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後來還有不少公司的其他高層去醫院探望老陸總,陳墨趁着人多,先行離開了。

第二天,他因為資料審核的緣故,去了趟相關部門,略微遲了一些到公司。

一進辦公室,就見衆人規規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認真工作,絲毫不見平日的懶散樣。

沈琳抱着文件夾,走到他旁邊悄聲道:“仇總剛才在晨會上大發脾氣,這會兒大家都擔心被糾錯成為獻祭品,哪裏敢不認真?”

陳墨問仇總怎麽了。

昨天他從醫院離開的時候,明明感覺到仇離的情緒好了很多。不知是不是後來又有人在嘴碎跟仇離說了什麽?

也不應該,仇離并不是那種輕易會受蠱惑被旁人影響的人。

沈琳解釋道:“好像是有關股權變動的事情,我也不在晨會現場,只是聽同事在說。當時副總也在,兩人差點争了起來,幸好被幾個主管及時勸住了。”

——股權變動。

陳墨臉色立刻變了,他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轉身往辦公室裏走去。

股權變動這一節是原書中沒有的,至少在他看的那大半部分裏是沒有出現的。所以昨天陸馳江說的時候他雖氣憤,但也并未真的太往心裏去。

但這事攤到仇離頭上是不一樣的。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再也不是這個公司的絕對掌權者,甚至于将來會處處受限于曾經一直低看一眼的人,任誰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更何況仇離那種本就不是能忍的性子。

原書中有關公司股權的說明很少,陳墨看書時候又喜歡挑感情戲部分看,留存在記憶裏的就更少了。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大概了解過,目前仇離占公司股權的百分之三十,昨天陸馳江說他也占了百分之三十,那麽還有百分之四十是可以努力争取的。

但陸氏相對于其他公司來說,又有些許不同。公司股權中,尚有百分之十五的股權是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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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言都在說,這百分之十五是陸平江白手起家時候,一個陪他渡過難關的人所持有的。

後來這人不願曝光在媒體大衆面前,就一直做着那背後的隐形人。至于真相到底如何,估計只有陸家人自己知道,抑或,只有陸平江自己知道。

扣除掉那百分之十五,剩下的僅有百分之二十五。公司大大小小的董事不少,這些股權分散在那些人中間,每個人所擁有的比例并不多。

陸馳江此前一定争取過所有股東,把能夠握到股權全部掌握到了手裏。仇離性格強硬,人又年輕,在這方面應該不是陸馳江的對手、

仇離之後的路,怕是比想象的要艱難一些。陳墨越發懊惱當初一氣之下點了X,沒連夜将整本書看完。

作為這個世界的絕對男主,他确信仇離一定能走到最後,但還是希望,他受到的挫折能少一些,再少一些。

·

有關仇離的心情,陳墨只猜對了一半。

他并未真的如外人所見及猜測的那樣,氣到控制不住自己。

晚上和好友們在“月光”聚會時,被問及這個,他也不過冷哼一聲,雲淡風輕道:“陸馳江被我壓慣了,難得可以反撲一次也是正常。放心吧,他得意不了多久,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讓他真的占上風的。”

雖是如此,面對好友們“如果有需要的話,盡管開口,做朋友的,能幫一定幫一手。”此類的話時,他還是略微感激地說了聲謝謝。

今夜的聚會是為李賢東準備的。他家族的生意涵蓋很廣,其中最多的是與裝飾設計有關的行當。李賢東上一周幾乎都在忙一個有關設計造型的會,今天上午才徹底結束歸來。

好不容易回來,兄弟們自然湊一塊幫他接風洗塵。

慣常的灌酒哄鬧環節過後,幾個愛鬧的早下了舞池,留下仇離等幾個沒那麽愛玩愛鬧的坐在沙發卡座裏繼續喝酒。

令人詫異的是,平日裏總是首當其沖的李賢東竟也在此列。

仇離剛來就發現了李賢東的怪異,整個晚上,他除了必要的應酬外,分外沉默。趁着沒什麽人,仇離坐過去,酒杯碰了碰他手中的酒杯,問他怎麽了。

“你覺得,我一貫以來喜歡的類型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李賢東這個人,雖玩世不恭,卻極少迷茫,一直都算是仇離生活以及情感上的“導師”。

這是他第一次對着仇離展露出這種不确定的樣子。

仇離微微皺了一下眉:“身材纖細,膚白貌美大長腿?”他見過李賢東諸多對象,這是唯一能聯想到的那群人的共通點。

李賢東平日裏男女都不挑,只要看對眼就會上去勾搭。他看似不靠譜,實則情商特別高,追人十分有一套。

鮮少有人能抵抗的了他。

“你說,如果我對一個完全不是之前喜歡的類型産生了無法克制的欲望,甚至想一再去睡他,是因為什麽?”李賢東又問。

“對方技術太好?”

李賢東無奈搖頭:“很一般。”

仇離問:“那對方什麽意思?”

“他說,我技術不錯,但是實在不是他的菜,所以以後不要再聯系了。”李賢東攤手,“簡而言之,我就是他這趟旅程的一個消遣品,一個玩伴,僅此而已。”

“不會吧李賢東,你也有被人當按。摩。棒的時候呀?”一旁一直玩手機的戴眼鏡青年聽到仇離與李賢東的對話後,轉了過來:“而且你剛說的,這人和你一貫喜歡的類型完全不一樣?”

李賢東看着他,沒說話。

“李賢東,你該不會是對人家一見鐘情,喜歡上人家了吧?”

他這話如平地驚雷般,震得這頭的兩人皆是一愣。

仇離本握着酒杯在小口啜飲,聞言動作一滞,杯體傾斜,大量冰涼的液體灌入喉頭,來不及吞咽,刺激的他連續大聲咳嗽起來。

雖他及時彎腰向下,還是有好幾滴液體濺落在他價格不菲的淺色西裝上。

戴眼鏡青年被他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忙拿過一旁的紙巾遞過去給他擦拭,邊說:“仇離你幹啥,我又沒說你,你激動個P!這衣服是你自己弄髒的,到時候可別賴我!”

仇離完全沒管他的哔哔,只坐直身體望向前方,一雙眼睛在暧昧不明的酒吧光線裏——

亮的驚人。

·

這幾日來,公司內部因為股權變更,小波動不斷,弄得陳墨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好不容易挨到馮源歸來,他不用時時刻刻顧着陳知意,就立刻趕往了山頂的私人醫院。據他觀察,這幾天仇離沒回家過,應該都是住在醫院裏的。

仇離看起來,遠比他表現的,更在意陸平江。

不管怎麽樣,自打那日仇離向他展露一些內心的真實情緒後,陳墨就忍不住一再想去和他多聊聊。

聊什麽都好。

ICU室裏,兩人站在陸平江床頭。

“最近副總那邊——”

“你都聽說了?”

陳墨輕輕嗯了聲。

仇離淡淡道:“沒事,小打小鬧罷了,不用太在意。”

兩人對望了一眼,陳墨看出來,仇離确實如他所言,并沒有很在意。

這讓他微微松了一口氣:“剛才我聽外頭的護士在說,陸總狀态挺好的,這兩天應該就能醒過來。”

“嗯。”

“這樣的話,您今天就早點回去休息吧。”陳墨其實想說,我幫你陪着也可以,反正家裏有馮源,他也不需要擔心陳知意。

但又覺得這麽說有些太超過兩人間的關系。

“确實有點累。”仇離突然說。

“那就——”

“想找個人靠一靠。”

陳墨耳朵動了一下,不知怎麽的,他從仇離一如既往的平淡說話口氣裏,聽出了一絲“撒嬌”的意味。

他早就聽慣了陳知意的撒嬌,對旁人的此類意圖非常明顯。可這是仇離啊,這一定是他聽錯了。

他探究地看向仇離,見對方目光坦蕩非常,不帶一絲一毫的暧昧或者其他意思。“找人靠一靠”就是很簡單的找個人靠一靠,這麽個意思。

陳墨心裏暗嘲自己又想太多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來,借給你。”

這一次并非如上回那樣,仇離只是很簡單的從一手背後摟着他,像朋友之間那樣,但不同的是,仇離還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

真的靠着。

仇離這麽一個一米九大的大高個,做起這樣的動作來,要是被旁人看到,一定會覺得很怪異的。尤其陳墨身形瘦削,怎麽看都覺得需要依靠的是他。

好在ICU很安靜,醫生護士都知情知趣,若無必要,絕不會貿然打擾。

仇離腦袋動了一下,有幾縷毛絨絨的碎發擦着陳墨的耳朵,又癢又熱。

他僵着脖子,動都不敢動,唯恐自己一個側首,臉就觸碰到了對方的臉。就這麽擁抱沒關系,臉貼臉什麽的,就有些太超過了。

“真舒服。”仇離在他耳旁長長地喟嘆了一聲,又略微扭了下腦袋,狹長的眼眸慢慢眯了起來,口中含糊道,“真想這麽一直靠下去。”

這樣的話過于暧昧,陳墨卻不敢接話,他害怕自己開口說話,聲音都是顫抖着的。

不知是不是維持同一個姿勢太久,還是仇離重量太高,陳墨感覺自己身體在慢慢往反方向傾斜過去。

他不由伸出一手抵住身後的牆壁,來維持身體的平衡。

仇離感覺到了陳墨的動作變化,忍不住豎起腦袋往後看過去,大概是他一下子扭動幅度太大,之前又歪斜太久,随着他突來的動作,脖頸間傳來清晰地“咔擦”聲。

陳墨趕緊站直身體問他怎麽了。

仇離鐵青着臉:“艹,我好像……脖子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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