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燭火閃動紗缦朦胧人影搖曳,帶着壓抑的呻-吟聲讓人聽着暧昧。
夏六郎坐在窗邊的小桌旁,一雙漆黑深沉的眼盯着床上看,手邊的那碗養胃湯放着都快涼了也沒有去動。
從馬場回來之後,襄陽整個人就像是散了架子一般,由人伺候洗浴完出來後才知道,她大腿上的皮磨紅了一片。
為此懷瑜看夏六郎的時候眼神總帶着那麽一些不滿與責備。
看着那平日裏安靜斯文的女子一瘸一瘸頗為艱難地走回來,夏六郎也不是全然沒有愧疚的,為此她特意主動請纓,為襄陽上藥按摩放松。許是因為那僞裝的男子身份,在她開口後此刻正在床上遭罪的人兒紅着臉搖堅決地拒絕了。
“啊~~”又是一聲嬌呻。
夏六郎喉嚨輕咽了那麽一下,若不是知道那帳裏的人在做什麽,她很難不會因為那樣的聲音産生別樣的聯想。
又弄了好一陣兒,裏頭的聲音漸小再不多時,紗帳讓人從裏頭掀起挂到了邊上,懷瑜扶着襄陽慢慢坐起。
“你可還好?”夏六郎在看清情況後主動發問。
“嗯,”襄陽此刻的臉紅彤彤的,迎着那探視的目光想到之前這人說要讓她脫衣親自按揉就有些不自在,此刻她不想多提自己一雙水汪汪的眼朝桌上瞧了眼問道:“你藥喝完了?”
夏六郎這才想起這事,“我想等涼一些再喝。”她尋了借口手摸了摸碗:“現在剛好,”言罷将那碗端起如男兒喝酒那般幹脆地幾口将藥飲盡。
襄陽看她喝得爽快,眉卻不自覺地輕皺了一下,不知怎地就想到了白天的情景。她由夏六郎抱着側騎回到馬場邊上,由懷瑜和幾個丫頭陪着去了邊上洗漱休息的小屋,沒多一會兒外頭就傳來了歡呼聲,等她出去就看到馬欄邊上圍了一大圈的人,護保她的侍衛也在其中。
好奇之下襄陽也走到了人群之中,随後就瞧見了那精彩的一幕。
夏六郎騎着一匹黑色的馬在場中飛奔,身邊還跟着兩匹同樣矯健的駿馬,她手中長鞭飛揚時而伏身前沖時而翻轉,那幾匹馬跑得極快由近到遠從遠至近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那縱馬的人騎在上頭半點不見慌亂,縱容地在馬上轉身從騎變側再一翻人就消失不見了,待再出現時竟然騎到了另一匹的上頭。
邊上所有觀看的人神情各異,或是興奮或是敬佩或是驚訝,但無一不覺得夏六郎的騎術精湛為之贊嘆。
襄陽微張着嘴眼瞪得極大,她不可思議地看着夏六郎仿如一只跳躍的鳥,自如的在馬兒之間來回,那些動作剛開始的時候讓她看得心驚,等時間長了她便不再如先前那樣擔憂,她清楚的知道夏六郎不會掉下來,就像空中的雲雀有時看着像是要墜落了,轉瞬便又能迎風飛翔而上。她和那三匹馬已經融為了一體。
還有秦叔與她說的話,那是一位睿智的長者,他笑呵呵的一雙眼眯成線,隐藏住了眼中的精明。到馬場時夏六郎就與她介紹了,雖為下仆可那其實是家中的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者,他也是夏六郎的師傅。
他問:“公主覺得六郎的騎術如何?”
他說:“六郎有如今的本事吃了不少苦頭,他很不容易能有今天比平常人要更難。”
他道:“六郎不是個擅長哄人的,她嘴笨若是哪天得罪了公主,還請公主能念在夏家幾代忠良的份上,能繞她一回。”
襄陽聽懂了他的話也猜出這位大概是知道夏六郎女兒身份的人,她輕輕點頭無論那位老者信不是不信,她是真心的想要護住夏六郎的。
回轉過神再看向面前這人,她已将碗放下眉宇間還是能夠看出她對于湯藥的不喜,“快拿個蜜餞解解苦吧。”襄陽指了指桌子。
夏六郎眼兒朝着面前的兩人看了看,才裝模作樣地拿了一粒送到嘴裏,蜜餞甜中帶酸的味道很快蓋住了藥的苦味,眉間瞬時一松。
襄陽沒有錯過那極為細小的表情,深黑的秋眸漾出了笑:“懷瑜,你也忙一天了,去歇歇吧。”她轉頭吩咐。
懷瑜點點頭朝着兩人行了禮就帶了丫頭們都出去了。
夏六郎見懷瑜走了襄陽又恰好沒朝自己看,她伸手速度極快地又取了一粒送入嘴中。
襄陽眼角餘光瞄見她偷吃也沒點破,過了一會兒才轉頭看她問道:“咱們下回什麽時候再去馬場?”
“你都這樣了還想着要去?”夏六郎因嘴裏有東西說話時就有些含糊。
“自然是要去的,我說要學騎馬可不是說着玩的。”襄陽皺了一下眉半真半假道:“你不會是嫌棄我學得慢,不想教了吧。”她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有幾斤幾兩。
“沒有。”夏六郎搖搖頭如實道:“你确實不擅長騎馬,不過,再不擅長慢慢學總能會的,只是你這樣的人學騎馬難免要吃更多的苦頭,今天這樣的已算是輕了。”她話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我即答應了教你,只要你一日想學我就會一直教到你會,不過,你也不用太急,這事慢慢來你平日不常動,一下子來得太猛反而不好,暫且歇幾日的好,”她說完眼兒又瞄了一下蜜餞。
“你想吃就吃吧,我讓她們拿這個過來就是給你吃的,你不用在意我不笑你。”襄陽見她想吃又顧忌,忍不住把話挑明了。
夏六郎叫她這麽一說神情僵住,手指微動了動忍住再要去拿的欲望。
“我是說真的,男人愛吃甜食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襄陽見她還死撐着有些想笑。
“還是說說騎馬吧。”夏六郎別過眼不再去看桌上的東西,将話頭扯回了原處。
她都這樣說了,襄陽也就不再說蜜餞,反正看她那樣子一會還是要拿了吃的,“你說,我這樣要歇幾日?”
“你沒給你看過傷,不曉得你的情況,不過,聽你剛才的叫聲,怕是要多養幾日的好。”夏六郎認真地應道。
聽她提到叫聲二字,襄陽的臉一下子就熱了起來,她是過來人剛才的叫聲她自己也是聽到的,若不是見夏六郎臉上神情一本正經,她真想啐這人一口。
夏六郎沒等到回應,擡眼見那人紅着一張臉坐在那兒不吱聲,也鬧不明白她是個什麽意思。
感受到了那投來的目光,襄陽越發的覺得不自在了起來,她輕了輕嗓子:“反正,什麽時候再去我聽你的。”
“好。”夏六郎點頭答應,“這次是我疏忽,等下回咱們去時,不讓你一口氣練這麽久。”
“哪用得着那樣,你用不着那樣特意,我是只笨鳥總得以勤補拙才是。”襄陽并不想被這人想得那樣的嬌氣無用:“我不是完全吃不得苦的人,說來,你學騎馬的時候要比我苦多了吧。”
“也還好。”夏六郎不想她突然提到這個試圖一語代過。
“哪兒還好了?秦叔可都對我說了呢。”襄陽說話時手摸了摸自己發酸的腿。
“他說了什麽?”夏六郎雖知秦叔不是口沒罩攔的人,卻也好奇他說了什麽。
“說你不容易學騎馬要比一般人更累些。”襄陽說時拿眼兒瞟了那人一眼,“他還說,你是個嘴笨不會哄人的,若是以後得罪了我,要我一定看在夏家的份上饒過你呢。”
“他真的這麽說。”夏六郎略感驚訝。
“嗯。”襄陽輕點頭,她的指在床沿上扣了扣說道:“我答應他了。”
“答應?”夏六郎一時沒聽明白。
“答應饒過你呗。”襄陽回了她一個笑:“将來無論你做了什麽,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我再怎麽氣都會原諒你?”她看似說笑眼神卻無比的認真:“你覺得如何?”
夏六郎的眸子因她這話亮了一下,随即卻又暗了下去,她抿唇不語。
襄陽見她臉上不見歡喜也不說話:“怎麽,你不信我?”她問。
“我信。”夏六郎應了一聲,她話是這樣講神情卻半點不似她口中所言的那般。
襄陽心裏明白她想的,卻也不急在這時非讓她相信,她聳聳肩:“我曉得你不信,反正我話放在這裏了,”說完她慢慢走向她擡起了手:“要不,咱們再擊一回掌?”
夏六郎看着她猶豫了一下,起身緩走到到了跟前,将手擡起卻沒有主動去擊。
襄陽擡頭看她:“君子一諾哦。”擡了擡手示意她主動些。
“你又不是男人。”夏六郎仍是不動。
襄陽知這人在拿話套她,她卻仍舊擡着手:“那就千金一諾。”她才說完,掌就叫人輕輕的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