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現在進行時,(3)

爸愛她,很愛,告訴她,爸爸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你自己告訴她,我要你當面說你愛我,嗚嗚嗚……”白芷闌狂奔的身影忽的停下,對着電話那端的男人咆哮。

“對不起,老婆。這,我可能做不到了,咳咳咳……”

“我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柏南,我愛你,我愛你,嗚嗚嗚嗚……”

“芷闌,我也愛你,你要,要幸福……”話音斷,手機從時柏南的耳邊緩緩滑落,掉在了座椅上,就像一株在柔風的吹拂下,漸行漸遠的蒲公英……

☆、遇見,相交線

昂首望天空,原本挂在中央的旭陽消失不見了,徒留下,一簇簇薄雲籠罩着,陰沉沉的樣子,蔓延出無限凄涼……

綁匪雖朝着時柏南的胸口開了一槍,所幸,未直接擊中要害,子彈卡在了離他心髒僅兩毫米處,若及時救治便不會危及生命。但,也許是命運想要為他要重新洗牌,為他創造另一種人生,在送往醫院的後,終因失血過多,搶救無效,帶着無線的牽挂離開了這個世界,然,他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屬于自己的最後的使命……

時柏南的逝世,對白芷闌來說,就等于靈魂被抽空,她生活的意義再也尋不到了。漫漫人生路,沒有他,她該如何過……在時柏南離開的這幾天,她有很多次都想跟随時柏南離去,但是,腦中忽的閃現出暖暖的身影,那模樣,與他那麽,那麽像,他們的暖暖,那麽漂亮,那麽可愛,那麽懂事兒,那麽乖巧,那麽……讓她舍不得棄她而去,為了柏南和暖暖,她必須好好活着,帶着柏南的生命,好好活着……

三天後,是時柏南下葬的日子。

時暖拿着時柏南教她畫的畫,蜷在落地窗邊,白皙小巧的手撫摸着每一個線條,腦中全是爸爸握住自己的手,溫柔地教自畫畫的場面,還有爸爸叫自己“寶貝”時的笑臉,以後,以後就再也看不見,也聽不到了……想到這兒,暖暖的眸子變得猩紅,淚水在眼眶裏徘徊,欲決堤而出,但想到爸爸對自己說的:“寶貝,凡事要堅強,不能随便掉眼淚,要不然,爸爸會很心疼的。”她緊抿雙唇,不讓自己嗚咽出聲,擡起頭,讓淚水留在眼眶裏,再看着天空,幻想出爸爸的模樣,想着,此時爸爸應該在天堂看着自己吧,随即,她對着陰沉沉的天空露出了一抹甜甜的,讓爸爸放心的笑,凄婉而哀痛……

時柏南下葬時,天空飄着綿綿細雨,剛開始雨很輕很柔,漸漸地,它變得兇猛暴躁……

前來送別的人很多,警局的人都來了,來陪他們的“時警官”走完最後一程。

顧家的人也全來了,為着救了顧沐櫻的時柏南餞行……

墓地裏,白芷闌與暖暖穿着一襲黑色的衣服,跪在時柏南的墓前,她倆都沒有流淚,一個是将淚流幹了,一個是将淚藏在了爸爸看不見的地方,哀吊的氣息中彌漫着一股心疼……

顧家最小的兒子顧墨斐看着跪在墓前美麗端莊又凄美的白芷闌,胸口隐隐作痛,又帶着久別重逢的喜悅,原來,她一直住在夕苗鎮,但,看着她為他如此,又有一股無名的嫉妒,對,就是嫉妒,嫉妒時柏南可以得到她全部的愛,嫉妒芷闌當初選擇了時柏南,但又有了一絲輕松,因為時柏南不在了,沒人再跟他搶芷闌了,雖然這樣的思想,讓自己都覺得龌龊,但,只要能有機會和芷闌在一起,他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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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心疼的人,除了時柏南的兄弟們和顧墨斐,還有兩個十一歲的男孩,一個是顧墨斐的兒子顧煜,另一個是顧墨斐大哥顧禦舟的孫子,顧陌……

站在墓前的顧陌,在人群中那麽顯眼,清秀俊逸的臉上帶着與他年齡不符的老成,陽光帥氣的面孔下,嵌着一雙深邃迷人的眸子,那是一雙,讓人一眼便可沉淪的黑眸,才十一歲的他,身高就已達到了160,因為具有超強的學習力和過人的記憶力,他小學連跳三級,此時的他,已經是一名初三的學生了。

在自己的妹妹被綁匪劫持後,他一度陷入了自責與擔憂的深淵,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沐櫻,不是一個好哥哥,直到沐櫻被一名警察救走,他才從泥淖中掙脫出來,那時的他就想見見這位智勇過人的警察,并當面致謝,可沒想到,他,犧牲了,為救自己的妹妹犧牲了。

帶着敬畏與感激之情,他前來送別,但是,在看到跪在墓前的小女孩時,心底的那根最柔軟的弦被撥動了……

一襲黑衣的她将皮膚襯得更白,粉撲撲、肉嘟嘟的小臉,可愛而美麗,一雙圓圓的、會說話的、水靈靈的葡萄眼,柔柔的,泛着淚光,那麽令人心疼。長而卷的睫毛像兩只飛舞的蝴蝶,撲閃撲閃的,小小的身子微微戰栗,堅強中帶着倔強,眸子紅紅的卻沒有淚痕,烏黑的發絲上沾着水珠,就像一只堕入凡塵的精靈,讓人不住想要将她抱在懷裏,把世上最美的東西都給她……

雨越下越大,淅淅瀝瀝的聲音,如奏響了一首哀曲。葬禮已經結束,前來送別的人都已散去,白芷闌因長時間跪着,被攙扶起身時,暈倒在地,被顧墨斐抱上車,此時已送往了醫院,一同前往的還有湯伏瑛,此時的墓園,只留下顧家的人和時暖。

顧家的人雖然感激時柏南舍命救了顧沐櫻,也為時家做出了承諾,說,若有任何事都可以來顧家找他們幫忙,他們定當竭盡全力,還說把時暖收作顧沐櫻的妹妹。但,也有幾個人覺得警察犧牲自己救人理所應當,又害怕時家的人從此賴上顧家,因此,看向時暖的目光也多了分厭惡的神色,好在,顧老爺子喜歡暖暖,其餘的人也不敢造次。

時暖一個人面對如此多的生人,沒有一絲畏懼,牢記爸爸的話,要堅強,不要害怕,用清冷的眼神環視着他們,最後,将視線停在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男孩身上,時暖看着他,就像看着爸爸那樣,快樂而安心,顧煜見小女孩看着自己,那眼神,讓他想将她擁入懷中,但,只是想……

顧陌感受到那小女孩的目光看向了顧煜,垂着的手倏地握緊,擡眸,帶着一絲愠怒看着她,時暖亦感受到一道灼熱的目光射向自己,眼裏帶着好奇與疑惑望向視線的發出者,當看到那無比俊逸臉時,尤其跌入那深邃的眸子時,心跳驟然較快,小時暖并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覺,只是很喜歡看着他,想要撲進他的懷裏……

視線彙聚的剎那,目光流轉,心跳驟加,一眼萬年,遇見了,相交線……

☆、回家

時暖在觸及到顧陌的目光時,愣了愣神,本想回他一抹笑,卻在看到他手裏牽着的小女孩時,笑容便被扼殺在了嘴角,眼眶中又泛起了淚,看着被他護着的小女孩,又想着,爸爸就是為了救她才離開的,小小的她現在無法接受這個小女孩,漸漸地,心口湧上一股哀怨,她別過臉,眼中全是清冷,不再看這一家子,默默地轉過身,走出了墓地……

看着那小女孩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顧陌俊眉緊蹙,握着顧沐櫻的手又收緊了幾分,盯着那瘦瘦小小的背影。

“嘶,哥哥,你捏疼我了。”顧沐櫻嘟着小嘴,将自己的手從哥哥手裏掙脫出來,滿臉痛楚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語氣中帶着抱怨與不滿,其實,在那女孩出現時,哥哥就不對勁兒,她将哥哥的反常看在眼裏,滿眼嫉妒的看着那已經走遠的女孩,心裏嘀咕着:“一個爸爸都沒有的人,還想跟她槍哥哥。”但她卻不知道,自己的命就是那小女孩的爸爸換回來的。

“對不起,小沐,還痛嗎?”顧陌低下頭将顧沐櫻的手重新握住,自責道:“哥哥剛才走神了,沒有注意到,以後不會了,原諒哥哥,嗯?”

“哥哥,你會一直是小沐一個人的哥哥嗎?”顧沐櫻撲進顧陌的懷裏,柔柔的問道。

“當然。”顧陌稚嫩的言語中帶着堅定……

時暖走出墓地後,雨下得更大了,看着前面的那棵大樹,她小跑過去,坐在樹根上,樹很高,很大,還挂着許多紅布條,時暖托着小臉,看着被霧氣籠罩着的墓地,小腦袋裏不知在想着什麽。

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在草地上,顯得既孤寂又凄涼,偌大的草地,只有一個在樹下躲雨的小人兒……

愈漸嚣張的雨從空中狂瀉而下,漸漸地,時暖平靜無瀾的葡萄眼裏,染上了一絲畏懼的神色,其實,一直以來,她都不喜歡下雨,更害怕下雨天一個人在外面,以前,都有爸爸保護自己,現在,爸爸沒了,外婆和媽媽也不在身邊,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擡起頭就看見那陰沉沉的天,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自己吞沒,她害怕得抱緊自己顫抖的小身板,閉上雙眸,嗚咽出聲,她再也無法忍受了,将這幾天聚集的淚全都釋放了出來:“爸爸,暖暖好怕,嗚嗚……外婆,媽媽,你們為什麽還不來接暖暖,嗚嗚嗚嗚……”

沉浸在害怕中的小時暖并未注意到,朦胧霧氣中漸漸靠近自己的人……

顧陌遠遠地看着樹下抽泣的小女孩,想着,若不是自己的妹妹,她現在應該過着幸福的日子,窩在爸爸的懷裏撒嬌,有着屬于她的寵溺,而不是一個人,在雨天,坐在樹下,哭泣。此時的顧陌臉上有同情,亦有心疼,他撐着傘,來到她身邊……

在大樹下的庇佑下,一片幹燥的地,是下雨時,留給踽踽獨行者最美的禮物。

顧陌蹲下身子,将傘放在草垛上,然後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小時暖的肩。在感受到有人觸碰自己時,時暖擡起頭,眼裏帶着驚恐,但在看清面前的人時,眼裏的驚恐便消失不見了,她看着他,眼神裏帶着哀怨,并不說話,視線就那麽交織着。

顧陌看着她的小臉,拿出紙巾,輕輕地擦去那殘留的淚痕:“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叫顧陌,你呢?”跟一個陌生人靠的如此近,時暖有些不适應,從他手裏拿過紙,垂下頭:“謝謝你,我叫時暖。”

“嗯,我記住了,那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顧此時此刻,陌的語氣中帶着自己對顧沐櫻都沒有的溫柔。但,時暖依舊沒有擡頭,也沒有打算回答他,唯有雨滴落在樹葉兒上的聲音,萦繞在顧陌耳蝸……

顧陌見時暖不理自己,語氣又溫柔了幾分“暖暖,別怕,我知道,你在怪我們家,因為,若不是為了救我妹妹,你爸爸就不會……這是理所當然的,我們對不起你爸爸……”顧陌滿臉歉疚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小女孩,她那麽小,那麽乖巧,那麽可愛,應該得到所有人寵愛的……這樣想着,鬼使神差般,未經思考,他便伸手将時暖攬入懷裏,輕輕地揉着她的發絲:“以後,我來保護你,我會像寵我妹妹那樣寵你,好嗎?”

時暖依舊不回答他,任由他抱着,內心的那道牆卻因他的話崩塌了,有一股暖流湧了進來,幾滴淚從眼角滑落……

顧陌見懷裏的女孩兒沒有出聲,一陣落寞,心也開始隐隐作痛,漸漸放開了她,在她即将離開自己懷抱的剎那,時暖抱住了他的腰,然後便是一陣柔柔軟軟的奶音流入他的耳蝸:“嗯,好。”簡單的兩個字,卻将顧陌心裏的陰霾驅走了,他放開了懷裏的小人兒,露出一抹笑,把手伸向她:“我送你回家。”

時暖看着眼前修長白皙,骨骼分明的手,慢慢地,将自己肉肉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露出了久違的如陽光的笑……

雨中,一個俊逸的男孩右手撐着傘,左手牽着一個漂亮的小女孩,他倆沿着銀色的油柏路,漫步于雨中,漸漸地,消失在朦胧的路口。

路邊,尚未凋落的梨花,屹立在雨中,那麽,令人迷醉……

☆、一生一世一雙人

彈指荏苒落葉間,春逝夏盛,秋去冬來,時柏南離開已有三年了。前兩年,白芷闌的精神狀況一直不太好。因為,時柏南的離世,對她的打擊很大,她也一直不願接受現實,總是活在過往的時光裏,不幸患上了輕微的抑郁,大多時間,她都在醫院度過,好在,顧墨斐一直陪着她,開導她,給予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雖然,顧家的人并不贊成他倆在一起,但顧墨斐用三年的努力和自己的頑強不屈,得到了顧家對這段感情的認可。

近期,白芷闌的病情也控制得很好,經過三年的治療,也痊愈了。

三年來,顧墨斐對她不離不棄她都看在眼裏,更記在了心裏,對他的感情也由感動變為了心動,如今,他倆也算相知相愛了,也準備結婚了。白芷闌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光澤煥發的樹葉兒又擡頭看着一片蔚藍的天,在心裏默默訴說:“柏南,我找到幸福了……”

這三年,時暖一直由湯伏瑛照看着,好在,她很懂事,學習成績很棒,一直穩居全班第一,放了學會幫外婆忙家務,然後和外婆一起去醫院看媽媽,讓湯伏瑛和白芷闌都很省心。十歲的暖暖剛上六年級,現在的她比三年前高了許多,出落得越發水靈了,小臉也不再肉嘟嘟的,五官更加精致小巧,臉型是标準的瓜子臉,還帶有一絲古典韻味,就像櫥窗裏的芭比,惹人疼愛,小小的她亦是班上男生簇擁的對象,但,我們的暖暖對他們都極為冷淡,其實,因為過于出衆,嫉妒她的人很多,她也沒有什麽朋友,不過,她并不在乎,她只要有陌哥哥就行了。其實,這幾年顧陌一直在國外讀書,一年僅回一次家,但每次回家,他都會給時暖帶禮物,回家後,第一時間就是去找他,他一直把對時暖那種特別的感情看做是自己對她的補償,對她的承諾,把她當做妹妹。

顧煜的媽媽沈沁,在生下他四個月後因病去世了,雖然,顧墨斐對她談不上愛,但幾年的朝夕相處,加之她又為自己生了一個兒子,他在她離開的這麽多年一直沒有結婚的打算,也沒遇見讓自己再次心動的人,顧家是書香豪門,思想還是很保守的,顧老爺子也屢次催促顧墨斐結婚,但他都拒絕了,還差點斷絕父子關系,好不容易,他再遇自己深愛的女人,而且有跟她在一起的機會,就算抛棄一切,被逐出顧家也在所不惜……

其實,顧老爺子并不願白芷闌嫁進顧家,即因為她的丈夫是為救自己的曾孫女而死,他心裏的那道坎過不去,又因為她有一個女兒,雖然他也喜歡那丫頭,但對顧煜來說,總歸有傷害 ,無論如何他都會護着自己的孫子……

九月,一個落葉飄零的,唯美的季節,它浪漫而長情,尤其是九月的第九日,象征着天長地久,在這一天結婚的人,也會得到時光的祝福。白芷闌和顧墨斐的婚禮就在九月的第九日。

一襲白色的婚紗,一雙紅色的高跟鞋,高高挽起的長發,恰到好處的妝容将她臉部的線條襯托的更加精致。白芷闌穿上了她人生中第二件亦是最後一件婚紗,禮堂上,第一次見她的人都以為她才二十出頭,一些男人還羨慕顧墨斐娶了一個如此年輕漂亮的妻子。因為長期呆在醫院,白芷闌的皮膚如凝脂般白皙,身材曲線比例近乎完美,原本精致的五官一經修飾更加迷人還帶着一絲成熟的韻味,事實上,她已經三十四歲了,十年前的一月,她第一次結婚,緊張占據了她所有情緒,十年後的九月,她第二次結婚,緊張依據占據着她所有思緒。

顧家的人結婚,寧堯市有名望的人都前來祝賀,只為與壟斷商界和占據文界的顧家打好關系。

九點零九分,随着婚禮進行曲響起,在司儀的主持下,婚禮開始了,司儀看着面前的一對璧人:“顧墨斐先生,你是否願意娶白芷闌女士為妻,做她一輩子的丈夫,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将永遠愛着她、珍惜她,對她忠實,直到永遠。”顧墨斐俊逸而剛硬的臉線條分明,帶着一個三十六歲的男人的穩重與魄力,雙目含情地看着面前美麗的新娘,語氣柔而堅定:“我願意。”

“白芷闌女士,你是否願意嫁給顧墨斐先生,做他一輩子的妻子,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将永遠愛着他、珍惜他,對他忠實,直到永遠。”白芷闌望着眼前的男子,眼角一滴淚滑落:“我願意。”

伴随着掌聲與祝福,他倆交換了戒指,在司儀的見證下,他們就是一生一世唯有彼此一雙人。小時暖坐在外婆身旁,看着媽媽和顧叔叔,他們在一起真的很般配,顧叔叔那麽疼愛媽媽,媽媽一定會很幸福的,她在心裏默默吶喊:“爸爸,你看到了嗎,媽媽找到幸福了,暖暖也很幸福,你也要幸福。”随即,甜甜的笑由嘴角蔓延至她粉紅的小臉。

十幾年的時間,滄桑巨變,雖然最初愛的人是時柏南,但兜兜轉轉,有情人終成眷屬,忘記過去,展望未來,一生一世一雙人。

白芷闌成為了顧的媳婦兒,顧老爺子也默許将時暖接到顧家宅院。其實,賽翁失馬焉知非福,時暖最好在哪生活,只能讓時間來檢驗,只願,暖暖不要既失了心,又傷了心,弄得傷痕累累……

☆、女朋友

時暖剛住進顧家宅院的這幾天,日子過得還算平靜,顧老爺子對這個乖巧懂事的“孫女”也還是很疼愛的,聽着她叫自己“爺爺”時,一顆心也融化了,其他的人,雖然不是很喜歡時暖,但礙于顧老爺子,也就盡量不理會她,對她不聞不問,僅此而已。

再見到顧沐櫻,時暖眸子裏的哀怨也消失了,随着年齡的增長,她也清楚自己以前的想法是不對的,爸爸是一名出色的警察,他有義務保護受到傷害的人,即使,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爸爸一定是快樂的,他也不會後悔這樣做,因為,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而自己則要尊重爸爸的選擇,沒有理由怪誰。

顧沐櫻比時暖大一歲,因為含着金鑰匙出生,又是整個家族最小的,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從未經歷任何挫折,心智與時暖相比就顯得和這個年齡很相符,性格比較張揚,與顧陌相反。時暖看着她,一臉疑惑:“這麽看她,說實話,長相上與陌哥哥也沒有相似的地方,性格也截然不同,這真的是他的妹妹嗎?”

顧沐櫻比時暖高了半個頭,穿着蓬蓬的公主裙,慢悠悠地走到時暖的身邊,雙手懷抱在胸前,斜眼看着眼前的女孩,幾年不見,好像變漂亮了,不過,再漂亮還不是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喂,住在我家,感覺怎麽樣,這麽豪華漂亮的房子,你以前一定沒見過吧,我勸你,別太喜歡這裏了,萬一哪天被趕出去了,其他地方就不想住了。”

時暖,雙眸清冷,看着她:“爺爺家,還不錯,不過,和我家相比,還是差了一點點。”顧沐櫻以為時暖會惱羞成怒或是委屈地跑開,卻沒料道她會這樣說,氣得瞪眼:“那你就離開啊,憑什麽賴在我家,真不要臉。”

時暖不怒反笑:“怎麽辦,我暫時還沒有回去的打算,要不然,你告訴爺爺讓他叫我離開。”顧沐櫻沒想到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丫頭這麽能說,還搬出爺爺來壓自己,伸手猛地将她推到:“神氣什麽,你不過是你媽媽帶來的拖油瓶,有什麽資格和我住在同一個地方,哼。”說完,不在看被自己推到在地的時暖,掉頭就走。

“嘶。”時暖倒吸一口氣,手掌被地上的小石子磨破了皮,流出絲絲鮮血,她緊抿着唇:“不哭,暖暖不哭,一點都不疼,暖暖也不是媽媽的拖油瓶,不是……”

這一幕幕全收入了站在院子長廊裏的顧陌眼裏,他本想上前将她扶起,但腳步卻難以邁開:“算了,顧陌,你不可能每次都護她周全,別忘了,小沐才是你的妹妹,唯一的妹妹,你還有芮夕要保護。”顧陌看着遠處的小人兒,心還是隐隐作痛,一如初見那樣,令人心疼,微微閉眼,将她的身影從腦海中甩掉,轉過身,邁着穩健的步伐離去:“她,總會長大的,總會有能力保護自己,總會找到能護她一生的人,但那個人,不能是自己,從現在開始,要對她放手……”

晚宴,主院大廳裏多了兩個人,一個是剛從西班牙回來的顧陌,一個是顧家世交秋曲寒的孫女,秋芮夕。

時暖埋着頭,坐在白芷闌和顧煜中間,對面是顧陌和一個從未見過的,很漂亮的,舉手投足間都透着優雅的女孩兒,就像堕入凡塵的仙女,她一出現就注定是全場的焦點。

顧家的人都很喜歡她,爺爺也是,看着她,笑容就從未斷過,陌哥哥好像也很喜歡她,視線總在她身上流轉,周圍的人也對她有問不完的問題,具體問的什麽,時暖沒有聽進一個,她依舊埋着頭,不聽不問,但不知怎的,心裏卻酸酸澀澀的,竟莫名地想流淚。整個顧家,唯一冷淡秋芮夕的顧煜,看着身旁的女孩兒,心裏滑過一絲苦澀:“她居然,變成了自己名義上的妹妹。”垂眸看着她,察覺到她的異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怎麽了,不舒服嗎?”

時暖擡起頭,看着倒映在眼中的,俊逸漂亮而帶着妖媚氣息的人,搖搖頭:“哥哥,我沒事。”第一次聽她叫自己哥哥,有喜悅亦有失落:“嗯,沒事就好。”顧煜寵溺地捏了捏她的翹鼻,時暖感覺,只要有他在就會很安心,其實,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哥哥,自己很榮幸地成為了他的妹妹,她有了這麽漂亮的哥哥,想到這兒,心中的陰霾也被驅走了,沖着顧煜咧着嘴笑。

顧陌淡淡地瞥了一眼對面的人,表情并無變化,只是英眉微蹙着。

晚宴後,顧煜被沈家的司機帶回了家,因為過幾天是他外公六十大壽,作為唯一的外孫,他不可缺席,誰都不曾料到,當他再次回家時,一些東西已經變了。

顧陌後天就要回學校,這次,他要帶着秋芮夕,可以說,是專程回家接她的,接她到自己就讀的高中學習,其實,秋芮夕和顧陌一樣大,剛上高一,顧陌因跳了級,現在已經高三了。

這一晚,時暖睡得很不安穩,夢裏有爸爸,有煜哥哥,還有陌哥哥,他們在一起很快樂,但最後,他們都走了,只有她一個人,一個人……

九月的清晨透着絲絲幽涼,吃早餐的時候,顧陌和秋芮夕就已經走了,顧陌送秋芮夕回家收拾出國要帶的東西。時暖的心瞬間被陰霾籠罩,煜哥哥不在,他也走了,只有她在這人雖多卻被感凄冷的宅院裏,突然好想回家,好想外婆,本想叫媽媽送自己回去,卻在看到媽媽和顧叔叔聊得很開心,并未注意到她時,将這個念頭打消了,一個人默默地到偏院的院子裏看盛開的花。

顧沐櫻趴在卧室的窗臺上,看着後院花圃的花兒,嗅着滿園飄香的桂花,心情好得不得了,但時暖闖入院子,卻将這一切的美好都打破了,她氣沖沖的下樓:“哎,拖油瓶,你在這兒,礙着我看風景了。”時暖并不想理她,別過頭,打算從她身邊走過,顧沐櫻見狀,以為她怕了,越發得意:“怎麽,怕了,我早就告訴過你,你最多在爺爺眼裏有點地位,我們家的人,沒有一個喜歡你,你不要以為我哥哥送你東西,對你好了點,就是喜歡你,他不過是可憐你這個沒爸爸的孩子,看見昨晚上那個漂亮的女孩兒了嗎?她是我秋姐姐,是除了我以外,我哥哥最喜歡的人,因為,她很快就是我哥哥的女朋友了,你呢,就別纏着我哥哥了。”

“不過,你也沒機會了,我哥哥就要和秋姐姐去國外學習了,哈哈……”

“女朋友?原來,她是陌哥哥的女朋友,原來,陌哥哥喜歡她,不過,他們真的很配,不是嗎?”時暖在心裏想着,露出一抹苦笑:“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憐。”說完後,轉身想要離開。

顧沐櫻也不攔她,從兜裏拿出一個幸運草吊墜:“喂,拖油瓶,你看這吊墜眼不眼熟?”

☆、意外,心殇

時暖的腳步倏地停下,“吊墜?”帶着疑惑,她稍稍回過頭,在看清楚顧沐櫻手裏的四葉草吊墜時,瞳孔放大,小臉上布滿憤怒,踮起腳尖,想要伸手拿過來,顧沐櫻冷哼一聲,縮回手,将吊墜藏到身後:“在我手裏的東西就是我的,你還想搶,沒門。”

“你給我,這是我的東西。”時暖本就抑郁的心,現在徹底爆發了,語氣中帶着熊熊的怒火,雙眸瞪着自己眼前,十分得意的人。

“生氣了,哈哈,你越是生氣,我就越開心。”

“還有,這是你的東西嗎?這名明明是我哥哥的,這個家沒有一樣是你的,別以為我哥哥給你了,它就是你的,現在,我要替我哥哥拿回來,哼,你以為我哥哥想給你啊,我哥哥只會對我好,送給我東西,是我一個人的哥哥,我哥哥不過是可憐你這個沒有爸爸的野丫頭罷了,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啊。”顧沐櫻說了不過瘾,還伸手推了時暖一把。

“真不知道,顧家的人怎麽教育她的,這麽小,說話如此惡毒,與顧陌一點也不一樣。”時暖小聲嘀咕着,她說

的話,自己是不會信的,她相信陌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顧沐櫻見她不說話,覺得無趣:“怎麽,說不出話了,被我說中了。”

“我才不信你說的,陌哥哥不是這樣的人。”時暖終究還是将心底的怒氣吶喊了出來。

“陌哥哥?你叫我煜叔叔哥哥,又叫我的哥哥為哥哥,你到底懂不懂,你跟着你媽到我們家了,就該弄清楚這些關系,你白讀書了,簡直笨死了。”顧沐櫻不屑地看着她,語氣裏盡是嘲諷。

時暖聽着她說的,好像是那麽回事,那該叫陌哥哥什麽呢,哦,我知道了,那他就是我侄子了,這樣叫陌哥哥,總感覺怪怪的。

在她冥思苦想之際,顧沐櫻覺得跟這笨蛋糾纏下去也沒什麽意思,轉身就要離開,時暖見狀,敲了敲頭,哎,怎麽把正事忘了:“哎,你別走,把吊墜還給我。”她小跑過去,想要将吊墜搶回來,那可是陌哥哥送給自己的第一個禮物。顧沐櫻鐵了心不給她,随即,兩個小女孩便陷入了撕扯搶奪戰中,直到一陣呵斥聲将這一切打破:“死丫頭,住手,你憑什麽打我女兒。”

顧沐櫻見自己的媽媽來了,心裏嚣張得意極了,但臉上卻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淚水奪眶而出,撲進了媽媽懷裏:“媽媽,嗚嗚……”薛淩聽到自己女兒的哭聲,氣不打一處來,擁住女兒,惡狠狠地看着時暖:“死丫頭,不要以為,你爸舍命救了我女兒,你就可以賴上我們家,你不過是你媽帶來的拖油瓶,憑什麽打我女兒,還想搶我女兒的東西,你配嗎?”

“我沒有打她,那吊墜本來就是我的,還有,我也不是什麽拖油瓶。”時暖圓溜溜的葡萄眼毫不示弱地看着面前衣着華麗,容顏美麗卻尖酸刻薄的婦人。

“啧啧,不愧是湯伏瑛和白芷闌教出來的人,這麽小,就喜歡搶別人的東西,脾氣臭就算了,還嘴硬。”說着便狠狠地扇了時暖一個耳光。

“嘶。”臉頰上火辣辣的如一團活灼燒着,時暖捂住小臉,雙眸中盡是倔強不屈:“不許你這麽說我外婆和媽媽。”語氣中帶着憤怒,打自己就算了,時暖受不了她侮辱自己的外婆和媽媽,一時氣不過,伸手推倒了面前的婦人。

本來,時暖的力氣挺小的,但薛淩絲毫未料到她會推自己,本就嬌貴的身子,腳步不穩,跌倒在地,也許,天意如此,她的身後是座水池,頭恰好摔在水池的石磚上,剎那間,鮮血從她的頭部汩汩流出,顧沐櫻見媽媽的頭流血了,吓的哇哇大哭:“媽媽,媽媽,媽媽,你醒醒,你別吓沐沐,沐沐好怕,媽媽,你睜開眼看看我。”然,薛淩的雙眸依舊緊閉,顧沐櫻害怕極了,雙手顫抖着,嗜血的目光盯着時暖:“你殺了我媽媽,你這個殺人兇手。”

時暖看着眼前這一幕,渾身顫抖,狠狠地捏着自己的雙手,捂住自己的嘴,眼淚決堤而出:“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沒殺人,我沒殺人,嗚嗚嗚嗚……”

跟随喧鬧聲而來的傭人見到這一幕時,都吓的話不成句,趕緊叫了救護車,然後跑到主院大廳叫了顧家的人。當顧家人趕到時,趕緊讓家庭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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