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仇離攥緊手機:“你說。”

“基因鑒定所的DNA檢驗報告标明,那小姑娘和你父親的生物學血緣關系成立的可能性大于99.9%,也就是說,他們确實是直系血親。”李賢東頓一頓,語調一轉,“恭喜你,兄弟,又多了一個光明正大分你老頭子財産的人。”

等了足足有半分鐘,仇離才回了一個很簡短:“好。”

不知是不是錯覺,李賢東怎麽聽都覺得仇離這一聲“好”裏,帶了點如釋重負後的輕松。

聽到有人來分家産還高興,這仇離的腦回路他是越來越不明白了。不過這會兒不是想別的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仇離說。

“這幾天我還查了一點那個陳墨的身世,你要不要聽聽看?”

·

來的時候是徐小凱開的車,他現在幾乎成了仇離的專職司機。結果要走的時候導師找他,畢竟他只是實習生又沒徹底畢業,并非徹底的“自由人”。

按理說,司機的第二人選應該是陳墨。可惜他在國外太久,一時間難以習慣國內的交通規則,沒那麽大的膽子載着仇離在馬路上“橫沖直撞”。

是以,最後變成了仇離開車。

boss開車,陳墨不好像個大爺似地坐在後面,只得坐到副駕駛座上。

仇離的座駕寬敞而舒适,不管是前排還是後排,都能讓坐在裏面的人充分感受到金錢所帶來的舒适感。

可惜此時的陳墨無法茍同。

再寬敞的汽車內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距離也堪堪不過幾十厘米。就算陳墨盡量控制自己的身體靠向窗戶那一側,卻也沒辦法改變這種只要其中一方手臂伸展一下,就能觸碰到對方的現實。

仇離突然連續咳嗽了好幾聲,陳墨本能坐直身體,往他那邊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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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聲戛然而止,仇離笑着道:“看我做什麽,驚訝于我沒有讓那個學生賠錢?”

陳墨耳朵動了動,其實他剛才就感覺到了,自打仇離接了那個電話後,他的心情就變得——非常的不錯。

仇離是個并不太會把情緒展露在表面的人,所以當他表現出高興的時候,整個人就會變得很不一樣。

給人感覺——特別好說話。

剛才徐小凱戰戰兢兢來請假時,他不但爽快同意了,甚至還告訴他,如果實在有事的話,近期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徐小凱煞白了一張圓臉以為自己被辭退了,結果仇離補了一句:“等畢業後,直接來公司就職。”

要不是仇離在,陳墨估計徐小凱能樂地一蹦三尺高。

陳墨道:“他就是一學生,您真要他賠,也賠不起。”

仇離道:“我沒這麽愛為難人吧?”

陳墨:“……”你是老大,你說什麽都對。

陳墨的沉默并未讓仇離生氣,他側頭瞥了眼陳墨,語調一轉:“相反,我還挺擅長幫助人的,你說對不對?”

陳墨:“……”

這話說着就有點往不可控的方向去了,陳墨趕緊懸崖勒馬,把話頭引到了之前的事情上:“仇總,跟您報告個事情,剛才您去接電話時候,我和那學生聊了幾句,希望他來參加海選。我覺得他的外在形象和整體氣質非常适合我們的選秀節目,所以我另外給了他一張名片,希望能給他提供一些幫助。”

前方是紅燈,仇離踩停車,頭往椅背上靠了靠:“那小子是長得挺不錯的。”

陳墨盯着他的側臉,有些恍神地說:“是的。”

仇離的目光還是望着前方,他坐直身體,用一貫的,帶點漫不經心地語調說道:“有點像你。”

陳墨猝然地:“啊?”

紅燈停,綠燈亮,仇離勾了勾唇,沒再說話,而是徑直駕車彙入進擁擠的車流中。

·

陳墨平日裏的工作是忙碌而緊張的,接到前臺電話的時候,他正在開一個部門間的小會。前臺告訴他,大廳裏有一個叫許一諾的年輕男孩子找他。

陳墨匆匆結束了會議,乘坐電梯下樓。

他當初給許一諾名片的舉動,是希望對方能在私底下找他,而不是這麽光明正大的來公司。不過現在人就這麽找了過來,也不是不行,反正這事到最後也藏不住。

許一諾穿着一身素色的運動套裝,背着個書包站在大廳的服務臺旁,不時有經過的人盯着他看。陳墨一路走過去的時候,聽到好幾個女孩子在低聲議論許一諾,猜測他是不是公司新簽的藝人。

“許一諾。”

許一諾聽到有人叫他,趕緊看過來,見是陳墨,原先帶點拘謹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來。

這麽一笑,連陳墨這種不怎麽關注外表的人都不得不承認,這小子長得是真的好看。一颦一笑的樣子,都能讓人目不轉睛。

陳墨耳畔突然劃過那天仇離那句話——

“有點像你。”

原書中,“陳墨”與許一諾幾乎是沒有接觸的。因為仇離在遇到許一諾之後不久,就和“陳墨”徹底決裂,許一諾作為他生命中朝陽一樣的存在,被仇離保護的很好。“陳墨”直到戲份結束,都沒能真的對許一諾去做些什麽。

簡單來說,“陳墨”的主要戲份是在前半部分,許一諾的是在書的中後部分,這是兩個沒有交集的人,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兩人長得像的說法。

陳墨看着許一諾,從類型上來說,兩人确實都屬于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的那一挂。但是除了這點相似之外,他真的找不出什麽兩人共通的點來。

這讓陳墨開始懷疑仇離說這話就是個惡作劇,畢竟他看起來就是會做這種事情的惡劣的家夥。

他拉過許一諾,引着他走進了一側的小談話室裏,卻不知自己剛才與許一諾站在一起時,公司很多女性員工都在偷偷看着他倆。

帥哥與帥哥站在一起的畫面總是分外養眼的,尤其是兩個看起來類似,卻氣質完全不同的大帥哥。

公司內部的八卦群裏,早已貼出了偷拍的兩人站在一起的照片,各種不同角度都有。

更有看起來像是負責企宣的妹子配上煽情的語句。

【你看他們倆,年輕的像是春天裏迎着陽光欲給予綻放的花朵,還未經受過雨打風吹,極其惹人憐愛;年長的則不同,他周身上下展露的,是一種經歷過風雨之後成熟男人的堅毅。如果可以選擇,你們會選擇誰?】

一時間“年輕的”、“年長的”刷屏無數,更配以花式表情包表達各自的心情,幾乎鬧騰了整整一下午。

談話室裏。

“有關這個選秀比賽的資料,你應該了解的差不多了。”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後,陳墨繼續道,“你之前應該沒有經受過專門的培訓,比賽的時候一定會受制于那些專業的選手,所以我們需要對你進行秘密培訓。”

“我向你保證,我會最大程度上保障你的權益,只要你足夠努力,一定會突破重圍走到最後。但在此之前,你需要和我單獨簽署一份保密協議。”

許一諾并未考慮太久,很快接過陳墨手裏的文件,粗粗翻閱過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陳墨向他伸手:“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作為書裏的另一個主角,陳墨相信,這個許一諾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二樓一隅。

帶着細框眼鏡的高挑男人面無表情地目送穿着運動套的年輕男孩走出大門後,對站在一旁的中年人道:“找人盯着那小子,像之前盯陳墨那樣,務必告訴我有關他的一切動向,我必須要知道他在搞什麽鬼!”

“是,副總。”

世上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有,也只是因為破牆的刃不夠鋒利。

陳墨,你以為我還是五年前的我麽?這一次,我不會再輕易放過你的。

·

很快又到了周末,陳墨依照之前的約定,帶陳知意去探望了陸平江。

陸平江的病越來越重,能探視的時間也越來越短。父女兩人在裏面待了不到一刻鐘,護士就進來趕他們走了。

陳知意一手牽着父親,一手摸了摸挂在脖子裏的小玉如意,扭頭問道:“爸爸,那個爺爺為什麽要送我這個玉如意啊?”

陳墨自己也有些詫異,他以為陸平江看到陳知意後會說些什麽,結果陸平江只是顫着手,從枕頭下面摸索出這個玉如意,讓他給陳知意帶上。

“不過這個玉如意真漂亮。”玉如意早已被皮膚的溫度焐熱,握在手心裏只感覺滑滑暖暖的,小女孩眼睛裏都是歡喜,“我要一直帶着它。”

陳墨捏了捏掌心裏的小小溫軟,柔聲道:“好。”

他看出了陸平江的欲言又止,心道過兩天該再過來探望一次陸平江。老頭子看起來像是有什麽話想要對他說。

山頂醫院的大樓裏不時刮過帶着涼意的穿堂風,透過上衣直鑽脊背,莫名讓他心悸了好幾下。

他半側過身,低頭問陳知意累不累,要不要爸爸抱一抱。

小姑娘愣了愣,說:“不要。”目光卻直直地看着前方。

陳墨視線跟随過去,輕微的心悸變成了急促的心髒狂跳。

仇離正直直往他這邊走過來,面無表情。

與他并肩的,還有笑的一臉高深莫測的陸馳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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