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當天晚上，仇boss喝到了他人生中第一口鹹味的牛奶。
他自己要求的。
陳墨自然不可能逼他做什麽。
這事對他影響頗大，乃至于三天後，當他坐在飛機的商務座，面對空姐親切又熱絡的詢問時，不由自主回了一句“鹹牛奶”。
空姐愣了好一會，覺得是自己聽錯了，反問了句：“仇先生，您剛才說的是鮮牛奶嗎？”
仇離這種航空公司的超級VIP客戶，空姐手中自然會有很多有關他個人喜好的資料。但是不管是哪份資料上都沒說過，這位仇先生喜歡喝奶啊！
仇離：“……”
他最終只要了一杯白開水。
甭說是甜牛奶了，他現在看到白色液體狀的東西都覺得很難受。
仇離的這次出差是一個月前就定下的行程，中間大概需要兩周左右的時間，是去洽談一起跨國的影視公司收購案。這個案子在陸平江尚是公司總裁的時候就開始了前期籌備，歷時一年多，終于在這段時間有了極大的進展。
不出意外的話，仇離這次能把這事徹底了了。
·
仇離的出差，感覺最輕松的人應該是陳墨。
也不能說輕松，畢竟這一回仇離出差的時間有些久。他雖有時候覺得仇離實在是太能折騰人，但是這麽一個一天到晚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突然不見了，都會有些想念。
最郁悶的是，仇離離開十多天了，一條信息都沒給他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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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光給陳知意發了。
陳墨有時候會回憶起那天仇離喝鹹牛奶時候的表情，至今仍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是仇離啊……
他對自己說，其實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狀态了，目前連陸平江似乎也默認了陳知意是他“女兒”這個說法，幾次與他的談話中，未提起過與之相關的內容。
這讓陳墨心裏頭繃緊的弦略微松懈了些。
“爸爸，仇叔叔又問我晚飯吃的什麽，還要我拍照片給他！”陳知意踢踏着拖鞋跑進來，舉着白嫩的小手讓陳墨看電話手表的屏幕。
陳墨蓋好湯鍋的蓋子，側頭問道：“那你拍了嗎？”
“嗯嗯！”小姑娘雀躍着，“你看，我今天拍的可好看了！”
陳墨看過去。
照片裏，除了一桌擺放齊整，顏色喜人的菜外，還有半張他的側臉。
當時他做好了炒菜，在等鍋裏的湯，就正好坐在桌旁看陳知意的手工作業。
餐廳裏光線明亮，把照片中占那小小一隅的男人的側臉輪廓照的暖而柔和。
陳墨不由自主又看了眼，覺得自家這個女兒很有攝影的天分。
陳墨在看照片的時候，對方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這個狀态保持了很久，等到陳墨“欣賞”完照片，準備按退出時，手表發出“滴”地一聲。
陳墨點了一下照片欲退出，不料卻按了收聽信息。
“那你和爸爸聊天時候有沒有說起過我呀？”
男人的聲音經過軟件的修飾，顯得随和又親切，還帶上了一些長輩對年幼孩子的誘哄。
就像一個父親在問着女兒——你和媽媽今天有沒有想我呀？
就是這種感覺。
陳墨眼眸閃了一下，然後很快地将電話手表遞還給陳知意。
他搓了把臉，将上面的熱意揉散了些，才低頭對上陳知意的眼睛：“你繼續和叔叔聊，爸爸去給你盛飯。”
小姑娘飛快地點了下頭，捧着手機跑到沙發邊，陳墨剛拿出她的小碗，小丫頭又跑了回來。
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在燈下流光溢彩：“爸爸，你說我媽媽會不會像叔叔那麽好？”
陳墨手裏動作頓了一下：“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仇離叔叔。”
“不對！”小姑娘搖了下手指，“是非常喜歡！”
說罷，又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很快陳墨聽到她用那種一貫和自己撒嬌時才會有的奶聲奶氣說着語音：“當然啦，叔叔你什麽時候回家，我很想你，爸爸也很想你。”
陳墨手一顫，手裏的碗直直地掉進了電飯鍋中。
更晚些時候，陳墨哄完陳知意睡覺，自己洗了個澡，邊擦着頭發邊看晚間新聞報道。
這個世界的新聞報道和他原來的世界不大一樣，經常會探讨一些娛樂時事新聞。
陳墨之前至少在這檔節目上看到仇離出現過三次了，要知道他回來也沒多久。
正專注看着，手機鈴聲響了。
陳墨随手拿起，目光就定住了。
是仇離。
他猶豫了下，按下了接聽鍵。
聽筒裏很快傳來熟悉卻又帶點“陌生”的低沉磁性男性嗓音。
“聽說你很想我？”
開門見山的有夠徹底。
陳墨：“……”他努力不把這句話往暧昧處去想，只當是因為剛才陳知意的一句話，對方開的一個小小玩笑。
養女兒壞事，女兒的胳膊彎永遠都會朝着外頭的“野男人”拐，他現在可是深深體會到了。
陳墨深吸了一口氣，道：“是我們大家都很想您，都在盼望着您早點出差歸來。”
“哦？”
接着傳來很短促的一聲輕笑：“我還以為你們都希望我在國外待的時間再久點，這樣的話你們會舒服自在些呢。”
陳墨：“……”
他艱難道：“沒有的事。”
仇離“唔”了一聲，接下來聲音正經了不少：“行，那我就接受你們的想念，并且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明天就要回來了。”
陳墨高興道：“一切順利麽？”
仇離：“自然，有我辦不好的事情麽？”
這話讓陳墨不自覺地勾起了唇，結果笑意還未到嘴角，男人又補了一句：“而且，我也想你。”
陳墨：“……”所以這個“你”，是“你們”的意思對吧？
他沒理解錯對吧？
·
仇離一下飛機，直接去了公司。
長途飛行雖然勞累，但是心裏頭有牽挂，怎麽都不會覺得辛苦。
他剛坐下，徐小凱就磨蹭着走了進來。
其實剛才在汽車裏，他就敏銳察覺到徐小凱今天不大對勁。
不過這個“不算合格”的正式員工大部分時候都不對勁以及不稱職，仇離幾乎習慣了。他随意翻弄了幾下疊放在辦公桌上的文件，眉頭一蹙，道：“有什麽事就直說，你學姐沒告訴你跟上司彙報工作要簡明扼要麽？”
徐小凱被他突然的發難驚到了，幾乎是抖着手，遞過去一張照片。
仇離眉頭一挑，接過。
那是一張他和那個叫許一諾的雙人合照，他對着許一諾伸出手，許一諾則微微昂起頭。陽光裏，兩人看起來和諧又美好。
這照片的場景是他很熟悉的，但照片中人物的動作卻不是他記憶中的那樣。
他記得很清楚，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現場有第三個人，那個摔倒的小男孩。他是對小男孩伸的手要拉他起來，且小男孩腳邊還有一輛摔倒的自行車。
不過這個拍照的人角度找的很好，饒是仇離這種沒有浪漫細胞的人，也贊嘆這照片拍出了美感拍出了氛圍，拍的特別吸引人。
如果他不是被偷拍的主角的話，他甚至還願意重金聘請這個偷拍照片的人來他公司工作。
仇離把照片放到桌上，指尖敲了敲：“這照片怎麽說？”
徐小凱喏喏道：“對方開價一千萬，不然就發出去。”
仇離做了個擺手的動作：“公司裏其他人怎麽說？”
徐小凱基于與近些日子與仇離的“近距離”接觸，突然腦中燈泡一亮，get到了仇boss問這句話的重點。
這個“其他人”，是有特指的。
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說：“其實這照片，最初是發到陳墨總監郵箱裏去的，您也知道的，許一諾還未正式簽經紀人，大部分事情都由他負責的。”
