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當總編愛誰誰當
我不當總編愛誰誰當
一個星期的假期滿了,我就去雜志社上班了。
好久不見,大家少不了一陣寒暄。不過這樣的交談,誰又能對誰推心置腹呢?
說話間,我瞄着自己辦公的桌子,上面似乎落了一層似有似無的灰塵。
剛擦完桌椅,我就聽到了李曉言的聲音,丫,風塵仆仆的,準是跑新聞才回來的。
“喲,姐們,想死我了,來,抱會兒”李曉言庸懶的把頭擱在我的肩上。我揶揄間用手輕輕的在她頭上彈了一記。“您這紅光滿面,眉開眼笑的勁頭,哪裏像飽經相思之苦的”
“真是個沒良心的丫頭,如此伶牙俐齒,怕是吃多了你家相公的口水吧!”曉言把頭從我的肩上移開,雙手抱胸,一臉的不正經。我不客氣的對她翻了一個白眼。“神經病!”
李曉言倒也不回嘴,只是倚在桌邊,随性地翻着手邊的雜志,用着漫不經心的語氣對我說:“許寧寧,咱的總編又得換了!”等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她索性放下雜志,湊到我耳邊嘀咕:“元姐懷上啦,都40了,才頭胎,寶貝着呢!這不,二話不說,就辭職了。大家聽到的風聲,是上頭讓你接手,誰知道半路殺出個海歸,誰都不知道他什麽來歷!”
我靠在椅背上,面色平靜:“我不想當總編,愛誰誰當”
曉言臨走前,輕輕拍着我的肩膀:“我就欣賞你這胸無大志的勁頭,擱誰身邊有張無限額度的信用卡,不會如此與世無争?”
我不置可否的晃着腿,有些怏怏的打開電腦。一如平常亂的毫無章法的電腦桌面,卻叫我越發清明的看到那個鮮眉亮眼,衣冠楚楚的男子!他的名字诘屈聱牙卻讓我生死難忘!
古人說:“逢好似初相識,到老終無怨恨心。”
當我窩在角落裏食髓知味,看着推門而入的林梓茗時,不免覺得這樣的見面方式太過戲劇,可是,我就是真真切切始料未及的,在上司的歡送會上,見到了初戀情人!多時未見,他的音容相貌倒是不差分毫!原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會陳舊,唯獨他轉頭的微笑!
要不然,不過偶然目光交彙中的一抹笑顏,怎麽會讓我呆愣的不知所措!只等兜裏的手機肆意震動才叫我緩過神來。
就在我站起身來準備出去接電話的時候,林梓茗踱到我跟前,擡眼間,我看到他一臉的氣定神閑。相較之下,我倒是拘謹的厲害,只是垂着頭聽着他略顯逼人的聲音:“真是巧啊!許寧寧”
我的身子便開始有些顫抖,在這個黯淡無光的包廂裏,我忽然覺得有點喘不過氣兒來,就越過林梓茗,語氣急促的說:“我出去回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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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還沒有回家?”電話響了一聲,許文軒不鹹不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雜志社聚餐,晚了些,我這就回去——了——”
“要不要我去接你!孩子剛剛就鬧着要你!”
“不用,我這就打車回去!”
“記得,今天回家,不去老宅。”
出了錢櫃。我擡眼看着外面黑不隆冬的天空,明明眼睛睜得很大,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個不停。直到西北風吹得我連打了幾個冷顫。我才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匆匆忙忙的攔下的士,當我坐在後車座上,看着外面漸行漸遠的風景,心裏卻越發的清明:使君自有婦,羅敷自有夫!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在玄關換鞋時就聽到孩子的哭聲。
匆匆忙忙的擱下衣服,我就趕到了房間,孩子窩在許文軒的懷裏不安分的扭來扭曲,一看到我,便滿嘴的喊着:“媽媽媽媽”
我接過孩子,輕輕的撫着她的後背:“害寶寶哭的滿頭大汗!媽媽可真壞!這麽晚了,洗個澡我們就睡覺覺!”我只顧着孩子,并沒有看到許文軒的臉色。直到我把孩子哄睡了,他才就從窗口走了過來,拽過我的手,去了客廳:“說,究竟是發生什麽事兒了,倒叫你把眼睛給哭腫了?”
我盯着許文軒的眼睛,不假思索的說:“我見到了林梓茗!”。
話音剛落,他便慢慢松開我的手,有些頹然地坐在沙發裏:“結婚幾年,你何時為你的丈夫掉過一滴眼淚?我這樣卑躬屈膝地對待你,你卻越發精力十足地為別的男人肝腸寸斷,你覺着合适嗎?許寧寧”
我幾乎脫口而出:“不合适”可是,我卻哽住了喉,上也不是,下也不去。
愛情這種東西,講究的不是明哲保身,往往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林梓茗之于我是團火,許文軒之于我是汪水,年少輕狂的我則是一尾魚,而且是條好自矜誇的魚,明明自己在火光四射的空間被熏殺的奄奄一息,仍舊前赴後繼,死而後已。也就越發忘記,世界上有一個詞,叫“如魚得水”。同床共枕多時,眼前這個男人,早已成了我的習慣。他慢慢的腐蝕着我的矜持,他對我百般遷就,無微不至。我理應對他腼顏人世,叨在知己,可我卻是咄咄逼人,有恃無恐!
我還是蹲下身去,順着他臉頰的輪廓,慢慢摩挲:“林梓茗來我們雜志社了,我明天就去辭職!”
許文軒從右手口袋裏掏出一支煙,煙霧缭繞中,他漸漸平靜下來:“許寧寧,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也會怕,我怕有一天,你帶着孩子跟他雙宿雙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