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現在進行時,(2)

唯一的曾孫到來,享受四世同堂。

時暖,早早地進入了主院大廳,選了一個隐蔽的角落獨自一人喝着香槟,來來往往的人雖多,注意她的人卻未出現。

正愁着一個人如何消磨無聊的時光,一道熟悉的男音便傳入耳蝸。“時暖。”顧煜沒有表情的臉看看就讓人讓望而卻步,但在看到時暖的剎那,眼波流動的情愫,嘴角不自覺的淺笑,将他的無情出賣了。

“哥。”看到顧煜的時暖,一絲從未有過的心安從她緊繃的神經快速滑過。

“過來。”顧煜看着呆在原地的時暖,嘴角的笑又深了一點。

“什麽時候到的。”

“到了有一會了,哥,宴會都快開始了,爺爺怎麽還沒出來。”

“顧陌還沒到,爺爺說在等等。”

“那,他,什麽時候到?”顧陌這兩個字對時暖來說就像一首從記事起就背得滾瓜爛熟的詩,不論何時何地,何人提及,本能的反映就是将腦中的身影與名字重疊。

“這你不用操心,走吧,我帶你去看爺爺。”

“哦,好。”時暖看着顧煜的背影,總有種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被他窺探了的感覺,不由蹙眉,也許,是自己太敏感了……

主院的宗祠裏,顧家三代同堂。

顧家六子一女,長子顧禦舟,也就是顧陌的爺爺,唯一的女兒顧凝夕排行第六,最小的兒子顧墨斐,是顧煜的父親,其餘四子顧越舟,顧墨澤,顧墨承,顧墨擎,排行居中,而時暖的媽媽白芷闌,則嫁給了顧家最小的兒子顧墨斐,本來,時暖應該跟随媽媽在顧家宅院長大,但是,總有未知之事捉弄人,一場意外就是命運之輪轉動之時……

“爺爺,小暖來看你了。”原本熱鬧的宗祠,在顧煜的聲音傳入後就變得異常安靜,除了顧老爺子,顧墨斐和白芷闌的臉上帶着些笑意,其餘的人都詫異地看着這“不速之客”,沒想到時隔九年還能在顧家老宅看到這倔丫頭,若不是礙于顧老爺子喜歡這丫頭,他們都不會給時暖好臉色的。

“爺爺,生日快樂,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健康快樂的過每一天。”

“暖丫頭,嘴真甜,哄爺爺開心哪。”顧老爺子看着許久未見的時暖,嚴肅的臉上帶着少有的慈祥,他是打心底喜歡這丫頭,但也懷着一絲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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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沒哄爺爺,爺爺身體好着呢,還要再辦一次百壽宴,哦,對了,我給您帶來了一幅特別适合看報紙的眼鏡,這樣,你看報紙就不用将眼鏡眯成一條線了。”時暖從包裏拿出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到顧老爺子手裏。

“還是暖丫頭懂我,哈哈……”顧老爺子退休前是著名的教授,即使老了,也堅持每天看報,時暖的禮物肯定是最廉價的,但卻是最合顧老爺子心意的。

“爺爺您喜歡就好。”顧老爺子與時暖暢聊,其餘的人盡管不耐煩,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時間推至九點半,百壽宴即将開始,顧陌任舊未到。

“爸,晚宴馬上開始了,我們先到大廳裏招待賓客,別讓人家等久了,顧陌已經到機場了,正在回來的路上。”

顧老沉思了兩秒,嘆了口氣說“走吧,顧陌這小子……”顧老爺子的臉上顯出淡淡不悅。

“歡迎衆來賓莅臨寒舍,參加顧老先生的百壽宴,若有招待不周之處,敬請見諒。現在,我宣布,百壽宴正式開始,讓我們掌聲歡迎今天的壽星——顧老先生。”掌聲齊刷刷地響起,顧老爺子攜着他的四代人登上臺。

“感謝大家參加顧某的壽宴,顧某在此攜兒孫謝過各位。”

“顧老謙虛了,能來參加您的壽宴,是我們的榮幸。”随即,又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顧老,您身旁的女孩是誰啊?”看着這氣質出衆的小丫頭站在顧老身邊,終究有人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哎,怪我怪我,我還沒有向大家正式介紹,這是我的孫女,時暖。”衆人一聽便也明白,這女孩兒是何身份,也不再詢問,只是一味誇贊時暖是顧;老爺子的好孫女。只有顧家的人面面相觑,震驚不已,顧老爺子居然當着賓客的面承認了時暖的身份。

時暖聽着爺爺說自己是他的孫女,沒有絲毫愉悅,有的只是一股濃濃的無力感,在衆人慶賀之際顧煜聽着那句“她是我孫女。”英眉緊蹙,雙手握成了拳。

同樣蹙眉的男子,還有剛到大廳的顧陌。

☆、無煙戰争

“爺爺,顧陌到了。”

“叫他過來。”

時暖将顧煜與顧老爺子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擡眸,不自覺的望向顧陌的方向,看着幹淨俊逸的他一步步向自己靠近,一顆小鹿亂撞的心就要躍膛而出了,幾年未見,他,愈發,令人心動了……

“爺爺,對不起,我來遲了。”顧陌的視線從未在時暖身上停留,只是徑直走到爺爺的身旁鞠了一躬。

“來了就好。”

“對了,阿陌,這是時暖,小時候,你倆經常一起玩的,她可是你的姑姑,見面也要行禮的。”顧老似真亦虛的話讓三人陷入了尴尬。

顧陌在聽着“姑姑”時,眉頭微蹙,但快速恢複,将視線轉入時暖:“小姑,好久不見,我是顧陌,應該還記得吧。”

時暖看着近在眼前的顧陌,愣了愣神,努力壓制住想要輕撫那幽邃的黑眸的沖動,然,“小姑”兩字徹底将她拉回現實,一抹苦笑升起:“記得,顧陌,好久,不見。”

一旁的顧煜将時暖的不自然收入眼底,雙手不由得收緊了幾分,卻又掩飾得恰到好處。

“好了,敘舊就到此,四世同堂的壽宴,好好招待賓客。”顧老爺子欣慰的語氣中帶着威嚴,顧家的人唯有聽從。

繁華喧鬧的百壽宴終于結束再在十二點的鐘聲裏,賓客漸漸消失在顧家宅院。

“小姑。”

“額,啊,你叫我?”時暖雙頰帶着紅暈,雙眸流轉在顧陌幹淨魅惑的臉,卻沒有勇氣看那雙眸子,因為,她害怕,會一眼沉淪。

“小姑看起來,很怕我?”顧陌清冷的俊臉上帶着些戲谑的味道。

“啊,沒,沒,怎麽會呢。”時暖震驚得猛一擡頭,撞進了那雙熟悉而又陌生的黑眸,心跳驟然加快。

“看來,是我想多了,小姑。”顧陌看着時暖,刻意加重了“小姑”二字。

“其實,你可以叫我時暖的,畢竟我們沒有血緣關系……”時暖思緒到處飄蕩,答非所問,将心底的話說出了。

顧陌看着時暖,沒有說話,沉默肆意蔓延在阻隔兩人的空氣裏。

“那個,我的意思是,小時候這樣叫的,現在也可以不用将輩分區分開嘛。”時暖用玩笑的語氣将沉默的氣氛打破,等着顧陌的回答。

“時暖”顧陌的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看着發愣的時暖,笑意又濃了幾分。

時暖看着顧陌笑,竟忍不住擡起了手,慢慢移向顧陌如夕陽般絢爛的臉,當那束光将被握住時,一道低沉的嗓音将這幅美好的畫面打破了……

“顧陌,小暖,你倆怎麽在一起?”顧煜一語雙關,将氣氛變得異常……

“叔叔,你怎麽來了?”

“我來找小暖。”低沉無瀾的兩個男音,視線彙聚的時刻,一股無煙的鬥争叫嚣着,等待着時暖來緩和。

“哥,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別開對顧陌的目光,看着顧煜,微微蹙眉。

“爺爺叫你在顧宅住幾天,多陪陪阿姨。”

“這樣啊,嗯,好。”時暖又擡眸看了看顧陌,其實,她是有私心的,因為,她不知道過了這幾天,再見顧陌又是何時了,時暖想握住與顧陌在同一屋檐下的每分每秒。

☆、從未變過

“小暖,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我叫傭人重新收拾了一下,你的日用品和換洗的衣物,我都幫你準備好了,工作的事你就別擔心,我已經讓顧煜幫你請了假,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白芷闌将時暖帶入偏院的卧室,時暖看着這熟悉而倍感陌生的地方,聽着母親溫柔的言語,從進入顧宅就緊繃的心得到一絲放松。

“謝謝媽。”

“小暖,對媽媽永遠不要說謝謝,好嗎?”白芷闌溫柔的言語中帶着些許受傷,總感覺自己的女兒離自己越來越遠,那層隔膜,依舊存在。

“嗯。媽,其實,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但是,我希望你給我足夠的時間與空間接受這一切。”時暖将目光落地窗外閃爍的霓虹燈上,沉默一陣後,看着面前柔美而端莊的母親,平靜而略帶輕松的将盤踞已久的話傾吐而出。

“媽明白你的意思,我等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早點休息吧,我先回房了。”

“媽,你也早點休息。”看着母親的身影将消失在門口,時暖忍不住露出關切的話語。

然,回應時暖的是一個美麗而和藹的笑容……

今天,對時暖來說,漫長而略顯疲憊。洗完澡的她穿了一件簡約的米白色長裙,尚未吹幹的發絲,間或淌真着幾滴晶瑩的水珠,雙頰因浴室氤氲的濕潤氣息而帶着一抹緋紅,這将她精致的小臉襯得愈發美麗迷人,此時的她,就像一朵粉白相間的夏蓮,清新自然,渾然一體,萬古天成,除去雕飾……

“扣扣扣”的敲門聲讓剛躺上床的時暖秀眉微蹙,嘟囔着誰這麽晚了,還不睡覺,随即掀開被子,跑去開門。

“誰啊?”握住門把的時暖在門快打開之際又松開了。

“我。”

“顧煜,哥,是你嗎?這麽晚了,有事嗎?”

“你先把門打開,我有話要當面問你。”顧煜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低沉。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不知為何,時暖的心中騰升出一股不安感。

“必須現在說。”顧煜的耐心被消耗殆盡,帶着絲絲愠怒,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催促時暖開門。

門把扭開的同時,顧煜高大的身影便擠了進來,看着近在咫尺的時暖,米白色的長裙,亦柔亦冷的眸子,精致的五官,一如初見時那麽,讓人想要擁入懷裏,然,第一次沒有将想法付出實踐,這一次……

“哥,你幹嘛,快放開我。”嗅到顧煜身上的酒氣,時暖掙紮得更加劇烈。

“哥,你醉了,快放開我,被,被人看見,這誤會就大了。”努力掙紮的時暖,終究還是被禁锢在顧煜健碩的臂膀裏。

顧煜感受着時暖的氣息萦繞在鼻尖,強壓住因她的掙紮帶來的怒氣:“時暖,我只是想告訴你,趁早将那份心思埋葬,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得到不屬于你的東西,沒有人會祝福你的,記住,我說的話。”話音剛落,摔門聲便盤旋在時暖的耳蝸裏,腦海中回蕩着顧煜的話,時暖努力壓制住那顆劇烈跳動的心,一遍遍問自己,他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知道了,随即又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麽會知道,一定是喝醉了胡言亂語。對,一定是這樣。

此時的時暖,渾渾噩噩的,睡意完全消散,停在原地,思緒四處飄蕩,不行,她必須找顧煜問清楚,要不然,自己的想象力會将自己逼得精神崩潰。

時暖慌亂地推開門,整個偏院都處在黑暗中,思緒混亂的時暖沿着長廊蹀躞着,完全沒注意到停留在拐彎處的一抹身影。

“唔。”剛撞進一個比牆還硬的胸膛,在時暖還未反映過來時,她柔嫩的唇便被兩片薄涼而沾着酒的唇堵住,随即,便是充滿掠奪的男性氣息蔓延着,此刻的時暖思緒徹底被拉回,用盡吃奶的力氣妄圖推開侵犯自己的男子,抗拒的話斷斷續續“唔,你是誰……唔,放開,唔,放開。”

“嘶,你咬我”男子的話裏愠怒與受傷并存着。

“顧,顧陌。”時暖聽着這聲音,放棄了防抗,滿臉震驚地看向那雙即使在黑暗中也神采奕奕的眸子,那麽令人心悸而熟悉的眸子:“真的是你。”語氣中帶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欣喜,然,顧陌簡潔的兩個字便将她打入了地獄。

“芮夕。”顧陌在時暖的耳蝸不斷呢喃着,醉了嗎又似乎清醒着……

“你放開。”時暖的心在顧陌一聲聲呢喃中降到了冰點,拼命地掙脫了顧陌的禁锢,忍住将決堤而出的淚,跌跌撞撞的跑回卧室,将門關上。

靠着門板的身體漸漸滑落,伴随着壓抑的哭泣聲……原來,在他心裏,愛的人永遠都只能是她,這跟兒時與學生時代一樣,從未變過,從未……

☆、時警官回家了

“時警官,你今天休假嗎?”小齊看着換上便裝的時柏南,有些不敢相信,工作狂的時警官今天居然休假了。

“嗯,我把年假也請了,明天是我女兒的生日,我得回一趟家給我女兒過生。”時柏南剛硬俊逸,線條分明的臉在提及女兒時,帶着些柔光,語氣裏盡顯對女兒的寵愛,看向小齊的目光也沒了平時嚴肅的神氣。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能讓時警官主動請假的人,是暖暖啊,哈哈哈。”小齊用戲谑的口吻調侃平時都以工作為第一的刑警時柏南。“對了,暖暖今年幾歲了?”

“過了明天就七歲了。”

“我都沒為暖暖準備禮物,要不,明天把暖暖帶上,我們去迪斯尼,正好給她過生日,我請客,怎麽樣”小齊一想起那小丫頭洋娃娃般的臉,就想抱抱她,說着說着就莫名的感到興奮。

“這可以考慮,有時間再說吧,你小子,別打我女兒的主意。”

“好了,我走了,執行任務的時候,自己小心。”時柏南伸手拍了拍小齊的肩膀,嚴肅而關切的話萦繞在長廊。

“時警官玩得開心哪,記住明天要做的事啊,帶暖暖來。”看着時柏南愈漸走遠,齊晟急忙沖着尚未消失的背影喊道,然,回應他的是一個揮手的身影,不知為何,總感覺這像一場最後的告別……

四月,芬芳未盡,但是,春意闌珊,微涼的空氣中充斥着花的馨香,雨露尚未消散,小鎮任舊被氤氲的霧氣籠罩着,早點鋪早早開了門,開始忙着今天的生意,一些手推的流動攤販也早早來到鎮上叫賣,驚擾了處在沉睡中的游閑人,驅車回家的時柏南看着半年未見的夕苗鎮,還是一如從前,寧靜祥和,宛如一朵盛開的夏蓮,散發着此鎮獨有的魅力。

“媽媽,爸爸說他什麽時候回來呀?”時暖肉嘟嘟的小臉帶着一抹粉紅,圓圓的葡萄眼裏閃着星星,水靈靈的眸子如一灣澄澈的水,眨着彎而長的睫毛,嘟着小嘴,看着在廚房忙着做早餐的媽媽,滿臉期待地說。

正忙着煎荷包蛋的白芷闌,在聽到女兒的聲音後,瞥了一眼倚在廚房門口的小身影,寵溺地笑了笑:“寶貝,爸爸應該快到了,別着急,媽媽都為爸爸準備了早餐呢,寶貝若是不放心,那你去打個電話,問問爸爸現在在哪兒。”

聽說爸爸就快到了,時暖的臉上的笑意就像抹了蜂蜜的面包,甜到膩人,轉過小身板,一路小跑到客廳,拿着媽媽的手機就給爸爸打起了電話。

“喂,老婆。”熟悉的低沉男音傳入了時暖的耳蝸裏,時柏南剛要拿鑰匙開門,手機就響起了,看着來電顯示,本想直接進屋的,但,轉念一想,給她們一個驚喜也不錯,于是,按下了接聽鍵。

“爸爸,是我啦。”聽見爸爸的聲音,時暖興奮得快快要跳起來,但聽見爸爸喊“老婆”時,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寶貝,這麽早就起床了,吃飯了嗎?”時柏南原本低沉的聲音,在聽見女兒帶着奶音的話後,不由得放柔了許多。

“還沒呢,我們都在等爸爸回來,爸爸,你什麽時候到啊?”原本興奮得時暖有有一絲哀怨,等着爸爸的回答。

“寶貝,對不起,爸爸臨時有事,不能回來了。”時柏南想将這份驚喜進行到底,只得對寶貝女兒說了慌。

時暖聽說爸爸不能回來了,期待的心一下跌入了谷底,沉默了一陣,但又不想爸爸擔心,就故作輕松地說:“那爸爸,你好好工作,要照顧好身體,暖暖會想你的。”帶着哭腔的聲音讓時柏南心隐隐作痛,只想把如此乖巧的女兒擁入懷裏,随即,拿出鑰匙,推開了門,然,沉浸在悲傷中的時暖并未注意到有人進來,當,時柏南來到客廳,看着蜷在沙發上的小人兒将臉埋進了抱枕,柔柔地叫了一聲:“寶貝。”

條件反射般,時暖擡起頭,看着面前高大的人,流着眼淚跳下沙發,撲進了時柏南的懷裏。

見着女兒哭,就像是火焰灼燒着胸膛,心隐隐作痛,為了安撫女兒的情緒,他輕撫着女兒的背說:“暖暖,不哭了,爸爸回來了,暖暖應該笑着迎接才是,怎麽哭了,是不想見到爸爸嗎?”時柏南用玩笑的語氣将這股悲傷驅走,果然,時暖伸出小手揩了揩淚水,破涕為笑:“暖暖沒哭,爸爸回來了,暖暖開心都來不及呢。”

“我的寶貝,真乖。”時柏南拿出紙巾将時暖臉上殘留的淚痕擦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在她小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此時,白芷闌和湯伏瑛聞聲也來到了客廳,看着父女倆抱在一起的畫面,相視一笑……

這一天過得漫長、充實而幸福。上午,時柏南帶着岳母,妻子和女兒去商場買了些明日生日宴所需的食材,還為她們買了些衣服和手飾。下午,時柏南帶時暖去了兒童電玩成。晚上,又帶着一家子去影院看來一部兒童電影……

睡覺前,時柏南為暖暖講了許多故事,這讓暖暖的夢變得特別美妙,夢裏有爸爸、媽媽和外婆陪着,還有一群小夥伴……

但是,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的,明天如何,是未知而充滿期待的,又是意料之外而殘酷的……

☆、慶生,追蹤

四月的晨曦懶懶地灑在每一根小草上,泛着露珠的青草,在它的照耀下透出絲絲幽涼。

今天,夕苗鎮格外熱鬧,因為是清節,各大都市居住的人都回到了舊居,為先輩們掃墓,驅回家的豪車,占據了原本寬敞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帶着些許高傲,與鎮子上的商販們格格不入,總有一股由腳步底散發出的傲氣,讓人望而卻步。

時暖的家住在小鎮的郊區,她家是一幢自己設計的西式別墅,以溫馨柔麗為裝修風格,院後有花圃和游泳池,院前有一個露天餐廳,天氣好的時候,可以野炊,燒烤。

今天是清明節亦是時暖的生日。早早起床的時暖,是被一陣香味喚醒的,在清醒之後,她換上了爸爸為她買的公主裙和小皮鞋,在浴室裏洗漱了一番,再用梳子将長長的黑發簡單的梳了幾下,便迫不及待的下樓了。她看着客廳裏已經擺好了的早餐,卻沒有爸爸媽媽和外婆的身影,剛想開口喊爸爸,廚房就傳來了時柏南的聲音:“暖暖,起床了,洗漱了嗎?”

時暖聽到爸爸的聲音,樂呵呵地向廚房跑去,看着廚房裏忙活的三個人,又想着早餐不是已經做好了嘛,疑惑驅使她問出了口:“你們在幹嘛”

時柏南看着已經穿戴整齊的女兒,剛硬俊逸的臉上布滿寵溺的笑:“寶貝今天生日,待會姑姑、姑父和你沐姐姐要來為你慶生,我們當然要準備一個豐盛的生日宴招待他們了。”見時暖一幅似懂非懂的樣子,時柏南又說:“我的寶貝今天真漂亮,就是一個美麗的小公主。”

時暖見爸爸誇自己,樂開了花,臉頰上又多了一抹害羞的紅暈,跑到時柏南身邊,抓住他的衣角,将臉埋了進去。白芷闌和湯伏瑛見狀,不由得笑了起來,說:“喲,我們的暖暖害羞了呢。”

歡笑過後,一家子吃過早飯,時柏南陪着時暖在客廳畫畫,白芷闌和湯伏瑛在廚房裏準備午宴。十點過,時暖的姑姑和姑父就到了,還帶了比時暖大兩歲的姐姐林沐。一家人為時暖慶完生,本打算一起去游樂園的,但,時暖的姑姑臨時有事就帶着丈夫和女兒趕回了家,時柏南只好帶着自己家裏的三個女人去游樂園。

有時候,居安思危真的很有必要,因為,你無法預料到下一秒,将有何事發生……

從車庫取來車的時柏南,将車停在院門口,等着還未出門的三個女人,雙眼望着窗外,欣賞着一如兒時那樣唯美寧靜的小鎮。作為刑警的他,視覺與聽覺都異于他人,加之敏銳的偵探與反應力,讓他在幾年內就成了警局刑警隊的隊長。原本處于放松狀态的他,在看見不遠處巷口裏的一幕時,神經立刻緊繃。一個帶着口罩的男子将一個昏厥了的小女孩報上了一輛沒有車牌號的面包車,然後以極速驅車而去。根據多年的偵查經驗,這不是販賣兒童就是綁架事件。

随即,時柏南踩下油門,緊随着那輛欲逃跑的車,在确保不會跟丢又不至于被發現的情況下,他打電話給警局說明了情況,請求支援,在跟了一段路程後,那輛面包車又加快了速度,企圖甩開身後的車輛,不管有沒有被發現,時柏南見狀,只得放慢速度,盡管對方也許只是想試探自己,又或許是風聲鶴唳。

此時的時柏南英眉緊蹙,拿出手機,撥通了妻子的電話:“喂,老婆,對不起,我臨時有事要處理一下,你們先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回來接你們。”

身為警察的妻子,有些事是不用說都懂的,白芷闌看着望着自己的時暖,對着話筒說:“嗯,我們等你回來,一切小心。”又将手裏的電話遞給時暖:“來,寶貝,爸爸有事需要處理,我們等他一下,你有什麽要對爸爸說的嗎?”随即,白芷闌将手中的電話放到時暖耳邊,小時暖不知道爸爸要做什麽,也不知道危險是什麽,只好奶聲奶氣地說:“爸爸,你先忙,我們等你回來。”

“嗯,爸爸一定回來。”時柏南凝視着前方的車,對自己的女兒給出了承諾,随即挂斷電話。全身心投入到這場追捕行動中。

一小時後,面包車停在了一座廢棄的小學,時柏南只好在離小學很遠處的地方将車停下,由于距離過遠,無法看清男子究竟在第幾層樓。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時柏南只好繞道從小學後方的小路進去,每一步都極為謹慎,他的腰間還有一把自己執行任務時才會佩帶的槍支,但,身為刑警隊長的他因随時都可能有任務,非工作時間也可以佩帶槍支。

與此同時,回家掃墓的顧家也報了警,因為顧老爺的曾外孫女顧沐櫻在一小時前失蹤了,保護她的保镖被人射中了強烈麻醉劑至今未醒過來,派出去尋找的人也無果而返,在接到綁匪電話時,他們就報了警……

所幸,這小學只有三層樓,而且構造簡單,為捕獲綁匪提供了契機,成功潛入綁匪基地的時柏南,找了一個隐蔽的地方觀察綁匪的動向。原本寂靜的樓層裏,回蕩起了綁匪的聲音,他們向顧家索要一千萬的現金,并要求在一小時內送到,否則就撕票。

時柏南随聲音辨別綁匪的位置來到了綁匪所在的樓層,漸漸靠近了綁匪所在的那間房……

☆、漸行漸遠的蒲公英

透過牆壁的縫隙,時柏南看到那兩人叼着煙,坐在地板上,中間圍着的,是個尚未蘇醒的小女孩,此刻,他倆正談論着如何拿到錢,然後逃脫,俨然一副亡命之徒。

此時,沉浸在獲得金錢的喜悅中的兩個綁匪,絲毫未注意到窗外的人,也許,他倆是對自己計劃已久的綁架過于自信,因為,從未想過自己作案的過程都落在了一名刑警眼裏……

時柏南借助牆壁上裂開的洞,将早已上了膛的子彈對準前面綁匪的腿開了一槍,然後以速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槍口拿到窗戶上,在另一個綁匪的腿上開了一槍,正在綁匪哀嚎之餘,時柏南破門而入,與此同時,兩個綁匪也掏出了槍,一個對準了時柏南,一個對準了尚未蘇醒的顧沐櫻,其中一個綁匪忍者腿間傳來的巨疼,沖着漸漸逼近的時柏南喊道:“快把槍放下,要不然,我一槍蹦了這女娃娃。”

時柏南面色陰沉,卻又笑出了聲:“你們這麽做,不就是為了錢?若你們殺了這女孩,恐怕,有再多的錢,也無福消受了。”

聽了時柏南的話,兩名綁匪面面相觑,然後邪惡地笑道:“反正,怎麽樣都得死,倒不如,把顧家的人,還有你這管閑事的臭小子拉來墊背,就算他顧家的錢再多,自己的人的救不了,還不全是些窩囊廢,哈哈哈哈……”

時柏南邪魅地看着兩名笑得狂妄的綁匪,想着,硬碰只能兩敗俱傷,不可能救下人質,反倒将這小女孩的生命葬送掉,倒不如,借着跟綁匪做交易,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接着 時柏南将自己的氣勢減弱,說:“這樣吧,你們将那小孩留在這兒,我們都退一步,反正我也不是什麽警察,也不想再多管閑事,更不想因此尚了命,其實,我只是看着這小女孩這麽可愛,若傷了或是怎麽樣,我一輩子都不能心安,這,也算是滿足自己的私心,求自己心裏好過點罷了,現在,就趁警察還沒來,你們趕緊逃,只要保證不傷害這小女孩,我把槍給你們,算做交易,怎麽樣?”

聽了時柏南的話,綁匪稍稍動了心,但也自然不信他的話,心想,能跟了自己這麽久而沒有被發現,身手如此敏捷,還配有槍支的人,斷然不簡單,他的話,自然不可信,然,他倆還是互相看來一眼,以眼神交流該,商讨該如何做。趁此時他倆專注力減弱,時柏南看準時機,一個斜踢将對準自己的那杆槍踢落,此時,對準顧沐櫻的那把槍,只好下意識地朝着時柏南開了一槍,所幸,第一槍被時柏南一個側身躲過了,但是,綁匪的第二彈的速度過快,時柏南來不及躲避,子彈恰好打在了時柏南的胸膛,鮮血汩汩地往外冒,強忍着胸口傳來的巨痛,時柏南朝那綁匪持着槍的手開了一槍,緊接着,又朝他另一條腿開了一槍,槍支掉落的同時,綁匪也躺在了地上喘息着,雙眼盯着時柏南,帶着嗜人的血光。

時柏南拿着槍慢慢站了起來,對着另一位綁匪的腿,開了一槍,然後撿起地上的兩把槍,捂住胸口,将尚未蘇醒的顧沐櫻抱在懷裏,即使胸口的疼,如千萬只螞蟻在撕咬自己的身體,他還是很輕柔地把她擁在懷裏,就像抱着時暖一樣,步履穩健地朝着門外走去,此時,警笛聲也漸漸靠了……

跟随着時柏南的定位器趕來的警察迅速地包圍了綁匪的據點,然後将綁匪帶上了警車,随即,顧家的人也趕來了,看着小沐櫻安全地躺在時柏南的懷裏,終于松了一口氣,當所有人都處在喜悅中,時柏南将懷裏的女孩報給了身旁的警察,因失血過多,身體搖搖欲墜,此時,周圍的人,才注意到時柏南的胸口中了槍,血還在不斷往外流,大家趕緊叫了救護車,讓後将他扶上警車,以最快的速度向醫院飛馳,然,坐在車裏的時柏南,臉上沒有絲毫畏懼與痛苦的神色,只是,薄涼的唇變得異常慘敗,微弱的氣息散發出淡淡凄涼……

時柏南一只手捂住流血的胸口,一只手從包裏掏出手機,看着“老婆”兩字,嘴角一抹笑映在了毫無血色的臉上,然後,他用盡全力按下了接聽鍵,一聲嘟音後,電話那端傳來了纖細柔和還帶着些許焦急的女聲:“喂,老公,你在哪?回來了嗎?”時柏南聽着白芷闌的聲音,微微閉了雙眼,努力将自己的呼吸調順暢,然後,幽幽地聲音帶着難以言說的溫柔:“老婆,我食言了,對不起,咳咳……”由于用力過度,時柏南的嘴角滲出了血,氣息漸漸變得紊亂。前面開車的警察見狀,擔憂地看着時柏南說:“時警官,你別說話了,堅持住,馬上就到醫院了。”然而,時柏南并未在意他的話,拿着手機的手又緊了幾分,說:“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帶你們去游樂園了,怎麽辦,我還沒給女兒過完生日。”

此時的白芷闌早已泣不成聲,沖着電話喊道:“我不要你道歉,我只要你回來,暖暖還等着你呢,你快回來,哦,不,你,你,你先別說話,我馬上來找你,你等我。”白芷闌推開門,瘋了似得狂奔,任憑身後的時暖與母親叫喊,都充耳不聞,此時的她,腦中只有時柏南。

聽着妻子的話,電話這端的時柏南,心口更疼了,兩滴灼熱的淚從眼角滑過,落在了沾滿鮮血的雙手,壓抑住哽咽,柔柔地說:“老婆,我愛你,也愛我們的女兒。若我不在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照顧好自己和女兒,帶着我的生命,活下去。還有,一定要告訴寶貝,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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