚落的字詞前開口,眉尖微皺,認真盯着她的眼睛,試圖為自己辨明:

“可是寶寶,我今晚什麽都沒做。”

“你還想做什麽!”盛欲沒忍住反嗆他一句。

于是江峭很快便不出聲了。

甚至懂得卸去桎梏在她腕上的力度,只望着她,唇線稍抿起,整個人都靜默了下來。

就像是。

——就像是被她抛棄的小狗一般。

啧,瞧這個男人。

瞧瞧他這般縱容的眼神,這番無辜的口吻,這副伏低求憐的姿态,假意屈服,僞作老實,沒人比他更會演。

倘若盛欲還是五年前那個剛剛認識江峭的盛欲,單純大意的她,一定會被此刻這樣心機城府的他騙到。

但盛欲自認為已經長進許多了。

“江峭,不許裝。”盛欲伸手扯住他的領帶,拽近他,拆穿他,命令他, “我真的要生氣了!”

江峭仍是不溫不火的神情,仿佛是在認真求教的語氣,眼底卻劃過戲笑,這樣問她: “所以,要懲罰我”

“當然!”像被正中下懷,盛欲迅速接話,生怕江峭反悔問出口的話一樣,不自覺擡高聲音,告訴他,

“我要狠狠地懲罰你。”

“是麽。”江峭略微低下身,平視着她,貌似虛心發問的詞尾暗伏着得不到釋放的興奮,更像是在激她,

“秧秧真的舍得罰我麽”

“別廢話。”盛欲松開他,指尖點點他的胸口,微微昂起下颚,帶了點驕傲神色,要求他, “脫。”

輕松便被煽動情緒的女人。

還是這麽沒長進。

還是天真。

她以為自己輕松破解了他的僞裝,就可以順理成章壓他一頭,然後借這個拿捏他的機會,随心所欲地調教他。

盛欲卻根本不懂。

這種被她“調教”的機會,

也是靠他煞費苦心“惹怒”她,才換回的“獎賞”。

所以,當盛欲取下旁側牆架上垂挂的皮鞭,那樣明眸皓齒,那樣眼神放肆,江峭薄睫輕動,唇角笑容微妙。

沒錯,此時此刻他必須要經受一些她的玩弄,她的孟浪,她的賞與罰來鞏固在她心中的占位,以确保自己對她的三項啓蒙始終奏效。

愛情上的。欲望上的。還有,情趣上的。

維持一段健康良好的情感,并非将愛人藏起,而是要有足夠的誠意,過人的膽識,聰明的心計,将圍在她身邊的異性以及未來将會出現在她身邊的異性都比下去。

另外就是。

此時此刻江峭的确需要她的鞭笞。

他躁郁不安的身體。

他善嫉的心。

//

[後記]

隔了幾天,半夏工作室迎來兩位特殊的模特。

準确的說是一位經理人兼職模特,和一個外行。

江峭看着鏡中,自己那一頭被打理出極具藝術感的散漫發型,回頭看正在試衣服的盛欲。

“這個發型好看嗎”江峭撩撥額前看似淩亂,又精致修飾額頭的碎發,征求盛欲的評價。

盛欲則在努力系緊身上繁複的綁帶,好不容易都扣完蝴蝶結,又拎着抹胸使勁往上提了提,才擡頭看江峭的發型。

他就一直安靜坐在那裏,注視她,等待她忙完,給他回複。

“好看好看好……”盛欲猛點頭敷衍,

而後又是一頓,定睛細看他的發型,她驚訝地笑起來,

“你的發型,好像在琅溪美院初見時, GUST的風格。”

當然,她那時候還不知道GUST。

江峭虛眯了眯眼,将盛欲精巧小禮裙包裹的身軀鎖在視域中心,嗓音低下一度,暗含深意,

“嗯,這條裙子,也很像領證前夜在小蒼嶺,你穿過的那條。”!

這麽說起來,确實同樣都是多綁帶和輕紗設計,就連長筒襪都有純欲精靈那味兒了。

想到那天晚上是他們的初夜,盛欲就算到了這個年紀,還是會不由地臉紅心跳。

“收拾好就出來拍攝了,我尊貴的客戶!”

夏虞玟的聲音及時在門外響起,拯救了差點變成夫妻刺激戰場的化妝間。

盛欲驚醒過來,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坐在了江峭腿上,胸前的繩結也差點被扯開。

“快走啦!今天是拍我們的結婚紀念照,你給我老實點!!”

她臉頰爆紅地說完,站起來悶頭往外沖。

為了他們倆的拍攝,夏虞玟親自做場務,場景也是她使出看家本領親手設計和布置。

作為真情侶,拍攝途中當然對各種親密動作演繹毫無壓力,但表現度還遠遠不夠。

“雖然他們的動作很生硬,但是盛姐這沒精打采的狀态,以及江哥身上耐人尋味的草莓和抓痕,已經足夠彌補一切了。”

申沄掰開折扇,掩住半張臉,小聲辣評,

“從業五年,第一次見到真的限制級寫真。”

Zico嘴上在制止,但實際有點臉紅: “別這麽說,他們倆明明什麽都沒露。”

“這倆夫婦身材好樣貌好,沒露還引人遐想才是最牛b的地方,不然夏姐怎麽會頂風請江老板來拍硬照。”肖思堯能看出裏面的門道,資歷最深的衛盟當然也能看出來。

但話都被肖思堯說完了,衛盟只好接了句: “懂的都懂。”

“不行,不行!自然一點,盛欲別刻意笑!江總你別總看老婆,也适當看一看鏡頭啊!!”

這會兒把夏虞玟急得不行。

“那誰,衛盟過來配合我。”夏老板直接下場,叫來幫手。

她的手自然而然搭上衛盟的肩膀,衛盟經驗豐富,立刻就明白老板的意思,十分配合攔住夏虞玟的腰。

盛欲和江峭随他們的指點擺弄來擺弄去,拍到累喘氣才挑出幾張勉強符合夏虞玟嚴厲要求的硬照。

後來,這幾張巨幅海報被懸挂在樓體gg位。

一舉成為北灣中心的最新打卡地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