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清音閣芙蓉紋路窗半開,熾碎的光透過紅紗,泛出暖暖光澤。
“小姐,馬上就要過吉時了。”
被喚為小姐的女子正端坐在梳妝桌前,銅鏡中的女子秀靥清雅,眉似柳葉,彎眉下有一雙明淨清澈的鹿眼,嬌唇紅潤,唇上一顆小痔給這不谙世事的純淨面龐增添了幾分潋滟勾人。
她聞言,精致的小臉閃過一絲不悅。
太子娶妻,代表着皇室的延續和血脈的傳承,是一種重要的儀式和象征。太子親自迎娶,更是彰顯他對這段聯姻的重視和承諾。
看來太子對這門婚事并不重視。
“靈兒,幫我去竈臺要一碗蓮子羹。”
“小姐,你可不能再吃了,辰時不是食過一些素食了嗎?嬷嬷說,要等到良辰吉時才能用膳。”
“又沒要你們敲鑼打鼓去拿,誰會在意這麽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吧。”
素靈素來聽話,耳根子也軟,小姐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就算她不贊同,也只會掙紮一次,小姐只要多說一句,她就立馬妥協。
素靈剛走一會,她就聽到房門口傳來素秋的見禮聲,是父親來了。
謝延玉走進女兒閨房。
長女與素日不施粉黛的摸樣大相徑庭,黛眉輕染,朱唇微點,兩頰胭脂淡淡暈開,為白皙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妩媚的嫣紅,平日的嬌美成了讓人失魂的嬌媚。
謝延玉俊美的臉上浮起淡笑。
Advertisement
“婉婉,太子有要事在身,事關重大,實在是脫不開身,所以派了人代替他接親。”
謝延玉已是不惑之年,但保養得極好,肌膚平滑不見褶皺,彷從通透美玉精雕出來的輪廓,猶如神祇落入凡塵。
不愧是當年皇上欽點的探花郎。
“女兒明白,太子處理國事為重。”謝清婉颔首低眉,沒有絲毫勉強之意。
謝延玉對女兒的識大體很是滿意,他輕輕一嘆,聲音裏全是期許,“太子胸懷壯志,從未将兒女私情放在眼裏。但我的婉婉終是不同的,太子定會另眼相看。”
“是。”謝清婉不置可否。
見她始終反應淡淡,謝延玉眉心微微上挑,半響才道:“你母親對你最是不舍,為父近日會好好安撫一番,你不必挂心。”
謝清婉聞言,略一遲疑,随後便笑眼盈盈道:“這是自然,有父親在,女兒自是安心。”
“好,你明白就好。稍後太子的人便會接你入太子府,為父前堂還有事,你再好好休整一番罷。”
謝延玉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了端着蓮子羹正往回走的素靈,只是一瞬他便收回目光,朝着素靈的反方向離去。
素靈回到屋內,放下蓮子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好險,差點被老爺看到了。還好老爺急着去前堂,沒注意到我。”
謝清婉微微一笑,“真幸運。”
父親在外可是出了名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那樣善于觀察的一個人,素靈這麽個大活人,父親怎麽會看不到,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那當然,今天可是姑娘的好日子,當然事事順心。”素靈笑呵呵地輕攪蓮子羹,給它降溫。
“素秋還沒回來?”
“小姐給她安排了許多事,她一時半會抽不開身呢。”素靈将蓮子羹遞過去,有些過意不去,“小姐,其實我也可以分擔。”
謝清婉接過蓮子羹,抿了一小口,動作優雅好看,一點也不像餓了大半天的樣子。
食畢,她才慢條斯理道:“你去幫素秋了,那誰來照顧我,我身邊可離不得人,而且你在我身邊最久,其他人我可用不慣。”
素靈揚起圓潤的鵝蛋臉,用力地點點頭。
“嗯嗯,小姐說得對。”
太子大婚,天下皆知。
太子府通往謝家的街道,百姓夾道歡呼,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湧動的人群個個翹首以盼,觀望這場百年難見的婚禮。
但太子卻沒出現,而是一個不知名的男子替太子迎了親。
街頭巷尾的百姓議論紛紛,這必将成為衆人近日飯後閑聊的談資。
一系列繁文缛節由于太子沒到場,倒是省去了不少步驟。
紅燭搖曳的新房內,燭臺大紅燭緩緩燃燒,紅柱泣淚。
謝清婉坐在榻上,直至夜幕降臨。
屋外安靜得可怕,完全沒有大婚之日該有的喜慶熱鬧。
太子府過于安靜,安靜得有些不同尋常,別說下人們的交談聲,就連腳步聲都聽不到。
在謝府,謝清婉就算深夜躺在床榻上,也能聽到一些細微的嘈雜聲。
但太子府似乎不存在活物一般,就連蟲鳴聲都聽不到。
直到一道推門聲,打破這寂靜的夜色。
太過突然,引得謝清婉心下一驚。都道太子習武多年,沒想到竟連腳步聲都聽不到,看來太子的确武藝超群。
蓋頭下,她聞到了一股味。這是身上沾染到塵土、沙子等顆粒物,這些顆粒物附着在衣物和肌膚而産生的一種塵土味。
他與門口的侍衛交談了幾句,謝清婉在屋內聽不真切。
他踏門而入,謝清婉立刻感受到一股壓迫感襲面而來,室內溫度仿佛倏地下降。
蓋頭下謝清婉隐隐能看到太子的身影,他身形高大,氣度威儀,仿若王者降臨。
那份威壓使人不由自主地屈膝低頭。
贏玺一身紅袍,韶光流轉,出塵俊逸的容顏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他拿着玉如意,掀開她的紅蓋頭。
那道隔着視線的遮擋物被挪去,昏黃的燭火光落在她的側臉上,她正襟危坐正看着他,忽然就對上了他的視線。
四目相對。
饒是見慣了父親那樣的“絕色”,她還是有片刻失神。
他鼻梁很高,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靜的深潭,居高臨下地看過來,莫名給人一種壓迫感,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太子真容,世人皆知,太子成日醉心于公務,從不參與各種活動。
她在觀察他的時候,同時他也在審視她。
就在這時,侍衛敲響了房門。
贏玺微不可聞地皺了眉,不怒自威。
這份薄怒雖不是因她而起,她還是有些懼怕。這侍衛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在這個時候打擾。
“殿下,時辰到了。”侍衛低着頭,不敢多看一眼。
贏玺略帶遲疑的目光從她身上劃過。
謝清婉暗道一聲不好,太子該不會是想走吧?
那明日,她可就不止要成為整個紫微王朝的飯後談資了,還會成為整個紫微王朝的笑話。
“殿下...”她軟若無骨的玉手勾住他的衣袖,輕輕拽了一下他似乎要馬上離去的身子。
她由下而上,仰視着他。澄澈的鹿眼,像極了點綴夜空的星,明戀、幹淨、不惹俗世塵埃。濃密而纖長的睫毛輕輕扇動着,就像輕柔得羽毛拂過心間,令人發癢。
贏玺默然的看着她的動作,幽深的眸底湧動着辨不分明的光澤,令人不寒而栗。
她心裏一咯噔,似乎被無形地冰刃劃過臉頰,冰涼刺骨。
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恐懼,贏玺的眼眸在她嬌豔的小臉上停駐了片刻,緩和了語氣:“怕我?”
她眼圈微微一紅,楚楚道:“殿下可要用膳?用了晚膳再走也不遲。”
贏玺眼神微暗,半響才吩咐下屬,“備膳。”
謝清婉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們用膳身邊都是有人伺候的,但沒人開口說話,就連平時話最多的素靈,也像是被下了啞藥一樣。
她吃了蓮子羹,不是很餓。縱然滿桌佳肴,她也沒有心情享用,只想着下一步該如何走。
一直到晚膳用完,她也沒想到好主意,不禁有些懊惱。嬷嬷教導的時候,她就不該頻頻走神。
殊不知她這幅心神不寧的摸樣,已被人收入眼底。
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不似一般女子身上的粉脂氣,而是一股獨一無二與她整個人完美融合的女兒香。
她半低着頭,濕漉漉的眸子時不時偷看他,櫻唇一張一合,可憐兮兮地輕咬着口中的食物。
當視線凝聚到她唇瓣上那一顆微乎其微的紅色小痔上,贏玺眼神微暗。
“備水。”
一道天籁之音傳來。
謝清婉不可置信,定睛傻傻看着他。那眼神就像一個毛茸茸的小動物,嘴角還挂着食物殘渣,可愛又懵懂。
她以為能留下太子吃飯,就很了不得了。沒想到她什麽手段都沒使出,太子就主動留下過夜。
下人們應聲後便急急退下準備。
現下屋內只剩下他們,她又開始緊張了。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她有些害怕。
太子太高大了。
嬷嬷給她看的小人書裏,男女身形都不會相差太大,但她跟太子的身形還是有些差距的。
贏玺用手指抹去她嬌唇上的食物殘渣,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他的目光久久在她身上流連,似乎對她的外貌很滿意。
沐浴後,她被抱上床榻。
兩人皆衣着單薄,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還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她想說些什麽,緩解一下初次見面兩人之間的尴尬,順便相互了解一下。
但他似乎沒有與她閑聊的打算,直接步入主題。
冰涼的粗糙手指劃過她嬌嫩的肌膚,她縮了縮身體,但他的霸道不容許她的閃躲。
冰冷的雙唇毫無預兆貼了上來,這樣的觸感不禁讓兩人雙雙失神。
似是嘗到了甜頭,他還想要更多,幹脆用舌尖撬開她的櫻唇,輕輕允吸。
她嘤咛了一聲,為男人的進攻提供了燃料,他霸道又熱烈地汲取着她口中津液,又香又甜,令人沉醉其中。
她的身體很熱,呼吸都不順暢起來,腦海一片空白。
嬷嬷的教導早已抛之腦後,完全憑着本能,用手勾着他的脖子,将自己向他綻放。
他就像一個狩獵者,每一個動作都充滿攻擊性。
她的耳朵輕輕碰觸着他的脖頸,像溪邊細碎的鵝卵石一般冰涼,他的聲音卻如水底輕暖的漣漪。
“放松。”
謝清婉含淚搖頭,渾身緊繃。
他輕拍她的背,柔聲低哄着:“乖,放松。”
滾燙的汗珠順着他額頭暴起的青筋滑落,滴在她的胸前。
他低下頭,一邊用手安撫她,一邊細細碎碎地輕吻她的身體。
良久,她才放松下來。
緊接着便迎來了一次狂風暴雨般的摧殘。
她就像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只能不受控制地嘤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