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白糖這小子跑哪去了!怎麽連個信都沒有!”
白子軒在樹下焦急的踱步。
段情道,“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白子軒眉頭深鎖,“不會的,說好了木家寨前會和的。”
紀晨安撫情緒道,“要不我先去木家寨遞拜帖,順便看看白糖是不是在寨子裏?”
白子軒煩躁道,“也行。”
紀晨拿過事先準備好的拜帖,剛一轉身,猛地撞上一人。
紀晨捂着胸口退後了一步,只聽身下一聲嬌哼,“哎呀!這位小公子力氣很是大啊!”
“沒事吧?”段情立刻上前問道。
紀晨搖了搖頭,揉了揉胸口,看向那個到他胸口高的小姑娘愧疚道,“姑娘,對不住了。”
“無妨!”那姑娘也不矯揉造作,倒是性格爽朗,眉眼盡是笑意,仰頭盯着紀晨道,“不撞不相識,認識一下吧!我叫雲卿卿。”
紀晨一拱手,整個一副翩翩公子樣,有禮道,“在下紀晨,幸會雲姑娘。”
“紀晨……”雲卿卿小聲又重複了一遍,視線忽然轉到他身邊的段情,俏聲問,“這位姑娘呢?”
段情一愣,随即道,“在下段情。”
雲卿卿又笑吟吟看向白子軒,白子軒原本找不着白糖一副急躁的模樣,這功夫一見姑娘來,立刻化作一位謙謙君子般模樣,吟詩作對道,“娉娉袅袅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在下白子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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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卿卿笑的歡快,指着自己問,“你這是在誇我嗎?”
白子軒紳士的一颔首,“當然。”
雲卿卿捂嘴樂的歡快,“那你可說錯了,我的年齡可不止豆蔻。”
白子軒拍錯了馬屁也不慌張,反而笑着道,“姑娘模樣嬌俏可人,說是豆蔻年華也不為過。”
“你嘴可真甜!”雲卿卿樂道。
段情看着白子軒裝的一副大尾巴狼樣無語道,“白混,你不找白糖了?”
白子軒恍然的‘哦’了一聲,顯然是見了姑娘忘了找人,典型的‘重色輕友’之徒,“對哦!還有那個小子呢!”
雲卿卿疑惑道,“白糖是誰?”
“是我的小跟班,年齡體型和我差不多。”白子軒道,“怎麽樣?你在這裏有見過他嗎?”
雲卿卿低着頭仔細想了想,支吾道,“你說的那個白糖是不是穿着一身藍,腰間別把劍,眼睛大大,樣子有些傻乎乎的?”
“對!”白子軒激動的一拍手,“就是他!你在哪見到他的?”
雲卿卿思索道,“大約是昨日吧!我看到他被木家寨裏的人給綁走了。”
“既然人在木家寨,我們現在就去投拜帖吧。”段情适時的安撫着白子軒的情緒,“你先別擔心,我們來的不晚,白糖不會有事的。”
白子軒眉頭緊鎖,無心接話道,“先走吧。”
雲卿卿在旁道,“那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紀晨回過頭,眉頭微皺看着雲卿卿道,“你跟着我們去幹嘛,那可是土匪窩。”
“我不怕啊!”雲卿卿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我待着也很無聊,和你們一起去有什麽的,怎麽樣!不肯帶我啊!”
相比起紀晨一路上對生人都很警惕的樣子,段情和白子軒倒是無所謂的多,段情勸道,“紀晨,算了,現在找白糖要緊,她要跟着就跟着吧!”
段情又對雲卿卿囑咐道,“雲姑娘,到了木家寨我們也可能自顧不暇,你要想好,我們到時候可能不能分心照顧你。”
“我沒關系啊!”雲卿卿嘟了嘟嘴,月亮眼笑吟吟地望着她,“你別叫我雲姑娘了,聽着怪別扭,我看咱倆應該差不多大,你叫我卿卿就行。”
紀晨先他們一步去遞拜帖,等他們到門口時便有人候在寨子門口引路,一路上段情三人都在忙着觀察地形,熟悉記路。唯獨雲卿卿一副大大咧咧地樣子,嘴上說個不停,段情發現這個姑娘好像真的沒有什麽壞心,只是話比較多,即使你一句都不回她,她自己也能說的歡快,活脫脫一個翻版的白子軒。
過了門口的崗哨,側面突然出來幾個人,雲卿卿害怕的往段情身邊湊,段情看了眼雲卿卿自來熟的摟在她胳膊上的手,随後又移開了視線。
領頭的人道,“還請諸位蒙上眼睛。”
蒙住眼睛防止他們記錄周遭環境,段情不由心裏驚嘆,沒想到木家寨區區一個土匪窩防衛工作做得也如此嚴密。
三人相視一眼,默不作聲地接過領頭人手上的黑布條蒙在眼上。只有雲卿卿還哼哼唧唧的不願意蒙眼睛,“我蒙上眼睛我就看不到路了,我摔倒了怎麽辦吶!”
領頭人對雲卿卿的撒嬌面不改色,淡定的拾起一根木棍,塞在她手裏道,“我用這個牽着你引路。”
“那行吧!”雲卿卿癟癟嘴,十分不情願的蒙住眼睛拉住木棍催促道,“趕緊走吧!”
一路上走走停停,段情默下心記着他們的方向和走了多少步,憑此也能推斷出他們所經過的地形,途中,雲卿卿不時地尖叫中的信息,也能推斷不少。
“到了。”領頭人道,“可以扯下黑布了。”
段情心道:路程不久,木家寨應該不大。
“進去吧,大當家在裏面等着你們呢!”
眼前是座古樸的木雕閣樓,分為上下兩層,段情向裏看去,只見正位上坐着位頭發花白但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
雲卿卿捂嘴在段情耳邊小聲道,“這麽老啊,我還以為是那種皮膚黝黑、滿臉兇相的壯漢呢!”
段情敷衍的一笑,“你想多了。”
她這回心裏徹底了解了,雲卿卿就是個真正的話痨,嘴裏沒一刻閑下來的功夫。
紀晨上前一步拱手道,“木大當家,我等此行前來是為了昨日您寨中的人綁走的一位男子前來。”
木天扯了扯嘴角,“叫什麽白糖的那個?”
“是。”沒想到白糖這小子這麽不經吓名字都告訴人家了,希望他別捅出別的什麽事才好啊。
“他昨天鬼鬼祟祟的在木家寨周圍窺伺,一看就不像個好人,既然你們是一夥的……”木天的意思很明顯,因着白糖行為不正,連帶着懷疑他們也不安好心。
紀晨淡定的一笑,“木大當家怕是誤會了,白糖對木家寨并沒有壞心。”
哦?木天冷笑一聲,怪聲怪氣道,“你們知道木家寨是怎樣懲罰居心不良的人的嗎?”
紀晨嘴角微不可聞的抽動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僵硬,“……怎麽懲罰的?”
話一出口,紀晨就有點後悔。
果然,下一秒,木天笑的陰森,“浸冷池。”
“木大當家嚴重了,懲罰是給居心不良的人的。”紀晨回頭看向其他人,随後轉頭對木天笑着道,“我們,可是好人。”
“好人?”木天眼簾低垂,手指無意識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座椅旁的老虎銅像,“我可聽他說,你們是來我這裏打聽人的啊!”
紀晨暗自氣惱,白糖這小子,果然禁不住事,什麽都抖摟出來了。
紀晨強裝鎮定道,“順便打聽個人罷了,妨礙不了木家寨。”
“打聽人可以,想救人也可以,木家寨的規矩不能費!”
紀晨語氣謙卑道,“木大當家您說怎麽辦。”
段情從未看過紀晨在人前如此低聲下氣的樣子,紀晨秉性桀骜,又是北郡世子,從小到大都只有他給別人臉子看的時候,從未有過如此謙卑的姿态,更何況眼前那人還是個土匪頭子。雖然平時嫌棄白糖嫌棄的不行,如此可見,他還是很在乎白糖的!
“浸冷池。”
白子軒突然道,“白糖不行,他身體不好。”
木天對他的唐突也不生氣,反笑道,“他不行,你們出個人來替他。”
白子軒立刻道,“我來!”
紀晨道,“還是我來吧!”
木天搖搖頭,不懷好意的笑着看人,随後指尖輕輕一搭,“我要她!”
三人俱是一驚,雲卿卿在旁捅捅她小聲道,“段情姐姐,你倒大黴了!”
紀晨愠怒道,“她不行!”
“那就不放人?”這話不是在下決定,反倒是在問他們。
白子軒眉頭緊鎖,面色十分難看,難得态度堅決強硬,“人要放,但是臭丫頭不行!她是女子,若是浸冷池是極傷身體的。還請大當家通融,如若不然我和紀晨,我們兩個人一起浸冷池。”
木天可謂是軟硬不吃,搖了搖頭道,“我就要她,她受罰我放人,她不受罰你們都不能走。”
段情深吸了口氣,面色凝重道,“我受罰你放人,還要告訴我我要打聽的消息。”
“可以。”木天也不在意她提的附加條件,十分爽快地便答應了。
“來人!帶他們下去!”
白子軒和紀晨一下子都湧動了她身側,擔憂道,“臭丫頭,你瘋了!”
段情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反問道,“那你不救白糖了?”
“白糖要救。”白子軒語塞道,“可是我們還有別的法子,半夜劫獄什麽的……”
“你知道他被關在哪裏嗎?”
“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找啊!”
紀晨難得和白子軒一條心,“清和妹妹,我也不同意你這麽做。”
“還有更好的法子嗎?”這話不只是在問白子軒也是在問紀晨,更是她在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