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HOMRA前奏
HOMRA 前奏
“真是個愚蠢的男人啊。”簡潔，卻又致命的說着，宗像禮司低聲的哼了下。
“還真是不留情面啊……青之王。”
出雲絲毫沒有生氣，他擡起頭，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藏着紫色墨鏡後的眼睛看着飄在空中盤旋的煙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宗像禮司将煙叼在嘴裏，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給兩人空着的酒杯酌滿。
“不必質疑你的能力，草薙出雲。”宗像禮司将酒杯遞給出雲，另一只手用手指夾着煙，“若是不是你一直控制着吠舞羅的話，這個從老大到下屬都一根筋的組織早已經解散了。”
盡管宗像禮司的腔調依舊是讓人不爽的彬彬有禮和高傲，草薙出雲卻已經開始适應了。這個人看起來并不是故意用這種高高在上的疏遠感壓迫人，恐怕平時就已經習慣這種說話方式了吧。
再者說……
草薙出雲接過宗像遞過來的酒，低聲的說了句的謝謝，然後露出略微無奈的笑容。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安慰我嗎。”
會用如此別扭的方式來寬慰人，除了伏見那孩子外也只有這位王了吧。
“随你怎麽想。”宗像禮司低聲哼了一下，他微微側過臉，輕抿了一口酒。
尊能夠交到這樣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低頭如此想着，草薙出雲露出了真心為尊而高興的笑容。
“……其實仔細想想，我們以前一直都在受你照顧呢。從調查十束的事開始到現在，其實很多事都在麻煩你啊。”草薙出雲将酒送到嘴邊，有些無奈的補充道，“……還有伏見那孩子也是。”
“伏見君嗎。他是一個行動能力非常好的下屬，放在你們這邊只會淹沒他的才華。我對于他很滿意。”
翹着腳，宗像搖晃着茶杯，心情很好似的笑了起來，然後若有所思的開口。
“草薙君，你擔心的事也太多了些吧。不僅要給那個男人收拾爛攤子，還要照顧好那麽多頭腦簡單的家夥們，真是辛苦啊。”
“嘛……已經習慣了。再者說現在的情況也好了很多，目前我只要操心剛剛那群家夥就好。總比以前輕松了。”草薙出雲笑着，将剩下的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然後開玩笑似的攤攤手，“你要是真覺得我擔心的事太多，不如就把我的稅給免了吧。”
“這可做不到呢。”宗像禮司用手指推了下鏡框，慢條斯理卻又有些腹黑的勾起嘴角，“你的錢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我們的活動經費大部分都來源于你呢。哦呀，這件事說起來也要感謝你一下。”
“感謝就算了。”
雪停的午後，太陽溫暖的照了進來，驅散了冬日的寒冷。
桌子上的酒已經堆積了三四瓶，煙灰缸裏也有不少的煙頭。盡管如此，兩個男人還沒有喝醉的跡象。
“不過……周防尊那家夥，還真算是個人生贏家呢。在的時候讓那麽多人牽挂他，連走了之後也不能讓我安寧。學院島的鐘樓和很多地方都被破壞了，結果這幾天我們一直在加班處理這件事，真令人不爽。”
宗像禮司将酒杯裏最後一點酒一飲而盡，低聲哼了下，略微有些抱怨的說。
……看起來‘還沒有喝醉的跡象’這種話似乎也不對，草薙出雲拿出來的酒自然是好酒，兩人都有些微醺了。似乎是因為酒精的原因，宗像禮司的話也略微多了起來。
“真是……出手就炸毀了鐘樓，結果修鐘樓的錢還是我墊付的。”
“抱歉啊，不過幸好有你的幫忙，要不然修學院島的錢我可拿不出來呢。”
出雲也有些微醉了，但是看起來意志還特別清醒。
兩人懶散的靠坐在沙發上，一個翹着腿，一個雙臂都架在沙發上，比剛開始的疏遠似的禮貌更加随意了些。
灑在酒吧地板上的白色陽光滿滿變成橙色，熱度和亮度也越來越低。草薙出雲沒有打燈，屋內漸漸變得有些昏暗了起來。
兩個人有時就沉默的坐在對面，一言不發的喝酒和抽煙，有時不知是誰開口于是就聊幾句。
夕陽即将西下。
宗像禮司從懷裏掏出煙，卻發現煙已經被抽完了只剩煙盒，草薙出雲于是從自己的兜裏掏出煙扔了過去。宗像接過煙，仔細的看了眼包裝後從裏面抽出一根叼在嘴裏，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機點燃。
“這種名貴煙，恐怕赤組裏只有你才會抽吧。”
“嗯，我對于煙和酒的品牌有種強迫症似的挑剔。”草薙出雲接回宗像遞給的煙，也從裏面拿出一根，手指輕輕一晃，煙已經被點燃了。“雖然很讨厭他每次都抽劣質煙，卻怎麽也不能讓他改過來。”
宗像低聲帶有笑意的哼了下，然後深深的吸了口煙。
“上次半夜還在桑拿室遇到了他，他告訴我說‘酒吧裏有個很煩人的家夥讨厭我滿身酒氣’所以才不回去。”宗像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麽略微愉快的笑了起來，“身為開酒吧的人竟然讨厭酒氣嗎？”
“這個很正常吧。”用柔軟的腔調抱怨着，出雲略微無奈的笑了。“換成誰誰都會很讨厭吧，我也很讨厭在我的酒吧裏不知節制喝酒的那種人啊。”
“是嗎。我也讨厭自己滿身酒氣或者屬下醉醺醺的。”像是理解的說着，宗像禮司忽然用手指關節抵住了自己的額頭。“……不過話說回來，自己已經滿身酒氣了啊。”
“沒關系的吧，反正你已經下班了。”
宗像禮司放下手，将酒杯推了推。“不喝了。沒想到會與你這麽聊得來，真是出乎我的預料呢，草薙君。”
“我也是啊，我也想不到我會有一天和第四王權者坐在自己的酒吧裏喝酒喝一下午。……真是難以想象。”
宗像禮司低聲哼了下，似乎有些贊同，他似乎張嘴想說些什麽，懷裏的終端機卻忽然滴滴的響了起來。宗像禮司伸出手從懷裏拿出一個黑色的手機保護套，将手機取出。
“喂。伏見君嗎。好，我明白了。請你們在站牌下等我，好，再見。”
簡單的說了幾句後，宗像将手機放回。
“草薙君，今天多謝你了，我過的非常愉快。”
宗像将剩下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裏，他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着，瞬間從剛剛有些随意的宗像禮司個人變回了精明而優雅的青之王。
打開酒吧的大門，才發現夕陽已經西下，街道上的積雪被染成了橘紅色，整個世界都被西下的太陽籠罩住了一樣。這種溫暖的顏色讓人覺得氣溫都有那麽一絲回升。
就在遠遠的街角，有兩個模糊的藍色身影正在那等着。宗像禮司踏出酒吧，他回過頭看向靠着酒吧門的出雲，一只手習慣性的扶了下鏡框。
“那麽，今天就到這吧。非常感謝你。”他說着，愉快的勾起嘴角，“沒想到能和你這麽談得來，要是早點認識就好了。”
“正常來說是沒可能的吧。”用小臂抵着門，出雲一邊無奈的笑着一邊用拳頭碰着自己的額頭。
一位王，和另一位王的二把手，要是想成為朋友的話還真需要些技術含量。
“我今天來此的目的，只是來看看已經解散的你們過的怎麽樣而已。看起來……那個男人的屬下并不需要外人的操心呢。
那麽，就此別過。”
宗像禮司轉過身，沖着遠方的那兩個藍色的人影走去。
草薙出雲看着他的背影越行越遠。
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腰際別着的劍在夕陽下閃着刺眼的光芒。地平線上的巨大夕陽包裹着他的身影，草薙出雲有一瞬間覺得刺眼得睜不開眼睛。
宗像禮司的背影看起來毫不猶豫而堅決，他一次也沒有回頭，當然，他也沒有必要回頭。
那個一直向前不肯停下的身影有一瞬間變成了紅發的男子，出雲揉了揉眼睛，那個人就已經變回了屬于宗像禮司的藍色。
看起來自己真的有些醉了呢。草薙出雲無奈的笑了一下，關上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